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目远望千里江河,只见莽莽草丛与关塞齐平,征战的烟尘早已暗消,萧瑟的寒风凛然凄紧,边境上寂静无声,此时,远处二匹快马奔腾如飞,将至之处,勒绳停步,马上之人,俊目一扫四方,似有叹息,“想不到一年又到冬暮了!这边境的烽烟已平息多久了?”白衣人说完,朝身后的人问道。
“快七年了!殿下。”赫蒙已经有七年未出兵征战,只是紧守住这片热土,于是,国界边境显得凄凉冷落。
白衣人神色有些黯然,蓦地冷芒掠眸,抬起头放眼四望,对苍天声声长啸,胸中似有热血沸腾,激情满怀,身后之人见状,眼里惊喜一片,含笑视之。
威武的东宫城墙上,朱邪威慑的目光扫着过往人群,眼里燃烧着称为野心的东西,他的眼神似乎已穿越万里,俯瞰着他脚下的热土,一个身穿将军服的粗犷男子稳步而来,“臣叩见陛下!”
“陛下,商楚之地地处交通要塞,来往于丝绸之路的各国都会路经此地并进行交易,如征服商楚国,将其纳入旗下,相信骊翼国会获得不少丝绸之路上的实利!”周明将军把重点道了出来。
商楚是一个中小国家,由于地理位置处于商业重地,又是连接世界各国的丝绸之路的要冲,扮演着各国贸易中介的角色,国家富庶,于是在乱世之中,迅速掘起成立一个小国,时至到今,世界三大强国都对之虎视眈眈,企图将其收入麾下,以扩大贸易利益。
但三大强国中,只要其中一国出兵收服,定会与另外两国的利益起冲突,这样三大强国的势力将不在平等,可能出兵的一国会成为其它两国的公敌,所以冒然攻克将会面临很大的风险,在面对这样骑虎难下的局面,也碍于各方面的阻碍,至今为止,这个国家依然安然无恙,繁荣昌盛。
朱邪斜视了一眼周明,锐芒闪烁,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陛下英明,只要我国取得了经营商楚的权利,将会是一笔极为可观的收入,而且也是夺取丝绸之路控制天下为开拓边疆的主要战略目标!”
统霸天下,这是朱邪必生的梦想,如今他已经走到了强国之颠,统一天下是早晚的事情,只是他并不能急功近利,要各方面条件允许,也在等时机成熟,必竟与其势均力敌的其它两国并不是好对付的。
“其它两国有什么动静!”
“比鲁国皇帝坐守其成,成帝到今,已近中年,也未开辟疆土,而且每年奢靡无度,在生活上追求奢侈的享受,常临朝矜伐,自以为是,甚至在朝常之上公开与群臣校功争能,其国内政治上也随其作风渐渐改变。”周明说完,脸上一片嘲笑之色。
朱邪刚俊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喜色,看来老天都在忙他,如此作风,就算再强大的国家也有毁灭之日,朱邪平静了神色,眯眸道,“那赫蒙呢?”
周明立即垂首,“赫蒙国就像一位年迈的老翁,只求安详和平,并无野心之见,而且赫蒙皇帝有始无终,更延十数年之后,已变得放纵了,想来,也不会有多大的动向。”周明笑答道。
真如他所说,目前最有可能夺得肥肉之国,非骊翼国莫属了,朱邪挑起黑眉,威慑地瞪着泛笑的周明,冷冷地道,“你太小看赫蒙国了!你忘了他坐下的皇子吗?”
周明的笑容立即僵硬在脸上,神色一整,回道,“赫蒙国太子南宫承建是一位奢侈浪费的公子,不但宠辛众多妾姬,而且还很张扬地寻欢作乐,此子很难成大器,大皇子檩虽未凳上太子宝座,但他喜好游山玩水,钟情于乐器,每日躲于竹林里孤芳自赏,也不足为惧!其它皇子软弱无能,胸无大志,更不在话下,陛下,你还需忧虑吗?”周明分析的头头是道,迎起脸,却看到朱邪深蹙的眉头,有些疑惑起来。
朱邪点了点头,“这件事待本王细细思量,再作定夺!”说完,转身走下城楼,朝马车行去。
他刚行至宫殿,看到艳姬绝美出尘的身姿静立在殿外,她只着薄衣,在寒风凛冽的天气里,有些形单影只,异常惹人心痛,但看她的姿势,她似乎专从再等他,朱邪只是轻轻一挑眉,淡然道,“天气如此寒冷,为何不进殿?”
这时,丫环蓝儿轻轻捧上一件毛线披风,语气颤抖地道,“陛下,娘娘为了等陛下,已经在风中站了很久了!这是娘娘为陛下献上的御寒披风。”
朱邪微蹙起眉头,接下蓝儿手中的披风,朝艳姬颤抖的身体披去,语气责备道,“简直是胡闹!只为了一件披风,竟然如此伤害自已!下次不准再做傻事。”披完,朱邪拉起艳姬的手朝殿里行去。
艳姬轻轻一笑,温顺地道,“妾身听说陛下视察城区,心里特别担心,外面天气寒冻,只是挂念着陛下不要被冷着了!也就没想那么多。”
“给娘娘准备炉火!”朱邪朝一旁的伺女吩咐,然后取下锦帽,朝浴房行去。
艳姬心里一动,轻轻地唤了声,“陛下!可否让妾身服伺陛下洗浴。”说完,眼眸里流露出一股性感迷人的神色,娇躯微微颤抖,渴望地看着朱邪。
朱邪唇角泛起微嘲,懒懒地应了声,“嗯!”
艳姬喜出望外,赶紧起身,跟随朱邪进了后殿的浴房,浴房里馨香扑鼻,热腾腾的烟雾萦绕在诺大的房中,屏蔽了外面刺骨的寒意,这股暖流将进入房中的两人包裹的严严实实。
艳姬轻轻地帮朱邪退下身上的衣物,露出强健的体魄,一米八几的身高,结实有力的肌肉,古胴色的肌肤,窄腰,猿臂,宽肩,面对这比例超级完美的身躯,虽然只有赤禄的背影,已让艳姬吞了几口口沫,眼神里尽是渴慕的目光,这样的男人,又有几个女人抵挡得了诱惑?
朱邪走下浴池,闭上眼睛,享受着池水的包围,艳姬褪进衣物,也跟着下水,娇柔的肌肤轻轻地磨噌在朱邪粗壮的身躯上,眼神尽是挑逗神色,面对如此暖昧的举动,朱邪睁开欲望的黑眸,唇角轻扯,一把将艳姬娇柔的身子扯进怀中,薄唇狠狠地压住那双饥渴的娇艳,艳姬受宠若惊地攀上那宽阔的脊背,任由他狠狠的掠夺,并使尽浑身解数去引诱他。
倏地,装满欲望的眸子恢复了子夜般的冷静,朱邪在享受怀中女人温香之时,脑海里蓦然闪过一张冷颜,那是樱然的脸,那嘲笑的眼神,击打着朱邪的心里,不知为何,面对樱然那双眼睛,所有欲望瞬间沉寂,无情地推开怀里女人,朱邪走上浴池,任由伺女着衣,被推开的艳姬怔愣了一会儿,温柔地道,“陛下,怎么了?”
“我还有朝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了!”着好衣裳的朱邪头也不回地朝正殿走去,徒留下伤心的娇颜,怒恨闪过眼眸,一丝冷嘲浮现嘴角,还是为了那个女人吗?
樱然的日子好过了,哦,不是,是心情好了,之前她一直提着胆子过日子,现在,她可以随意在宫中走动,有时陪昌太后聊聊天,有时在宫里花园玩,只是眼里不时闪过一丝忧郁,看着飞翔在蓝天上的雄鹰,她会莫名的发痴,一看就是一下午,在滴水成冰的天气里,就算双手冻僵了,也还专注的看,她多想重新飞上天空,飞向慰蓝的宇宙,这是她一生的梦想,她还没来得及为辛苦培养她的祖国做些贡献,就被穿越到这个不知名的年代来,里别替心有多难受了,想起对她满寄希望的双亲,不单单是她的梦想,二十一世纪让她牵挂的事情太多了。
老远就看到那抹僵直的背影,朱邪心里微微恼怒,她怎么不会关心自已?
樱然忘着天空,回想着空军里的点点滴滴,那种飞翔的感觉美好的让她似乎忘记了身边的寒冷,也忘记了身处的年代,只是一心沉醉于那美好的回忆当中。
就算朱邪站在她身后,她也没查觉,直到轻哼声起,樱然这才回头望着一脸泛怒的朱邪不解,自认为这些天没有开罪过他吧!
朱邪霸道地将她冻得发紫的双手握在大掌里,替她取暖,樱然一时怔住,直到丝丝温暖传入心田才觉醒,立即抽回双手,自已哈气取暖。
望着她这个可爱的动作,薄唇溢出了笑容,“你还知道冷啊!我以为你不怕呢!”
“是人都怕冷,我只是想事情忘记了!”樱然冷静地说道。
“你有心事?”好不容易抓到关于她的事情,他不肯放过。
“只是一些回忆罢了,算不上心事!“
朱邪眯起了眼睛,有些危险地凑近樱然,“这么久了,我似乎忘了一件事!你的身份?难道你真得是从天上飞来的?”
樱然心里一怔,这个男人怎么追究起这些?脸上没有丝毫波动,肯定地道,“我是从天上飞下来的!你可以去问问上次在祭台上的人,甚至你的母后!都可以证明。”错就将就错到底吧!樱然在心里想。
“哦!那你的身世?你是什么人?你家在哪里?”朱邪连珠带炮地寻问起来,他好奇,他想知道这么特别的女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谁知,樱然一别脸,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目前恕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朱邪一怔,聪明如他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追根究底,善变的他把疑惑存入心底,脸上淡淡一笑,“哦,那什么时候可以告诉我?我很好奇呢!”
“请打消你的好奇,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并无奇特之处!堂堂一国之君不会闲到在这里和我聊天吧!”樱然显然在这个问题上有些急于应付,很快转移了话题!朱邪看在眼里,脸上未露声色,笑道,“刚处理完过来的,有时和你聊天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呢!”
两个人似乎聊得忘记了还处于寒冷的花园之中,直到朱邪看到樱然被寒风吹红的脸颊,两个人才暂时分开。
回殿的路上,樱然遇到了骊翼国的国师,他对樱然是异常的恭敬,只是神色之间对樱然透露出浓浓的好奇,樱然只是淡笑了之,带着伺女朝宫殿走去,她没注意到的是国师目送樱然的眼光,那是一种复杂的神色,叫人猜不透其中的含意,似乎有些邪恶的东西活跃其中。
寒风透骨的树林里,三抹身影静静伫立,看姿势似乎已经站了很久,为首的是比鲁国的开国少将楚羽,两侧各站了两个中年男人,是比鲁国的朝臣,李傲与潘宋,分别为比鲁国的右相与都王
风中三张脸都尽现忧心之色,看样子似乎在商讨什么事情。
“这也许是上天的意志,非人力可能扭转乾坤啊!”右相李傲发出感叹。
“如今陛下骄侈之情日增,又忧虑着别人的举谏,近年以来,任性好恶,稍不邃意,便大加贬黜!志骄意满,纵欲嬉游,父皇攻下的江山肯怕都得毁在他的身上。”都王是比鲁国皇帝的弟弟,所以,他深感宛惜,为父皇当初的决意感到气愤。
楚羽眯起黑眸,抬首望着脚下这片广大无垠的土地,这是他用热血争夺而来的,当年的血战场面历历在目,可如今,正如他们两个人所说,不得不让他担忧,冷酷掠眸,眼神转向都王,一句震憾人心的话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那你就刹兄夺位吧!”
哄!两个朝臣的脸色倏地惨白,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楚羽果断的决定让他们惊诧,他们也不是不曾想过,只是在心里想,未曾用行动证明过。
右相脸色一狠,咬牙道,“历史上杀兄夺位之人并不少,如今皇帝昏淫无能,理应让贤,给有志之人雄霸天下!我支持你。”
一个惊天计划在这片寒冷的树林里议成,从这一天起,比鲁国的天慢慢变成了另外一种颜色。
这一次的政变历经半年,在这短时期里,一代江山易主,公元529年比鲁国潘宋凳基为帝,这是后话。
今天樱然的宫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檩,这让樱然吃了一惊,竟然有些埋怨起他这么久不来找她。
这让檩异常欣喜,想不到自已日思夜想之人会如此期待他的到来,但短短的一柱香的时间,他们又要分别了,檩这次是偷偷地从赫蒙国以使臣的身份来看她的,只为见伊笑,不知万里遥。
当门外传来呼喊声,檩多想再和她多呆片刻,在走时,他情不自禁地将樱然搂入怀中,以解相思之苦,自上次的惊鸿一蹩,到如今的相思成灾,中间经历了那么多,檩都一情二楚,朱邪对樱然的喜欢,樱然的受伤,一切的一切,都让他那么痛心,久了,就入骨侵髓,这似乎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
樱然完全怔住了,檩拥抱得很紧,紧得让她几乎窒息,可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最后,樱然在他的背部轻轻拍了拍,檩才从失控中醒来,脸显窘态,眼神却火热地盯着樱然不放,仿佛她下一秒会消失。
“快去吧!外面的人在等你呢?”不知为何,樱然也感到脸红心跳,不自在起来,这时,双手被紧紧握在厚实的双掌里,一句轻吻覆在樱然的额头处,温柔地声音响在耳边,“我喜欢你!”
哄的一声,樱然的脸更是布满红霞,心跳不规则起来,抬眼,对上那双温柔的黑眸,俊美如斯的脸庞,似乎散发着艺术的气息,不霸道却很温柔。
望着樱然的眼眸,檩急切地问道,“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如此唐突的问题,就这样突如其来的说出口了,樱然轻啊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喜欢,我也喜欢你!”樱然没有多考虑,脱口而出,她不讨厌他,她当然只能说喜欢了。
得到的回答让檩欣喜如狂,薄唇轻抿,在深深看了樱然一眼后,转身离去。
樱然伫在原地,有些发傻,老天,这实在太突然了,她一时之间无法整理好情绪,抚着被吻过的额处,那里似乎还留有瞬那间的温度,不规则的心跳又开始发作了,樱然一个下午也无法平静下来。
心跳的感觉不一定是爱情的象征,但却一定是被震憾的结果,那一瞬那的惊心动魄,就像被打碎了的玻璃,破了就是破了,就算在怎么捏补,它还是发生了破碎的那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