“哦……那我走了,我只进了这个池子。”蓝锁魅觉得自己也差不多了,便起身要走。另外,也是为了回避这个麻烦的家伙。
不知道为什么,蓝锁魅也从潜意识里感觉到:这个叫莫利的家伙,也是非常难缠的种类!
“算了啦!你不要走!留下来,帮我搓背。”蓝锁魅刚起身来,莫利就伸手将他推回池水中,自己也“扑通”一声跳了下来。
天啊!蓝锁魅的预想果然没有错,可是预想到了,又能怎么样呢?现在还不是又“栽”了!面对莫利凌气盛人的样子,蓝锁魅只得乖乖地为他服务。
哦!这样的情景好象在哪里遇见过……
莫利的肤色十分白皙,有着珍珠般的光泽,没有一个斑点。
这点倒与阡树蛮像的……如果阡树脖子上,没有那个胎迹的话……
“嘿嘿……”忽然,莫利非常诡异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让蓝锁魅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层层泛起。
“你在笑什么?”
“笑……你侍侯我啊!”
“是吗?你不是常常被人侍侯吗?有什么好笑的?”蓝锁魅有一种“无力”感,这个家伙真让人讨厌!
“换别人肯定没有什么,主要是你……”
“我与别人有什么不同?”蓝锁魅耐着性子追问。( “没有人说,你很像森林王朝的皇子——炀熠吗?”莫利趴在池边,笑得站不起来了,“你侍侯我,就好像是炀熠在侍侯我!爽死了!那个家伙平时死不吃亏的样子。总有一天,我会让他老老实实地向我低头……哈哈……”
“炀熠?”蓝锁魅皱着眉头说,“你认识炀熠吗?”
“哈哈……怎么不认识……”
莫利忽然收起了笑容,拨开蓝锁魅,爬上岸,披上浴巾淡淡地说,“我和他只是合作……我唱的有些歌,是他写的……”
蓝锁魅望着莫利远去的背影,努力回想着与他见面前后的事件……
莫非这个家伙他……
翌日,蓝锁魅与从灵在庭院中下棋。因为庭院的空气中含氧量最丰富,莫利叫蓝锁魅多在那里呆着,可以改善肺部功能不良的缺氧状况。
没下几盘,阡树便走到他们跟前,用奇怪的神色看着蓝锁魅。
“怎么了?”蓝锁魅看出了阡树有话要说。
“这样的……我想请你陪我去一个地方。”阡树手中捧着一束鲜花,神色十分不自然。
“好啊!去哪里?”
“这……你跟我去了才能知道。”
“好吧!”
蓝锁魅答应着,要回房间拿厚衣服。从灵却拦住了他,用力拽着他的手说:
“不要去啊!外面很冷!莫利说,你现在不能感冒,很危险的!”
“没有关系!一下下……”
“不行!”从灵尖锐地指着阡树说,“你要选择,要他!还是要我!”
“这是什么意思啊!”蓝锁魅哭笑不得。
“没什么意思!不要出去!”从灵紧紧抱住蓝锁魅说,“我求你了,不要再和锦茜公主他们有任何联系好吗?”
“这……”蓝锁魅为难地看着从灵,又看了看阡树……
“从灵!来这里!”莫利忽然在二楼上向从灵招手说,“你来帮我一下!”
“好啊!”从灵忙放开了蓝锁魅,向楼上跑去……
“我们走吧!”
蓝锁魅看着从灵的身影消失,转身对阡树温柔地说:“请你不要介意,从灵……她现在真的害怕再失去什么了。”
“我明白……”阡树闭了眼,点点头。
出了莫利的住宅,外面已经是寒风凛冽,枯叶与荒草漫天飞。跟着阡树走在崎岖的小路上,沉默的空气将两个人的距离,越拉越远,仿佛他们其中一个已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里一样。
现在的位置离皇宫仅有半公里的路程,去路便被一片小树林挡住。树林边缘是无数条狭窄的路,阡树非常熟悉地选了一个进入,蓝锁魅也跟了进去。
走了约半分种,小路变成了一个空地。地上树立着三个墓碑,碑上的文字已经无法辨识了。阡树走上前去,用衣袖拭去墓碑上的灰土,再将花束放在墓碑边……
“阡树,这些不会是……”蓝锁魅吃惊地看着阡树的一举一动,想说出自己的推断。
“是的!这个是我母亲、妻子、女儿的墓。”阡树故作轻松地说,“都是因为我以前自大,违抗君王的意愿,她们才会被……”
时间仿佛静固了一般缓慢,蓝锁魅凝望着阡树淡漠的神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啊!现在从灵还在,他有什么资格说什么呢?
“你帮我一个忙好吗?”最后是阡树先开口。
“什么忙?”
“你以后一定要帮我将他们三个人的骨灰带到森林王朝去,以他们那里的花肥葬法来处理那些骨灰。”
“……”蓝锁魅没有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安葬呢?”
这句话是蓝锁魅非常想问的,但是他始终没有问出口。如果他能有看破人心的超能力就好了,这样他一定要把阡树、锦茜、莫利、包括寒月的心掏出来,仔仔细细地看个清楚!
越来越不明白了,在身边在那些人的想法……
返程的路上,两人都低头不语,只顾看着自己脚下残碎的枯叶。在这样两人都对对方“隐蔽”的情况下,交谈只能让相互更加猜忌与厌恶。所以,现在……沉默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啊!我回去了以后,一定要好好泡个澡,再休息一下……”
在当二人保持“低调”的时候,从远处传来莫利的声音,听上去他很疲惫的样子。
“那个该死的老头子把我当什么了?想审问我锦茜的事情……哼!我高兴才告诉他,不高兴……他就甭想了。”
莫利脸色苍白地站在皇宫的大门口,叨叨絮絮地吵着,情绪十分激动。他的两个保镖站在他身边,小心地用手护住他的摇摇晃晃的身体:
“莫利,请你不要再闹了,一会又要发病了。”
“我才没有那么弱。”莫利有无力地推着保镖的手,想一个人单独行走。虽然他身体的平衡性十分差,可是那张讨厌的嘴仍旧在逞强,“不要扶我,我自己知道走……”
“你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干脆走近路吧!”其中一个保镖对另一个说。
“好吧。”
莫利再也没有反对的迹象,被两个保镖护送着,向皇宫边的小树林走去。蓝锁魅与阡树十分好奇也跟了过去。
在树林中部,有一个不知道何时修建的皇室古墓。墓碑上面的字迹早已经风化了,可是建造墓穴的基石却没有一点龟裂的痕迹。
远远地,他们三个人在墓穴边站立着,其中一个拿出一把做工精美的钥匙插进墓碑上的孔眼里,墓穴立刻打开了。
“哦!糟了!我的剑,忘取了。”正当他们要进入墓穴的时候,其中一个保镖惊叫道。
“笨蛋!要是掉了的话,我就杀了你!”莫利十分生气,“要知道,我给你们的剑是……送我的!”
“好啦!反正里面的捷径,有到皇宫的。我们进去后,再返回去找,好不好!”
“随便你们!反正剑掉了,你们的脑袋也要掉!”
“不会丢的!我放在武器保管室的。”
“哼!”
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进入了墓穴,接着墓穴就自动关上了。
阡树与蓝锁魅奔到墓前,仔细观察着墓穴的构造,居然找不出有什么机关的破绽。
“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机关?”阡树不解地说,“这个东西……也许锦茜公主,就连老国王都不知道吧!”
“看来,莫利他们这群人,真是不简单呢!”
夜里,蓝锁魅辗转难眠。面临危机重重且无法预知的未来,谁又能安睡至天亮呢?
忽然,蓝锁魅听见窗外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宛如天籁的歌声。非常明显,这动听、晶莹剔透的声线是莫利的。而他唱出的歌曲的旋律也非常动听,但是歌词却是一种无法听懂的稀有语种填成的。
可是现在的蓝锁魅却无福消受这动听的歌声,一股无名火从心中窜出:
“这个该死的家伙,白天不是要死要活的样子吗?半夜三更的,一个人在鬼叫什么!”
穿上鞋子,寻声而去,决定将这个半夜打鸣的公鸡找出来痛扁一顿,铁定要叫他惨叫得更加卖力。
走在撒满月光的走廊上,莫利的声音渐渐更加明晰。那纯美的声线,游离在蓝锁魅走过的每一个寂寞的角落,也渐渐将蓝锁魅内心强烈的“抵触”感融化……
最后那些听不懂的异种语言,居然直接传入蓝锁魅的脑海,变为可知可解的句子:
“我居住的世界有太多的争辩,痛苦与流言常在身边;亲情、友情、爱情的背叛,最后让我在绝望中沦陷;你说我所在的世界需要改变,幸福与相信才是期盼;今天、明天、永远都会实现,梦想已经慢慢开始蜕变;睁开双眼,你让我看清宇宙的容颜;伸出双手,你助我触摸大地的界线;一瞬间,我才发现,摸到、看到,都是我们美好的明天……”
此时此刻,那些简单……可以说有些庸俗的句子,在蓝锁魅心中幻化为无穷的感动与力量。
借着窗外月光的明丽,看见莫利站在花丛中低声吟唱着,仿佛一个花前月下的精灵。
花瓣在随风和着旋律飞舞,莫利银色的泛着金属光泽的长发轻掠过花间,雪白的肤色在月光下发出莹色的光晕……
蓝锁魅再也提不起勇气去打搅他。只是一个人斜靠着,落地玻璃的墙柱,细细品尝着眼泪枯涩的滋味。
“你找是这首歌,收录在莫利这张叫做《暗语》的专辑里,名字叫做‘改变希望’。你可真有眼光,他这张专辑的全球销售量,是他所有专辑销售量的一倍多!”
翌日,从灵将一张包装精美的碟片送到蓝锁魅面前:“你运气好!现在我们在莫利家,你才能找得到它。因为这张专辑断销后,就再也没有发售过了。而且它的内容不能复制、刻录,也不能在电台播放。”
“那么奇怪?那么这张碟片又是怎么做出来的呢?”蓝锁魅接过碟片看了看,看见盒子上面隐隐约约印着一个女孩的脸,而且非常像……
“我怎么知道!但是我试过刻录的,根本不行!有人说,是因为里面的语种发音的关系,好象它的发音频率与正常发音不一样。”从灵看上去也有些不解。“但是,这不是证明莫利他很厉害呢!”
“是!是!是!”蓝锁魅面对这些无法解释的事情也无可奈何,只得作罢。
整个下午,蓝锁魅都在反复听着这张专辑的歌曲。令他不解的是,他只能听懂这一首歌曲,而其它的听上去都仍旧是一种无法明释的发音而已。
从灵告诉他,这些是不可能能够听得明白的。因为根据舆论介绍,里面的发音是一种叫做“基础语言”的语种,据说掌握了它就能掌握整个世界……
从灵还说,这也是一种传说。如果莫利会“基础语言”的话,他早就是世界的主宰者了,而不单是个小小的歌手。
又是“基础语言”!
蓝锁魅心里一惊,为什么他老是在意这样离奇的传闻。
想一想,要是能拥有它的话……就好了!
这样,蓝锁魅一定会用它来改变世界!将它改变成为,炀熠、绯沙包括他都一同向往的“和平世界”。
唱片仍旧在唱机里转动,莫利纯美的声音在空间里飘荡。蓝锁魅依着落地玻璃窗,用迷惘的眼神看着窗外人工制造的蔚蓝天空,神志飘向未知的领域……
我居住的世界有太多的争辩,痛苦与流言常在身边;
亲情、友情、爱情的背叛,最后让我在绝望中沦陷;
你说我所在的世界需要改变,幸福与相信才是期盼;
今天、明天、永远都会实现,梦想已经慢慢开始蜕变;
睁开双眼,你让我看清宇宙的容颜;
伸出双手,你助我触摸大地的界线;
一瞬间,我才发现,摸到、看到,
都是我们美好的明天……
明天……真的是美好的吗?
若答案是肯定的!若实现需要一赌!
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做为实现愿望的筹码……
时光飞速地逝着,虽然莫利邸府有着高科技支持,四季长春。可是隔透明的玻璃罩,仍旧可以看见外面萧瑟的景象。
那天清晨,蓝锁魅张眼就看见窗外细碎的雪花轻点玻璃墙的美景。那种细细地、绵绵地声响充斥着窗外的一切。
起身站在阳台上伸着懒腰,观望着外面天地一片苍茫的景象,视线也忽然变得开阔起来。
当视线转移到花园的凉亭的时候,蓝锁魅愣住了:坐在凉亭里的人居然是桑娜与她的儿子乐儿,而且莫利也在。他们看上去非常熟悉似的,并在那里聊着什么。
怎么回事?难道说,一开始桑娜就与莫利是一伙的?带着疑问,蓝锁魅快步跑到凉亭附近的灌木丛躲起来,打算偷听他们的对话。可是当蓝锁魅刚在灌木丛趴好,桑娜就拉着乐儿离开了。
临行前,桑娜小心地将一个包裹着黑布的盒子递给了莫利,莫利小心地接了过来然后将它打开。琉璃做成的微蓝色的盒子里,装着几株翠绿色的,鲜艳欲滴的植物。
百拮草!蓝锁魅心里一惊,为什么莫利要这种东西呢?是用来收藏的吗?或者是谁中了很难医治的毒……
莫利认真地审视了盒子几次,用黑布重新将盒子包好,行色匆匆地离开了凉亭。最后莫利消失在大厅门口,而好奇的蓝锁魅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走进大厅,莫利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看见从灵坐在大厅中央的沙发上看书,而在她周围晃动的身影全是准备早饭的仆人。
“从灵!你看见莫利没有?”没有办法,蓝锁魅只好向从灵打听莫利的去向。
“哦!你找他?真希奇啊!他向他房间的走廊去了,大概去换衣服了吧!”从灵头也不抬地说,“对了!今天的早饭大家都在这里吃,你也要哦!”
“好吧!”蓝锁魅答应着,根据从灵的指点上了楼,向着莫利房间跑去。
可是,在蓝锁魅还没有走近莫利房间的房门的时候,远远听见房间有悉悉唆唆的响动声。难道莫利在里面?不敢靠近的蓝锁魅,只好在附近一个小花厅的门边观望。
一会门打开了,出房门的不是莫利,而是阡树!只见他紧紧握着拳头,神色紧张地向四周看了看,直径向蓝锁魅这边走来。蓝锁魅感觉到有些窘迫,忙钻到花厅边的布廉下。
阡树毫不迟疑地向这边走了过来,蓝锁魅暗自捏了一把汗,难道他被阡树发现了?
阡树走到布廉边摆放的盆景边,将拳头松开,一把紫色水晶质感的钥匙呈现在蓝锁魅眼前。蓝锁魅认出了,这就是那天莫利以及他的保镖开密室的钥匙。接着,阡树把盆景里的泥土挖出了一个小坑,然后把钥匙放进去埋好,迅速离开了。
阡树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蓝锁魅也慢慢地从布廉后钻了出来。
“这个家伙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