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天使知道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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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让爱完整

文/胥加山

他是老人的女婿,她是老人的媳妇。他和她平时很少见面,除了两家过事情或老人过生日,他们才聚在一起。他常听老人说起她的善良和孝顺,老人也常在她的面前夸他,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为内弟娶到如此贤惠的她感到高兴,她也替丈夫的姐姐嫁了如此善良体贴的他而高兴。

命运总喜欢捉弄善良的人。在他的孩子刚刚15岁的那年,他搞出租车生意正红火的时候,他的妻子病倒了,一查,竟是癌症,他懵了,日子刚过得稍好一点,没想到和他共患难的妻却得了绝症,他不相信自己救不活妻子。于是他放弃了生意,带着妻子走遍了许多大城市的有名医院。看到他为她求医奔波而憔悴的面容,妻子不愿再看病,老人甚至也劝他,是自己的女儿命苦,别劳民伤财了,想想日后他和儿子的生活该如何过?听到这样的劝言,他像发了疯似的,听不进半句。

妻子最终还是离他而去,从查出病到去世,短短的42天,妻子除了留给他一张遗像,便是一大摞看病借下的债务欠条。

妻子入殡那天,他哭得像个孩子,不是为接下来还债的日子,而是替妻心酸,这么善良的人,跟着他起早摸黑操劳生意和家务,却没享过他一天的福。

亲戚朋友都被他的真情打动,感叹人生真是喜怒无常,人生三大悲剧,竟然有一悲落到用情很深的他身上——中年丧妻。

奔丧的她目睹他的真情和眼泪,替他揪心地难过,可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安慰他,只有默默地流泪。甚至她想到自己婚姻的不幸,眼泪流得更猛——就在他的妻查出绝症时,她发现了自己的丈夫有外遇,她没有哭闹,害怕老人知道受打击。看在女儿的面上,她劝丈夫回家,可丈夫早把她的善良当做软肋,一张离婚协议轰倒了老人,老人骂儿子是不孝子,甚至发狠不认这个儿子。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前,还和丈夫约法三章,离婚的事暂时千万别让老人知晓,因为她理解老人正在遭受着亲生女儿患绝症的痛苦煎熬。可拿了她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的丈夫,却认为迟早要让老人知道,不如早让他知道,还强词夺理地说,反正心已痛了,再痛点又有何妨……最终,她的善良没有唤醒丈夫的良知,丈夫孑然一身离开了家,任凭老人怒骂和女儿啼哭……为了安慰老人遭受双重打击的心,她含泪点头同意了老人的跪地请求——做老人的女儿!离婚后,她一边舔舐着被丈夫刺伤的心,一边照料着老人和女儿……失去爱妻的他,神情恍惚,想再做出租车生意,以便早日还清债务,可老人怕他分神出事,便劝他找个单位上上班。看着未成年仍在读书的儿子和满头白发的老人,他听了老人的劝。

来到以前的单位上班,同事都对他的丧妻之痛表示同情。一段时间后,见他渐渐从丧妻的阴影中走出来,便有人劝他,你的日子还长,不能就这样孤独余生,找个和自己般配的,再组合一个家,对孩子,对自己都有个交代。他婉言谢绝了别人的劝言,不是自己不想再找一位妻子相伴余生,而是爱妻去世还未满一年,现在就找对不起她,再说,也对不起老人呀!他也告诫自己,即使以后真想再找一位,也要遵循当地的风俗,等亡妻阴世三年后再说。其实,别人的劝言也是受一位丧偶的女人所托,因为丧偶女人知道他的为人和善良,甚至丧偶女人见他无动于衷,还积极地向他暗示过。可他心如止水。

后来,老人知道他真正不续弦的原因,仍是为着死去的女儿和自己着想,老人被他的大情大善感动得老泪纵横。当她为老人递上擦脸的毛巾时,老人心里突然感叹了一句——为何不能让两颗善良的心结合在一起呢!

老人当起了他和她的“媒人”,他愕然,她惊讶。他知道她的贤惠和善良,她清楚他的钟情和体贴,可世俗片刻扼杀了他们相融合的闪念。他红着脸不置可否,沉默不语;她咬着嘴唇,躲着老人慈祥的目光。老人一急,跺着脚,我都不怕别人的流言蜚语,你们怕什么……老人说着,两行混浊的泪水流了下来,也坚定了他们冲破世俗的信心,那一刻,他和她拥着老人,痛哭得如同生离死别……

老人未让他等到亡妻三年,他和她的婚礼,在老人的主持下进行。他的右手,她的左手,被老人一双枯瘦的手掌,慢慢地,颤抖着,交叠在一起,揉合成一份他们余生完整的爱!

睡在风里的蒲公英

我不断地舍弃,

是因为我不想让追梦的翅膀过于沉重;

我不停地流浪,

是因为每一寸土地都沾染着我的泪水。

我就像那随着风飘的蒲公英花籽,

用数不清的梦想爱着一片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