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那一夜,我发现我和宇清远的关系莫名其妙的变的有点微妙起来。
早起洗漱如厕,我的眼睛会不由自主的在侍卫人丛中找寻他的身影,锁定目标后,又赶紧假装毫不在意的将目光移开,心不在焉的忙着自己的琐事,心里却希冀着他是否也在关注着我……
我完了,我完全不正常了,我一定是生病了!
为什么明明就是在眼前,分明想仔细看看他,眼神却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从容,每次都像做贼一样,偷偷看一眼,就赶紧心虚的将眼睛移向别处,深恐他发现我的秘密,嘲笑我的失态……
明明每天都能看到,可是一刻不在视线内,就不由自主的张眼四处搜寻目标,见到了,又赶紧装做不在意的转开头,心里却希望他能直直的走过来,离的近一些,更近一些……
只盼寸步不离?
我一定是不正常了,这表里不一,别别扭扭的样子别让他看出什么才好!
洗漱完毕,大家围着篝火吃早餐。我难得的沉默不语,不理睬众人,乖乖的低头闷头大吃,第一个吃完,直起身就闷头向车厢走去。
背后传来了雷青的刻意压抑的小小的声音:“皇上,小姐今天好象非常的不正常啊……”
雷青这样的木头都看出来了!?我不想活了,我心虚的一头转进车厢,再也不想见人了!
我埋头趴在车厢躺椅上:柳兰心,你好丢人啊,只不过是吻了一下下,有什么大不了的!?柳兰心,你可真是没出息!你再这样别别扭扭下去,你就是成心让那个宇清远看你的笑话!不行,那样可不行,让谁笑话,也不能让那个刻薄鬼笑话!
我暗骂自己的不洒脱,抬头将身子做直,在心里自己为自己加油着,不自觉叫出了声:“柳兰心,你一定行的,不就是亲了一下下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可以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一副失了心丢了魂的模样,让那个宇清远得意的以为已经得了手!对,绝对不能让他看笑话,你一定不会输给宇清远的,就是动心,也一定是他先动心,就是征服,也一定是宇清远被我征服!”
说到后来,声音渐大,右手握拳高举,神情坚定激动,犹如示威喊口号一般!
“啪,啪,啪”,背后传来了拍手鼓掌声!
“嘎!……”这是什么状况!?
我半张着嘴巴合不拢,脸部表情定格;高举着右拳,感觉降下一头黑线,耳边响起一片苍蝇乱飞的嗡嗡声,眼前一片金星乱冒,等金星散去,宇清远那张漂亮英俊、春意盎然、恰似桃花朵朵开的笑脸靠了过来!眨着快活的眼睛审视着我的每一丝表情。
“你刚才听到了多少?”好半天,我动了动嘴巴,开口提问。
我心虚,期盼老天发生奇迹,他只是路过,只是刚刚上来。
“我上来的时间不长——只不过是举拳宣誓的部分恰好让我听了去……”宇清远语气淡然,仿佛听到的只不过是平常事而已。
我气的咬牙切齿:“你这个小人,进来也不知道敲门,背后偷听人说话,贵为皇上,还做这种下三滥的行径!你根本做不了绅士,一个真正的绅士,即使不小心听到了,他怕女人尴尬,也会装作没听到,赶紧忘了的……”
“绅士是什么东西我不懂,我只知道,当面说出的话你可以不当真,但背后吐露出的却必定是心声!”宇清远一脸开心得意。
“你,你以后别想让我再理你!”我恼羞成怒。
“你不理我,那我理你好了!”宇清远依旧笑眯眯。
经历了这件尴尬的事后,我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控制自己的表情,尽可能的装成冷冰冰的样子。尽量把宇清远当成空气,当成透明人,面对宇清远煞费苦心的示好、挑逗、献媚、道歉……我全部不理不睬,尽量维持着表面的自尊。
虽然心里对宇清远早已不再恼恨,但让他知道我的牛脾气也是必要的,免得把我当成没有脾气的面团,随揉随捏,以为我好欺负!
一路无话,在马车上颠簸了两天后,到了燕城。找了家客栈,订好房间,放下行李,马车,我们就冲燕城最大的酒楼冲去。
我们找了靠窗的座位坐下,叫了几样酒楼的招牌菜,当然不会忘了我垂涎已久的水晶虾饺和小龙包了,嘻嘻。不多时,酒菜上齐,我们开始低头大吃。
这时,一蓝衣男子走进了酒楼,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只见他头带着大大的斗笠,斗笠下垂下长长的帘子,看不清姿容,手里拿着长长的剑,走路带着一片风声,掠过我们而去。
这酷酷的家伙一定是个练家子!
这名蓝衣男子几步走到酒楼的另一侧靠窗的位置坐下,将手中的剑往桌上一放,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吸气的声音。
“给我来两斤盐水牛肉,一壶烈酒。”那蓝衣男子坐下后,冷冷的吩咐着小二。
我不禁有些好奇,大热天,又没刮风下雨,带着那么大的斗笠干什么?进来了还不拿下?那帘子那么厚,那么长,也不怕气闷!你不想让别人看到你也就罢了,可是同时,你又能看到别人吗?真是不怕麻烦!定是长的极为丑陋,亦或满脸刀疤,自惭形秽,不敢示人……
这世上哪有长的帅却又不肯给人看的?
嘿嘿嘿,我暗自猜想着,一会儿我看你怎么吃饭!
很快,那蓝衣男子的盐水牛肉和一壶烈酒都上齐了,只见他拿起酒壶,放进斗篷帘子里,对着壶嘴慢慢咽了口酒,复又抓起一块牛肉,送进帘子后神秘的嘴巴里,一口酒来一口牛肉,他吃的不快,但动作自然熟练,仿佛天生就是这样子吃饭的。可惜的是,他的牛肉吃完了,我也没看到他的样子——连一个嘴角都没看见。
我的好奇心被刺激的空前高涨,却又得不到满足,只感到无比的失望,失望之余,心里涌起一股冲动,仿佛长出一只小手,一把就把那个神秘的讨厌的斗笠掀开,一窥真面目。
我是一个正常有理智的人,所以虽好奇,却还是依然坐着吃我的饭。
我不禁暗到,这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连吃饭都这副鬼德行,真是不怕麻烦的怪胎!
我正琢磨着这个带斗笠的怪胎,另一个人的到来却吸引了我更多的注意力
玉潇风来了!
只见他身穿华服,轻摇羽扇,更称得风度翩翩,倜傥不群。
玉潇风面含微笑,如沐春风,进了酒楼,向厅堂内整个扫视了一番,看到我们,这微笑就扩散了开来,连眉头眼角都挂满了笑意,就如同桃花儿朵朵绽放了开来。
玉潇风身后紧紧跟随着一面容清绝,身材玲珑,妩媚动人的美貌女子。这一对璧人一进酒楼,就吸引住了所有食客的眼球。连我也不禁暗暗赞叹,这男“才”女貌,站在一处,配合在一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玉潇风见了我们,就毫不犹豫地朝我们走了过来,也不顾我们这桌人多拥挤,从旁桌搬了张椅子就坐了下来,对身边女子竟然不管不顾,毫不理睬,就仿佛没这女子存在一般。
我从旁边冷冷地看着,这个玉潇风,和我在一起,嘴还挺甜的,也特会来事儿,这会儿怎么这么不懂怜香惜玉?
身旁的女子见了,却丝毫不以为忤,也从旁桌拽了张椅子,跟着坐了下来。这美貌女子面色冷傲,对周遭人物不闻不问,就仿佛我们这一干人都是死人一般。明亮灿烂的眼神也只随着玉潇风而移动,玉潇风说什么,她就静静的听着,玉潇风如若走开,她就紧紧的跟随着,竟仿佛是玉潇风的影子一般。
我看着玉潇风冷笑:走的时候,好象身心俱伤,一身憔悴的样子,害的我白白的担忧伤心,内疚自责!没想到才分别短短的几天,就又容光焕发,还泡上了有钱有貌的、乖顺听话的女子!这泡妞的高超技术我还真没看走眼,即使当个小白脸,也是那种顶尖绝顶的小白脸,速度快,效率高!
看着他那张盈盈笑脸,我回应冷笑:你这喜新厌旧,一日没女人就浑身难受的下三滥!我让你每天乱招惹女人,我咒你得病,近不得女人身,我咒你下辈子当太监,“有心无力”……
我心里恶毒的将他咒骂千百遍,嘴里却笑着,笑得笑里藏刀:“唉呦,我说潇风哥哥,你可真不够意思,这什么时候又收了个新娘子,也不告诉我这妹妹一声,这样可好了,还替我省了一份贺礼,这做新人的滋味不错吧!?”
看着玉潇风那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我心里不禁五味杂陈,不知是看不惯玉潇风那一副有了新欢的意气风发的模样,还是恼恨自己的缺乏魅力,被人如此的不放在心上,枉自浪费了我那许多的感情!心里竟不由自主涌起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
玉潇风看着我,一脸了然的神色,拿起扇子轻轻摇着,挑眉轻笑道:“我来介绍一下,她叫花蕊,正是双十妙龄,怎么样,名副其实,像花儿一样娇艳妩媚吧?这一路上还亏的有她伺候着,要不然这几天的日子可真是难过的很,她伺候人的功夫可是很有一套的!……这其中的滋味——”
玉潇风收拢扇子,回头看了看花蕊,眨着眼睛,故做神秘的把半张的扇子放到嘴边,欠起身子向我凑了凑,“看看她的姿容,你就能想象出这其中的滋味是错还是不错了?……”
花蕊的脸色马上变红了,可也只是手紧紧的握着腰中的剑,不置一词。
我的脸色有些发青。虽然仔细算来,玉潇风实在还算不上我的什么人,我们相识不久,我们没有过过分亲密的身体关系,更没有过什么海誓山盟……
要实在勉强想扯上什么关系,那也只能是债主和欠债人之间的关系——我尚欠他所谓的一千两银子。
他若想撇清,我也无法,我实在找不出任何理由和借口限制他的“自由”!
可是他这么快的莫名其妙的身边就多了一个形影不离的女人,我看了心里还是老大的不爽,看着他们紧密的坐在一块儿,就仿佛眼里进了沙子般的难受,刺的眼睛生疼!
你这个色狼,我和你断交!哼,我的朋友里没你这种朝秦暮楚、三心二意之人!在我面前表现的一副春风得意的小人模样,有你死的难看的一天!
我想尽量的表现不在意,可一定是表现的不太好,脸部皮肤发紧,表情不太自然。
“既然滋味不错,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的美好时刻,不在家里享受温存,怎么还有闲工夫出来乱转?”我冷笑。
“新婚燕尔?我什么时候说我成亲娶妻了?她只是我新买来的丫头!嘻嘻,好象有某人的醋坛子翻了,好大的酸气!这醋坛子是为我翻的么?玉某深感荣幸!惹心儿姑娘伤心气恼,是我的不对,在下赔礼了!”
玉潇风说完,竟然真的站起来,两手抱拳,向我深深作揖。
整张桌感觉就玉潇风一人在唱独角戏,明明知道我们都不欢迎他,可他依然镇定自若,厚脸皮的表演着,而我竟被他绕的真正动了气!
我脸色依然暗黑,不理他。
我抬头望向花蕊鲜花般娇艳的面庞,如此恬静淡然,清新高傲的气质决非小农小户所能培养出,一丝疑惑涌上心头,“你真的是玉潇风买来的丫头?他真的没逼迫你?”
“我确实是他的丫头,没有一丝的逼迫,完全是我自愿!”花蕊咬着嘴唇,认真的字字清晰的回答道。
我感觉更糊涂了,还有自愿当丫头的?看她的气势,看她的穿着也不像那种由于家贫,需要卖身换银子的主儿啊?
“哎,你不会是真的看上玉潇风这个坏小子了吧?他可是绣花枕头一个,除了长的好看点,简直是一无是处!”我斜了一眼玉潇风,哼,小样儿,我把你那点破事儿都抖落出来,让你再道貌岸然的装潇洒?哼,我让你形象全无,你就是想追花蕊,我也让你追不成功!
玉潇风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拿着扇子捂着嘴巴“咳咳”的咳着,宇清远、翠儿和保镖们都不做声,含笑着等着听下去。
“他呀,可不是凡人!可是几百上千年才能出现的这么一个人物!吃喝嫖赌玩,五毒俱全,样样精通!他那个脸皮呀,可真是又厚又硬,即使和人素不相识,也能死皮赖脸的混吃混喝,还脸不红,心不跳,大大方方的赖着你!他的专职就是讹诈、行骗!靠着这手绝技,东一家,西一家的蹭饭吃,才活的今天这般高高大大、人模狗样的!”
“他还是个十足的色鬼投胎,靠着这副好皮囊,不只是对年轻女子有兴趣,就是连半老徐娘的老女人也不放过!我可不是信口胡说,那可是我亲眼所见!那个老女人的孩子都能有你这般高了!你说他是不是也太过‘饥不择食’了?”我用手比着花蕊的肩膀,唾沫横飞的诋毁着玉潇风。
花蕊扑闪着亮晶晶的大眼,好奇的张嘴想问什么,却终是没有问出口,匆匆回头看了玉潇风一眼,赶紧又低下了头,脸色羞的红红的,直红到耳根……
嘿嘿,还是个大家闺秀呢,这样的好姑娘,若真是让玉潇风染了指,还真是糟蹋了!
宇清远的脸上笑意更盛,饶有兴致的听着:也只有我的兰心能做出这样的事!说出这样不知轻重,这样痛快淋漓的话!
翠儿早已忍不住捂嘴轻笑出声了!
平时如木头人儿般总是面无表情的保镖们也俱都面露笑容。
而玉潇风听了,脸上竟也没有半分尴尬,反而显得有些得意洋洋。我每说一句,他脸上的得意之色也就浓一分。
我的嗓门向来就不小,四周早就没了吃客的高谈阔论,亦或窃窃私语,整个酒楼早就安静一片!
爱凑热闹,想窥视别人的隐私的好奇心理本就是人的通病。
很多的吃客已经忘记了吃饭,俱都竖起耳朵努力的听着——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光明正大的偷听别人的隐私,本就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幸事!
为了挽救花蕊的幸福,嘿嘿,更多的为了满足我的恶作剧心理,我更加卖力的诋毁着玉潇风:“他呀,赌博也特别厉害,简直就是‘赌神’的老祖宗!小的时候,为了练这手绝活儿,不知下过多少的苦功夫!拜了数不清的‘赌神’,‘赌后’为师,为了撬人家的一招两招绝技,男的他就使第一招厚脸皮之术,死缠烂打,直把人缠的无可奈何,传授绝技为止!女的就用第二招,大使媚功,最后‘人’、‘技’两得方才罢休!这其间不知经历了多少的惨败,输掉了多少条裤子,才赢得了今天赌神的地位……”
听到后来,玉潇风任是再厚的脸皮也有些挂不住了,像得了肺痨似的不住的干咳着,一边咳一边苦笑的看着我:“我的姑奶奶,说这么半天,可有一点儿的解气?我就是脸皮再厚,你也别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夸奖我啊……”
“看来只有我一人赔礼的分量还远远不够,花蕊,你也赶紧向心儿姑娘赔礼!”玉潇风侧脸看着花蕊,昂起下巴,使唤着花蕊。
花蕊身子僵硬了一下,但还是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两手交叠,置于腰一侧,屈膝盈盈一拜:“小女子花蕊代公子给小姐赔不是了。”
这姑娘竟然来这么一出,我和她无冤无仇的,我怎么可能难为她啊?
“一人做事一人当都不懂,还让女人为他出头?”我瞪了一眼玉潇风,数落他。
我赶紧走上前,扶起她,“你干嘛那么听玉潇风的话?以后可千万别替他赔礼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
我的手刚碰到花蕊,就见她拉着我的手向怀里一拽,袖中现出一把匕首,抵到我脖颈:“你们都靠后,谁靠前,我就杀了她!”
妈呀,她一定是一个新手,我感觉到我背后的紧张急促的呼吸声,还有那握着匕首的手腕,竟然也在轻微的颤抖!
我吓得脸色发白,不住的祈祷着:就是希望那个威胁我生命的手腕不要抖得那么厉害——那把刀可是抵着我的颈部大动脉啊!
我不禁仰天长叹,我怎么这么倒霉!让人绑架我也认了,可你也该派个技艺高超、经验老到的熟手啊!?这让我被一个菜鸟级的新手绑架,一个不小心情绪紧张误伤到我,那我的如花的小命可就交代啦!那我岂不冤死!?
我身体尽力向后帖着花蕊,尽力使自己离那匕首远一点,可这办法一点都不起作用,我后退一寸,匕首也跟着前进一寸!我吓的惨白着脸,哭丧着脸,颤抖着声音哀求道:“花蕊姑娘,你想带我走,我乖乖的跟你走就是了,我保证绝对顺从,决不反抗,你把那吓人的刀拿开好吗?”
谁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可杀不可辱?拿把刀架你脖子上试试看?我保证你到时眼睛里看到的只有亮闪闪的刀子,脑子里想的除了活命二字外,再无其他!
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最有发言权!
‘嗖’的一声,保镖们齐抽出宝剑,阵势统一整齐,刹时间,整个酒楼中都是肃杀一片,满是杀气!宇清远脸色一紧,伸出手阻止保镖们的鲁莽行动,眼神紧张复杂的看着我,似是问我:“兰心,你害怕吗?”
我摇摇头,很想象那些电视剧的主角一样,大义凛然的来一句:“我不怕,大家不用管我,同志们,为了最后的胜利,大胆的往前冲啊!……”
可没办法,我天生就是个怕死的胆小鬼,一个又自私又不想顾全大局的胆小鬼,所以我马上不争气的摇摇头,带着哭声道:“我怕,我怕的要死,清远,你快来救救我啊!”
宇清远表情复杂的看着花蕊手中的匕首,脸色阴晴不定,身体笔直的象一棵松柏。
我眨着可怜兮兮的大眼,把脸转向玉潇风,玉潇风用扇子遮着鼻子,扇子下的嘴巴轻轻的咳着,眼睛调皮的冲我眨着,他竟然还在一旁笑的出!刹那间,我明白了,幕后主使就是他!
让我无辜受此惊吓,你还在一边快活得看好戏!看我哪天自由了,非活剥了你的皮不可!看你还敢和我开这种玩笑!?
安静的酒楼传来哗啦哗啦、哧溜哧溜的奇怪声响,犹如海水退潮,又如万蛇集体出洞,渐渐地,很快酒楼又恢复平静。等声响止息,我用眼角余光向四周扫视:只是这片刻间,除了那带斗笠看不清面目的怪异男以外,竟然走的一个不剩!
“这些人可真是差劲,吃了饭竟然连饭钱都没付,就都溜了!”我不屑的小声发牢骚。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想这些!?”宇清远和玉潇风齐声怪叫。
本来严肃紧张的场面顿时让我弄的气氛全无!
为什么没心情?为什么要怕?知道是玉潇风要掳走我,我心里反而没那么怕了。
虽然他时常油嘴滑舌,但他同时也最是善解人意;
虽然他武艺高超,但他却时常心甘情愿地任我欺负;
虽然他表现的举止轻浮,但对我却比很多正人君子还规矩,从不曾轻薄于我;
这样的人,怎么会害我呢?
在他面前我有种肆无忌惮的有恃无恐,因为我相信,无论我怎样的张牙舞爪,他都不会害我的。
看着玉潇风那做贼心虚的面孔,我只想上前狠狠的给他两下子:若真是想我想的苦了,就光明正大的说嘛,玩儿这种阴的,也不事先给我通个风、互通有无什么的,害我刚才吓的三魂少了六魄,丢人死了!
早知道幕后主使是你,我刚才就一定装一把英雄,发一通豪言壮语了,哼,都是你不事先说明,害我少了一次表现的机会!
我毫无道理的将怨恨一股脑的撒向玉潇风。
我忘了劫持我的花蕊,抬腿就向玉潇风踢去。
玉潇风没料到我这一招,本能的向侧面一闪……
“啊……”我手捂脖子,脖子上被拉开了一个小口。随着我的叫声,花蕊一怔,将刀向外拿开了些。
随着我这“啊”的一声,宇清远和玉潇风的脸色齐变,一齐向我冲来。
两人为了阻止对方的接近,马上动手打了起来。
边打还边不忘询问我。
“兰心,伤的深么,痛不痛?”玉潇风的声音。
“哪有你那么笨的人,自己往刀口上撞!”宇清远气极败坏的声音。
这两个男人!
“你们别打了,我没事儿!”我扯这嗓子喊。
没人理我,打斗继续。
“哧!”随着几声飞镖声,从窗外又飞进来几名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加入到了战斗中,和宇清远的保镖们打到了一起。
同志们,我是被劫持的,我是受害者,我才是主角,怎么没人理我,也没人救我!?我郁闷!
花蕊劫持着我,一步步向酒楼出口挪去,远远的观望着战局,这其间竟没人打扰我们!
黑衣杀手和宇清远的保镖们的武功相比,很显然要差上很大的一截子,很快,他们就落到了下风,眨眼间,已经有三名受了伤。
这时,那名大热天带斗笠的怪异男子“腾”的一下飞起,手里的剑就直直的向宇清远刺了过来!
碧海和长天赶紧一起来护驾,玉潇风腾挪跳跃,灵动异常,宇清远一时想伤他,也是很难。
带斗笠的怪异男子攻多守少,招招狠绝,剑剑都是要害,碧海和长天合力抵抗,竟然也落得只有招架而无还手之力。
黑衣蒙面杀手倒下的越来越多,雷青雷绿也加入了进来。雷青一剑直直的向斗笠怪男劈去,斗笠怪男向后一退,头一侧,大大的斗笠就削下了半边,那冷酷的眼神,剑眉上弯曲的刀疤……
“冰山酷男!”我情不自禁的大喊出声!
冰山酷男诧异的回望我,一分神,左肩上重重的挨了雷青一剑!顿时鲜血如注!
冰山酷男眉头一皱,眼神阴狠的扫了我一眼,举剑回击。
我被那阴狠的眼神扫的打了个冷颤:又不是我砍了你一剑,你自己技不如人,遭人暗算,却来怪我!又不是我害你的!
冰山酷男虚晃两剑,竟然一个倒飞,就窜到了我身边,一把将我从花蕊身边拽过来,将他那兀自滴血的剑抵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怎么这么倒霉!一天被两个人劫持当人质!这次可真是遂了我的心愿,换成了熟练的老杀手了!
看来他伤的很重,左肩软软的耷拉着,眼睛里闪着野兽的光芒,右手拿着滴血的刀环着我的脖子向后退着,他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我被他勒得满脸通红,两手抱着他粗壮的手臂,忍不住咳喘连连,被动的跟着向后退着。
宇清远被转瞬的变化愣住了,大喊:“千万莫要伤了她!”
玉潇风瞅着空档,夹起花蕊施展轻功几个飞纵,窜出老远。
冰山酷男夹起我向另一个方向飞去。
宇清远怒火攻心:“快去追兰心,只能智取,不可硬拼,千万不要伤害了兰心!”
“那玉潇风……”雷青小心的问。
“先别管他了,救兰心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