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旬日,有麓山寺小沙弥报告应文:“大师,方丈大师叫您前往大雄宝殿,白莲教教主韩燕儿求见。”
应文觉得事情不妙,吩咐朱空不要露面,以免生事,携寻影去了大雄宝殿。
韩燕儿白衣白群,头戴白莲冠;沈妙春风度翩然;十来个白莲教弟子一身纯白。
韩燕儿上完香,命人抬来两箱香火钱,并对方丈行礼道:“这些香火钱望方丈笑纳。”
方丈命人抬了下去,道:“韩教主积善积德,一定会洪福齐天的。”
韩燕儿自谦:“哪里哪里!”
应文到了大雄宝殿,咳嗽两声:“不知韩教主驾到,有失远迎。”
韩燕儿道:“大师德高望众,哪里有闲暇管那些琐碎的事啊!”
应文又咳嗽数声:“风烛残年,苟延残喘罢了。”
韩燕儿瞧应文这般衰弱:“大师身体欠佳,可要多多保重啊!”
应文答谢。
韩燕儿瞧见寻影,也赞叹了一番道:“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本领,真是少年英才,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得道高僧。”
寻影听着“得道高僧”怪别扭。也不作答。应文代谢。
方丈邀韩燕儿观览麓山寺,欣赏岳麓风景。应文寻影随方丈前往。一行人边赏边谈。
韩燕儿赞叹:“麓山古寺,气势恢弘;岳麓风景,美不胜收。的确是修身养性的好去处。”
方丈应贤道:“如果韩教主喜欢,可以在敝寺多留几天。”
寻影一听,大为吃惊,拉住应文,悄声道:“白莲教不怀好意,这些人留不得啊!”
应文要他闭嘴。
韩燕儿强笑道:“实不相瞒,敝教‘冥迷三魂’藏身火海,是想请大师为他们超渡亡灵的。”
应贤拿不定主意,瞟了一眼应文。
寻影嘟囔:“也不知道白莲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应文答话:“既是超渡亡灵,我们当然不会推辞,不知韩教主要何标准。”
韩燕儿一听,大喜:“拜忏七日足矣。”
应贤为白莲教安排妥当吃宿,并亲自着手七日功课。从那以后,不断有武林人士上山上香拜佛,一向空荡荡的客房也被安排满了,有许多访客因为没有住处,被迫下山。麓山寺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空气。麓山寺一时成为世人向往的佛教胜地。
拜忏第一日的晚上,藏书阁仍然是那样的宁静,寻影打坐闭目养气。
一个粗壮的黑衣蒙面人从房上降落后,就迅速翻书。寻影听得一清二楚,正要阻止,不想又有两个翻窗而入,只好静观其变。
不一会儿,有两个蒙面人碰了头,不由分说地打了起来,一个是刚从房上跳下来的,另一个却不知何时就躲在阁内。藏经阁很大,书架林立,另两个蒙面人只顾找书,全然不理别人的打斗。
寻影决定先解决那两人,他不声不响,不见身只见影,一眨眼就到了两蒙面人身边:“你们找什么书啊,我帮你们找?”
两人惊慌,一人说:“小子不要管闲事,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寻影一听是个女的,便说:“原来又是你们两个娘儿们,看我不活捉你们!”
寻影出招打去,两人也不得不还击。寻影边打边退,把他们引至宽敞处,一拉拴在书架上的绳子,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张罗下来。一人眼快,闪开逃走;另一个则被网罩住挣扎不已:“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寻影说:“叫我放了你,没那么容易!”
那人道:“坏和尚,快放开我!”
寻影听出是香儿的声音。
这时,藏经阁外面喧哗了起来,一些人聒噪着打贼。寻影一把把那蒙面人提起来,按在墙角:“香儿,别乱动,我去看看。”
蒙面人扯开面巾,果然是香儿,她问:“你怎么知道的?”
“闻你身上的香味儿就知道了。”寻影扔下一句话,风一般不见了。
香儿还在那里喊:“不要走啊,给我把这乱网子拿开啊!”
正在打斗的另两蒙面人也听见了外面的喧闹。身材粗大的那个闪到一旁,抽身破瓦而逃。另一个大骂“吴鳏夫,休走”,也跟了去。不想,寻影突然出现,拉住他的脚,扔了下来。那人持拳袭来,寻影翻身而起,扯掉他的头巾,露出一个秃头。
寻影笑道:“原来也是个和尚。”
那人慌张地整理头巾,寻影运功双手一挥,那人的面巾顿成粉末。一个活生生的圆缺展现在他面前。
寻影惊道:“原来是你!”
外面的人已经推门进来。寻影扭头望去,圆缺一把石灰撒向他的眼睛,他急忙用手打。待他把石灰打散,圆缺已经不见了踪影。
外面的人都已经进来。除了朱空是和尚外,其他人均是客房的武林人士。他们一进来,就到处乱瞅乱翻。寻影当然知道这些人心怀不轨。他拱手相告:“各位,藏书阁不对外人开放,即使本寺弟子,也得经方丈批准,方可借阅被允许借阅的书籍。大家请回!”
一些人赖着头皮:“这么多书,就让我们看看吧!”
寻影婉言拒绝:“各位请回吧!要是方丈知道了,我可就完了。”
那些人不买他的帐,仍然赖着不走,行为放肆。
寻影生气,用内力吸住一个人,扔到了窗外:“谁要是再胡来,就同他一个下场。”
其他人吓得不敢胡来,朱空出来充好人:“各位武林同道,敝寺的藏经阁也没有什么好书,大家请回吧!”
朱空朝寻影谄笑,寻影没有好脸色:“你也给我出去!”
朱空露出尴尬之色,结果还是屁颠屁颠地走了。
寻影关好门,去审问香儿。
香儿大喊大叫:“坏和尚,放我走啊,放我走放我走”
寻影故作姿态:“凭什么?成了我的瓮中之鳖、笼中之鸟、网中之鱼还这么嚣张啊!我还真没见过。”
香儿顶嘴道:“不凭什么,就凭我是云麓宫的韩香儿,你就得把我给放了。”
寻影用手掂了掂她的下巴,用一种低沉而又漫长的语气告诉她:“我的大小姐,这里好像不是你们云麓宫的地盘。”
香儿嗲着语气,高傲地说:“我站着的地方就是我的地盘,怎么着怎么着?”
寻影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你这是什么逻辑?按你的意思,你被我装在我的网子里,那么你就成了我的女人喏?”
香儿“呸”了他一声:“你别痴心妄想了,我将来宁愿嫁猪嫁狗,我也不会当你的女人。”
从外面传来一串串狗声,寻影嘴角上翘,笑道:“快听快听,你的老公正在外面叫你呢!”
香儿气急败坏,在网子内挥舞着双手去抓寻影。寻影早闪开了。
不一会儿,寻影讨好似的为香儿解网子。
香儿无比莫名,道:“干什么啊?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寻影摊出底牌:“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放你是为了要你帮我一个小小的忙的。”
香儿直来直去:“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少在那里拐弯抹角。”
“那就麻烦你告诉我刚才跟你一起的那个人是谁?”寻影道。
香儿白了他一眼,吐出四个字:“无可奉告。”
寻影脸一横,把刚解开的口子重新封起来。香儿大喊大呼要他放了她。寻影斥道:“少在那里嚷嚷,又没来月经,干嘛要那么着急?等你交代了我自然会放了你的。”
香儿骂道:“下流。”
寻影危言耸听:“下流不下流你说了不算,等我饿上你两三天,你自然会说我上流了。”
香儿嘴硬:“本人宁死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