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阡玉清几乎彻夜未眠。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她接到了秦淮的电话,秦淮说他查到了一些东西,又说,他不知道这些东西应该不应该交给警方。
阡玉清想问是什麽东西,但是又忍住了。
“你把你应该做的事情做好了就可以了。”阡玉清这样说,
“我知道你这麽执意的让我继续查这件案子,一定是知道某些隐情,不如你直接告诉我,或许会好受一些。”在知道U盘里的视频内容後,秦淮就一直在纠结,他知道把这个U盘里的视频交给警方的後果可大可小。
视频里面死者说,自己要是死了,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阡明达,可是李子然却说自己亲眼目睹了,是死者的情妇杀死了他。
“我什麽也不知道。”阡玉清说。
秦淮电话这边轻叹一口气,“小阡,你不想知道我发现了什麽吗?”
“不想。”阡玉清的语气很坚决。
“我会把这个东西交给警方。”
“恩,你是对的。”
阡玉清出神的望著窗外渐亮的天色,不知道天亮之後等待她的将会是什麽。
在被绑架後,局长和阡玉清说了一些令她瞠目结舌的事情。阡玉清永远都不会忘记局长最後和她说的那些话,“不是我要绑架你们,是有人逼我这样做的,也许你会问我那个人是谁,我可以很诚实的告诉你,他就是你的爸爸。”
阡玉清不相信,自己的父亲怎麽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接下来局长告诉她的事情,让她几乎崩溃。
“二十多年前你爸爸曾雇凶杀人,後来被我查到,你爸爸用钱收卖了我。那次之後,我就一直很後悔,我违背了做为一名警察应该履行的责任,而也就是这次之後,你爸爸用钱将我从一名小警员变成了局长。这种交易一旦开始,就很难在去结束,所以你应该理解我为什麽这样做了。”
局长说完,将晕迷的司机脱到了卫生间的浴池里,随後对绑在椅子上的阡玉清说,“我早就失去做为一名警察的资格,你爸爸现在拿著我家人的生命逼我杀死司机,我不想杀人,可是我没有办法。”
“不──。”阡玉清试图阻止。
局长笑了笑,很凄凉,很无奈的一个笑容,“我知道你一定是想说,为什麽我不拿你和你妈妈的生命去威胁你爸爸,你爸爸了解我,我也了解你爸爸。他什麽事情都做的出来,可是我却不行。这些年我一直活在自己的良心谴责之中,我早就想结束这一切了,可是为了家人,我却不能这样做。”
“小阡,我知道你是一名好警察,所以你要相信在这个警局里,被你爸爸用钱收卖的人绝对不止我一个。上次照片被泄漏之後,我问过你父亲,他让我不要去管这件事情。甚至上次在坡岭的凶杀案找到的报纸,也是你父亲事先安排好的。”
叹一口气局长无奈的笑笑又说,“当时我想的太简单了,你父亲跟我说让我去查报纸的时候,我应该和他说报纸没找到。可是我却按他说的做了,不旦找到了报纸,还拿去做了措纹分析。”
“不,我爸爸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阡玉清的声音在发颤。
“或许对你来说,你爸爸确实是一名很称职的父亲,但我现在和你说的也全都事实。因为我的一时疏忽,我让我的家人陷入了困境。虽然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你爸爸安排那份报纸在现场的目的何在,不过我相信他走的每一步,都是经过他慎密考虑的。还有一点我想你一定也想不到,朱颜的出现也是你父亲的安排。包括她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
阡玉清不想在继续听下去,可是局长却不是这麽想的,他恨不得将他知道的关於他父亲的所有罪行,都在这一秒告诉阡玉清。
“‘原始教’这三个字我相信你听上去一定很熟悉,这个教的幕後黑手就是你父亲。一开始,他只是成立了一个实验室用来研究药物,可是後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居然研究出了一种新型的可以操控人的意识的药物。那个时候我曾去阻止过他,可是他不听。後来清脉山酒店出了人命,我去找过他,可那个时候他和我说,那些人都是实验用药的失败品,他也没有办法。我问他究竟拿了多少人做过实验,你猜你的父亲是怎麽回答的。”
看著阡玉清脸上的痛苦表情,局长在心理上得到了某种宽慰,“你父亲说这种药物因为个人的DNA不同所以效果也不相同,他说不是每个用过这种药物的人都会死,又说他很想知道当两个都用过这种药的一男一女结合之後,後下来的孩子会是什麽样子。而就在他说完这话的不久,他让我把一个女人带到了你弟弟的房间里,那个女人我想你应该猜得到是谁。”
局长说完打开了电锯,躺在浴盆里的司机还未来得及喊出声,就被锯下了头颅。望著溅满一身鲜血的局长,阡玉清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她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现在,阡玉清每次看到自己的父亲,就如同和看到恶魔差不多。尤其让她难以接受的是,朱颜居然真的怀上了阡玉峰的孩子。虎毒都不食子,但那麽让她那样爱戴和尊敬的父亲,怎麽能恨心拿自己的儿子当实验品?
还有那麽多无辜死去的人,难道他们在父亲的眼中,真的如同蝼蚁一般吗?
这些天,阡玉清几次都想和父亲谈一下,可是又总鼓不起面对自己父亲的勇气,更无法亲手去拆穿父亲的谎言和面具。千般无奈之下,她想到了让秦淮帮忙,不是说她不相信李子然,只是她说服不了自己。
早晨七点多的时候,阡玉清给李子然打电话,问他可不可以今天就带著他去西藏。
李子然说案子没忙完,西藏暂时去不了,不过就近的地方倒是也可以去。
“你真的爱过我吗?”阡玉清突然问。
“小阡,你怎麽了?”李子然知道阡玉清最近一直有些反常,所以有些事情也一直都顺著她的意思。
“你回答我的问题。”
“当然。”
“可是为什麽我们在一起後,我好像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爱我。”阡玉清的声音很低,感觉像是有些压抑。
“小阡,要是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娶你。”
“你快说啊。”阡玉清执意,心已然如同死灰,此时她似乎已经完全的忘记,当初究竟是如何的和李子然走在一起,自然也模糊了两个人在一起的幸福画面。
“我爱你。”李子然的声音异常的温和,电话那端似乎还有隐隐的音乐声。
阡玉清深吸一口气挂上电话,此时的她满脸都是泪水。待她恢复好自己的情绪,又给阡玉峰去了一个电话。
“姐。”阡玉峰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小峰,姐只求你一次,你让朱颜把孩子流掉好不好?”阡玉清知道,时间过得越久流掉孩子的危险性越高。
“姐,不是我不同意,只是你得告诉我原因。”
“这个孩子真的只是一个实验品。”阡玉清很认真的说。
“那麽是谁的实验品?”阡玉峰问。
“姐要怎麽样做,你才能同意让朱颜打掉孩子?”阡玉清的语气开始变得强硬。
“姐,你不要这个样子,医生说孩子真的很健康。”
“小峰,我绝对不会允许朱颜生下孩子。”
“你想干什麽?”阡玉峰有些紧张。
“小峰你要记住我和你说的话。”
阡玉清说到这里挂上了电话,但阡玉峰的电话很快又追了进来,阡玉清挂断,不久她收到了阡玉峰的短信。
“姐,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吧。”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姐,就让她把孩子流掉。”阡玉清回。
“为什麽?”阡玉峰回复。
阡玉清没在给他回短信,阡妈妈在这时喊阡玉清出去吃早餐,阡玉清说没胃口。阡妈妈心疼的拉著阡玉清的手说,“小清,爸妈都上了年纪,也不知道能陪你们在走多远的路,你要学会照顾自己,没胃口也多少吃点。”
听到妈妈这样说,阡玉清的心里涌上一股心酸。
“妈,对不起。”
“这孩子和自己的妈妈还说什麽对不起。”
“爸走了吗?”
“还没,在楼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