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走向梦中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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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漫步在圣湖那木错的晨光里

在我的西藏之旅中,那天在圣湖那木错岸边晨光里的漫步,应该说是留在心灵深处的最值得珍藏的记忆了。虽然我不是一个朝圣者,但是,那木错那纯净安祥的肃穆和撼人心魄的美丽,会让每一个置身于此的旅行者都拥有一颗朝圣的心……

我们几个“驴友”一起是从格尔木租车进藏的,但我们没有直接去拉萨,而是驱车十多个小时,在暮色降临的时候到达了圣湖那木错。虽然在这海拔4700多米的地方,由于高原反应睡觉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但是,长途乘车的疲惫还是把我们送进了甜甜的梦乡里。早上醒来,透过窗缝,看到东方已是晨曦乍现。我连忙披衣起床,向湖边走去。

当我来到湖边的时候,天地还是一片浑沌幽暗,湖面上也是无边的莽莽漠漠,只有东方那遥远天边的云霞正如篝火一般的燃烧起来,并且火势渐强,连绵起伏的大山,在霞光的映衬下轮廓也越来越分明地呈现于人们的视野,那晶莹的雪峰已披上了迷人的金色。我的双眸从空旷的还残留着淡淡夜色的草场上越过,一直被那愈燃愈炽不断扩展的朝霞所吸引,一种渴望看到高原日出的冲动如那木错的清波荡漾于胸。

忽然,一阵风吹来,我止不住打了个寒噤,这似乎是那木错的圣灵在轻轻地提醒我说:“外边冷,快回毡房里暖和暖和去吧。”然而,我却是一个充满耐心的等待者,只可惜的是,朝阳并没有按照我想像力的构思喷薄而出,而是像故意撩拨我的好奇心一样倘佯于云后,在她还没有现身之前,先把笼罩着银色雪山和碧绿草原的夜的影子统统的驱散之后,她才突破云层姗姗而出,把她那只有高原才特有的纯净柔美的金辉倾洒于大地……

我缓缓地踏着铺满晨光的沙滩漫步,蓦然回首,我惊异地看到自己长长的身影,竟被清晰地投射到了波光鳞鳞的湖面,并且直透到一视无碍的湖底的卵石上。我不禁长叹:“在大自然里,我们还能看到如此美妙的光影,正是因为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的心灵仍像这湖水一样清澈啊!但愿这份清澈、纯净和美丽,永远都不被物欲所污染啊!”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空气里的含氧量有些不足,但依然能让我感受一种透彻心肺的畅快与满足。我抬起头来向远处眺望,湛蓝的湖水与青碧的天空,相映成趣,相互增色;在那湖天之间,便是委蛇绵延、雪峰耸立的念青唐古拉山,早晨的阳光点亮了他的道道冰川,恰如披于巨人身上的金色盔甲。他那映入那木错里的如天神般巍然屹立的雄姿,不正是那木错的湖仙对她情人的深思与怀念?那木错与念青唐古拉山,这对传说中的神仙情侣,看来也是命中注定要这样年年的彼此凝望,望眼欲穿啊!那飘逸在那木错湖面上的比天空还青碧的蔚蓝,恐怕就是爱之思恋的色彩吧?

风儿不时的搅动着湖面,阳光浮跃其上,斑斑斓斓,美不胜收;那从湖心延展而来的层层波涌持续不断地“哗哗”地撞击着湖岸,听着这充满着节奏感的声音,我突然觉得:这一定是一首古老的歌谣,虽然我们没有听懂它神秘的内容,但是,我们的心灵却能和着它的节奏跳舞,我们的灵魂却能和着它的旋律歌唱。其实,大自然绽放的任何一种美,我们的心灵都能感受到,也都能读懂或听懂,如果你非要把她翻译成所谓的语言,那么,你除了将她的美破坏殆尽之外,一切努力都是徒劳。这让我想起李白的一句诗:“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如果我们的心灵不能像出岫的烟云一样融入自然之中,那么,我们也就很难读懂这“大块文章”蕴涵的妙谛和神韵了。

我正在湖边倘佯,一个放牧的藏民从我身旁走过,我们相视一笑。也许这个牧民从我的眼睛里读出了点什么,他向我竖了竖大姆指说:“你真是一个有福的人,像这样的好天气,一年里也难得碰上几个。有些摄影爱好者,他们手持相机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想把这样的景色摄入镜头,有的等上好几天都等不来这样的好天气,你真的是一个好有福气的人啊!”藏民的话,使我从心里对造化的恩顾又多出了一份感激。望着被美丽的晨辉揽在怀中的悠然的远山、挺拔的雪峰、纯净的湖水、幽蓝的天空、青绿的草地,一种幸福与快乐之情便禁不住在我的胸中油然而生。是啊,此时此刻沐浴在那木错的晨光里,我怎能不感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一个最有福的人、一个最幸运的人呢?我相信这感受会像那木错的湖水一样,永远永远的在我灵魂的深处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