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刚渐黑,丞相府已经灯火通明。
相府大厅内,气氛肃穆,丞相和夫人坐于一侧,面部布满紧张,谦恭之色,宇清远端坐于大厅正中,不带一丝表情。
安静,安静,安静……
屋里安静的让人感觉压抑,丞相和夫人如坐针毡,头上已冒出密密的冷汗。
“不知丞相大人是否有兴趣做国丈?”宇清远优雅地饮着茶,淡淡的语气,就仿佛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真好呀。’这类话题。
“咳咳咳……”丞相本就紧张,一口茶还没来的及咽,就正好噎在了嗓子里。丞相剧烈的咳了起来,但又怕失礼,只能捂着嘴硬性憋着,脸憋的通红,青筋爆起,忍受了好一阵儿,才消停了下来。
丞相不可置信的望望夫人,又抬眼看看皇上,小心翼翼地试探地问道:“恕老臣耳拙,刚才是说……皇上的意思是看上拙女兰心了?”
“正是!而且朕欲三日后迎娶,册封为皇后!”宇清远面带微笑,但肯定的语气不容质疑。
“可……可小女自从大病后,性情有些……有些过于顽劣,和以往的大家闺秀相差甚远,只怕以她的冲动个性,不但无法统领后宫,还会惹出无穷祸患,让皇上徒增烦恼!”丞相擦了擦冷汗,担忧道。
嫁入皇家,也不知是福是祸,以兰心的个性,只怕以后相府上下每天都要过着食不知味,夜不安寝的日子了。
想到这里,丞相又情不自禁地擦了把冷汗,这分明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拿,拿不稳,扔,又扔不得!哎,只能听天由命了。丞相脸色已经渐渐发黑,就仿佛是世界末日一般。
“这朕已经想到,爱卿不必过虑,即使以后兰心做错什么事,朕也不会迁怒于她,更不会有牵连相府的事情发生,丞相一定要放心,不管何时,朕都会守护她,定不会让兰心受委屈的。”仿佛已看透丞相所虑,宇清远面色肃穆,一脸认真与诚恳。丞相松了一口气,擦了擦冷汗,和夫人对望一眼。
“以后,丞相和夫人就是国丈与国母,无人时,不必再行君臣之礼。”宇清远卸下冷俊的表情,一脸诚挚。
丞相和夫人连忙行礼:“臣(臣妾)不敢越礼!”
宇清远稍顿了顿,面色有些为难,尴尬的说:“只是兰心对我……对我有些误会,也许很难从命,不愿入宫,还望丞相、夫人想个万全之策。”
“这个就包在臣妾身上吧!”此时,夫人喜的脸儿笑开了花,看着这未来的女婿,越看越是喜爱,简直比自己出嫁还要兴奋,直恨不得马上把兰心直接踢到宇清远身边。
“快把小姐叫过来。”夫人低头轻声对身边的丫鬟说。
不多时,我就随着丫鬟进了厅堂:“爹,娘,这么晚了,唤孩儿何事?”
爹、娘的表情很是奇怪,我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
宇清远正端坐于主座,低头用杯盖优雅地拨弄着茶叶,见我瞪着他,神情不乱,回我一丝得意的微笑。
哼!?有什么好得意的!?
“无事登三宝殿,非奸即盗!”我轻声嘟囔着,向母亲身后走去。
“‘非奸即盗’?呵呵,若我确实想‘即奸又盗’,你又能耐我何?”宇清远挑挑眉,漫不经心地说着,把茶杯放到桌上,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我,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我最讨厌那副嘴脸了,一副洞悉了然一切的目光,一副世间均在手中掌握的傲气,一副挑逗猎物般的好心情!哼!
“真是属狗的,长着一双狗耳朵,这么小的声音也能听到!”我斜他一眼,反唇相讥。
可是他刚才说什么?‘即奸又盗’?
“你……”我怒,毕竟是女人,我气的粉脸通红:“你,你卑鄙,你下流!”
丞相和夫人顿时错愕,齐出冷汗,互相对望一眼,又愣愣的看看皇上,再看看兰心,一个笑意盈盈,一个怒气冲天。
没想到一向沉静内敛的皇上,竟也有这样的一面。这情景——确实象小夫妻吵架,要命的是,其他的夫妻吵架父母是可以劝劝的,而现场的——却是最好看也没看到。
我怒,向爹娘求援:“爹,娘,此人对女儿如此无理,快拉出去打他五十大板,爹,您老人家这次也看到了,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次一定不能放过他!”
我怒瞪宇清远,在我的地盘你还敢嚣张,一会儿有你求饶的时候!
“这个,我们……孩儿……,我还有事……”丞相急的站起来,脸色乌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声音结巴,自己也不知在说什么。
“爹,要走也是那个宇清远该走,脸皮那么厚,下了逐客令了还赶不走!”我挽着爹的胳膊,撅着嘴,斜了一眼宇清远。
“既然这样,我先告辞了。”宇清远微现尴尬,似有意无意的瞟了我一眼,飘然离去。
丞相,夫人赶紧跟着直送到相府大门,才退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