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浮萍随水,逝水随风。
叹不尽哀弦英续,好梦难留。
转瞬间惊鸿掠水,波荡无痕。
黯然间,心深知,爱恨难休。
凝伫久,向回首,思渺难收。
“为什么?”
泪眼婆娑。
“你说过的,你爱我的。”
是雨吗?还是我的泪?或者,是老天为我流泪?
“你说过的,就对不会伤害我的。”
身上的伤痛已经感觉不到了,能感受到的,只有心痛,撕心裂肺。
“你骗我。”
血染红的衣衫是那么的鲜艳,就算是实在银色的月光中,仍然那么的显眼。
美丽的眼睛,仿佛吸纳了所有的光辉的眼睛,现在却是那么的空洞。
空荡荡的,如同心。
深不见底的空洞,却溢出了绝望,无尽的绝望。
“为什么?”
呐呐的。
“你将舅舅收监。”
“你将师兄发配。”
“你将太后妈妈和羽静姐姐软禁。”
眼泪,原来还会流下,原来还没有流干。
“你把我关在这个城郊的小院子,给我下毒,还派来杀手。”
为什么?
“如果你要娶他,那就娶啊,让我走,我会走的。”
是的,我会走。
“为什么一定要把我逼上绝路?”
我,真的,不明白。
前面,是黑衣的死士,有活着的,也有已经成为天怜瑜剑下亡魂的。
死士后面,是一脸惊讶的他,天靳焱。
是的,一脸惊讶。
“你是…瑜瑜?”
不敢置信,不愿相信。
“那我是谁?”
笑了,虽然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那绝色的脸,笑起来仍然是那么惊艳。
手一挥,一块青色的玉珏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到了天靳焱手中,很准确的。
“瑜瑜,这是珏,是一对玉,我们一人一块好吗?”
一块上面刻着我的名字,一块上面刻着你的名字。
而现在,我把刻有你的名字的玉珏还给你。
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慌忙的下令。
“快给我把御医找来!快一点!所有暗门的人听令,绝对不能伤到他!”
伤到?但是我已经被伤到了啊。笑了笑,晃了晃剑,将剑上的血珠甩下。
“瑜瑜,你快一点过来!御医很快就会来了!”
天靳焱焦急的喊道,朝着天怜瑜走去。
“不要过来。”
一挥剑,几个偷袭的刺客顿时殒命。
“怎么回事?我不是叫你们住手吗?”
天靳焱一脸的急躁。
“回陛下,这些不是我们的人!是域国的人!”
当暗门门主被监禁,副门主下落不明,现在这个东堂堂主就是暗门地位最高的人。
“什么?”
被骗了…竟然被骗了!那个男人!怎么会被那个男人骗了?
不!只是他的话怎么会设置如此精密的圈套?如此了解我…难道是他?
“域国的人听着,你们敢伤害瑜瑜,我一定踏平你们域国!”
天靳焱第二次感到如此的愤怒,而他第一次的愤怒,却是造成了现在所有的局面罪魁祸首。
“就算现在不杀我又能怎么样?”
天怜瑜笑的很轻松。
“你下的毒已经随着我的内力的催发,深入心脉。我又能活到几时?”
“渐行渐远”,很形象的名字,这种毒药。随着内力的运作,毒药在体内“渐行渐远”,生命也随之“渐行渐远”,是武林中常用的毒药,也是暗门常用的毒药。
其实凭天怜瑜的解毒本领,这种毒根本不在话下,不过,他没有空暇就是了。
就算有空暇,他也不想解了。
因为啊…
“而且,你不是说,只要我不死,你就不会放过舅舅和师兄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就的一个亲人和爱人都没有了。
“不是的,瑜瑜,我不知道是你!”
天靳焱慌张的解释到,指挥着暗门的人挡住域国的刺客。
“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天怜瑜一激动,胸中一阵翻腾,一口鲜血吐出,“舅舅没有告诉你吗?师兄没有告诉你吗?太后妈妈没有告诉你吗?哥哥没有告诉你吗?你竟然说不知道?”
激动的语气变得悲怆,天怜瑜看着保卫在院子周围的一帮将士,和将士中的那个人,悲凉的一笑,纵身跃出墙外。
“不准放箭!”天靳焱和茂弛毓同时焦急的大喊,同时独自追出去。
“皇上小心!”一个域国的刺客突然剑锋一转,朝着天靳焱刺去。
天靳焱慌忙退后,挡下了攻击。
我真的不知道啊!但是我要怎么说?说因为在他们进见的时候,他以为是在为“他”求情,他认为他们都在欺骗他,所以在听他们说话之前,就将所有人逐出?
不过那个王子是知道的吧?不然他不会提出这么这种建议,不然他不会派出杀手!
瑜瑜…
“不要走!瑜瑜!”
连续的运用轻功,体内的毒已经顺着经脉更加的深入,脚下一个踉跄,天怜瑜摔了下去。
“瑜!”茂弛毓匆匆的赶过来,想要接住他,眼前却寒光一闪,被一把剑隔开。
“虬秋,是你?!”茂弛毓惊讶的看着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的域国二皇子。
“你早就知道了?”疑问的语句,肯定的语气。
“总是他。”虬秋看着天怜瑜的眼光中带着露骨的恨意,手中的剑狠狠的向这天怜瑜刺去。天怜瑜强忍着伤痛在地上一滚,勉强躲过,但是…
“啊!…”
旁边是一条宽广汹涌的河流,天怜瑜一声惊呼,身影顿时被澎湃的河水吞没!
“瑜!”茂弛毓焦急的大喊,立刻冲上前,但是哪还有瑜瑜的影子?立刻回身,想要派将士沿着河寻找。
“看着他死,你很伤心吗?”虬秋讽刺的笑道。
“你和那个皇帝都爱上了他,却都把另一个他当作情敌,欲除之而后快,现在的感觉怎么样?”
“你早就知道了?”茂弛毓咬牙切齿的说道,“在那天晚上就知道了,是不是?”
“那天晚上?就是你设计让那个皇帝认为天怜瑜有外遇的晚上吗?是啊,我亲眼看着那个皇帝将恢复身形的天怜瑜当成深夜离开的你们叫成瑜瑜的情人,我又亲眼看到那个所谓的瑜瑜的情人使用缩骨功,缩回王爷的样子回了宫。怎么了?”
虬秋的笑容展现着疯狂,无尽的疯狂。
“为什么我得不到的他却得的到?这样子好了!被深爱自己的害死,没有比这个更加大快人心的了!哈哈哈!”
眼泪随着笑声流出,挂着泪行的脸上显得如此诡异。
“你就不怕天朝立刻出兵平了你们域国!”茂弛毓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疯狂的男人。
“那不是正好吗?”虬秋的眼神暗了下来,如此的暗,“他当时也是说爱我,但是还是为了那个所谓的王座将我献出。那种东西,他背弃我们的誓言践踏我的爱和自尊也要守住的东西,毁掉正好啊。”
虬秋看着似乎那轮完全不为这场人间的闹剧而动容的银月,展现了一个清冷的笑容。
是的,他嫉妒他,嫉妒着天怜瑜。天靳焱为了他甚至甘愿动摇这个国家的根基,让暗门四分五裂,朝中大臣惶惶不安,而他却为了皇位,将他拱手送出。
茂弛毓不再管他,虽然他恨,但是他也知道现在救回瑜瑜才是最重要的事。
“事情结束了啊。”虬秋也会剑舞的,也舞的很漂亮。不过,这只是在那时了,在他还没有离开的那个时候,在他还没有堕落的时候。
最后一支舞,用鲜血做祭,美丽的残忍,伴随这他的永眠。
烛影扰人,自嘲身似那浮萍向东流。
轻唤明月,融尽余辉淡不尽许多愁。
涌泪也别回头。
圈圈涟漪中,尘世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