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张了几下,却无力说出什么。只能惊恐的瞪着他,卑鄙无耻的官运使。
“别害怕!”轻轻说着,他将我从地上抱起来搁在床上,动作很轻,可嘴角那丝笑很邪恶,“我说过,你会后悔的,现在只是第一步,若是你乖乖的,那我就不再继续折磨你。”
“……”看着他的手在身上游走,却没法反抗,此时只能想着孤夜,他保证过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你还在等谁来救你呢?”看出我眼里的期盼,他恶毒的笑着,“不会有人来的,楚涵修种了毒,没个十天八个月恢复不了,而另两个,疲于应付漕运行的事情,目前也顾不到你了。”
“……”他说的都是实情,所以,只有孤夜!
“丫鬟……还真没想到,我会对个丫鬟起兴趣!”邪笑着,他的手滑上我的领口。
看着他的手,闭上了眼,眼泪滑了出来。真没想到,我竟然会有这样的遭遇,还真是人生无常。要是真……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面对那些人。
“谁?”突然听他惊喝,睁眼一看,他的手被划出了一道血口子,而伤他的暗器居然是一朵花瓣。
侧脸看着落在眼边的花瓣,熟悉的味道,这是夹竹桃!是孤夜,张眼去寻找,并未看到什么。而官运使当看到那花瓣时,眼神一惊,速度的跳下床离开了小屋。
当天色渐渐暗下来时,夹竹桃的香味又飘了来,看着立于身边的孤夜,我越来越不懂,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将我的头轻轻,喂我吃了一粒药丸,然后把我的头放在他怀里,轻声叹息。
“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不能在白天现身,别怪我……”孤夜的声音很自责,很愧疚,不出半刻立刻又转成了另一种音调,“我会记得他们,伤害你的人,全都不得好死!”
“……”试了一下,还是无法说话,只好叹息。
“你中了毒,几个时辰之内都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休息一晚就没事了。”孤夜解释着,对着轻轻一笑,“安心睡吧,我在这里看着你,不会有事的。”
“……”真的很想知道,那双眼睛里藏了多少秘密,时而猖狂,时而忧伤,时而孤寂,时而迷茫。但在这个时候,自己只能闻着令那带有邪魅之气的香味入睡,总有一天他会说。
第二日,很奇怪的官运使一整天都没出现,忐忑不安的挨到了晚上。孤夜依旧是坐在床边守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
又是一日,最后一天了,只要挨过了今天就可以离开。最后一天了,看着送来的饭,还是不吃的好,免得又出什么意外。倒了杯茶,慢慢喝了起来,这茶的味道怪怪的,不过挺好喝。
坐在床边突然觉得脑袋昏沉沉,第一个反应就是那茶有问题,可是只过了半刻,不适的症状就消失了。看来是自己多心了,只是平常的不舒服而已,释然。在天黑之后,自己被带了出来,屋外集了很多身着黑衣的人,手中都举着火把,照亮了一大片夜空。我知道,是去交易的时候了,没来由的紧张,官运使开了什么样的条件?
“这两天休息的可好?就快要分离可,还真有点舍不得。”在前往交易的路上,官运使一脸奸笑的说道。
“很好!”转过头,不愿再看那让人憎恶的脸。
“但愿你以后也会很好!”凉凉的话,带着浓浓的暗示。
“……”想了想,猜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这里的茶水怎么样?是不是很香?”那嘴角的笑加深了。
“茶……”看他眼里狡猾的笑意,才发现自己又上当了,“你在茶里下药了?可是……”
“你有没有感到头晕,或者眼花?”看出我的疑惑,他笑着说道,“这是慢性毒药,知道它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
“当毒性发作时,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唉,还真是可惜了!”摇着头,他的嘴角满是恶毒的笑。
“……”他居然用不知道的毒,自己会怎么样?
“而且,我还告诉你,这毒,天下没几个人能解得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哈哈……”
“……”在他猖狂的笑声中,我傻了。
一路颠簸,终于马车停下,下了车之后就看到那处悬崖,而悬崖下面也是火光一片。这时才认真的看了几眼,悬崖不远处就是通运行的运货口,此时也聚集了不少的人。站在悬崖边,夜风吹在身上很舒服,可心里还在琢磨那件事的真伪,我真的中毒了吗?慢性毒药是怎么回事?自己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你可以遵守你的承诺了!”洛煜辰的是声音自背后飘来,转身就见他与蔚初立与夜色之中,不过三日未见,竟觉得他们都憔悴了不少。
“我可以做次君子,不过……”官运使意有所指的望着崖下那一片火光,勾起唇角说道,“洛府的‘远通漕运行’果然不一般,今日算是真的领教了,这每一艘货船都是那么的坚实,大大小小加起来,足有一百余只,可惜了,可惜呀!”
“只希望你不要食言,我会按要求做的。”洛煜辰的脸色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阴郁恐怖,也添了一份焦灼与担忧。
“什么时候可以放人?”蔚初看着我,问的担心。
“放心!我看到了满意的结果,自然会放人。”官运使笑的一脸得意,将我一把扯过来,说道,“这人可是活生生的站在你们面前,可是,时间长了我就不能保证什么了。”
“你……”蔚初恨的咬紧了下唇。
“……”洛煜辰盯着我,手慢慢的举了起来。
“别!”眼看他的手就要放下来,急的我喊出口。虽然不知道他们交易的条件是什么,可是,从那神色言语中多少也猜出了一些,焦急的问道,“蔚初,你们要做什么?”
“……”蔚初看了洛煜辰一眼,并不回答。
“做什么你不用管!”洛煜辰淡淡的说了一句,手臂一挥,即刻有人拿着火把走到崖边挥动,崖下的人也以火把作为回信。
“你……”焦急的转头看向官运使,恨恨的说道,“你要烧掉所有的船?”
“怎么会是我要烧?”官运使笑的恶毒,以手钳住我的下巴,邪笑道,“我只是借由你,来看戏而已,哈哈……”
“放手!”蔚初冲动的向前两步,看到被挟持的我,只好又忍下胸上的那口恶气,“不许动她!”
“失礼了,我都忘了二位在场。”官运使说着松了我。
“蔚初,你们不可以,那可是漕运行所有的船,烧了那些船就等于是毁了漕运行,你们不能!”
“颜儿……”蔚初焦虑的握紧了拳,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你急什么,二位公子为你,那是心甘情愿!”官运使的笑在我看来是那么的恶心。
“……”看着崖下,火光在不断的跳跃,若是那一片都烧起来……毁了漕运行,毁了洛府,我还怎么有脸回去。再说自己又中了毒,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深吸一口气,猛的向那崖下跳去。管它是死是活,全凭造化吧。
“颜儿!”蔚初惊心的叫道。
随即自己被人抱住了,睁眼一看却是洛煜辰。抱着我极快的翻转着身体,借助崖边的横枝回到崖上。
“小木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洛煜辰的脸色很难看,虽然看的是在训我,眼里的担心与害怕却是显而易见的。
“那些船不能烧!”我不想再被愧疚感所折磨,一定不能让那事发生。
“颜儿,你怎么那么傻!”蔚初一把接过我,紧张的搂着,看了洛煜辰一眼没有说什么。
“呵呵,还真是感人!”官运使的声音又响起来,“不过,现在你们想阻止也来不及了,哈哈……”
“那些船……”我怎么就成了祸害,明明就站在崖边,却没勇气往下看一眼。
“别担心,没事!”蔚初安慰的说着。
“官运使大人,你仔细看看。”洛煜辰的嘴角勾出一抹深意的笑,说道,“你真以为,我是那么容易被你摆弄的人吗?也太小看我了。”
“……”官运使一愣,随即转身一看,满眼罩上怒气,“哼!想不到竟被你们摆了一道。”
“还有你意想不到的事情,梁洲府的大牢为你敞开着。”蔚初也露出了一丝笑,看的我莫名其妙。
“……”官运使的眼神猛然一紧。
“官运使大人,是你亲自跟本官走,还是要押着你去?”郑宗圃突然出现,身后还带着众多官兵。
“原来,你们是早有计划?”诧异的看着蔚初,见他笑而不语,不禁笑自己的糊涂,差点就做了崖下的亡魂。
“我像是那么容易受制于人的吗?”洛煜辰轻笑的望我一眼,接着说道,“但是你,差点坏了我们的计划。”
“我又不知道……”心虚的别下眼,本来还想英勇牺牲一下,谁知道……又是自作多情。
“郑大人,你这是和他们连成一气?”官运使嘴角依旧挂着笑,似乎并不认为自己真会被抓。
“官运使大人,我们废话少说,还是自己主动跟本官走吧,免得动手!”郑宗圃一副严肃面孔。
“想抓我?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官运使依旧是脸色平静。
“你想拒捕?”郑宗圃的眼睛微眯,官兵们手中的兵器也都举了起来。
“呵……”官运使笑的很阴森,说道,“若是今晚,只是我活着,那么就是远通漕运行与官府做对,杀害朝廷命官。”
“只怕这是你在做梦!”郑宗圃说着,一声令下,官兵与官运使的手下开了战。而洛煜辰的对手就是官运使,果然是武科出身,官运使的身手也不一般。
“颜儿,你在这里别动!”蔚初交代一声,上去帮洛煜辰的忙。站在郑宗圃的旁边,焦急看着,突然觉得眼睛昏昏的,使劲眨了几下,又觉得好多了。
“郑大人,这官运使好对付吗?如果抓了他的话,会怎么处置?”看着郑宗圃问道。
“若你是本官,会怎么判?”郑宗圃笑着看向我。
“要我判的话,一定要砍他的脑袋,他这个人实在太坏,不死的话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事来。”狠狠的是说着,拳头紧紧的捏起。再也不会像对李浩丰那样仁慈!
“呵呵……放心吧,他若进去了就永远别想再出来,朝廷对于这样的事情一向重视,他是难逃死罪的!”
“大人,你可千万不能放过那个李浩丰,他也得杀头,被关在监狱里居然能跑出来,你的狱卒也有问题哦。”想起那个家伙,心里一阵恶心,真恨不能……
“那是本官一时疏忽,那个狱卒已经被处置了。”郑宗圃叹息一声,说道,“钱财就是魔鬼,一不留神就会被其收服。”
“看样子……官运使的跟班被收拾的差不多了。”看着前方混乱的一片,基本上除了官运使和身边几个较为厉害的,其他人都已经被擒。
“姑娘在这里等着,待本官去收拾局面。”郑宗圃说着起身走向前去。
看看身后的黑夜,突然太阳穴附近一阵隐痛,用手使劲按了按,又觉得视线模糊。或许应该吹点凉风,想着径自走到几丈之外的树丛边,靠着树深吸了口气,好像真的好了点,会不会是官运使所说的慢性毒药发作了?
“我们又见面了!”黑黑的树林里传了李浩丰的声音,惊的猛然回头。
“你……怎么回在这里?”小心的盯着他,开始左右探望,希望有人发现我在这里。
“看来这次官运使要栽了,不过……你可以是我的护身符!”李浩丰说着就要靠近。
“你不要……厄?”刚想阻止他的,却惊奇的看见他一声不想的倒了下去。正在疑惑不解,见他的身体边上有个东西,看的有点眼熟。蹲下身仔细一看,居然是夹竹桃的花瓣,是孤夜来了。
“我说过,伤害你的,都得死!”孤夜翩然飘至,语气间尽是寒气。
“他……死了?”有点胆怯的后一步,就这样在我眼前死掉一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闻着那邪魅的花香竟不觉得怎样害怕。
“他只是其中之一,另一个……我要他死的更惨!”孤夜说着,看着我,“我见你刚才似乎不舒服,有事吗?”
“没……没事。”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摇头,可能是不想他担心吧。毕竟连自己都不知道会怎么样,说出来,只是令大家徒劳伤神。
“来!”孤夜示意我跟着他走,淡淡的话语顺着夜风飘来,“我很痛恨自己的身份,但是伤害你的,我不会放过。也许有一天,我会放弃一切,甚至遗忘一切,只追求自己想要的。”
孤夜在离崖边十几丈外的地方站立,看着那依旧在打斗的场面,许久没说话。突然见官运使向这边飞过来,孤夜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一个飞身迎了上去。几乎未见他出手,就见官运使重重的跌了下来。
“孤夜……”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居然这么厉害。而那官运使至死依旧瞪大着一双眼,死死盯着面前飘动的那枚花瓣,上面沾着一丝鲜血。
“……”孤夜只留下伤感的一瞥,极快的离开了。
“颜儿,你没事吧?”蔚初随后赶到这里,看着地上已经死去的官运使很吃惊,“没想到,他居然死了!谁能这么快的出手,令我们几乎不曾觉察。”
“小木头,你刚才看到什么人了吗?”洛煜辰问道。
“……”想了想,我摇头,
“……”洛煜辰拧了眉,随即像是注意到了地上的花瓣,眼神又扫向我,顿时变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