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出了什么事,居然使用了冥王啸。”杨杲一路急奔,赶到醉天楼大厅,管家说义父和二弟正在密室中等他,他来不及多问就直奔而来。没有想象中紧急危险的状况出现,楚云天脸上反而难掩喜悦之色。
“杲儿,告诉你个好消息,调查你母妃之事有了新的线索了。”
“新的线索?是何线索?”
楚云天也不多言,只看了眼楚风,楚风心领神会,转身走出密室。片刻之后,又折返回来,手上还抓了个人。到了楚云天与杨杲的面前,猛一甩手,那人便爬在了地上。
“饶命啊,大爷饶命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啊……”
杨杲看这地上的人,“义父,这是怎么回事?”
地上之人看到杨杲,立刻爬到杨杲身边,扯住杨杲的衣角,“这位大爷,小的什么都没做啊,小的只是好赌,其他的坏事可是从来都没做过,你们一定是抓错了人了……”
杨杲低头看着他,此人目光猥琐,衣服破败不堪,身上还散发着阵阵馊臭的味道。杨杲厌恶地甩开他的手。用目光询问楚风。
楚风接收到杨杲的目光,看这跪在地上的人,语气嘲讽,“大哥,你定不认识此人吧。他叫陈涣,别看他现在这副模样,当年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呢。当年那李渊杀进先帝宫中,他可是打头阵的先行官。一路烧杀掠抢,一样都没少做。”
趴在地上求饶之人听闻此言,竟惊得忘记了求饶,他们怎么知道,不可能,知道当年之事的人这早已不在这世上,他们是从何得知的?
杨杲眉头越拧越紧,双手攥拳,指节咔咔作响。这个混蛋,就是他带着叛军闯进皇宫,逼死父皇,害死母妃,让自己成为今天这个样子,他该死!杨杲猛然掐住陈涣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陈涣双手攀住掐着自己脖子的那只铁臂,身体被拉离了地面,两脚只能无用得乱踢。
“说,是不是你杀了薛贵妃!”杨杲的手越收越紧,陈涣的脸色也越来越变的铁青。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
“大哥,先留着他的狗命,待他把事情说清楚了再杀他也不迟。”楚风担心地看着二人,怕杨杲激动之下来不及让他说出真相便让他断了气。
杨杲闻言,松了手,陈涣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抱着胸口猛咳一通。半天才顺过气来。
“你们找错人了,我真的不是什么陈涣,我叫王九,我可是好人啊……”陈涣见自己暂时保住了性命,眼珠一转开始耍起赖来。
只见楚风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击掌三次,密室大门应声而开,两个人抬着一口大缸走了进来。放在屋子正中,两人便悄然退了出去。
陈涣跪在地上,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瓦缸,却看不到缸里有什么。只听到缸里传出诡异的“咝咝”的声音。
听闻此声,陈涣立刻寒到了脚底,额上豆大汗珠滴答滴答地敲击着地面。
楚风闲闲地笑着,“陈涣,你已经猜到里面是什么了吧。没错,这可是一整缸的毒蛇啊,为了迎接你,它们可是已经饿了三天了。”停顿了一下,象是在欣赏陈涣此刻惊恐惧的表情,“这可不是一般的毒蛇哦,这些蛇不吃死物。它们的毒不若一般的蛇那样让人毕命,却是用来让它们在撕咬吞噬猎物的时候让食物活着的。你想想看,当它们慢慢地咬,慢慢地吸你的血,慢慢得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地撕下来,而你却想死都死不了的时候,那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陈涣早已面如死灰,瘫倒在地上。“求……求求你们,不要把我喂蛇,我说,我什么都说……”
“很好。”楚风又击掌三次,大缸被人抬了出去。楚风朝杨杲点点头。杨杲看着地上的陈涣,冷冷的声音响起:“当年是不是你带人追杀我和我的母妃薛贵妃的?”
“是……是我带着一对弟兄追赶脱逃的薛贵妃和十二皇子。”
“那我母妃可是你杀的?”杨杲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中传来,让陈涣的冷汗越来越多。
“不,不,不是我杀的,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什么?你知道骗我的下场吧?来人,把他拖出去!”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这次我真的没有说谎。那日,我带着弟兄率先冲进皇宫,想趁着别人不知道的时候多捞点财宝好处,可是却接到命令让我们去追赶薛贵妃,我们只好放下到手的宝贝,去抓她和十二皇子。可当我们赶到时,发现她满身是血倒在地上,胸口上还插了把匕首。我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经断了气了……我说的可都是真话啊……那把匕首我还收着呢,我看这匕首做的精致,想着以后若是手头紧当了或许能应些急。要不我带你们去拿?就在我家床下的木盒子里。”
“不用了,你说的可是这把?”楚风从袖中掏出一把半尺长的佩刀,“没错,就是这把!”陈涣慌忙点头。
杨杲接过匕首,刀鞘上雕刻着花纹,镀的金已经磨地有些褪色。刀柄上刻着一只鹰,虽然已经不是很清晰,可依然可见那雕刻精巧至极,栩栩如生。杨杲用力拔下剑鞘,寒光乍现,锋利无比。“好刀!”楚风忍不住说道。
杨杲把刀插回刀鞘,“这会你们相信了吧,我说的都是真话。”陈涣一脸谄媚。“我知道的我可都已经告诉各位大爷了。”
“是吗?”杨杲双眼射出寒光,“那你也就没什么作用了。”回手一掌,陈涣顿时脑浆迸裂,咕咚一声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所有参与害过我父皇、母妃的人,都得死!”他要用这把刀把那个杀母妃的人千刀万剐!
楚云天与楚风被杨杲那深切的恨意和狠绝的表情震撼住了,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呵……”小环对着自己冻僵的双手不停的呵着气,“小姐,你觉不觉得这天气好象突然变冷了呢?小环都要冻死了。”
“是啊,用完午膳好象就突然冷起来了呢。”恋秋将身上的狐裘拉了又拉,紧了又紧,可还抵挡不住寒气的侵袭。
恋秋掀开马车边上的窗帘,“萨尔格,我们什么时候能到下个驿馆啊?”
萨尔格像是没听见恋秋的问话,一双蓝眼忧虑地看着远处的天空,然后不说一言,策马追上队伍前方的孟寒将军与之说着什么。
“搞什么嘛,都不理人的。”恋秋气呼呼地放下车帘,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姐,小姐!”小环拉着恋秋的胳膊,“小姐,马车越来越慢,像是要停下来了呢。”
恋秋撩开门帘,果然车速越来慢,再看前方队伍已经停了下来。只见萨尔格策马奔来。
“夏姑娘,恐怕我们今天赶不到驿站了。
恋秋本欲报复他刚刚对她的态度,不搭理他,可他的话却让她不得不改变了想法。“为什么?你不是说今天要到那个什么马耳朵城驻扎的吗?”
“本来是计划到玛尔城驿站的,但是你看北方那边的天空。”顺着他指的方向,恋秋看到成片的黑云正向他们压来。
“不是遇到暴风雪了吧。”恋秋小心翼翼地问,千万不要说是哦,千万不要……
“不错。而且还是很大很危险的暴风雪。”萨尔格点了点头,恋秋一颗心掉到了谷底。
“不错,我们最好在暴风雪来临之前找个隐蔽的地方躲避才是。”,孟寒不知何时也来到旁边,看向恋秋的眼光中那抹关切让恋秋一怔,没错,他一定是认识自己的,自己绝没有看错。有机会一定要向他问清楚。
“刚才我已派人前去打探,发现前方不远的地方有处废弃的小城落。若是我们加紧赶路,在暴风雪到来之前也许能赶到那里。”孟寒看着越来越近的乌云,眼中浮起一片担忧之色。看样子这次风雪来的凶猛,不知要持续多久呢。
“事不宜迟,我们快快出发吧。”萨尔格和孟寒的担忧感染了恋秋,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大家做好准备!用绳子把马匹和马车都栓在一起,每个人都要把自己与队伍绑在一起,若是来不急找到躲避之处,大家要记住不论如何都不能掉队,听我指挥!出发!”萨尔格毕竟常年生活在草原之上,对于应对暴风雪还是有一定经验的。
大家听到萨尔格的话纷纷忙碌起来。队伍又开始移动,但速度要比刚才快了许多。
走了一会儿,风势明显变地猛了起来。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转眼间雪片已经大如鹅毛。恋秋掀开马车的窗帘,看着漫天飞雪,若不是担心着暴风雪,能欣赏这样壮观的雪景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吧。风越来越猛,车队向前行进变的困难起来。风雪交加,让人睁不开眼睛,风夹着冰碴扫过,撞在人们的脸上割出一道道细口。即使并肩而行,想听清彼此说什么都很难。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抬眼一看,乌云早已将天空覆盖,将一切包裹起来。
“遭了,我们怕是赶不及了。”恋秋心里一沉,真希望大家都能平安到达那处小城,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突然,马车剧烈颠簸,坐在车中的恋秋和小环只能死命地抓住车窗边框。努力稳住身子,这时,马车的门帘被猛力挥开,寒风卷着雪涌进车内。“出什么事了?”恋秋用尽全力大喊,希望有人能听得见。萨尔格在队伍前头,一脸焦急地冲着车中大喊“马车轮卡住了!”
风势越来越猛,马车车棚开始摇晃,仿佛马上就要被巨风撕扯下来。恋秋再也坐不住了,与其等在这里,不如下去和大家一起努力,也许还帮的上忙。恋秋挣扎着想要挪到车门处。
“小姐,你要做什么?”小环担心的拉住恋秋的衣襟。
“小环,你呆在这,保护好你自己,我去去就回。”说罢,恋秋一头钻进了风雪之中。
大风卷着雪片和冰粒向恋秋劈头砸来,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只觉得疼,脸上双手如刀割般的疼。恋秋用衣袖挡在脸前,勉强分辨出个个人影。只见队伍拉的很长,所有人都在奋力拉扯着,绑着车马的麻绳吱嘎作响,随时都有断裂的危险。恋秋在风中艰难地走回马车,低头看向车轮,因为马儿的奋力拉拽,车轮下布满了深深的车辙。仔细一看,车轮卡在了一块突起的石头上。石头露出地面的地方虽不是很高,却也制住了马车的动作。为了防止有人掉队,大家都已经把自己绑在了一起,若想找人推车怕是要费些工夫。眼看着风雪越来越大,若是靠蛮力将车拽出,怕是这麻绳也支撑不住。恋秋蹲下身四处摸索起来。找到了!恋秋摸出一块石头垫在车下,可是好象还是不起作用。恋秋又开始摸索起来。一块,两块,三块,恋秋已经顾不得手被雪下的杂草根割的鲜血淋漓,看到马车在挣扎了几番之后终于有动起来的迹象。恋秋才站起来,用力扶住车身,拼尽全力推着车子。
“小姐!我也来帮你。”小环发现了恋秋的身影,也挣扎着下了车帮忙推了起来。终于,车身摇摇晃晃,车轮压着恋秋垫下的石头缓缓脱离了桎梏,马车又向前动了起来。恋秋松了口气,不觉松开了抓着车缘的手。身子在狂风的推动下摇摇欲坠向后倒去。恋秋惊慌失措,双手徒劳地在空中舞动。“小姐!”小环见状慌忙拉住恋秋,却被风势顶着一起向后倒去。恋秋闭上了眼睛,等着巨痛的降临。就在此刻,一双有力的臂膀稳稳得托住了她和小环。恋秋挣扎着稳住身子,回头一看,居然是孟寒,孟寒托着恋秋帮助她回到马车之上,又将小环也托上了车,绑成车队时马车车夫已经调往队伍前头,他扯住马车缰绳,坐在车夫的位子上,马车在他的控制之下平稳了许多。坐回马车中的恋秋象是经历了一场浩劫一般,周身被剧痛包围,浑身虚脱,整个世界变得混沌起来,意识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