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大好江山有棱有角。
寻影五人力战郑和,郑和突围不成。于是,他生出一计,就是找不熟悉该阵的寻影作突破点。他声东击西,明打四门,实则相机行事,准备将寻影一掌制服。
机会来了,他猛攻北门的朱雀,其他人轮流救援,待寻影立于一旁,发了一记“神龙破浪掌”。
寻影大惊失色,一时找不出应对之策,只好运足内力承受。谁又能想到?当那掌力一接触到他的身体,他顿时身发蓝光,将那飞龙御回,不偏不倚打在郑和身上,倒地不起。
应文不可思议,寻影竟然练到“乾坤秘笈”的蓝层,这是继朱元璋之后唯一一个练到该层的人,也只有达到这个层次,才能使秘笈与人二者合二为一融为一体,秘笈也就自主发挥保护主人。
郑和念了一声“乾坤秘笈”便晕了过去。
寻影揪住他的衣领,想给他补上一拳。
高忠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抱住郑和的头,求饶道:“诺兄弟,你放了他吧?他可是大明的功臣啊!你若杀了他,朝廷一定不会善罢干休的。”
寻影只好作罢:“竟然高兄求情,我就给你个面子。”
主将打伤,官兵无心恋战,很多人突围。
白莲教教主韩燕儿打败“人妖王”,沈妙春也把何颖打伤突围而出。二人回眸被烧成灰烬的群贤殿不禁长叹!这时,沈妙春一眼看到了阵中骑火骝驹的王贵,大叫一声“王贵拿命来”飞身重返阵中。王贵瞅见沈妙春,早被吓得魂飞魄散,勒马逃跑。
寻影这才注重到王贵,觉得眼熟,仔细一想,一幕往事爬上心头:那次,他回朱府,不小心撞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王贵。之后,弥勒教教主法良就被王贵抓获。莫非他跟何氏勾结共同谋害法良不成?
他踏人头而过,径直追向王贵。火骝驹快如风,寻影腾飞如电,不到一里地,湘江拦住了王贵的去路。待寻影靠近,王贵猛地一个回马刀,寻影于空中一个旋风闪开,又一个旋风掐住王贵的脖子。
寻影说:“不想死就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弥勒教教主法良行踪的?”
王贵怕死,从实招来:“是何氏告的密。”
寻影紧跟:“她为何要害法良?”
王贵答:“只有法良死,朱空才能一统弥勒教。”
寻影想:何氏真毒,拿他作替罪羊。他把王贵拴于马后拉着他向回走,让王贵到弥勒教跟何氏对质,澄清事实。谁知,一个蒙面人飞来,砍断绳子,带走了王贵。
沈妙春赶来,发现王贵不见了踪影,婉惜不已!
寻影回到原处,聋哑四侠已把应文救出,其他人等也已脱险。
寻影跪于应文面前:“弟子犯戒,又误用秘笈,请二师傅处罚。”
应文合十:“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你起来吧!”应文把他扶起。
众人散去,各向东西南北,寻影一行往北走。
朱循寻影二人相偎而行。
突然从后方跑来一支千军万马,这是从安南荣归的将士,他们也不管前方是否有人,依仗军功,一阵猛冲。
寻影一行被冲散,躲闪不及,待军马过后,朱循等其他人已不知去向,寻影身边只剩下香儿一人。
寻影香儿沿湘江北向找寻其他人。从晌午到傍晚一无所获,此时二人疲惫不堪,饥渴无比,更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好歇下来生火做饭。香儿在岸边生火,寻影则在一个拐弯隐蔽处脱掉衣裤泅到湘江里摸起鱼儿来。
香儿还没有烧燃火,她只是一个劲儿地打擦着火石,待火星把引火的干草点燃,他又慌张地把它放进三个鹅卵石支起的灶洞里引燃其它柴火,但她刚放进去,又吹个不停,本来点着的柴火又给吹熄了。只好冲着寻影发牢骚:“坏和尚坏和尚,今儿跟着你怎么就这么倒霉,连火就烧不燃?”
寻影口不饶人:“也是,人差劲差到连火就烧不燃,确实也不好意思。”
香儿火了,要挟着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寻影落井下石:“怎么啦?又学母老虎想吃人啦?我看你这么凶巴巴的,将来怎么嫁得出去?”
香儿被浓烟呛了一口直咳嗽,火气更大了,抄起一根木柴冲向寻影:“坏和尚你再说你再说?”
寻影故意朝她那里露出大:“你来啊,你来?我可一丝没挂。”
香儿看见,羞着退回去,捡石头砸着寻影。
寻影妈呀妈呀地乱叫,不一会儿,他凫水摸出鱼来扔向香儿。
香儿看到岸上一条条活蹦乱跳的鱼咯咯地笑。
寻影上了岸,香儿也把火烧燃了,二人在火上烤起鱼来。
香儿调侃寻影:“坏和尚,你们和尚是不能吃荤的,所以呢,这些鱼就交给我处理好啦?”
“那可不行,这些鱼如果不在我肚肠内超渡是别想进天堂的,阿弥陀佛。”寻影假装正经地说。
香儿笑笑:“你就不怕如来佛祖罚你?”
寻影满不在乎:“如来佛祖昨晚给我托梦说他今天到玉皇大帝那里去讲经,不在家,管不了这事。”
香儿推了他一下说:“真有你的。”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八月十六的晚上,月如玉盘,夜如白昼。寻影香儿孤男寡女,吃着烤鱼,有说有笑一直聊了很久很久。
夜已深,寻影突然看着香儿正经了许多:“香儿,你躺在地上睡一会儿吧?我看着你!”
香儿对寻影突如其来的好意疑心重重,认为他不怀好意:“干嘛突然一下子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想趁我睡着了打我主意?”
寻影呸了一声,用手指着她:“你不要歪想啊,本人除了循谁也不想。我是想到你是一个长得让人看见不那么恶心的女孩子才关心你一下子的。”
香儿一听,羡慕、醋意及感动搅和在一起,不是个滋味,只好转变话题:“你能不能给我讲一下你跟朱循的故事?”
寻影娓娓道来,香儿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两人头靠头睡着了。
香儿迷糊糊做了一个梦:她跟寻影都变成了人头蝶身的飞虫模样,上下翩飞在花丛中,寻影问她喜欢她吗。她口是心非地说不喜欢。寻影求爱不成妄自菲薄,说了一句再也没脸示人,一翅冲天,决心永远也不回来了。香儿惊坏了,急忙朝他喊她是开玩笑的,她喜欢他。可是不管她怎么喊,他就是听不见,他永远消失在云层之上了。
她最后给惊醒了,仓皇地望着寻影,发现他流泪了。
原来寻影也做了一个梦:梦到朱循了,她站在阳光下,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她在叫他的名字,那声音柔柔的似水,甜甜的似蜜;她张望着他,那脸蛋白白的似玉,嫩嫩的似叶;她款步走向他,那倩影袅袅的似画,姗姗的似云;然后婉尔一笑,那笑容灿灿的似花,烂烂的似火;之后,又一滴红泪,于是,那声音沉沉地嘶哑,郁郁地感伤;那脸蛋楚楚地动人,蹙蹙地沉忧;那倩影频频地抽搐,时时地颤动;那笑容冷冷地消失,惶惶地散去。然后,整个人消失了。寻影飞奔追去,但无济于事。
寻影醒来,天已大亮,二人又继续赶路找寻其他人。可是,二人在湘江流域的大小城镇逗留了三四天,也没有找着其他人的踪影,断想他们已经回去,二人便在岔道上分手,寻影去了麓山寺,香儿朝向云麓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