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只是一个卑微的小人物,或许你生活中有不少的烦恼,但这些都不应该成为你忧愁的理由,都不该当作你抱怨的借口。其实,你只须仰起头来,就会惊讶地看到:滚滚红尘里,固然有很多的不如意,但充盈其间的却是丰富无比的爱,那数也数不清的亲情、友情、爱情、真情,那读也读不尽的憧憬、追求、奋斗、创造……都在生动地告诉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选择一条明媚的道路前行,都可以书写自己明媚的人生。
如果你正在风雨中跋涉着,那么,请用你的欢颜,去迎接阳光簇拥的那一片明媚;如果你正被幸运宠爱着,那么,也请用你的感激,去馈赠一份你无愧命运垂青的明媚。
你也可以如此优雅
踏着金黄的落叶,我沿着松花江大堤徐徐而行。秋日的江水,像一幅陈年的油画,多了一分宁静与澄碧,也多了一分耐人寻味的深邃。
受北京一家杂志社的约请,我要去采访一位已是耄耋之年的剪纸艺人。因为距约好的时刻还早,我便决定先在江畔走走。于是,我就惊喜地邂逅了那个在江堤上以水代墨练书法的他。
这些年来,在城市里的许多公园或广场上,我不时地会碰到一些拎着水桶,拿着特制的笔,旁若无人地挥毫泼水,一展水书技艺的书法爱好者。偶尔,也会驻足欣赏一会儿,默默地品评一番。
他一下子吸引住我目光的,是他手中挥舞的那支独特的大笔,更像是随处可见的一把拖布,长杆的一头是粗糙的棕棉,那样随意而懒散地一束,与我在单位里每天擦地的拖布没什么两样。
然而,就是那样一把再寻常不过的拖布,被他蘸了清水后,一只手挥舞着,笔走龙蛇,上下翻飞,一会儿的工夫,江堤上便留下一串气势磅礴的行草,内容正是毛泽东的名篇《七律·长征》。
“哦,好功夫。”我禁不住赞叹起来。
“过奖了,不过是信手涂鸦而已。”他谦逊着,手却没有停下来。
“练了很久了吧?”我指了指他那遒劲的书法。
“一年多了。以前身体没毛病的时候,整天忙着工作,怎么也不会想到我这个大老粗,还能练书法,而且是水书。”他淡然地回答。
“看你现在这身手,蛮健康的啊!”看他很轻松地舞动着手中的拖布之笔,谁能想象到他是一个病魔缠身的人呢?
“是的,我也感觉自己很健康。”他脸上泛着红润的光。
他与我接下来的交谈,却让我惊讶万分。他语气平淡地告诉我:他姓耿,今年刚刚五十岁,去年查出了胃癌,已切除了四分之三的胃。上个月,又查出了胰腺癌,医生说已没有动手术的必要了。
我怔怔地看着老耿,仿佛在听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别人的事情。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都是被死亡预约了,为什么现在还要练字?”他看出了我的困惑,“我只读过五年书,这一辈子似乎都没有摆脱贫困,日子稍微好了一点点,又让癌症给缠住了。刚开始,我也曾抱怨命运不公。后来,也就坦然了,穷也罢富也罢,好也罢坏也罢,不都是过日子嘛?于是,我就决定用最节俭的方法练练字,补上年轻时的遗憾。”
“就这么简单?”我望着老耿那早已悟透人生的双眸。
他点点头,又继续书写,这回他写的是楷书,内容是《声律启蒙》中的句子。
看着他那样一笔一划,认真得像一个小学生。我不由得对着那些很快便要被阳光擦掉的字迹肃然起敬,仿佛那些匆匆逝去的水字,是一只只会说话的眼睛,在无声地告诉我关于生命和人生的某些真谛。
在告别老耿去剪纸艺人的路上,我又有幸结识了一位摆水果摊的诗人。
我在挑选水果的时候,他似乎根本没看见我这位顾客,只顾握着一截铅笔头,在一个演草本上快速地涂抹着,他头摇晃着,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
耐心地等他停了笔,为我称量、包装好水果,我好奇地问他:“刚才那么专注,在写什么呢?”
他有些腼腆道:“写诗呢,突然来了灵感。”
“我可以拜读一下么?”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人,在这样的生活境况里,竟然还保持着一份难得的诗情。
“只是喜欢,主要是写给自己看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写诗的本子递给了我。
哦,他写了不少呢,其中不乏让人眼睛一亮、心灵一颤的好诗句,比方,写向日葵的:“你金光四溢的花环/将明媚地旋转整个夏日/像花中的女皇 /威仪而典雅”;写菠菜的:“你内心深藏的铁/有着怎样摄人魂魄的光芒/在生命中多么不可或缺”;写彼岸花的:“你不是我的彼岸花啊/我谦卑的愿望/ 缀满所有感恩的土地/从一粒被岩隙收容的种子开始/此后的时光全部用满怀的期待和追寻充盈”……读着他的那些从生活中提炼出来的精美的诗句,我的心仿佛被一双温暖的手柔柔地抚摸着,尘世的喧嚷和嘈杂,在那一刻全都被屏蔽了。
“真好!能够写出这么多美丽的诗句,真是一个叫人羡慕的诗人。”我敬佩地望着面前这位其貌不扬的水果摊主人,想他一定有着锦绣的心思。
“谢谢您的鼓励,我写诗只是不想让生活低到尘埃里。”他随口的一句表白,竟也是那样的诗意盎然。
在剪纸老艺人素雅的小屋里,我从老人的口中得知,那个摆水果摊的中年人,妻子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他下岗多年了,靠着摆水果摊供出了一个读北大的女儿。我又一阵惊愕后,又提到了老耿。老人轻轻地道了一句:“这样优雅的人生,在我们的身边,其实有很多呢。”
是啊,仅仅在一天里,我便有幸遇见了三位拥有优雅生活的人,他们虽然都是普通的凡夫俗子,也有着常人的苦恼、窘迫与无奈,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优雅,选择了站在精神高地上,把世俗的日子过得更精彩,更有品位。
优雅就这么简单,你也完全可以做得优雅一些,再优雅一些。
甜透岁月的糖果
又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爱因斯坦刚要走出办公室,助手过来告诉他:有人想请他周末去做一次演讲,报酬是一万美元。”
爱因斯坦没有丝毫犹豫,便一口回绝:“我周末有安排,没时间。”
“难道您不能少给苏菲补一次课吗?”助手知道他每个周末都去给读初中的小女孩苏菲辅导数学。
“不能,我还想着她的糖果呢。”爱因斯坦笑眯眯道。
“她的糖果就那么甜吗?”助手不明白他对那个偶然认识的、并不知道他名字的小女孩为何那样用心,宁可推却许多为自己赢得更大声誉、赚得丰厚报酬的讲座、报告或社会兼职,也要风雨不误地去给她辅导数学。要知道,苏菲付给他这位“数学特棒的老头”的报酬,就是将她的糖果分一半给他。
这一天,看到爱因斯坦又满面春风地从苏菲那里回来,助手忍不住好奇地问他为什么那样高兴。
爱因斯坦自豪地告诉助手:“今天,苏菲的老师夸奖了她,说她数学有了不小的进步,说她找了一个优秀的家庭教师。小姑娘也特别高兴,特别奖励了我一把糖果,这让我感到特别的愉快。”
后来,在爱因斯坦的日记中,人们又看到了他对这件小事的重视——他说苏菲那天送给他的那把糖果,只是拿在手里看着,心里就有一股特别的甜味儿。它带给了他无比的快乐,带给了他十分珍贵的财富。
原来,在这位闻名遐迩的大科学家眼里,小女孩灿烂的笑容和一把普通的糖果,就是甜润生命的最好的甘泉。多少年过去了,关于爱因斯坦的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已被人们淡忘了,但那把陈年的糖果,那份一尘不染的美好情愫,却穿过沧桑岁月,向我们传来依然甜润心灵的缕缕芬芳。
他知道数学有多美
他出生在四川省的一个偏远的山区,交通落后,文化贫瘠,家里仅有的几亩薄田,连温饱都难以维系。
80年代初,18岁的他参加了一次高考,却没能金榜题名。他很想继续读书,但家徒四壁的窘境,让他无奈地放弃了求学之路,他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精心地侍弄那些庄稼,春种秋收,忙忙碌碌。再后来,他娶妻生子,像村里那些山民一样,过着波澜不惊的简单至极的日子。
但不同的是,农闲时,别的农民打牌、喝酒、闲聊,他却捧起数学书,如饥似渴地研读起来,随便抓过一截木棍,或者一块石片,就是他得心应手应的笔,而大地则是他最好的演草纸。那些不等式、方程、几何图形,就像那些长势喜人的庄稼一样,在他的眼睛里美丽地摇曳,如花,一朵一朵,在心头绽开。
有人说他着了魔,被数学勾去了魂儿,他嘿嘿地一笑,不作任何解释。
有人说他傻,说他一介农民,整天捉摸那些毫无用处的数学,简直不可理喻。他却淘到金子般地自言自语道:他们哪里知道,数学也有着迷人的美。
90年代,随着家里人口的增多,日子越来越艰难,他只得背起简单的行囊,外出打工。他种过花,制过砖,养过鸡,修过路,扛过包,卸过货……各种各样的苦活、累活、脏活,他都干过。经常每天打工十二三个小时,累得浑身酸疼也时常事。
可不管打工的日子多么艰难,只要有一点点的空闲,他便捧起数学书,忘我地沉浸其中,将生活的艰辛和苦难全都抛在了脑后。许多打工者眼里毫无用处的数学,竟成了他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亮丽了他的生命。
他如此地痴迷数学,误了不少农活,少赚了一些钱,妻子认为他不务正业,一气之下跟他离了婚。然而,他对数学始终痴情始终不曾改变。
他没有满足于在报刊上发表自己的研究成果,又把一摞摞手稿寄给了哈尔滨工业大学出版社的数学专家刘培杰。刘培杰在海量的各类来稿中,对他那些用破纸袋邮寄的手稿越读越惊讶,他的每一篇文稿,推演过程都十分缜密,论证逻辑非常严谨,结果完全正确。另外,他的文稿标题新颖生动,流露出浓厚的生活气息。显然,他是一个很有情趣的人,他对数学的热爱早已超越了功利。
很快,他的上百万字的手稿变成了铅字,他的《新编平面几何解题方法全书》等一经推出,便畅销再版。
他就是著名的“农民数学家”――邓寿才。如今,他仍在紧张、忙碌的打工之余,痴迷于数学,他曾写过的一篇《数学赞》和一首《数学诗》,向人们传递这样由衷的感慨――数学是美的,热爱是美的,只要痴迷地耕耘,就一定会收获甜美的果实。
我喜欢赚快乐
第一次见到他,我就惊讶:那么帅气的一个小伙子,怎么会去卖猪肉呢?
等熟悉了以后,我更惊讶了,他居然毕业于名牌大学,学的还是很热门的专业,放着那么多好工作不选,偏偏去了超市站柜台卖鲜肉。
那天,我第一个走进超市。看见他正手持一把锋利的短刀,先前后左右端详着放在案板上的半个猪胴体,仿佛在脑海里进行了一番构思。然后,他开始进行细致的分解工作,他的那把刀像附了魔力似的,随着他手腕的上下翻转,纵横穿梭于骨肉之间,时急时缓,忽停忽走,真是行于当行之处,止于当止之处,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一块块分解下来的肉,按照不同的部位,被他分类地摆放妥当。接下来,他又拿来一把利斧,开始将排骨分割成若干大块。只见他瞄准选好的切入点,手起斧落,似乎没用多大力气,那骨头便应声断裂,没有丝毫的骨渣飞溅。不过五分钟,一项任务轻松完成,再重新开始。
看到他那行云流水般的娴熟操作,让我不由得想起了庄子笔下的《庖丁解牛》,心里暗暗地折服他的这一游刃有余的绝技。
更让我惊叹的是,他始终面带微笑地饶有兴致地工作时,身旁还放了一个单放机,里面播放的不是流行音乐,而是理查德·克雷德曼的钢琴曲顺畅。就在那轻柔、舒缓的美妙旋律中,他把那看似枯燥乏味的工作,变成了饶有情趣的艺术表演。
等顾客陆续进来卖肉时,他又向人们展示了一项绝活:顾客只要说出自己想买的重量,不管是几斤几两,他笑呵呵地道一声“好嘞”,过去随手抓起一块肉,或者在那大块肉上只一刀下去,放到秤上一看,跟顾客要求的几乎毫厘不爽。眼光准,手头更准,顾客啧啧称奇。
我问他,花多长时间,练就这一套卖肉的绝活?
他不无骄傲地告诉我,他只练了半年多,因为他特别喜欢这份工作。另外,他的基础较好,大学时解剖学那门课学得特棒。
我好奇了:“既然你的专业那么好,为什么选择了卖肉?
他笑着:“因为喜欢啊。”
“仅仅因为喜欢?难道不觉得把辛苦学习的专业知识扔掉了可惜吗?”我仍有些不解。
“卖肉不也是一个重要的专业吗?相比较而言,我更喜欢这个专业。”他手上忙碌着。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这个专业赚不了大钱啊。”我直言不讳了。
“比赚钱更重要的,是我干这个工作,可以赚到快乐。”他没有丝毫的自卑。
“赚快乐?”我的心弦突然被拨了一下。
“对啊。如果工作的目的只为了赚钱,那我肯定不会选择卖肉的。但如果把工作当成快乐的享受,我还是最喜欢卖肉,因为在卖肉的过程中,我获得了太多的乐趣。这其中的快乐,是多少金钱都买不来的。”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喜爱,那样自然。
“我知道了,你欣赏高雅的钢琴曲,在一份看似简单的工作中,练就出超人的技艺,这一切都缘于你始终把快乐做事放在首位,而没有将赚钱放在前面。”我似有所悟。
“赚钱当然也很重要,我技术好,服务好,创造的效益高,奖金也多,但最让我欣慰的,还是我每天都快快乐乐的,这是最重要的。”他还说了他的理想,说他要带出一帮徒弟,还要根据卖肉的体会,写一本励志的书,里面要配上好多有趣的漫画。
望着白净、帅气的小伙子,我不禁慨叹:“即使是卖肉,也能卖出一种生活情趣,卖出一种人生境界,只要一个人心存热爱。”
沉浸在一片静美里
夏日的午后,走过街角那个修鞋的小摊,我没有看到一个顾客,只看见那位年近七旬的老人,正倚靠在一把竹椅上,微眯着眼睛,轻轻摇晃着头,伴着半导体收音机里面播放的京剧,很惬意地哼唱着,一板一板地,仿佛一个超级的京剧票友。
一曲唱罢,老人拿起那个装了茶水的大罐头瓶子,美美地喝了一大口茶,舒坦地长舒了一口气,又调了一个波段,津津有味地听起了现代评书,一会儿的工夫,便让自己陶醉于那书中的世界,全然没在意全天还没有一个顾客光临他的修鞋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