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小妾变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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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暂时搬离这里而已2

做这样的事,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

文静说完,刘如阳已经明了八九分,剩下的事就是确认了。在还没证实之前,他还不想说出自己的猜测,“文静,上次的茶还有吗?”刘如阳岔开话题。

“有啊,你要喝吗?”刘如阳点点头,文静便起身去给他泡茶。

想起不久前刘如阳初次来她家,她给他泡茶时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剑拔弩张,现在?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就是这样奇怪,有时候文静竟想不明白,他们现在到底算什么,难道就因为那一张照片就把他们拴在了一起?甚至不清不楚。刘如阳急于把这件事澄清,却又不想和她撇清关系?

人为什么总是这样矛盾?

想到安然,文静的心不由得抽紧,心里隐约有预感,这件事情和她有关。

刘如阳抬腕看了看表,又看了一眼窗外,柔声道:“晚了,你们早点休息!我们先走了。”说完,温柔地揉揉文静额前的短发。

文静与他对视了一秒,听话地点点头。

(六)

文静和苏朝夕两个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太久没见了,谈论的都是大学时候那些事儿,工作以后越发地怀念大学那段自由自在的日子。

“夕,你还记得张泽远吗?”苏朝夕没回应,似乎是在回想,那时候她认识的人实在太多了,和什么人都能打成一片,不过她真正知心的朋友却只有文静一人。“张泽远?”这个名字好像听过。“就是我们文学社里那个瘦瘦高高、戴一副眼睛的男生。”

“他怎么了?”苏朝夕没想起来。

“他和我在一栋大厦工作,而且照片的事他也有参与,我还误会他了……”文静歉疚地说,“那就找他道歉呀!”

“嗯,我打算周六请他来家里吃饭。”

“我明天得去医院,周末也得去陪我妈。”苏朝夕翻个身,合上眼。

“伯母得的什么病呀?”文静侧首问,苏朝夕却一动不动。想想她今天也累了,便不再打扰她。

文静翻了个身,却毫无睡意。

想起苏朝夕的母亲,觉得自己也该去看看她的。记得十四岁的一个夏天,自己和苏朝夕从教室出来,原来湛蓝的晴空突然暗淡下去,消失了所有光线,北边厚重的云层迅速聚集过来,原以为可以赶回家去的,可是走了不到一百米,密集的雨丝就如枪弹般射向地面,周围同学各色的伞被雨点砸得劈啪响,偏偏没带伞,自己拉住苏朝夕就跑,苏朝夕反倒拉她过来,说,雨五分钟就会停了。文静当时瞪大了眼睛,别说五分钟,就是五十秒也会全身淋湿的。她就是在那瞬间喜欢上这个女孩,去哪里找这样潇洒的女孩呢?她索性也随了苏朝夕,慢慢悠悠地走在雨中,尽管慌跑着的路人奇怪地看着她们,她们仍泰然自若,仿佛独自画沙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世界里的孩童,别人的目光从来不会打扰到他,抑或他从来不在意。

雨果然五分钟就停了,但她俩已全身湿透。两人相视一笑,手挽手踏着地上积的雨水前行。等走到苏朝夕家门口,苏朝夕拉她进去,两人身上薄薄的夏装紧紧贴着皮肤,湿湿的,伴着雨后空气中的燥热,特别难受。

苏朝夕妈妈见了连忙迎上来,“这孩子!下雨了也不知道躲躲!”边唠叨着边把厚而柔软的毛巾递给她俩擦身上的雨水,还对苏朝夕说:“小夕,赶快带文静去换衣服!你们这样要生病的……”

两个人却嫌苏朝夕妈妈大惊小怪,站着一动不动,一点也不配合,在苏朝夕妈妈生气地骂她时,苏朝夕才慢悠悠地拉着文静进房间。

之后苏朝夕妈妈端了热腾腾的姜汤来……

好怀念那碗姜汤的味道,有点甜,有点辣。

文静嘴角弯起一个甜美的弧度,沉浸在美好的少年桥段里,分不清是回忆还是梦境。

第二天一大早就不见苏朝夕的影子,应该是去看伯母了,昨天都没见她这么慌。

不去上班,又不能出去闲逛,文静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就那么窝在沙发里,手握着遥控,不停地更换电视频道,在一则又一则的广告里昏昏欲睡。很久都没像小时候那样把电视上的每一个台都看过了,清清楚楚的知道每个台有什么节目,在几点钟播出。现在看来,这些节目是那么的无聊。

苏朝夕到了晚上才回来,看上去有些疲惫。她没说任何话,直接进了房间。文静做好了晚饭,敲门让她出来,她也只是淡淡回一句:“我吃过了——”

文静知道应该是伯母的病很严重了,不然苏朝夕怎会如此沉默?已经转身走出去两步的文静又走回去,再次敲门:“我明天陪你去看伯母吧。”文静在门外等了很久都没有回应。

就在她即将转身时,苏朝夕拉开了门,眼眶微红,发丝有些凌乱。“怎么了?”文静轻声问,“文静,我妈……”苏朝夕的声音带着哭腔,“伯母怎么了?很严重?”

“不知道,医生说要做进一步检查,但是——”苏朝夕有些颤抖,文静抱住她,轻声安慰:“没关系的,伯母人那么好,一定会没事的——”文静说完,也觉得自己的话好无力,人好与生不生病有什么关系,好人就一定能长寿吗?坏事做尽的人出门就会被车撞吗?不见得。

“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别担心——”文静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一直不怎么会安慰别人,总觉得别人的痛是自己永远也无法了解的。

“医生说依据目前的状况来看,很可能是心脏病,我都让她别那么累了,怎么就是不听……”苏朝夕说着眼泪便掉下来。文静眼睛也胀得酸涩,可是这个时候她都软弱了,苏朝夕还能依靠谁,于是她忍住了,清了清哽咽的喉咙,“还没确定,不是吗?不要那么紧张。”看着文静沉静的双瞳,苏朝夕安心了一些。

似乎是多事之秋,所有事情一齐涌来,就如当初毕业时,面临着未来的迷茫、爱情的选择和朋友的离别。

两人几乎一夜无眠,文静的眼前一遍遍浮现出那些年少时伯母像妈妈般关心她的片段,心里仿佛一团乱麻搅在一起,理不出头绪,很想大骂一声:这个世界,公平在哪里。老天它到底凭什么,能那么轻易地剥夺一个人生命的权利?

第二天,文静和苏朝夕一大早就去了医院。

医院里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阴冷安静的楼道里总是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空气,让人想立刻逃离,文静和苏朝夕坐在冰凉的木长椅上,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看出去,是明晃晃的刺眼的阳光。

文静拉拉苏朝夕的手,指尖一片冰凉,此刻,苏朝夕心里比她还紧张忐忑,似乎可以预知等到的是那个令人绝望的结果。冥冥之中,很多事情似乎朝既定的轨迹发展着,等到你发它走上了一条错误的轨迹,已经无法改变了。

上一个病人从医生的诊室出来后,她们推门进去,果然,医生平静地告诉她们:“病人患了高血压性心脏病。”

(七)

“病人患有高血压,加上长期劳累,引发了心脏病——”医生停顿了一下,“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做子女的?”说完又用责备的眼神看了她们一眼,便低下头看病例。苏朝夕垂下了眼睑,睫毛微颤,文静握紧她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医生,那伯母会有生命危险吗?”文静问出最紧要的问题,“暂时不会,但是病人身体很虚弱,不要刺激病人,我们要求病人积极配合做相应治疗。”医生的语气有些冷淡。

文静挽着苏朝夕走出诊室,走向伯母的病房,“开心一点,伯母看到你的样子会难过的。”苏朝夕努力扯出一丝难看的笑,文静自己却笑不出来,她想自己此刻的表情肯定比苏朝夕还难看。

还没进去,就听见谈话的声音,原来是苏朝夕的姑妈她们来看她母亲。

看着母亲温和的笑,苏朝夕也强装笑颜:“姑妈来了?谢谢你们来看我妈。”说完,又转向自己的母亲:“妈,我给你削个苹果吧。”看着母亲点点头,苏朝夕坐到母亲的床边,拿起一个苹果,轻轻地削起。

苏朝夕母亲看向站着的文静:“文静来了……坐,坐,看这孩子还记挂着我……”轻松的话里透出喜悦。

文静还没来得及坐下,电话就响了起来,她拿起电话走出病房。

刚刚将电话放到耳际,电话里就传来刘如阳急切的声音:“你在哪里?”声音里透出些许不悦,“我在医院——”文静还没说完,刘如阳就打断她:“你怎么了,叫你别乱跑怎么不听?”刘如阳提高了声音。

“我没事,是苏朝夕妈妈住院了,我陪她来看看伯母。”文静淡淡解释道。

“以后你要出去之前记得打电话告诉我。”命令式的口吻,毫无商量的余地。

文静下意识地像很久以前那样点点头,电话那端却传来带着薄怒的低沉嗓音:“听到没有?”文静回过神来,勾了勾唇角,“知道了。”

刘如阳似乎要挂电话了,他要挂电话时总是沉默着,文静不知道他其实希望文静再说一些话,很多时候,他默默等着,文静却总是一言不发,最终轻轻合上电话。这一次,文静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要不要来看看伯母?”出乎刘如阳的意料,他愣了一下,想了想道:“你和苏朝夕先在那儿,我下午去接你们。”

通完话,文静转身往回走,几缕刺眼的阳光将她的视线拉向窗外,绿茵茵的草坪旁的小道上,一对老人互相搀扶慢悠悠地走着,脸上是幸福的笑容。文静突然就想家了,想起头发花白的父母,想起疼爱自己的哥哥。

人的生命原来这么脆弱,昨天还健健康康,今天就能躺在医院里。文静收回停留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在心底默默为自己的家人祈祷:你们一定要健康快乐!

陪伯母聊天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刘如阳却说他临时有事不能来了,让她们自己回去,小心一点。

文静让苏朝夕留下来陪伯母,自己一个人打车回去。

天色已晚,踩着几缕惨淡的夕阳余晖,文静不紧不慢地走着,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总让文静惊慌,她害怕某一天自己也会不小心失去自己最心爱、最重要的人。

思绪飘忽不定的她,并没看到等在小区门口的张泽远。

泽远将她的哀伤收入眼内,轻轻地唤一声:“文静……”文静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停下脚步,缓缓回头,看到了泽远温和的脸,看到了他满是自责和担心的眼神。

见文静怔怔地不说话,泽远有一丝尴尬,终于还是吐出几个字:“我去你们杂志社找你,他们说你没去上班,我很担心……”

感受到泽远的关心,文静浅浅的笑了,“我没事。只是想休假一段时间,照片的事和你没关系,我错怪你了。”

“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的。”泽远凝视着她浅浅的笑靥,在心底叹了一声。

“来了就上去坐坐吧?我记得你还没去过的。”文静侧首,征询他的意思。

泽远淡淡一笑,难得轻松的语调:“前面带路!”误会解开,文静却放松不下来,自己的事倒是没什么,但伯母的病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好呢,或者……

泽远进屋后,将屋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飘逸的纱帘、米色的沙发、精致的茶具,素净的风格就像文静的个性一样,如一株莲,寂静绽放,不吵不闹,与世无争。

“房子很漂亮!”泽远坐下,赞叹一声。

文静也坐到泽远的侧边沙发,“我自己装的,这里的每一块地板都是我自己到建材市场挑的。”

文静和泽远聊着各自的情况,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苏朝夕,“你还记得苏朝夕吧,就是大学时常常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孩?”泽远当然记得,她们走到哪里,那个女孩都会成为焦点,而文静就那样静静地在一旁,不声不响,却不会让人忽视她的存在。

“苏朝夕本来在锦城工作的,但现在辞职回来了。”文静说着,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哀伤,“苏朝夕的母亲患了高血压性心脏病,今天我们刚刚从医生口中得知……”文静接着补充道。

泽远明白了文静今天恍惚的原因,原来是因为这件事。他想起自己的以为故友,于是说道:“我认识一位这方面的专家,你把伯母的病情详细告诉我,我明天就联系他。”

“嗯,我这就给苏朝夕打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文静的澄澈如水的眸里荡漾起点点光亮,黑暗的前方确确实实透出丝丝明媚。

医院里苏朝夕和母亲的闲聊刚刚结束,母亲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乖乖躺下,苏朝夕将母亲的被角掖紧,自己便趴在母亲的床边,看着母亲并不苍老却憔悴苍白的病容,苏朝夕的眼眶里溢满了泪水,自己为什么总是这么不懂事?为什么要到了母亲病倒才想起作为一个女儿的责任?为什么从前没有多关心母亲一些?为什么现在只能守在母亲的床前,看着母亲痛,她多希望自己能替母亲忍受这疼痛。、

手机震动起来,苏朝夕看了一眼安睡的母亲,踮着脚悄悄走出病房,“夕,泽远认识一位专家,或许对伯母的病有帮助。”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苏朝夕还是能感受到文静的喜悦,但愿吧,如果母亲能好起来,我愿意付出一切。苏朝夕这样想着。

(八)

文静想起自己答应过刘如阳要报告自己的行踪,刚要拨号时刘如阳已经拨了过来:“伯母怎么样了?”

“医生说是高血压性心脏病,夕在医院陪她,你工作忙完了?”已经坐在床上的文静拉过被子盖上,刘如阳“嗯”了一声,又接着问:“你今天没遇到麻烦吧?”

“没有,我今天遇到泽远了,邀他周六来吃饭。”泽远?想起那天夜里的相遇,刘如阳心里隐隐地不悦,他闷闷地应了一声,“是么?”

话不投机,刘如阳借口自己有事要处理便挂了,文静心里也一阵烦闷,是因为泽远?所以他生气了?她似乎有些厌倦这样不远不近、若即若离的关系,很多时候猜不透他的心思,甚至她连不确定自己的感觉了。

他们这是怎么了?

医院里,窗外惨白的月光由窗帘的缝中掉落几许,在地上铺开淡淡的光华,夜静谧得让人害怕,苏朝夕却无法入眠,静静地看着母亲,她伸手碰了碰母亲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母亲却似做噩梦一般突然惊醒,剧烈地咳嗽起来,苏朝夕赶紧起身,把母亲的床摇至半高,轻拍母亲的脊背,同时由上往下帮母亲顺气,可是母亲呼吸依旧困难,甚至原来苍白的脸上渐渐发紫,苏朝夕急得大喊医生,喊完以后空空的楼道里是自己凄厉的声音,她才想起需要按急救的键,她不知所措了,母亲似乎想说话,可是又说不出,她的嘴唇抖动着,苏朝夕懂她的意思,她是告诉她:孩子,别怕,妈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