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后宫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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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就在静兰蹙眉深思之际,小路子匆匆从门外跑了进来,甩了甩衣袖毕恭毕敬下跪道:“启禀皇后娘娘,太医院院士白奉生白大人求见。”

“娘娘。”语晴皱眉低头在静兰耳边轻唤了声。

“传!”静兰抬头抿抿唇,面无表情的转头向星月道:“你先带她到后殿躲避一下。”

“喳!”星月轻福了福身,牵起跪在地上的雪蛾快速闪入后偏殿。

过了一会儿,小路子率先走进来,然后跟着一位顶戴五品官帽身穿白鹇补服八蟒五爪蟒袍的中年男子也走了进来,身后尾随一个肩背挂箱的小太监,两人一进入坤宁宫正殿内,双手甩了甩朝服衣袖,双脚跪下道:“微臣(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吉祥。”

“平身!”静兰浅浅一笑,“白大人一早就到坤宁宫,不知所为何事?”

“回娘娘,因淑妃娘娘知道皇后娘娘您凤体违和,所以特命微臣一早到坤宁宫给娘娘请脉。”白奉生毕恭毕敬道。

他乃是白浦风的父亲,白奉生生性木讷,做事古板不会转弯,是出了名的老顽固,而白浦风却是个随性之人,做什么事都喜欢随心而行,两父子因伺奉主子不同与性格差异太大而常年不和。

“哦?!那真是谢谢姐姐的关心。不过今天请脉就不必了,白大人可以回永寿宫交旨,本宫服用过白浦风大人开的药后,今日已经没什么大碍,请姐姐放心。”静兰皮笑肉不笑的扯动了下嘴角,眼神冰冷。

“这……娘娘,微臣不太放心,还是让微臣为娘娘您把一下脉息吧?”白奉生不死心的皱着眉头说道。

“白大人贵为太医院院士,公务应该很繁忙才对,而且本宫身体抱恙也是昨天的事,白浦风大人也已经为本宫把过脉,实在无须再劳烦大人你了!”静兰语气冷漠,面无表情,已经很明显有着不耐烦之意。

“娘娘您言重了,为娘娘请脉乃是微臣份内之事。”白奉生恭敬的低下头,“娘娘今日既然已经觉得凤体无碍,那么微臣就开些益气养血的药方,让娘娘调养,娘娘觉得这样可好?”白奉生轻扬起笑容恭敬问道。

语晴看着白奉生那古板的脸就觉得郁闷,淑妃跟这老贼又不知道想到什么阴谋想要谋害她家主子了!

静兰讥讽一笑,眼神冷冰冰的凝视着他,“那就有劳白大人了。”

“既然娘娘已无大碍,微臣先行告退。”

“嗯。”静兰轻应了声,白奉生弯着腰与小太监一起退到门外,然后转身离去。

待他们走远,站在静兰身旁的语晴立刻开口道:“娘娘,看来淑妃又不知道想耍些什么阴谋了。”

“本宫猜,这应该只是个开始,”静兰抿着唇,“去把星月与那名宫女叫来。”

“是。”语晴微福身回答,然后转身往后偏殿走去。

静兰低头沉思,却被右手手腕上的玉镯吸引了注意力,她抬起手腕,眉心深蹙,或许她应该找他问清楚,把这个戴在她手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娘娘!”语晴轻唤了她一声,“雪蛾带到。”

星月走向静兰左手边,她低头轻声问道:“娘娘,您觉得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静兰深呼吸口气,瞧了瞧下跪的宫女道:“雪蛾,你先跟其他宫女一起回咸福宫,而且仪妃失踪一事绝对不可以泄露,不过你放心,本宫一定会帮你查出你家主子的下落。”

“谢皇后娘娘。”雪蛾抽泣着磕头道谢然后退了出去。

“星月,你派人到后宫最偏僻荒凉的地方寻找仪妃的下落,而且不得声张,懂吗?”静兰沉思了半响,还是作出了决定。

“娘娘,你觉得这件事需要先禀明太后吗?”语晴轻蹙眉,走到静兰面前严肃道。

“这件事如果禀明太后可能会把事情闹大,所以你们俩对外必须要三缄其口。”

“可是,咸福宫一群宫女在三更天开始就在坤宁宫大门前跪着啼哭,想不让人知道,可能会很难。”星月无奈地迭声说。

“不管多难,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太后知道,如果出问题,我自会担当。”静兰柳眉深锁,心中已有盘算。

“喳!奴婢现在马上去办。”星月听了主子的话,看了看主子高深莫测的脸,领命转身而去。

“语晴,摆驾慈宁宫。”静兰从上座中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语晴与小路子慌慌忙忙紧跟在后。

唉,真是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啊!

早朝过后,当御祯在坤宁宫内找不到静兰,脸色就一直没好过,他身旁的贴身太监小影子一直战战兢兢的跟着他漫步在后宫中,而走到御花园万春亭时,御祯终于找到了让他冷峻着脸的女人——静兰。而她正与太后谈笑聊天,他连忙伸出手,阻止身后的人出声通报,免得打扰正聊得开心的两人。

站在不远处,静静的望着低头不语,面露微笑听太后说话的静兰,他的目光不禁无意识的散发出怜爱之意。

今天,她真是打扮的很美丽动人。

黛绿双蛾,鸦黄半额,翠绿色的旗装配着小小的花盆底鞋子,旗头上梅英采胜簪的坠饰随着她的动作而轻微摇晃,轻笑的脸有种醉人姿态,迷人而娇媚。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他确实觉得静兰是很美没错,可是最近他越看她,心里越对她有种无法言喻的怜爱感,就连这一点他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德裕太后的笑声又倏然传到他耳畔,御祯脸上冷峻的表情融化,不自觉也被她们快乐的气息所感染而扬起了一抹笑。

静兰可以得到皇额娘的欢心确实是件令人感到惊讶的事情,在后宫中谁都清楚老佛爷是个多么严肃而拘谨的的人,其他的嫔妃所有的心思都无法令皇额娘喜欢,而除了还未出嫁的凝华公主可以让皇额娘如此疼爱之外,就只有皇后静兰可以得此恩宠了。

或许是因为她的性情跟凝华很像吧,所以他才会每次跟她碰面都会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与脾气,而每一次面对她那双清澈的水亮眼眸,她那一颦一笑的表情就会涨满他的心。

“皇上,老佛爷准备离开了。”小影子向前迈了一小步,在他身旁低声提醒道。

御祯的原本凝望着静兰的目光转落在离开的太后身上,而后又再次转回到静兰的身上,她没有离开的打算,反而命语晴拿来了文房四宝,然后再次坐了下来,低着头,沉思了下缓缓的写起字。

她身边站着贴身宫女语晴,还有一个小宫女。

她在干什么?在写诗吗?

举国上下都非常清楚,当今皇后钮钴禄静兰是清盛朝才貌皆备的才女,可她写的诗句却没几个人真正看到过,御祯笑着准备往她走去。

而就在此时,一个小女孩的恐惧惊叫声突然响起。

“娘娘,奴婢不是有意的,请娘娘恕罪。”

原本站在静兰左边的那个小宫女因磨墨的时候,不小心将墨汗溅到静兰身上,她翠绿色的旗服上顿时布满了黑色斑点。

“喜菊!你这丫头,到底怎么伺候……娘娘,奴婢替你擦拭。”语晴严厉的声音斥责着粗心大意的喜菊。

她骇然的急忙跪了下来,流着下泪,“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请娘娘息怒。”喜菊抽泣着,哭得连话也完全说不清。

“你是怎么伺候主子的?做点小事也把主子弄得如此狼狈,依照处置你是要被拖出去狠狠打个半死,你到底清不清楚?”在后宫中,如果哪个奴才伺候不周,身为主子是有绝对的权利可以教训她与决定她的下场。

御祯瞧见此情景,想起上次在柳媺那里,因为一个小宫女倒酒时不小心把酒液溅了些在她身上,本来洗一洗就没事,但却被柳媺叫人将那小宫女拖出狠狠动打一顿。

如今静兰身上这一大片的墨汗,算是完全毁了她身上的旗服,不知她会怎么样发脾气,好展现她独树一帜,身为高高在上的皇后威严。

静兰别过头冷睨了语晴一眼,语晴垂下头闭上嘴巴,静兰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喜菊身边,在所有人的凝视下蹲了下来,伸手扶起哭得很惨的喜菊。

“起来吧,你今年几岁了?”

“回娘娘……奴婢今年十三岁。”喜菊抽抽噎噎说着,饱受惊吓的惶恐模样令人同情。

“好了,不要哭了,这又没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她温柔的伸手为喜菊拭去眼角的泪水。

“娘娘,您不生气?”

“衣服本来就是让人用来穿的,既然穿着就会弄脏嘛,不过下次要小心点,如果今天这不是墨汁而是热茶,那么就会烫伤人,后果很严重的。”

“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后一定会谨慎小心的。”她觉得皇后娘娘好温柔哦,让她不禁想起了死去的姐姐。她们姐妹本是一起进宫当宫女,可是她姐姐却因为伺候主子的时候不够小心,被活活打死了。

“喜菊,你手上这是什么?这伤是怎么回事?”静兰发现喜菊手臂上布满了大小不等的淤血及伤口,很显然,她一定是常常遭到鞭打。

“奴婢……奴婢……”喜菊低垂着头,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说话。

“你支支吾吾做什么!这里除了咱们几个奴婢外,就只有皇后娘娘可以为你作主,你不说实话,皇后娘娘怎么替你解决问题?”语晴个性有点急躁,就连说话也是急匆匆的,她看到喜菊手臂上那触目惊心的恐怖伤痕,不由得心生不忍。

“娘娘,您真的可以帮奴婢吗?”喜菊仰起一张幼稚的小脸,充满期待的问着。

静兰温柔一笑,那温暖慈祥的笑容,让在场所有的人看到都傻眼了。

那是一个既真心又善良的美丽笑容,让人不由自主的从心中生出莫大的勇气,御祯不禁也被她那种表情漂亮的神情深深迷住了。

“奴婢乃是淑妃娘娘的宫女,只要奴婢伺候的不好,娘娘一不高兴就会打我们出气,而且不光是我一人,其他宫女姐姐也是,只不过我比较惨而已。”

语晴一听到又跟淑妃有关,气结的生着闷气,而静兰垂了垂眼帘,抿抿唇道:“为什么你是比较严重的那个?”

“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只听过其他宫女姐姐说过,那是因为皇上曾经夸我聪明伶俐,所以惹淑妃娘娘不高兴了。”

静涵姐怎么可以竟然因为嫉妒一个小女孩而下手如此之重!静兰心中十分气愤,面对这小宫女也十分愧疚。

“语晴,把喜菊送回永寿宫。”静兰转身走回到亭边,凝望着即将从西边落下的夕阳。

“娘娘……”语晴目瞪口呆,不禁大叫一声。

“本宫向任何妃嫔要人是何等轻而易举之事,但本宫得顾虑到淑妃娘娘可是皇上的宠妃,如果引起淑妃的不满,对皇上会造成某种困扰的,皇上每天忧心国家大事就已经够烦了,本宫不想继续给皇上制造麻烦与困扰,不过……”

静兰目光温柔的落向喜菊,“本宫今天会知会皇上一声,晚点亲自到永寿宫向淑妃要人,你放心吧!本宫答应过你的事,一定做到。”

“谢皇后娘娘恩典。”喜菊高兴的无以复加,跪下猛磕头谢恩。

“皇后娘娘真是菩萨心肠,不单止聪慧过人,而且善良又美丽!”小影子公公看到这感人的一幕,不禁开口赞美道。

御祯没有回答,但是心里却有着一份为她善良又美丽的性格折服的感动以及怜惜。

他看到静兰扬起一抹温柔的甜美笑容,跟身边的宫女太监说了几句话后即转身离去,御祯嘴角也不自觉缓缓勾起俊美的笑容,尾随着她离开的脚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