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是黑夜。一根细竹管破纸窗而进,插进应文的卧房,然后一股白浓烟从管内涌出,弥漫到房内。应文咳嗽了几声,就没了声音。一个黑衣蒙面人从窗户跳进来,然后一通乱找,找来找去,还是没有找到,情急之下,失手打落茶几上的茶杯。那茶杯砸于地板上,茶水泼到一旁,全部流进地板的夹缝中。他打开旁边的那块地板,发现了藏在里面的《乾坤秘笈》,忙取出,把地板原样盖上,迅速离开。
廿日过后,寺院里有人大嚷大叫:“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被杀了。”
全院的人都出去瞧看,只见几个和尚抬着两具血迹斑斑地尸体,一具是和尚,另一具则是客房里的武林人士。
那些武林人士瞧见有武林人士被杀,就起哄:“一定要麓山寺给个说法,否则我们不会善罢甘休。”
麓山寺的和尚也说:“那我们也有人被害,那请问找谁讨说法?”
方丈大师去检查尸体,发现他们的血液被吸干,脑髓被吸尽,颇为一惊,急忙到应文处商议。此时,应文还是因为上次跟郑和比武元气大伤致病,不但没恢复,反而病情加重,只能卧于床榻之上。应文听完应贤说的情况,顿生一种大难将至的预感,忙叫应贤扶他起床。应贤扶着他下了床。他挪着脚步走到茶几旁,取出地板砖,发现《乾坤秘笈》上沾有几缕血丝,喟然长叹:“不好了,有人动过秘笈!”
应贤究问祸患:“那又会怎么样呢?”
应文道:“《乾坤秘笈》因人因时因地而变,先祖为君,所以练就而入君道;寻影为民,所以练就而入人道;偷书之人,信念邪恶,所以练就必定走火入魔道。”
贤道:“偷书之人会是谁呢?”
应文道:“朱空。”
应贤不解:“怎么断定是朱空呢?”
应文肯定地回答:“迄今为止,除了寻影之外,能够看出《乾坤秘笈》上面文字的只能是皇族血统。”
应贤大惊:“这可怎么办哪?”
应文叫了一个小沙弥去喊朱空。沙弥回报朱空已经二十多天不曾露面。
翌日,又有一个和尚死于非命。同时,一和尚惊慌失措地告诉应文:“应文大师,朱空疯了,我昨晚在后山看到他正在练什么奇功,他混身青光,任脉cuda可见,从印堂开始,一直延伸到整个头部的青色经脉成青色莲花状分布,真的挺恐怖。”
应文听罢,叹道:“孽畜急于求成,先练任督主脉,却忽视支脉,以致力不从心,供血不足,只好采人血以作补充。还好他只练到青层,还不是寻影的对手,尚可以制伏。”应文又叫来寻影吩咐道:“今晚朱空必定再次潜入盗书练功,你事先埋伏好,等他进来,将他一掌击毙,以绝后患。”
寻影有些犹豫:“二师傅,他可是你儿子啊,我要是杀了他,你以后要是埋怨我怎么办哪?”
应文坚定地说:“我儿子是人,他是一个魔,你出掉的是魔,我怎么会怪罪你呢?”
寻影欣然答应。
是夜,朱空用同样的方法将应文迷住,进来偷书。他的记忆力不比寻影,一次不能记住很多,也只能晚上把书偷走去练;又怕应文发觉,便于天明之前归还。
正待他取书之时,寻影于暗处发了一记重掌,把朱空打得滚了几个翻翻。朱空自知不敌寻影,越窗而逃。麓山寺自此不见了朱空,安宁许多。一切正常。
不到旬日,应文病重。应贤方丈、应能及寻影立于床前,悲痛不己。
寻影哭着问方丈:“方丈,二师傅没有救了吗?
方丈摇摇头:“希望渺茫,除非有佛祖舍利方可有救。”
寻影忙追问:“哪里能找到舍利。”
应能道:“原先,你二师傅有一颗天竺使臣进供的舍利,只不过十五年前,我们逃匿于真腊国时,郑和带兵袭来,我们被困,难以逃脱,结果被吴哥寺的僧王搭救,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你二师傅就把舍利赠与该寺。”
寻影一听,喜出望外,道:“我去取舍利。”不一会儿又悲从中:“去真腊,路途遥远,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即使取到,恐怕二师傅他已经”
方丈应贤道:“你二师傅有《乾坤秘笈》护体,只要把书放于他的榻下,就能起到促进血液循环的作用。一年的光景,可能挺得过去。”
寻影大喜,跪于应文床前,握住他的手:“二师傅,您有救了,我一定帮您找回舍利,您可一定要等我啊!”
应文望着寻影,欣慰地眨眨眼睛。
寻影决定三日后走海路至真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