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他俩惹事精我倒在沙发上决定往死里睡,谁要再来破坏我就跟他没完没了。我妈还真跟我叫上板了,她一个电话紧追着打过来,我知道我妈今儿看的碟一定特扣人心弦,居然没达到催眠的效果。
“张楚呀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呢,大门不好好走居然爬窗出去,你跟我说声我会不让你出去啊,这种事妈可干不出来,这要是摔个事儿出来,你妈我怎么活啊你说。”我把电话放在一边任由我妈在那絮絮叨叨。
我就纳闷了我要是真走大门,她能让我出来我就跟她姓,这小老太太比我还能装,我就够能装了,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我都没法儿比。我能想象我妈放炮似的说个不停的样子,我一看她那一大一小的鼻孔我就特想笑,为这事她没少打我。
其实真要我睡我还真睡不着,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一阵阵难过,小歌常说我心里能把事装烂,那些陈年旧事不管过多久,都能在我肠子里蠕动。其实他说的一点错也没有,我还真没对谁掏心掏肺的说过心里话,一遇到难过的事我就强颜欢笑,好心一点的人任我把牢底坐穿都不揭穿我,心肠不好的就奚落我笑的真难看。
这一路没人扶持我,我也不愤世嫉俗,风来了雨来了地震来了我们都还活着了。当初我们爱得累死累活,纯情的让人心疼,可现在我们交情还在爱情没了。
我的脑袋只剩下大片大片的空白,寂寞使人憔悴寂寞使人心碎。我昏昏沉沉想起了那些干净的年华,我想起了庄生拉着我逃课逃得无法无天的情景,那时的我们多年轻啊,干什么都热情满满的。
突然间我感觉有人给我擦眼泪,其实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流泪了,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我看到了比我还憔悴的小歌,我特吃惊的说:“你丫没睡呀,敢情是装给我看啊,你个孙子。”
小歌把我往里面挤了挤,一骨碌的倒下来,“张楚你丫别乱动,想占我便宜是不是。”小歌那暖暖的气流在我耳边响起。他跟庄生一个德性,就知道先发制人臭不要脸的。我的腰杆也被他用手使劲的按着。
“谁占你便宜了,你丫现在还有干净的地方吗?”我使劲的挣扎,可一用力头就疼得厉害,胃里兵荒马乱的难受,我估计我要在动几下,我能吐得昏天暗地。
屋子里估计东倒西歪一大片了,因为我总能时不时的听到酒瓶尸体啊倒地上的声音。比起刚那会吵吵闹闹,这会倒安静起来,小歌特内疚的说,为难你了,我真没想到会这样。要是我知道我就不会……
我突然觉得小歌说这话的时候一定皱着眉,为了安慰他,我哈哈的笑着,说,别,别!我挺好的!哪次的活动能少得了我啊,我天天在家窝着,我妈说我都可以割肉出去卖了。
小歌笑着往我身上打量,他说,你一直都可以割肉出去卖。
这话听得我想吐血,这要是换我平常生龙活虎的时候我一定把他弄得鸡飞狗跳,估计我现在要是一动气我立马能吐出来。我没跟他急,特平静说,小歌你真没良心,我都要死不活了你还想方设法的给我压力。
小歌嘿嘿的笑,笑得跟山野村夫似的,他说,有压力才有动力,我还是喜欢你以前健健康康时的样子,现在让人看着就心灰意冷。
我一听恨不得晕过去,我告诉自己我得镇定得不动肝火,我翻了个身,正儿八经的看着他,我说,其实我还是我,压根就没变。
话一说出口我就觉得太矫情,小歌沉默着不说话,现在该走的都走了,我也算是功成身退了,我跟小歌说,要不咱俩出去透透气,我想吃肯德基了,刚只顾喝酒现在肚子倒是闹得慌。我嬉皮笑脸的看着他,小歌那眼神真够复杂的。我对小歌那绝对是一个纯洁,无论我俩怎样近距离,我大气都不乱一下,这么多年了我就爱和他贫,他总是让着我让我一阵阵窝心。
我老说要嫁人就嫁小歌,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先上轿子了再说。小歌总会不屑一顾的看我,朝我吆喝,你敢上我家试试?谁和你搭上那不是找罪受吗啊?后来我就换方式说了,我直接跟他贫,以后要把这罪让你丫受,要害就害自己人,不能殃及无辜是不是?
小歌听我要出去透气也来劲儿了,他说那走吧,总不能让你说些伤感情的话,******灵晓儿刚害我在地上装尸体,还被她臭脚丫踩,我非抽死丫的。
丫又一次让我汗颜,耳朵估计比招风耳来厉害,小歌笑颜如花的起身,特殷勤的扶我。
我用力一拉,在小歌没防备的时候累死累活的爬他背上,我想这厮准会把我一顿狠揍,然后不情不愿的为了弥补对我的伤害背我走,谁料他二话没说的背着我,任由我在他背上像袋大米一样。
其实说起来,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小歌,一碰到麻烦脑袋就蹦出丫来,好事儿他一点便宜都占不到,我靠在他背上在心里数落自个不是人,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
小歌特别艰难的从一堆尸体上踩过来,出酒吧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春儿,她也正看着我,还朝我挥手,笑得特奸诈,跟我俩真有什么似的。
我特安心的靠在小歌肩上,说,你丫还真不愧是我的红颜知己,不管阵仗大不大,你都没扔下我,太不容易了都。
外面的风特别大,没了一些震耳欲聋的音乐,没有了腐烂的纸醉金迷,我觉得就跟换了个世界似的,那个混乱的圈子有时候还真不适合我。
小歌回过头,脸跟我贴的特别近,我都能感觉到他大口大口的呼吸声,他笑着跟我说,张楚你还没缓过来吧,我猜就是,每次看你这样就想说你,你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看不明白,还这么不让人省心。小歌走得没敢大意,慢悠悠的一步一个稳,我在背上要不是被冷风吹得直打颤,我铁定已经睡着了。
我眯着眼笑,一把把丫的脸给转回去,然后我又接着靠回去,特别忧伤的盯着一些明晃晃的车灯看,我说,庄生以前也是这样背着我,他总爱唱歌,唱些老狼呀叶蓓的歌,还没到肯德基我就睡得不省人事了,呵呵.......他就扯着嗓子喊,我没理他继续睡,气得那厮要和我拼命。你不知道吧?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他那时的样子,多神奇啊。真的.....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记忆有这么好,你也不信吧。
我也不想说这种煽情的话,多没意思呀,可思想这东西就是一大仓库,一旦打开了,什么好的不好的都往外面跑,想关都关不住。小歌把我放下来,我俩坐在台阶上,我骨头架子全软了,我靠在他肩上有气无力。
小歌把我拉起来,非得让我腰杆坐直俩眼睁大了他才满意,特认真的跟我说,张楚你听我说,你是太闲了才会这样,要不给你介绍个事儿做吧?我认识一男的,人家可牛逼了,说出来的话都是废话可丫就是当上了老板,他跟我说他公司要找一外交员,我打听了人家没什么要求,会笑会说日语是一女的就成,我打个电话过去这事准成。
小歌冲我笑,那笑容比庄生还好看,我大声的朝他吆喝,****你丫的小歌,别对我这好成不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脾气,哪能受得了白领那严格的组织纪律啊?!
小歌不死心,发挥他不依不饶的本事儿,拼命的挤兑我,手也不停的摇,我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的难受,他特激动的说,行的你,你绝对行,就你那破嘴,虽说不出好话来,也够实在的!应酬是你的强项啊张楚,我都跟你铺好路了,就怕你不肯走。你又不是不会说日语,为什么呀啊你说?
我冷的直哆嗦,再加上他这么一摇肚子里的那点儿东西全给吐出来了,丫倒是反应挺快的,见苗头不对忙撤开了,估计是觉得对我挺愧疚的,他还把他外套脱我穿,把我包的严严实实的,在这种天冷的不行了的时候,在霓虹灯里我跟小歌都是一脸痛苦的表情,在这么下去我俩表情都会扭曲,可我这人就有一毛病,用我妈的话儿说就是贱,人家越是对你好你越要糟蹋,死活不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