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生命里的世外桃源
5233200000004

第4章 心灵独舞(2)

我想和他们对语,落花一定是哀愁?叶语一定是凄婉?那银杏穿越春夏修炼秋的金黄,那枫树无怨无悔把思念守候成血红,焉知她们不是渴望在秋雨中涅槃,完成生命的轮回,永远回归土地的夙愿。也许晨起的时候,枫叶正红满阶前,也许银杏金黄铺满经。那就是秋雨的音符撒落。

在这安宁的秋夜,我把心沉于空谷深潭,我把视野浸染墨色。唯独留下自己的耳鼓饱享秋之乐章。也许前生,我的千里雪马就不恋夏之盛华,宁愿摇落一树繁花,马蹄飞香,任人追逐,不肯留步。义无反顾地向世人眼里萧瑟的秋疾驰而去。只为一份静寂,只求一份清雅。

在这寂寥的秋夜,我独自赏雨。我微合双眸,用我的心在赏,一滴,又一滴。

心灵圣境

虽身处喧嚣闹市,心灵却早已离群索居。

撑一竿瘦竹,把记忆留在身后;两岸的芦苇,如往事般擦肩而过。摇一叶扁舟,在粉红的夕阳下,浪花轻舞,亦如我矜持的激情。

我要追寻我的梦境,那是我的圣洁之地。我的梦已被我的心情雕琢得玲珑剔透,不染半颗尘埃,我的心情亦被我的梦装点得静谧淡定,不存一丝杂念。

漫步于空气都已被染绿的竹林,细数那一竿竿翠竹笔直地挺立,亦如我倔强的性格;雨后的竹笋,如同数不清的灵感争先恐后地涌出;翠绿欲滴地竹叶为我带来荫凉,但还是有意地让细碎的阳光洒在我的脸庞。

抚弄古琴,琴声悠扬。竹叶和着节拍沙沙作响,一弯溪水淙淙流淌,低吟着亘古不变的叮咚的歌谣。

迎风挥舞着手臂,数丈长的水袖火龙般在翠林间旋绕。拂袖而去,竹林轻声挽留我的脚步,溪水铭记我的身影。

静坐潭边,聆听偶尔不知从何处滴落的水珠碰撞水面发出悦耳的清音。伫立江边,体会着孔子“逝者如斯夫”的感慨。乘一叶小舟,任它在湖面飘摇。粉嫩的荷花,油绿的荷叶,鱼戏其间。稳坐船头,甩下鱼竿,鱼竿却无钩,其实我垂钓的只是一种心情罢了。

踏上山峰,站在云端。抚剑临风而立,衣袂飘飘。仰天长啸,山谷回荡着我的声音,久久不绝。面朝大海,沿着一脉月光踏浪而去,宛如凌波仙子般走近月宫看望落寞的嫦娥。

撑着油纸伞信步于江南古桥,想着是我走向哪个丁香般的姑娘,还是哪个丁香般的姑娘走向我。

我的心灵遨游着我所有向往的圣境,我的心灵温存着我所有憧憬的圣境,我的心灵徜徉着我梦寐的圣境。

于是我的心灵也就在这似有还无的圣境中叠换着。

如梦江南

思念,总是徘徊在江南水乡。幻梦,亦总是眷恋着江南水乡。虽我并不曾淋浴江南斜阳,虽我从未荡桨于江南水面。但心思已神游江南,水乡的丽影亦如我熟稔的旧友。

细雨迷蒙,如烟如梦地弥漫在空气中。我已不再向往,那撑着油纸扇的姑娘,是否丁香般袅娜地,移进我的眼帘,倩影如昨。我渴望聆听木屐的节奏,抑扬顿挫地击叩青石板,自那娓娓长巷,由远及近,款款回荡在耳鼓。大颗的雨滴从高高的屋檐下垂落,缀成的珠帘隔断了谁的思念,清亮的乐音在寂寥中妆点了谁的幽梦。

我身披蓑衣,头顶草笠,摇着小船吱吱呀呀,不紧不慢地前行。欣赏着细雨若有若无地飘落在水里,转眼又不见了行踪。我摇啊摇,一直到摇到天晴,影影绰绰看到彩虹挂在天的尽头。

我与堤岸擦肩而过,路过了左岸的繁华,路过了右岸的古朴。我穿过了新月般的石拱桥,把浣衣的少女留在了身后,却把那玲珑的笑声印在了心里;把嵌着青苔的台阶留在了身后,却把那一片绿意写在了心底。

就这样摇啊摇啊,一直摇到碧波荡漾的湖心。我停了手中的桨,驻足于船头,环顾四周,无垠的水波荡着涟漪,仿佛都向我涌来,于是我觉得自己就是湖的中心,我就是这柔柔的水的最宠儿。

我独饮夕阳点缀着湖面的颜色,等待渐渐夜幕如约袭来。我点燃一盏油灯,照亮了湖心,但周围仍是冲不破闯不过去的,黑黢黢的浓厚夜幕,就如明月再皎洁。也无法点亮整个夜空一般。

端坐船头,享受着这独属于我的静谧。晚风送来了鸟的梦呓,我聆听到荷叶轻轻碰撞,还有荷花的花瓣绽开的悸动。于是我想如果我也误入藕花深处,会不会惊起一滩鸥鹭呢!

这无边的黑暗哟!唯有我独坐的船头是在明处的。我追寻着亮点,却只觅到了那摇摇晃晃的,亦合亦碎的光的倒影,犹如我的迷离的梦亦幻亦真。于是我在惬意的幽静里遐思,于是我的遐思掠过了湖面,飞越过无边的黑暗,去寻找光明。

笑在红尘

沧海一声笑,笑在红尘,余音总不了。

心灵不羁,思绪驰骋在无垠草原之上,放飞灵感,文字策马于茫茫的沙漠之间。

红尘多可笑,世人为权贵忙碌,却不晓得总是人上有人。红尘多可笑,世人为钱财算计,却不晓得自己归巢何在。

混在红尘,总言看破红尘,却难脱世间琐碎。其实终究也是红尘中的一颗。 今生有命

之时浮沉不定,不能自主宛若尘埃漂浮随风而荡。生命了尽之日,终究一把灰散落世间化作尘埃,任风散去。尘来埃去,却总念念不忘功名利禄,扬名显世。

红尘多可笑,无聊最痴情,卿卿我我,渴盼朝朝暮暮,哀叹月圆人不圆。其实成了眷属,却又如何。举案齐眉终究是古老传说。

此生还未了,余生亦慢慢,心境却如高山清泉,汩汩而流,不叹难回首,只求未尽征途清澈碧透。

把微笑挂在枝头,阳光下绽开所有的开心。暮色四合,让爱恨哀愁散尽在黑夜。来生难料,对酒当歌,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豪情有谁共饮,明日愁亦不来的欢愉有谁共度。独自醉倒,任凭今天的泪洒成天街的雨,任凭明天的笑傲对传说的江湖,不求有人明了。一身的骄傲岂是红尘所能容纳。

从此笑对红尘,笑对怨言,笑对虚荣,笑对炫耀,笑对中伤,笑对一切。只想余生的逍遥,只求心灵的世外桃源。

风里来风里去的寒冷,不想回避,勇敢去面对;花争奇花斗艳的炫耀,不曾艳羡。只求驾风迎朝阳而来,伴彩霞任灵魂独舞在天际间,只求化华风随夕阳而去,陪青山任心灵沉寂在黛色里。

从此心境如梨花落雪,从此灵韵若杏云慢坡,从此淡泊似海生明月,从此雅致剔透成琉璃冰心。从此豪情宛如长城绵延般执着,从此柔情犹若碧水澄澈般含蓄。从此湖水泛舟,采莲湖心;从此竹林弄舞,衣袂飘飘。从此仗剑天涯,芳菲过尽,马蹄留香。从此策马驰骋,大漠逐日,从此任马狂奔,草原追风。

苍天笑红尘,孰负孰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红尘,俗世买醉几多娇,谁知晓。沧海一声笑,浮沉随浪,只看今朝。我仰天长笑,从此逍遥忘不了。

梨花不落

祈祷多少轮回,苦等几世春秋,方换得今生凝眸。

多想涤荡凡世的尘埃,于是春雪落成满树梨花,演绎新的生命。那飞雪落枝,雪白的背后依然是雪白,竟没有丝毫的微瑕。刹那间,所有豪情恣意地,怒放所有枝头。所有的柔情任性般,浸染梨蕊粉红。

谁在聆听,几生几季的顾盼,连同我的梦幻。所有的锦瑟韶光,亦如不尽梨花,静若无息地,伸展着似水年华。

谁的汗血骏马,从遥远的时空驰骋而来,骄傲的鬃毛,抖落凡间的俗尘。铿锵的蹄声,摇落几树欲坠的梨花。于是这红色的闪电,掠过遍野的雪白。

马蹄踏处,乱花坠泥。马蹄起处,芳香四溢。谁人挥剑衣袂飘飘。谁人风起长发妖娆。剑气如花,花绕剑飞 。可曾是,怜梨花飘落,起剑共舞。

于是梨花落梦,梦里梨花依然壮美飘落,亦如飞瀑溅玉。

虽然,春季的天空,缤纷着冬季的雪花。虽然如血的残阳,也在哭泣,那抹殷红印染了身影。即使一缕生息若梨花飘落,摇曳在无情风中;即使瑰丽青春,落花碎玉般,散落在滚滚红尘。即使最后一丝呼吸 也坠落成泥;即使是纯洁与无暇浸过的岁月,也依然会蹉跎。可我的执着,依然灿若梨花,年年在枝头渴望。

渴望飞成瀑布悬崖,渴望飞成玉马天涯。于是梦里,梨花不落,开遍心底的每处枝桠。

三峡拾梦

那日我游三峡,峰回路转,层峦叠嶂。凝眸江水茫茫,遥望青山成行。恍惚入梦,忽觉自己穿越时空羽化成仙,徜徉在山影水花间,悠悠回到久远从前。

我望到一位长者伫立江岸,拂须感慨,“逝者如斯夫!”然而逝者不逝,长江依旧,唯有远去的时空,在海的尽头呼唤历史回归。

舟随江行,碧水兀自东流。我看见一女子:云髻峨峨,思念眉锁,独临江岸,喃喃自语:“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 ”我不禁暗问长江水,曾有多少爱恋长于斯 ,又有多少爱恨葬于斯。

独立轻舟,近观壁立千仞,群山成行。远眺群山耸翠,峰与天齐。磅礴水急,咆哮奔腾。当真万管玲珑笔,难写瞿塘峡。

晨霞暮霭,江风拂面,青翠的味道沁人心脾。舟随江而下,轻舟如微风拂叶般飘过万重山,两岸猿回荡在耳畔。

顺风而行,更见峭壁屏列,委婉曲折,宛若画廊,神女仙峰立于飘渺之中。使得无数文人骚客为她挥毫留佳句。

梦萦绕江水,转过千道弯。于是三峡转身成了回首的风景,而那千年的古迹依旧沉默,垂立在岸的两侧。

石宝寨依旧悬在崖边,不知女娲是否找寻过她补天遗下的这枚五彩石。白鹤井雾龙环绕终究是玄虚,倒是白帝托孤千古流传。江上风清的张飞庙可否在江下安然,巴渝圣境已在南岸定居。

秭归昭君惊沉南飞雁 ,却也圆不了她的归乡梦。啼血的杜鹃印染了夕阳的容颜,却也无法改变他注定的命运。丰都还在,鬼城的故事依旧在传说。

千古风流人物都曾踏船沿江而行。长江依旧:江水从古流到今,鱼儿从古游到今,两岸的青山从古屹立到如今。

暮色四合,我端坐在船头,细数岸上灯光,点缀江面上。于是抬头仰望星空繁星点点,低头俯视江面亦是繁星点点。恍惚间,不知是长江的画卷妆点了我的梦,还是我跌进了长江美丽的传说。

株守信念

信念,执着成千年古树。株守在命运的路口。岁月的风雨,击落几树梨花,连同我的天涯梦,纷飞落下。谁人在,年轮与命运的祭台上起舞。所有的爱恨情仇,如乱花坠泥。

沉淀已久的意志,堆积千年。喷发的刹那,火山般辉煌。谁人能挡。岁月无语,尽力抚平伤痕累累的誓言。却道最真年华,若满树梨花:花白蕊红,白得无暇,红得清纯。

纵使我的目光无法穿透如墨的夜幕,我的梦也碎成繁星点缀夜空。纵使严寒冰冻成南极,春天不再。纵使黑夜慢慢,白昼不再。如葵的微笑,也不会在记忆里搁浅。

也许无人能读懂轮回的奥秘。只有携一束黎明中最亮的光芒归来,驾一缕晨曦中最初的清风隐去,默默学会株守命运。

但却是,子牙不在?直钩何在?文王又安在?

于是在眺望中双眼迷离,于是在迷离中,学会耐心凝望;于是在凝望中,株守成一颗不老的神话。

蒹葭苍苍

是谁把情愫,折叠成诗经的画卷。从此遥远的心曲,回荡在起伏的蒹葭间。于是所有的心事,缤纷了淡紫的荻花,溯流而上,飘向在水一方

是谁把可追忆的旧情,压缩成古老的四言怀颂。任凭谁,也无法把他的感伤解译。是谁隐痛的心,在聆听幽咽的笛音。是谁还在守望,期盼的双眸,把夏日的露珠对视成浅秋的白霜。是谁伫立在水中央,萧瑟的朔风低吟着她曾经的思念。

风中的誓言,已被蒹葭荡尽。锦瑟的琴弦,拨动逝去的韶华。于是所有的期待,凝聚成未晞的白露;所有的梦想,晶莹成寂寞的白霜

那只流泪的鹭鸶,是否在惘然当时的笑靥。只可惜,引颈而望的少年丽影,已是水中幻梦。岁月在苍苍凄凄中,吟唱着须发洁白的容颜。

那所谓的伊人,却在何方?却道是:天亦茫茫,人也伤伤。

如玉伊人

如玉伊人宛若宋词,清新婉约;如玉伊人不矫情争宠,知性淡泊;如玉伊人不虚荣逐利,温润宽和。

惜金如命的女子,即使冬装裹身,也要把金项链悬在衣外;腕着金镯,有事无事总做托腮思考状,翘起兰花指,镂花的金戒指不管你愿意与否,霸气地闯入你的眼帘。

如玉的女子要么不修饰,若佩戴,一枚玉镯而已。淡然若水,举止投足如清茶一盏,不温不火。

戴金女子张口豪宅,闭口名车。也有伪富女子,积攒钱币许久,大闹夫君几次,博得几金,恍惚间觉得自己已是富人,说着无中生有的言辞。一旦惹起事端,原形毕露,锱铢必争,睚眦必报。

佩玉的女子则总是宠辱不惊,娴淑淡雅。闲暇捧书而读,偶尔品茗听曲。漫步林中,花下驻足。仰望天高云淡,忽觉云是天佩在腰际间的白玉。

戴金女看着存单的数字和自己腰身一样,越来越粗实。心中喜悦充盈,却被年轻的小三搅合得阴霾不散。仰天长叹金钱买不来逝去的韶华,感慨万分黄金掩饰不了岁月的痕迹。

伪富女即使家中囊中羞涩,也不肯卖金救家,却宁愿带着口罩去打工。佩玉的女子则依然温和如昨,不急不躁,似乎总是波澜不惊淡定从容。

黄金灿烂亦有蒙灰时,日久褪色不再光鲜。而玉虽不曾灿烂惹眼,但却总是那般晶莹圆润。黄金再奢华,有价可计;如玉品质,却无价可量。

奢华如牡丹,纵使万般雍容华贵,也难免落得花无百日红的谶语。沉稳若玉虽只是普通的兰花,不曾争奇斗艳,招来千分宠爱,却淡然得天长日久。

浮华万千终究要尘埃落定,纸醉金迷醒来还是黄粱一梦。拂去虚荣的面纱,还回本真的自我。褪却贪婪的奢念,只求淡定的生活。

如玉伊人,从蒹葭苍苍中款款而来;如玉伊人,从洛河微浪间凌波而来。如玉伊人踏着一页信笺,似水情愫荡漾在诗词字里行间;如玉伊人撑着油纸伞,丁香般开在柳波慢堤的岸边。

如玉伊人前世是玉,今生来世依旧是玉。如玉的心境千年不败,如玉的光泽永恒不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