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照的人极为慵懒,躺在软榻上闭眼休息,玉儿在一旁轻摇团扇。即将入夏,天气也逐渐炎热,转个身轻叹。
瞧着自己的一身穿着,半透明的轻丝纱衣,罩着里面若隐若现的锦秀肚兜,下身本穿着绫罗百折纱裙,因闲太热,早就被自己撩开,露出两条细致白嫩的玉腿。
轻抬起手,拇指上的血玉扳指映入眼中。
龙斯傲应该不至于骗自己吧?蹙起眉,其实很不愿意去想那些复杂的问题,会头痛。不止一次的扪心自问,爱他吗?说爱太过牵强,喜欢?应该是吧,于是,就将对他的感觉定位于喜欢上。
“梳头!”
起身坐在镜前,望着里面的那张脸,说不上有多倾城,顶多算是清新秀丽,皇上竟会宠爱这张脸?
“娘娘,你想梳个什么样式?”玉儿拿过象白玉的养角梳,理顺我的发。
“去见皇上,你看着梳吧。”
“是!”
将所有的衣物都翻找一遍,却很奇怪,那些衣服的颜色可说齐全,却独独没有红色。是巧合吗?选了件轻罗纱料的黄色衣装,玉儿又在鬓角为我配上一朵淡黄素雅的小花,看着协调清丽。
“皇上在哪儿?”边问边走出彤笑宫。
“回娘娘,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玉儿恭声回道。
“带路!”跟着玉儿走上宫道,身后不必看,那两个侍卫亦如以往形影相随。
幽长的宫道上很静,除了细碎的脚步声就是偶尔的几声鸟鸣,手中的团扇扇出的风太过微弱,丝毫不能减自己的闷热。
“还有多远?”过了半刻就不耐烦了,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样的,可如今的自己对什么都没太大的热情与耐性。
“回娘娘,走到前面的路口左转,走过御花园便可看到御书房。”玉儿小心抬眼,自相处了几天,她很明白,我的脾气并不温柔和善。
使劲摇着团扇,直到手酸了才停下,好不容易走到转弯处,却又是一条长长的宫道。苦笑着摇头,原来还以为宫里无聊,可见是自己太过懒惰,只要自己愿意,每日在宫里走动走动,绝对不会再叫无聊。
“前面的御花园?”闻到一阵花香,带着小鸟的婉转鸣叫,伸出宫墙来的绿枝让人顿感阴凉。“先不去御书房,到御花园纳凉去。”
玉儿颔首不语,只在身后跟上。
一进御花园不禁称奇,好一片烂漫花海,紫色牡丹顶在日下开的极为娇艳。摘下一朵轻嗅,脑海顿时一懵,似有熟悉的一幕闪过。
低首看着手中的牡丹,轻喃道,“曾经也摘过你吧,若是你通灵就好了,也可将我的记忆唤醒。”
“娘娘,太阳下太毒,还是在亭子里歇歇吧。”玉儿上前扶我。
“也好!”摸着自己的脸,被太阳晒的发烫。
亭子里果然不错,偶尔吹来的凉风无比惬意,还可欣赏满园风景。虽然对景色没多大兴趣,不过难得的就是这份清爽,环首四望,突然瞟到树影里隐隐现出的一方湖水。
起身走向湖边,还未接近,玉儿已经觉察出我的意图,出声阻止道,“娘娘,还是不要去湖边,免得出事。”
“怕什么,有船呢,本宫划船乘凉。”说着不顾她的阻拦,轻快的跳上小船。脚踏上船板那一刻有丝惊奇,方才跃起的一瞬间竟感到身体极为轻盈,恍若一个用力就能飞起来。
“娘娘,还是别……”玉儿满眼担忧。
刚拿起船篙,猛然就见她要跳上船,忙喊道,“不许上来!”
“可是,娘娘……”玉儿僵在岸边不知如何是好。
“罗嗦什么,本宫又不划远,你们几个都守在岸边,没事的。”说完不再理会他们,撑着船,在三人惊恐目光的注视下一点点离开岸,慢悠悠的飘向湖中。
第一觉得心情舒畅,这里虽然是御花园的内湖,可面积十分大,湖面宽广,烟波浩淼。在湖的两岸皆载着垂柳,细长的柳枝伸入水中,随着轻风微动,诗味极浓。难道自己曾经是个懂得读诗的人?对于这突来的想法感到好笑。
阳光照在湖面上,漾起一层银色的涟漓,划到湖中心时就觉得累了。于是也不再继续朝亭子前进,直接往一侧轻划,靠近一侧的岸边栽着许多垂柳,浓密的撑起一个小小空间。
将船泊于树下,极为满意这个地方,细长的柳枝垂散,除了船的入口处,其他地方都是一片阴凉。平躺在船板上,还可瞧见远远的另一个岸边三人焦急的等待,不过见着我仍旧平安,几人应该多少放下心来吧。
正欲闭眼休息,突然感到有双眼睛盯着自己,惊的猛然坐起,还未出声,即刻便被人捂住嘴。
“贼丫头,不想我吗?”邪魅的笑,是他!
收回手,自己依旧呆愣着,许久才回过神,满脸戒备的看着他,“金圣王爷,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你!”猛的伸过手臂将我圈进怀里,阻止我的挣扎,狂野的眸子里尽是柔情与思念,愣了!却也是在这一瞬间,他俯下头,吻了我。
唇齿缠绵,步步深入,浓密柔情,萦绕舌间,狂热霸道又不失温柔细腻,至少在那一刻,自己心无防备,沉沦。
当他的手由腰间慢慢上移,触至敏感部位,突的一下清醒。一把隔开他,不可置信,刚刚都做了什么?
“你,你怎么可以?”冷冷的质问,却见他丝毫不以为意。
“知道你是谁吗?”唇角勾出一抹笑,他状似随意的问道。
“当然,我叫丁彤。”挣扎着想从他的钳制里逃开,可并不能如意,他略一使力,自己反倒更贴近于他。
“呵,你真以为你叫丁彤?”冷哼,嘴角的笑亦发邪魅,托起我的脸,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相信他?他说你叫丁彤你就是吗?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扭过头,说道,“若说我不是丁彤,那你倒说说我是谁?”
板过我我的脸,正视着我,他说道,“你是我的贼丫头,记好!没有人能把你夺走,即使你的记忆不复存在,即使你视我为陌路,也只能属于我!”
“你,太狂妄了!放手!”因极力的挣扎,小船在水面上晃悠起来。
“难道你真就如此轻信他?”爆怒的低吼,震的自己停止了反抗。
盯着他怒色满面的表情,突然笑了,问道,“你是王爷,是皇上的弟弟,怎么可以和他争女人?你就不怕传出去遭人耻笑吗?”
“怕?”他轻笑,“我还不知道什么叫怕,若说争,是他将你夺走,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不知为什么,竟开始因他的话而置疑龙斯傲。
仿佛窥视到我内心的转变,他笑的极为得意,纤长的手指轻滑着我的下颌,柔声说道,“你也心存疑虑的是不是?你可是本王的贼丫头,你是不可能相信他的……”
躲过他的手,眼中闪过一抹狼狈,顿了顿,问道,“若说我不是丁彤,那我是谁?所谓的林雨堂的义女也是假的吗?我头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失忆?”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一问就是长串,不累的?”伸手抹平我紧皱的眉,他的眼神变的温柔,“为何你认不出我?若不是考虑到此时是特殊时期,我早就带你离开了,看着你与他温柔相视,只恨不能……”
“你……”因他的话,他的语气,心跳紊乱。他眼里的愁与伤是真吗?凝视半晌,问道,“你与我,是什么关系?”
“你只须记得,你是我的贼丫头!”坚定的吐出每一个字,仿佛要将它们刻在我的心上,眼神猛然一沉,捉着我的手,问道,“他有没有碰过你?”
“碰?”略一挑眉,也不知道为何,突然想逗逗他,勾出一抹笑,轻启唇角,“你说呢,我可是他的最宠爱的妃子,一日三餐,及至每夜安寝,他必是在我的彤笑宫。”
他沉默了,却在盯视几秒之后轻笑,‘啪’的一声弹上我的额头,惩罚的语气中带着宠溺的笑,“贼丫头,失忆都不忘本性。”
那一只使自己愣住,不语的拧眉。
“怎么,疼吗?”摸着我的头,他轻声问道。
还是不语,不疼,而是那亲昵的感觉好熟悉,脑海里乱成一片,什么时候曾发生过?似近在昨日,又似远在上个世纪,满眼迷茫,如何也想不起。他每叫一声‘贼丫头’,自己的心就猛一跳,仿佛是远古的记忆即将被唤出,天呐!难道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你告诉我,若我是不丁彤,那我叫什么?我究竟是谁?”抓着他的袖子,语气里难掩一丝企求。
闻言他沉默了,半晌轻叹,抚着我的脸说道,“贼丫头,莫怪我不告诉你,你若恢复之前的身份,只怕危险来的更快。”
“危险……”喃喃轻语,突然觉得好可笑,“你是骗我的?说不出我是谁,你是在骗我对不对?”
双眸紧眯,那隐隐的怒气乍隐乍现,猛然伸手捏上我的下巴,吐字如冰,“记住!不管你信不信,不许让他碰你,否则……”
“你简直是无理取闹,我是他的女人,不让他碰让你碰吗?”打掉他的手,心上升起一股怒火,“请你立刻离开,否则我就叫人了。”
他闻言嗤笑,“你会吗?若是叫,我一出现你就已经叫了。现在你可以不信我的话,留心观察吧,依照你聪明的贼脑袋,不难发现蛛丝马迹。”
“你!”因他的话再次恼火,既然现身与我说这些,为何又不痛快讲清楚。
“贼丫头,记住我说的!”在我额上落下一吻,他飞离了树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