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适合偷鸡摸狗。
紫月轩房门外冷冽的男子与面前清秀可人的俏佳人,二人四只眼,瞪瞪瞪,非瞪穿了对方不可。
“呃……夫君今夜是打算到哪位侧夫人房里过?为妻也好安排”像被人掐住的喉咙终于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雪萝困难的吞吞口水,白纱衣袖下的小手握得死紧,虽然架势不怎么好看,但是她已经准备好要拼死抵抗。
唔……要她来替司如一赎罪是一回事,要她将自己送入狼口,被人吃干抹尽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亏可吃大了。
她自小就决定这辈子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乌溜溜的双眸露出可怜兮兮的岂求,心中不断默念,佛主,上帝,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八方神,各方鬼,不管是什么都行,只要来救她脱离苦海,她愿意缩短自己可怜的寿命了。
唔……她真的很可怜哪!才教他几招跟儿子相处的要决,一转身发现原本死护着她的家人早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那N按哪!除了他们她还都指望谁?
最最最可恶的是,她压根就忘了夫妻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好了,太阳下山了,鸟儿回巢了,她名义上的夫君也要回房了。
可是房中就只有一张床!
“夫人可是正妻,为夫第一天回府,自然是在正妻房里过”冷冽依旧,赫连夜深遂的眼眸却奇迹的闪过一抹戏谑,薄唇扬起摄人魂魄的邪笑。
雪萝控制不住发起颤来,白嫩的手臂上不可避免的起了一层鸡皮,刚建起的自信又一次哗啦啦倒得一片也不剩。
这男人太邪门了,要冷就冷死人,要邪就吓死人,反正就是不让人活。可惜如今不是炎炎夏日,不然还真可以当空调挡挡热。
“呃……这样不大好吧……妹妹们,可是会有意见的”对了对了,就是这么回事,那三个女人恨不得让她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挑眉,不置可否,越过她禁自进了房。
雪萝忙跟了上去,一着急,小手自动自发的抓住她的衣袖,其实她现在更想做的是将他推出房门,永不见面。
可是,这里……是主人的房!是他的房了。
赫连眼一沉,反手握上她的小手,灼热气息烫红了她的一张小脸,火红火红的模样惹人怜爱极了。
“夫人这是等不急了吗?”邪气的扬唇,语气却冷冽如地狱飞射而出的寒气,冻人心魂“还是夫人想求为夫放了你”
很好!她若是再有胆说一句求他放过她的话,他绝对可以保证会“尽责”的捏死她。
雪萝浑身一僵,娇小的身子怔住,清亮的双眸满是无措,茫然的望着他。
死穴!
她该怎么办?如果今晚拒绝了他,这个小气的男人肯定一辈子都不原谅她了。
两道秀气的眉因困扰皱成一团,小嘴噘得高高而不自知,赫连夜黑眸一暗,握着她小手的大掌悠地收紧。
雪萝惊呼一声,飘远的神终于归了位。
“夫君累了吗?”她小心亦亦的想看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可是盯了半天,那张冷阎王般的脸一点变化也没有,最后她终于宣靠放弃。“我服侍你睡吧!“睡吧睡吧,快睡吧,一觉到天亮。
“以后要记得自称贱妾”捏住她小巧的下巴,他面无表情的说。
双手却平伸,等着她为他更衣。
“贱妾?除非我死”气愤的喃喃自语,嗓音压的低低,抗议的言语却没胆让他听到,决定了,从此刻开始,在他面前永远不开口说话。
赫连夜刚毅的下巴一紧,黑眸若有所思的望着犹在喃喃自语的小妻子,她低估了练武之人的耳力,自以为的小声,以够让他将她的话听得清楚明白。
将赫连夜的外套夜下,只剩一件白色中衣,苦命的为他脱掉靴子,将他拉上被子雪萝才算重重的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谁叫他那么赶,操劳死也是活该!
纤手抚上白嫩的额头,上头赫然已经细汗点点布,原来她刚刚真的很紧张哪。
不过也是理所当然嘛,在校时跟叶洁宇,班上的男生打打闹闹那可是好哥们的事,如今,面对的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对她有着非常严重威协的男人。
别的男人怎么样她是不知道了,可是赫连夜,光是望着他,便觉得再伟大也变得渺小,连一向辩才无阻的她,也老是被吓得一怔一怔,压根就忘了自己的脑海里还有什么,这个男人太危险了。
雪萝正想的入神,想着想着干脆就想着该如何早些时间让他原谅司如一犯下的小小无知的错。
做人真的不该这么小气,特别是男人,更特别是他这种有地位的男人,不分清红皂白的牵连他人真是小家子气极了。
“如一,司如一”低沉的嗓音从她身后响起。
雪萝晃若未闻,压根就不觉得叫的是自己。
猝然,一个晃动,她已经倒在床上,他的身上。那只才刚脱离苦海的手又被他劳劳的抓住,火热感再一次袭上心头,小脸通红,高吊的心不规率的跳个不停。
这个男人的体温太不正常了。
雪萝安慰自己,是的,绝对是这样的!她才不会对他心跳失常呢,她是被吓的,一定是……呃,可是,现在她真的一点也不害怕。
完了完了,她肯定被这个邪气的男人感染,中邪了嘛。
不然,她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还不想睡吗?或许想做点别的”邪气的嗓音从她头顶传来,雪萝错鄂的仰头,那张冷冽的脸没有笑,甚至没有表情,可是她知道,她真的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不错,可是……这是不是就代表,他要高高兴兴的将她吃干抹净?
不,绝对不行。
清醒异常的双眸伴随一句“我睡了”忽忽的闭上,小小的身子就伏在他的怀里,趴在被子上,她正努力的找周公来约会。
赫连夜高大的身躯一动不动让她趴着,黑浓的眉却皱了起来,为自己的宽容。
如深海的黑眸,细细打量他怀里的女人,司如一?水月国的国师还真有这种本事,将死人救活?
不,他不信!世间万事自是生生相息,生便是生,死便是死,世上不可能有起死回生的事发生,他不信邪,烈日国也没有国师这一号人物。
但是水月国不同,水月国的天下全凭国师一脉超凡的预知能力不劳而获,才能以战力极度缺乏的状况下还能与烈日、黑颜国并驾齐驱。
大掌抚上她雪白的小脸,紧闭的双眸告示着她真的睡着了。
娇小的身子依旧,那眼,那眉,那唇,都是司如一,可是她不是司如一,她的眼神不是,她的思想、行为都不是。
若是司如一,怕是又会再一次死在他面前,被他活活吓死的!
大掌悠地握住她的纤腰,手腕一转,她已安安稳稳的躺在他的怀里,被子正舒舒服服的覆盖在身上。
危险的双瞳缓缓闭上,双手紧紧扣住她的腰。
夜,静悄悄。遮掩世间所有的丑陋与美好,夜,合该闭紧双眼,沉醉梦里。
晚出的月娘娇羞的露了脸,从叶儿身后露出银白的丽颜,偷偷的观察这安静的人世间。
房中,除了一重一缓的呼吸,没有其他。
许久之后……
那双已经闭紧的明亮双眸睁开,眼中无一丝睡意,雪萝望着身边安稳入睡的男人,她愤愤不平的心又一次开始叫嚣。
“我可告诉你哦”小手不客气的点上他的鼻,当然是很轻很轻的控制力道,绝对不可能惊醒他“本姑娘叫云雪萝,跟司如一没有一个字相同”双手顶着他的胸支起下巴,黑暗中隐隐能看清他的样子。
借着月光,她着迷的望着他,睡着的他安翔极了,少了冷冽,少了邪气,他只是一个好看的男人。
深刻的轮廓,虽然刚硬却也该死的好看。那双威协的眼紧紧闭着,稳重的呼吸声传来,却像雷般击打她的心。
“我也很生气,为什么她犯的错要别来赎,我又不是她,又不欠她,只因为长的一脸倒霉相吗?实在是太可恶了,她生生世世投胎当男人那也是她的事,就因为我妈一不小心把我生成这个样就要来替罪吗?更可恶的是替了罪还不能明目张胆的诉苦,还要可怜兮兮的等着你的冷眼相待”重重的叹息,她觉得自己虽然只有十七岁,却快有七十岁的心态了。“你呀”收回手,又躺进他的怀里,比枕头舒服多了,她才不要虐待自己呢“男人不能太小气哦,水月国怎么说也担足了一年的心,也该原谅他们了,还有啊,你要早点跟我说,司如一,我原谅你了”多美好的远景“这样我才可以回家”。
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不过呢”语气微转“乖乖的等死可不是新新人类的专长,即来之,则安之吧,总有一天,你会被我感化的”。
自我鼓励半分钟之后,雪萝闭上眼,听着他稳稳的心跳,一阵睡意袭来。
又是静寂一片。
雪萝的小脑袋磨磨噌噌在他怀里找着一个好位子,咕噜了几句,才睡着。
月光依旧,情景依旧。
深遂的黑眸直直的望向床顶展翅欲飞的鹰,有神的眼,互瞪着。
雪萝以为已经睡下的人,赫连还是清醒得很。
加重手中的力道,黑眸才又闭上。
这一次,没人再睁开眼,与夜鹰、月光互瞪。
一夜好眠,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