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别雨哥哥,你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瑜瑜换了药,舒了一口气。
“嗯。”枫别雨算着自己已经在床上躺了十几天了,虽然每天瑜瑜都会来换药,还有轩辕墨也常来唠叨,并且每天还要背心法,倒也不是很无聊,不过这样一动不动倒还是很不自在,如果伤好了自己第一时间应该就去练剑,剑谱看得自己心里痒痒的。
“枫别雨哥哥,你说叶大哥他们是不是和那个皇帝感情不好啊?”瑜瑜将换下的绷带放在旁边的篮子里。
“这个吗,”枫别雨眼中闪过一丝苦笑,这个要怎么和他说呢,“可能是脾气不和吧。”
“哦。”瑜瑜不置可否,在旁边的白瓷盆中把手洗干净,“那他是不是很危险啊,为什么叶大哥和墨师兄都不许我见一见啊,人家很好奇啊,那个人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吧?”
瑜瑜疑惑的眨眨眼:“难道是皇位争斗?对哦,母亲说那个地方血腥,暴力,充满着仇杀和欲望,到处都是钩心斗角,尔虞我诈。父杀子,子杀父,兄杀弟,弟杀兄,杀杀杀,连半点真情实意都显奢侈呃。”
“不知道啊,不过皇权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瑜瑜你还是小心一点,听叶盟主的话。”这也不算是说谎吧,枫别雨心中忖度。
“叶大哥说,你不要再叫他盟主了,就叫名字。”瑜瑜再次提醒。
“嗯。”枫别雨笑了笑。
“唉,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先出去了。不要老是背心法,太累了对身体的恢复没有好处。”瑜瑜提醒道。
枫别雨点了点头,目送瑜瑜出门,伸手把心法从枕头下面抽出来,继续看。
“好像师兄们和枫别雨哥哥都有事瞒着我啊。”瑜瑜把绷带处理掉,一个人坐在花园的石凳上,郁闷的用手撑住脑袋,“真是的,是我记不起的事吗?”
瑜瑜突然狡黠的一笑:“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看看,嘿嘿,最近都没什么好玩的,师兄们又不让我一起去破案,唉。”
主意打定,瑜瑜和下人打了声招呼,说出去玩去了,便偷偷的下山了。
自从泰山祭祖的临近,叶旌寒便带着凌云山庄的众人前往了泰山的别院,瑜瑜和枫别雨自然也跟着去了。虽然说是凌云山庄的别院,但是那气派和规模,比凌云山庄本庄差不到哪去。
天靳焱等来祭祖,在祭祖前住在山下的行宫,祭祖后住在山上的行宫,和武林盟主进行例行的会面和协商,前前后后一个月才离开。
而瑜瑜现在就偷偷的溜下山,前往天靳焱所住的山下的行宫。
“哎呀,真不愧是天朝皇帝啊,真是戒严啊。”瑜瑜坐在行宫外的一棵巨大的松树上面,看着不断来回巡逻的侍卫和众多的隐藏在暗处的高手,不禁咂舌。
“唉,看来是不好进去了。”瑜瑜摇了摇头,准备放弃。
“你在那里干什么?”
瑜瑜吃了一惊,正准备逃走,但是听声音又很熟,便转过头去。
“咦?伊宁哥哥?唉,不要吓我嘛。”瑜瑜松了一口气,嘟起嘴。
“私自溜下来的?”伊宁也选了一根较为粗壮的树枝坐下。
“咦?伊宁哥哥,你的武功恢复了?”瑜瑜惊讶到,对哦,不然自己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嗯,八九层左右吧,遇到这种事了,那只死猫再不给我解药,哼!”伊宁眼露寒光,嘿嘿,既然武功已经恢复了,那么他的反攻计划,嘿嘿…
“不要逃!”伊宁眼疾手快,一把把正准备逃走的瑜瑜拉住,“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哈哈。”瑜瑜傻笑道。
伊宁叹了口气,其实不问他也知道。叶旌寒他们在瑜瑜出了这种事后不可能再让瑜瑜和他见面。当时自己不在京城,没有保护好瑜瑜,自己也很愧疚。不过回去之后,见到天靳焱,他却又恨不起来。或许这次翼妖妖真的是做的过头了。
“你自己小心点。”伊宁打定主意,松开了瑜瑜,闪身离去。
“伊宁哥哥的意思难道是…嘿嘿。”瑜瑜偷偷的笑着,看着那群隐在暗处的高手让开了一条道,脚下轻点,向着行宫深处飞去。
我看不清你那种笑容,绵绵的却有钢针藏其中。
我听不到你的悲泣,那滴泪流得太深太长太重。
你笑得苍白飘渺又绵长,像一种紫色檀香。
梦不清不楚迷惘,醒太慢太长忧伤。
“下来吧。”一个人坐在幽静的偏院中,天靳焱对着一株已经开败了的海棠饮尽了一杯酒。
左躲右闪,一路逃到了这座院子的瑜瑜愣了一下,停在了屋檐上。
“你们都下去吧。”天靳焱低声命令到,周围的气息一下子没有了。
“你是谁?”瑜瑜好奇的问道,那个人能够命令那些人,应该是个大官吧。
“其实你只要把令牌拿出来,不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出来了吗?”天靳焱温柔的笑道。
“嘻嘻,其实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准备被抓到了就亮令牌,然后说自己是检验这里守卫来着。”瑜瑜转着手中天靳焱所说的令牌,笑嘻嘻的说道。
其实所谓的令牌,不过就是翼妖妖给的腰牌。翼妖妖是暗门幕后的训练者,时不时的喜欢“检验”一下暗门的人,为了好玩,翼妖妖给了一些弟子同样的腰牌。
“不下来吗?”天靳焱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呢。”瑜瑜从屋檐上跳了下来,乌丝从白皙的脸颊下滑下,黑白的鲜明让人一阵失神。
“问别人名字前应该自己先报上姓名吧?”天靳焱将桌上的糕点推到瑜瑜旁边。
“好像是啊,”瑜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们都叫我瑜瑜,你呢?”
“天靳焱。”天靳焱笑了笑,“你应该叫我皇兄。”
“啊?!”瑜瑜睁大了眼睛,糟,怎么一下子就遇到了啊。
“那个,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瑜瑜立刻就想逃。
“我有那么可怕吗?”天靳焱微笑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那个…嘿嘿,怎么会呢,我真的有事。”瑜瑜陪笑道。怎么不可怕?人家都说无情最是帝王,而且师兄他们也那样子防着你。师兄他们肯定是好人,所以你肯定就是坏人了哦。
“瑜瑜,不要害怕我,好吗?”天靳焱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瑜瑜楞住了。
为什么,要用那种语气…为什么,要用那种表情…
又是和我失去的记忆有关吗…
“不是这样的…”呐呐的开口,瑜瑜的心中涌出一种莫名的感觉,“不是的…焱哥哥…”
一滴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
是什么?
记忆中,似乎是这样叫他的。
记忆中,似乎是这样的。
记忆…到底是什么…
“瑜瑜!”天靳焱大惊,伸手想要接住瑜瑜摇摇欲坠的身体。
“皇上,得罪了。”一个黑影闪过,叶旌寒看着怀里流着泪的沉睡的瑜瑜,语气和脸色一样冰冷,“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靠近他了,瑜瑜消受不起你的隆恩浩荡。”
天靳焱没有说话,他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手,半晌回不过神来。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叶旌寒没有理睬他,转身离去。
“皇上,不追吗?”一个声音响起,却看不见人影。
“不用,让他们走吧。”天靳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将酒斟上,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饮酒。
只不过,眼角的银光似乎泄露了他的一丝心思。
日落时看有多少老树昏鸦,断魂处风声如雪,向暮色里十面残杀。
算尽人心难算天意,是无牵亦无挂?是潇洒抑或无法作答?
劫灰过尽,明月当空,犹是最初,幻梦里依稀眉目。
作茧自缚,只一段情短于朝露,算最后醒悟,也是虚无。
“回来了?”轩辕墨看着叶旌寒紧皱的眉头,脚步停了下来。
“嗯。”叶旌寒没有理睬,径直向自己房间走去。
把瑜瑜平放在床上,叶旌寒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是心痛?是愤怒?
喷涌而出的怒火,竟然不止是对着天靳焱的。
“或许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叶旌寒垂下眼睑,苦笑道。
手抚摸着瑜瑜还带着泪痕的脸颊。
“不要再想起他…不要再为他流泪…”
迷茫之后,叶旌寒眼中闪的是极具侵略性的光辉。
“瑜瑜…留在这里,不要再回到他身边…”
低下头,在瑜瑜红润的的樱唇上轻轻的一吻。
“不过就算你醒了过来,我也不会让你走的。”
仰起头,脸上的笑意,是自信,也是自负。
耳边回响的是谁的声音?
脑中回响的是谁的誓言?
迷迷糊糊的,眼睛好像湿湿的,嘴唇好像也是湿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