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种的苦果呀,喝吧,喝吧,嘴了就可以把什么都忘记。不停的往自己嘴中灌着酒,像似入嘴的是水,也许醉了就可以忘记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从今天开始成为历史。
马车是没有生命的,它的使命唯一就是把上面的人平安送到将军府。
大红的灯笼高挂在震国将军府中,当今皇上亲自主婚,满朝文武全部都来齐了,给足了东方家的面子,也足以证明当今皇上对十七公主的宠爱一如传闻。
门外的喧哗声隐隐传来,外面的觥筹交错她一点也不感兴趣。伸手扯下头上的大红盖头,扫视了四周一眼,很华丽的房间,该有的一样不缺,嘴角勾起淡淡讽刺的笑容,独独缺了新郎。
桌上的红烛照的满室生辉,一滴一滴顺着上面流下来,有些像是女子的眼泪。站起来推开房间的窗子,一阵冷风夹杂着淡淡的茉莉香气袭面而来,唇角淡淡的笑容让她本来只称得上清秀的相貌染上了迷离的色彩,添加了抹有别于平日的风采。
一推开门,没有看见应该坐在床上的新娘不见踪影,却看见抹清丽的人影靠在窗子上,对于这个今天娶进门的妻子,东方寂的心中何止是不满更甚者是痛恨。他不是个多情的人,心小得只能容下一个人,而今天的的新娘是让他背叛自己所爱的证据,每每想到这里他的心都会回想起心爱人苦涩哀怨的眼神,让他的心阵阵疼痛。
奇迹般的在看见那抹身影时所有的不满仿佛在瞬间消失了,心中虽然惊异却不愿细想,对于成为他妻子的女人他没有丝毫的好奇和愧疚。
冷冷的说,并不是商量只是告知:“你早点休息,我走了。”没有任何的迟疑头也不回的离开。
缓缓的转过身,被冷风吹得苍白的脸泛起的是苦涩的笑容,刚刚听到推门的声音她就知道是他,和他朝夕一年怎会不知道他走路的习惯。
顺着半掩的门扉看过去,门外的站着的不是他的夫君是谁,那温柔的笑容完全不同于刚刚对自己的态度,是呀,自己不过是他不情愿下娶的妻子,而那个人却是他所爱的人,当然会不同,在心地这样告诉自己却仍然掩不去口中泛滥的苦涩和眼中的湿意。
自己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结果吗?看到女子娇羞的偎倚在自己夫君的怀中,而自己的夫君那宝贝至极的样子更是刺痛她的眼。她却没办法恨那个人,因为她才是他们两人的第三者,是自己的私心,夺走了属于别人的幸福。
眼中晶莹的水珠顺着脸颊慢慢滑落,有些惊讶,用手接住自自己流下的泪,何时自己也开始有了软弱。迷蒙之中父皇的严肃担心的神色浮现在脑海:“倾若,倾若,你是父皇的宝贝,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但是这次你想清楚了吗?”
“你得到的永远只是他的人,得不到他的心你会更痛的。”父皇的脸上真实的疼惜让她绽放出笑容。
而那时的自己说的是:“只要可以看着他,即使这样建筑在别人痛苦上我也会的。”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贪求不属于自己东西的报应,苦涩的笑容萦绕在心中,告诉自己只要在他身边那什么也无所谓。
奉天十九年七月初八
震国将军府的后院,素净的浅蓝色在花园上空中飘荡,隐约可以看出是只蓝色的蝴蝶形状的纸鸢。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不大的院子中,被围城一个小圆形的后院有着两个女子,其中一个正满院子的乱跑,另一个静静的坐在草地上扬着淡淡的笑容看着放纸鸢的少女。
终于把纸鸢升到了高空,少女快乐的奔回到静坐的女子身边,一把拉住她笑道:“表姐,表姐,你看,我的纸鸢飞起来了。”带着宠溺的笑容抹去少女脸上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而布满脸上的汗珠。
“是呀,漫歌很棒呀。”女子称不上漂亮,但那云淡风清的笑容却是优雅雍容。让少女傻傻的看着她笑:“表姐,漫歌最喜欢你了。”
像小动物般的把头埋进女子的怀中享受着那种心安的感觉,表姐身上淡淡的兰花香气萦绕在鼻中,深深的吸了口气,昨日里没睡的疲倦慢慢袭上来,眼睛越来越沉,在女子一脸心疼的表情中进入梦中。
几分怜惜几分感动的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少女,好笑的看着在睡梦中的少女嘟着嘴喃语:“东方寂是个坏蛋,我讨厌你,表姐是我的。”
拂开少女额上被风吹落的发丝,那张仍然稚气的脸却也依稀可看出姨娘的曾经京师第一美人的风采,加以时日怀中的小丫头毕将出落得挺挺玉立,倾城动人。叹了口气女子低声说道:“漫歌,何苦跟着我来这里受苦,堂堂威远侯的幼女非要到我身边做丫鬟。”
当然也知道漫歌来这里是因为担心自己。她和漫歌的娘都去世得早,自小和这丫头就比亲姐妹还亲,而姨夫是东方寂的恩师,自然也认识恩师的掌上明珠,有漫歌在身边,他的态度也至于过分,小丫头的心思她还不明白。
可惜感情的世界是容不得别人插手的,那个人不爱她不会因为任何事或人来改变。
苦涩的笑容泛滥在唇角,那个她称之为夫君的人自那天新婚之夜之后就再也没有踏进过新房半步。她也不想问,估计那个冷漠高傲的男子只会冷冷的回答:“娶你,那是因为你有个了不起的父亲,任谁也没办法抗旨。”何必去自取欺辱。不是比任何人都明白那人对不重视的人的绝情。可是已经得到过他温暖的自己怎么会放得开,如果不曾遇见,那自己是否会平淡的嫁人生活,不会陷入这逃不开的泥沼。
透蓝的天空上几许浮云在漂浮,缥缈的接近模糊,微眯了眼,看似触手可及的东西却是远在碧空之上,可望而不可及,就像自己的幸福。
远远的遥望去,草地上坐着的身影像似随处飘来的风,伸手之间就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俊挺的面貌上那对眉紧紧的皱起。
那个身影如果自己没有猜错,应该是自己的新婚妻子,只是她在那里干什么?对于自己的那个名义上的妻子,坦白说他没有太过强烈的感觉。对他而言与其说是以后共相扶持的人生伴侣不如说是个突然进入他生活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