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是不是一帆风顺的爱,没有经历过考验的爱,都那么的脆弱。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地位的提高,怜君霁开始频繁的和那些贵族子弟们交往,流连于花丛蝶舞之中,自认为作为爱人的自己,感觉受到了背叛,去质问怜君霁,却得知他已经和某位贵族小姐订婚了,那时候老爷夫人已经去世,小姐已经进宫,这件事,当然是他自己做的主。
被蒙在鼓里的灵鹫,不相信这件事,希望怜君霁告诉他,这之间有误会,或者退一步,这是真的,但是其中他也有苦衷的。
不过…
…“你不过是一个地位低下的男宠而已,一个贱人,不觉得自己要求太多了吗?”…
这就是唯一的理由,他,要娶的当然是门当户对的贵族小姐。
…男宠?贱人?…
原来,我在他心中是这样的身份?那一年,怜君霁十八,刚刚当上丞相,少年得志;那年,灵鹫刚满十六,得知从相恋,整整三年的感情和欢愉,只是对喜爱的玩物的一时兴趣。
说好的幸福呢?本来就没有幸福。
然后的事,瑜瑜就已经知道了。他看着这个平静的叙述完这一切的师兄,不明白,不明白这么美丽呃恋情,竟是这样走向灭亡;不明白这么温柔的舅舅,曾经对灵鹫哥哥说出这么过分的话。
不过…“舅舅好像没有娶妻啊?”不是说要娶那位贵族女子吗?
“是啊,最后还是退婚了,好像又要赢取一位宗室的公主,不过顾及树大招风,又搁置了似的。接着皇帝驾崩,小姐离宫,他好像也就暂时没这个心思了。”仍是淡淡的语气。
瑜瑜却感到一阵心痛。不只是他的,还是灵鹫哥哥的。
灵鹫眼光漂浮不定,最后落在亭子正中,榆木桌上的那张琴上,目光微微一颤。
怎么会?…故意的吗?或者,只是巧合。住回这个院子,太多的巧合了。座椅的摆放,字画的张贴,甚至一个小小的香囊的悬挂。还有这里…“灵鹫,你怕琴受潮,我就叫下人每天换一张琴就行了。然后,你每次到这里来,都可以想弹就弹。”…明媚的笑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遥远…“我最喜欢听你弹琴了…”
“对了,灵鹫哥哥,瑜瑜好久没听你弹琴了,弹一曲吧。”看着灵鹫看着这张琴发呆,瑜瑜不失时机的请求道,“要施展缩骨功可是很疼的,灵鹫哥哥就弹一曲嘛。”
灵鹫心念一动,瞬时有些心疼。瑜瑜的易容,不是简单的易容术,而是武林中的绝学,缩骨功。将身型缩到还未蜕化成绝色少年的八九岁的样子,这样子,本来身骨就轻巧的瑜瑜,根本没人发现他的伪装。
为了留一条退路…“算是多一条命吧!…。”当时师傅无奈的叹息,小姐沧桑的话语…。
不过缩骨,是非常痛苦的,虽然瑜瑜身姿绝佳,但还是避免不了那钻心的疼痛。每次施功完毕,被冷汗浸湿的发白的小脸,都让灵鹫止不住的心疼。
“好吧,那我就弹一曲吧。不过我已经有很久没碰过琴了,唱得不好听不要怪我哦。”灵鹫小心翼翼的扶上琴弦,很干净像是刚放上去不久。
“那唱什么呢?”瑜瑜有些为难。
这时候,美丽的落花再次飞到了瑜瑜的鼻尖。轻轻的将它拿下来,瑜瑜有些伤感的说道:“娘亲还真是的,没事在院子里种那么多梨花干嘛。”
“梨花吗?”灵鹫低下头,微微一思索,“那就唱那首小姐经常唱的歌吧…梨花香…”
“恩。。。。。”瑜瑜从灵鹫怀里跳下来,开始发功。
灵鹫拨弄着琴弦,八年来第一次展开歌喉。
“笑看世间痴人万千,
白首同倦实难得见。
人面桃花是谁在扮演?
事过境迁,故人难见。
旧日黄昏映照新颜。
相思之苦,谁又敢直言?
笑我太过痴狂,相思夜未烊。
独我孤芳自赏,残香。
梨花香,却让人心感伤。
愁断肠,千杯酒解思量。
莫相望,旧时人新模样,思望乡。
为情伤,世间事皆无常。
笑沧桑,万行泪化寒窗。
勿彷徨,脱素裹着春装,忆流芳。
即使八年未唱,灵鹫的歌声还是那么的美,美的让人心碎。
已恢复八九岁身形的瑜瑜流着泪,看着已经完全沉入歌的意境中的灵鹫,痴痴的唱着,一如回到了那个心碎的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