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屏息凝视时,一个紫色的影子飞了出去,替紫罗刹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剑。刹时,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呆愣着看向眼前不可思意的一幕。
“紫陌!”快速的冲出去,抱起他,眼泪汹涌的滴落,“你好傻,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打掉那一剑,可他却要这样来制止。
“……”紫陌凄凉一笑,看着还在震惊中的紫罗刹,说道,“你就放下吧,何必要苦了自己。”
“紫陌……”紫罗刹与米子涯都抛了剑,看着紫陌,紫罗刹第一次展现了柔弱的一面,“是娘不对,娘不该利用你来报仇,是我不对……”
“……”紫陌艰难的眨了眨眼,看向米子涯,嘴唇微动,却并未出声。
“你原谅娘,原谅我……”紫罗刹仿佛瞬间苍老下来,眼角一滴泪滑落下来。
“你终究是我娘……”紫陌淡淡的说道。
“哈哈……”紫罗刹猛然仰天大笑,拾起剑斩断一头黑发。随着发丝飞扬,紫罗刹带着满脸的空洞与眼泪渐渐走远,口中一直在碎碎念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命……命……”
“或许这样,对她最好。”米子涯望着远去的人,嘴角的笑尽是凄凉。
“你们救救他呀。”相思突然大声叫喊起来,“你不是说会救他吗,为什么没有照做,为什么?”
“我不想害她。”紫陌出声阻止了相思的喊叫。
米子涯查看了一下紫陌的伤势,嘴唇紧紧一抿,顷刻说道,“剑伤虽未及要害,但是他本身就中毒,身体怕是挨不过……”
“不会的,怎么可能……”看着紫陌身上的血不住的流,紫色的邪魅与伤浸满全身。
“颜儿。”蔚初轻拍着肩膀安慰。
“真的不能救吗?”
“……”米子涯只是摇头。
“你救相思吧,她为紫陌做了太多。”看到一旁的相思,轻声对米子涯说道。
“小颜,你要去哪里?”楚涵修叫住我。
“不是都结束了吗,我要带紫陌去个安静的地方,你们不要跟着。”
战事就这样平息,迎来的又是什么呢。洛煜辰只是看着我,没有开口说过话,而蔚初,当看见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已经释然。扶起紫陌,带他去了那个小溪边,依旧是坐在树下。看着那月已近圆盈,照的夜晚那样的美。
“如果,第一次见到就带你离开,你会选择我吗?”紫陌突然开口,轻笑说道,“我知道,你喜欢洛煜辰,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因为你对我好。”擦了一把眼泪说道。
“你会选我吗?”紫陌再一次问道。
“……”回想当初第一次看到他的脸,不由也笑了,“会!你那么好看,我肯定会跟你走的。”
“早知道色相对你有用,我就……”紫陌痛苦的倒了口凉气,双手环上我的肩,“为什么突然觉得冷呢?其实,我很怕一个人,我讨厌那种孤独与寂静。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某个宁静的地方,远离一切烦杂纷争,有你在身边,一定每天都很有趣。”
“那我们就这样生活,你还答应过要教我做菜呢,那么好的厨艺不找个传人就可惜了。”说着,自己的声音已经哽咽。
“对,我们去找个好地方。”紫陌依旧是笑着,“我先去那个地方等你,等过一段时间再告诉你好不好,太辛苦你就不要去……”
“我……”突然发现,自己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
“你觉得他们三个,谁更好?”紫陌的话有点莫名其妙,愣了片刻,知道他的意思。
“这怎么能比。”带着浓浓的鼻音,擦着眼泪说道,“紫陌最漂亮,孤夜最帅,千面娇最邪魅。”
“木木……”紫陌在我的唇上印下一吻,冰凉的触感令眼泪流的更汹,抬手轻拭着那眼泪,他的嘴角向上勾了勾,“没发现,你这么能哭的,要把我冲走吗?”
“……”真是,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
“你叫什么名字?”
“……”见他带笑的脸,认真的语气,笑着说道,“木颜,木头的木,颜色的颜。”
“记好,我叫紫陌。你也可以叫我‘小偷大侠’……”紫陌声音变的轻了,“你最喜欢什么?”
“紫色夹竹桃花朵的香味。”
“最爱吃什么?”
“紫陌做的菜。”
“呵……”紫陌虚弱的笑,“尽是哄我……不过,我很爱听。”
“那你不要睡,我一直说给你听。”见他眼睛想闭在一起,慌的赶紧说道。
“我记住你了,记好了。”紫陌满足的勾起唇角,摸着我的脸,说道,“不论在哪一世,我都会去寻找你,绝对……绝对不再犹豫……你一定……会是我的新娘……”
“……”随着那手猛然落下,心跳也暂停。
眼泪随着那双闭合的眼睛而停止,靠在那不再有呼吸的身体上,唱起了那曲《桃花魂》。
醉卧树下不忍眠,心随花飞渐,杳杳归期梦中见,归来可记桃花面?桃花落水不惜春,空伤赏花人,花若有情知侬心,寄魂千里寻郎君!
风轻吹,尽是不知名的野花香,那曾经熟悉的邪魅味道随着紫陌一起消失。
“他已经死了。”一道冷冽的嗓音,人已经被抓了起来。
“不要你管!”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挣扎想要离开他的钳制。
“不要任性!”低喝一声,将我圈进怀里,柔声安慰道,“不是你的错,难受就哭吧。”
“煜辰……”伏在他的身上,痛痛快快的哭了起来。
在自己内心的深处,就是认为紫陌是自己的责任。他对自己的好永远没办法回报,也许人是不该花心的,但是,人不可能都是绝对的专情。只因先爱上了别人,所以当再遇到一个好的,只能是满心的愧疚,这就是所谓的有缘无份。
本打算用自己救他一命,因为他救自己不止一两次,可没想到……
“颜儿,跟我回洛府吧。”洛煜辰轻声说道。
“……”抬头看着他,然后摇头,“我不回去。”
“因为绿衣?”
“他怀了你的孩子,你总该将她找回来。”
“……”洛煜辰一张脸立刻就黑了下来,盯着我半晌,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他不做任何辩解的就走,心里有点酸酸的,难道解释都觉得麻烦吗。
将紫陌葬在那一片夹竹桃的紫色花海里,然后转回小溪边,不停的折着小船。一只只放进水里,为他许愿。
“木木……”身后突然传来绿衣的声音。
回头就看到洛煜辰冷着一张脸,将绿衣拽至我面前。
“你说她怀了我的孩子?那么就让她当着你我的面讲明白,我都没有碰过她,她是怎么怀孕的?”洛煜辰恶狠狠的瞪着我,似乎对我很不满。
“厄……”怀疑的望向绿衣,见她脸面突然通红一片。
“木木,我……我都说不是爷,你怎么还……”绿衣焦急的辩解,胆怯的眼神根本不敢看向盛怒中的落煜辰。
“那,那是谁的?”孩子总是有主的,除非她讲出孩子的亲爹是谁,否则自己还是会疑心。
“我……我不能说。”绿衣咬着下唇,满眼凄苦,“我不想说出来让他为难,你还是不要问了。”
此时正好楚涵修和蔚初也过来了,不解的看着我们三个。
“小颜,你没事吧?”楚涵修走到身边关切的询问,接着有点试探性的问道,“你真的嫁给那个紫陌了?”
“涵修!”洛煜辰将我一把扯过,正色说道,“你不要忘记了,颜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不要乱说话。”
“我是嫁给紫陌了。”看着河里那些小船,坚定的说道。
“颜儿!”洛煜辰猛的板过我的身子,然后厉声说道,“你在和我赌气吗?绿衣根本不是怀了我的孩子,非要我承认了你才开心吗?”
“绿衣怀的是你的孩子?”楚涵修惊异的看着绿衣,蔚初也是一样的吃惊。
“绿衣是你身边的丫鬟,你又公认的风流成性,沉香楼里你是常客,红袖你也碰过,现在是绿衣怀孕,不是你的还能有谁?”一口气将心里的疑惑与不满统统说了出来。
“谁跟你说我碰过红袖?”洛煜辰的一句话令我愣然,瞬间洛煜辰那脸上不知是因何而来的挫败,一把将我强行抱起来,“涵修,把绿衣带上,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楚!”
一路上,洛煜辰的脸色让我不敢出声,难道真是我冤枉他了?当回到洛府之后,尽管看到我们这回来的阵势很吃惊也很好奇,但是下人们还是很明知的选择躲避,有些战火一旦簸箕到自己身上,结果可不是开玩笑的。
“林管家,把所有的下人都叫来!”一进大厅,洛煜辰立刻沉声吩咐道。
“是!”林管家赶紧跑了出去。
不多时,大大小小的丫鬟小厮都聚来了,却都清一色垂首侍立,大气不敢喘一个。
“红袖,爷我碰过你?”洛煜辰似笑非笑的问道。
“爷……”红袖猛的跪在地上,双肩不住的颤抖。
“抬起头来!”洛煜辰将茶杯狠狠的啪在桌子上。
“爷,饶过奴婢这一回,奴婢知错了。”红袖被吓的连连磕头。
“知错?”哼笑着,洛煜辰继续用那种吓死人的强调说道,“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说来听听。”
“奴婢……”红袖扫了我一眼,看到洛煜辰时忙胆怯的垂眼,“奴婢不该说与爷有染,使夫人疑心。”
“还有呢?”似乎心情好了点,洛煜辰拉我坐下,提示道,“夫人这次离家出走,你应该知道具体的原因吧。”
“奴婢,奴婢……”红袖悄一抬眼,猛然看到楚涵修旁边的绿衣,顿时脸色忽的刹白,“奴婢……求爷饶过这一回,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求爷饶……”
“饶?”洛煜辰看向我,自己心里知道肯定事有隐情,顿时不好意思的低了头。“既然事情由你口中说出来,想必你对于事情的原委也最为清楚,就由你来给我们大家讲明,看看……是不是可以饶过你。”
“这……”
“听好!若是再有一字半语的谎言,后果你应该很清楚!”洛煜辰的话令红袖更加害怕,张着嘴半天开不了声,看着红袖的模样,洛煜辰不耐的吼道,“讲!”
“奴婢不敢。”红袖瑟缩着,慢慢说道,“绿衣怀的是……是楚公子的孩子。”
一语惊呆全场的人,当看向绿衣时,绿衣只垂着头,双手紧紧扯着衣袖。看样子,应该是错不了,但是楚涵修为什么不知道?
“是我的……”楚涵修怕是最为震惊的,不可置信的看着绿衣,问道,“为什么我自己不知道?你讲清楚!”
“楚公子不记得也是正常的,那次楚公子来赴宴,因为高兴,爷和蔚公子陪着你喝了许多的酒。之后你就在洛府过夜,那天晚上也是绿衣伺候的你,就是在那天晚上……”红袖看见楚涵修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赶紧说道,“奴婢不敢撒谎,早上我亲眼看见绿衣将一条带血迹的床单偷偷拿去清洗,而你在酒醒后似乎什么也不记得。”
“是真的吗?”楚涵修直视着绿衣问道。
“绿衣不求楚公子负责,只求让我保留这个孩子,求楚公子……”绿衣哭着跪下来。
“你起来。”楚涵修将绿衣扶起来,瞬间还有点无法消化这个事实,愣愣的站着。
“哥?”楚宛晴看着自己的哥哥,神色也有些复杂。
“呵呵……”楚涵修突然笑起来,对着莫名其妙的众人,说道,“这样不是很好吗?老头子一直让我娶妻,现在可好,连孙子都有了。”
“哥……”
“楚公子?”
“小颜,我不能再等着你了。”楚涵修突然严肃的表情弄懵了我,谁知道转眼他又嬉笑起来,“小颜儿,若是姓洛的这家伙对你不好,尽管跑来找我,我一定给你再找个比他好上千倍的男人。”
“楚公子?”怎么看他像是受了严重的刺激。
“我要回家给老头子报告好消息,就不奉陪了。”说罢,楚涵修拉着一脸迷惑呆愣的绿衣,潇洒的对着我们挥挥手离开了。
“宛晴,我们也去看看吧。”蔚初突然说了一句。
“蔚大哥……”楚宛晴询问的看着他。
“自从娶了你,还没正式见过你爹娘,也让你受了不少委屈。”蔚初愧疚的说着,然后牵了楚宛晴,望着淡然一笑,“颜儿,我说过会等你一辈子,不过,现在这样你也会为我高兴的,对不对?”
“恩!”肯定的点头,有楚宛晴陪着,他一定会开心的。
走的都走了,洛煜辰一直没说话,自己也越坐越难熬。偷偷的瞟了他一眼,然后起身,准备也随着那拨人一样离开。
“站住!”洛煜辰冷喝一声。
“有事?”并不回头,实在不敢看那双眼睛。
“还是要走?”
“我……”脑子又想到了紫陌,心里一阵酸涩,“我已经嫁给别人了,再说,我要回邺城去,那里有很多人等着我。”更为重要的是,自己好不容易开创起来的事业,这么舍得说丢就丢。
“不准!”紧捏着我的肩膀,一字一句,像是魔鬼的声音,“你应该没忘记和我签的卖身契吧,银子你可没还完,现在就老老实实呆着,哪里也不准去!”
“什么?”回头,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你……你……”
“这个,你应该还没忘记吧?”从怀里掏出一根链子,在我的眼前来回晃动,想夺就抢不到手。凑到我的耳边,他用着带笑的邪恶嗓音说道,“你应该也没忘记,早就是我的人了吧,还想去哪里?”
“你!”脸刷的通红,干脆冒出一句,“怕什么,女的二婚更吃香!”
“……”洛煜辰呆了,几秒之后对着林管家吼道,“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她出府,否则,你们全部给我小心!”
晕了!头上刷的划下几根黑线,为什么又是这样。难道……我又要故技重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