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未来妹夫,你不去陪着泌心,站在这里做什么?”霍启耀盯住乔溱紧握小溪腰肢的大手,眉心不悦地拧在一起,抿紧嘴唇,似乎在极力隐忍什么。
乔溱紧紧的瞅着霍启耀挑衅的俊脸,双眸幽暗深邃,俊薄的唇角扯出魅惑的笑容,“小溪是我带来的舞伴,我自然要负责她的安全”
“哼,负责她的安全还轮不到你”霍启耀双眸斜睨着小溪,冷笑一声,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本在乔溱面前晃了几晃,“你没有保护别人妻子的义务”
小溪身体一抖,嘴唇泛白,娇俏的鼻尖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时之间,人群中出现阵阵骚动,所有的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望向这里,掺杂着各种感情的目光纷纷扫视小溪,从头到尾,似乎在观赏一只千年难得一见的怪物。
霍泌心嘴角的笑容僵滞,面上的神情忽白忽红,瞬息万变,尴尬到极点,胸脯剧烈起伏,瞪大双眸恨恨地盯着窝在乔溱怀里不肯露脸的小溪,双手紧攥高脚杯,“咔崩”一声,杯子在她手中变成碎片。
刚才那几个拍她马屁的八卦女,围上来,七嘴八舌。
“哎唷,泌心,你受伤了?啧啧!”
“乔少还真是过份耶,未婚妻受伤了,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霍泌心脸色阴沉,双眸中闪过歹毒的光芒。八卦女人的蹩脚安慰,听在她耳中,似乎都满含了讥讽和嘲谑,刺得她耳膜生疼。
“哎呀,霍小姐,你大哥和未婚夫剑拔弩张,好像在争小溪哦!”虹虹挤到霍泌心身边,边朝嘴巴里塞点心,边斜睨着霍泌心说风凉话。摸摸自己挨巴掌的脸蛋,嘬嘬手指上的奶油,神采飞扬地挑挑眉头,霍泌心的愤怒与伤心让她觉得开心,总算报大仇了哦。
霍泌心大力地推开幸灾乐祸的虹虹,踉跄着朝乔溱走去。她要抢回属于自己的男人。
乔溱看都不看霍启耀手中的小本本,一张绝美的俊面上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气愤表情,冷酷的唇角噙着一丝冷笑,邪魅的黑眸冷冷地迎睇霍启耀犀利的目光,然后迈开大步,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推开霍启耀,搂着小溪,朝门口走去。
“站住”霍启耀怒喝。
“你们有什么事情我不管,也不想管。但是她是我的女佣,我还没辞退她,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带她走!”乔溱眯起霸气的黑眸盯着他,一字一句说出口,说完便搂着小溪,冷傲地转身离开。
“溱!”霍泌心气急败坏地跺着脚,顾不及自己手上流血的手,飞快地跑去追。
“你给我回来!去医院包扎!”霍启耀一把拉住妹子。
“哥……”霍泌心强忍着眼泪,无措地抬头,出乎意料的是,一向风度翩翩的哥哥此刻俊脸铁青,额上青筋暴露,仿佛随时会爆裂冲出血柱;霸道阴郁的黑瞳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下颚抽紧,五官几近扭曲变形。
看到哥哥如此愤怒,她不敢再开口,把委屈咽回肚子,轻轻的靠在霍启耀身上,眯起眼睛,远远的望着相拥离开的两人,眼神中闪过落寞随后是歹毒的光芒。
叶小溪,总有一天,今天的耻辱要加倍加诸于你身上!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老爷子颓然跌坐在椅子上,捶胸顿足,乔洧唇边则带着一抹笑容静静看着大哥带小溪离开,他最近像是变了一个人,总是跟在老爷子身边讨他欢心,风流的性子已经改变了许多,“爷爷,要不要叫许律师?”
“叫律师干嘛?”老爷子抚额,疑惑地望着乔洧似笑非笑阴邪的俊脸。
“爷爷,您忘了?如果大哥和泌心不能顺利订婚,您便取消大哥继承权!”乔洧替老爷子捶背,趁机凑在老爷子耳边轻声提醒。
“我累了,改日再说吧!”老爷子疲惫地挥挥手,打断乔洧的话。
乔溱脸色变化得很快,和刚才平静冷漠的俊脸相反,马上显得阴沉暗郁,狠狠将小溪甩到车上,冷冷地望着她,怫然的说:“说吧!”
“我……”小溪刚吐出一个字,抬眸,看见乔溱阴冷的俊脸,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他冷瞪着她,沉默不语,良久,才掏出车钥匙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点点的灯光在夜幕中闪烁,一抹泛着银辉的弯月出现在蔚蓝色的天幕上,灯光月光和星光相互辉映,行成美丽而又静谧的景象,只是看似静谧美丽的夜色中蛰伏着太多不静谧的东西。
乔溱猛踩油门,时速表上的指针速度赶投胎都绰绰有余。
车内空气凝结着,小溪一手轻抚饱受惊吓而无力跳动的心脏,一手紧紧抓住安全带,垂着眼睑,小心翼翼盯着自己脚尖连大气也不敢出,思索着如何开口解释。她确实结过婚,但是那是有名无实的婚姻啊,况且那是在马尔代夫注册结婚,根本就可以申请婚姻无效,当时只是急于弄清楚姐姐自杀的原因才中了霍启耀的圈套。
想开口解释,却又没有那个胆子瞧他冷死人的脸色,只好战战兢兢地忍受可以让车子飞起来的疯狂车速。
回到别墅,乔溱点燃香烟,冲好咖啡,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摆出一副审问犯人的样子,阴冷的黑眸盯着面前垂头丧气的小溪,不时将烟圈吐到她憋成粉红色的小脸上,却又一句话都不说。
“咳咳……”小溪挥挥小手,赶走缭绕在鼻端呛人的烟味。用眼角的余光偷觑黑着脸的乔溱,天哪,他到底在气什么?好吧,好吧,就算她是已婚人士,可是有名无实耶!宝贵的第一次好像是光荣地献给某人了,那么某人还有什么好气的理由呢?
犹豫半天,终于隐忍不住,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戳戳他胳膊,期期艾艾地开口,“那个,哎,抽太多烟会对身体不好哎,据说会导致性无能!”说完还极其认真肯定的点点头,俏脸上浮现一抹羞红。
乔溱仍然不说话,黑黝黝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解,这个比猪还笨的白痴女人究竟有什么魅力,可以迷住他这种极品男人?而且,一路上好像还有一大串精品男人做情敌。
或许,她的白痴只是一种伪装,其实骨子里比任何人都要狡诈阴险?这种突然的认知像是毒蛇缠住了心脏,让他窒息。
“你和霍启耀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有,没有,只是认识而已”她慌忙摆摆小手。
“认识?你和每个认识的人都会注册结婚吗?先是木晨明,然后是霍启耀,你真是不简单啊!”他冷哼,目光霎时阴冷鸷锐。
“我……我……”她讷讷着,该怎么解释,实话实说吗?
不说实话是吧,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乔溱转身上楼,两分钟之后,将一张照片和一个窃听器扔到水晶茶几上,“这是什么?”即使竭力隐忍,也无法掩饰声音中透出的幽冥深浓的怒意。
他冷绝的面上阴沉可怖,燃烧着耻辱和愤怒,俊魅诱人的薄唇紧抿,幽深的黑眸死死的盯住她,就像在看一条毒蛇。林昊一直替他调查梦婷的下落,没想到竟然挖出萝卜带出泥,将小溪的底细挖掘出来。如果她亲口解释,或许他不会这么生气,可是她竟然没有丝毫悔改与愧疚的意思,霍启耀露面了,她还嘴硬。
小溪哆嗦着手拿起照片,她觉得头晕目眩,额上冷汗涔涔。他怎么会发现的?
“你一定会好奇我如何发现的,对不对?”乔溱用手抓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托起来,仔细的审视着,嘴角忽地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忘了告诉你,我房间门口有一个微型摄像头,你探头探脑地溜进我房间装窃听器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怀疑。”
他捏住她下巴的手越来越用力,小溪忽然觉得浑身的力气被抽离了身体,下巴揪心的疼痛,下颚骨似乎已经被捏碎,乌溜溜的眸子瞪大,里面盈满晶莹的水珠,粉嫩的樱唇撇出委屈的弧度,无声地颤抖着。
“你、乔洧和霍启耀里应外合,就是为了让爷爷取消我的继承权,对不对?乔洧为了家产,你为了姐姐的仇,而霍启耀是为了他母亲……。因为你和乔洧早串通好,所以偷窃时间把握非常准确;后来乔洧拼命撮合我和霍泌心,至于你,当然负责勾引我,那么,不管我娶霍泌心还是……娶你,你们都是赢家,对不对?好一个里应外合啊! 是不是夺走我的继承权后,便要我在人间消失?”他的声音喑哑,黑眸中射出凌厉的光芒,冷峻的面上布满不屑的表情。
每句话都清晰冰冷,宛如冰锥一个字一个字地敲进她的灵魂深处,泪水涌进了眼眶,他英俊蛊魅的脸庞在她面前模糊。
不,不是的!她只是想调查姐姐的死因,找出那个负心薄幸的男人,真的没有串通霍启耀和乔洧觊觎乔家家产,更没想置他于死地。
小溪张张小嘴,泪水沿着她娇嫩苍白的脸颊滚下来,顺着唇角,蜿蜒流进嘴巴里,又苦又咸。
“你假扮清纯,装可爱,就是为了赢得我的好感吧”乔溱冷哼,狠狠抽了一口烟,然后将烟雾喷吐到小溪脸上。那种不屑的眼神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将她的爱情判了死刑。
原来被心爱的人冤枉,是如此委屈痛苦!
小溪黯然低下头,垂着眼睑,不愿意在他面前展现自己软弱的一面,喉咙里似乎有千军万马堵住,让她开不了口,无法解释,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我……没有”带着哭腔,抬眸,死死盯住他深邃的黑眸,那里面所蕴含的无所谓的眼神,让她的心在一点点破碎,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泛滥而下。
“哼”乔溱冷哼一声,双手握成拳,贴紧在沙发扶手两旁,困难地别过脸,不看她娇弱地让人心怜的泪脸,他害怕自己会蓦然心软把她拥入怀里,然后替她吻去泪水,抚慰她的脆弱。
小溪胡乱擦把眼泪,木偶般痴呆呆站起身,直直上楼,然后打包收拾行李,坐在地板上盯着收拾好的行李,抑制住的泪水又因伤心而滑落成串,难过心酸啃噬满心。
支起耳朵聆听着乔溱的动静,他洗漱,他回房,他熄灯……终于,一切归于静寂。
趁着夜色,小溪拎起来时带的行李箱,静悄悄离开别墅,消失在山路深处。
乔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听到轻轻的关门声,心里出乎意料的有些忐忑不安,枕着双手,犀利的双眸瞪着天花板发呆,幽幽叹口气,站起身,来到小溪门前。垂下眼帘,大手顶在房门上,心里酝酿着说辞,刚才仿佛自己做的有一点点过分,那一张照片和窃听器能说明什么呢?
扬起手要敲门,不行,自己要是先开口,岂不是低头认输助长她的不良风气?本来就是她的错嘛,凭什么让他低头?好吧,就算她阴谋没有得逞,但是她居心不良,证据确凿!摇摇头,转身回房,躺在床上依然睡不着,平时习惯把她当抱枕了嘛。
烦躁地踢开被子,哎呀,不管了,直冲过去拧开小溪房门,不管谁对谁错,反正他习惯了抱着她睡觉,摸到床边,咦,床是空的?乔溱瞳眸蓦然紧缩,双手僵滞在空中,愣了片刻,猛然回身开灯。
耀眼的灯光照清房间每一个角落,没有那个熟悉娇俏的身影。乔溱趴在地上望了望床底,然后又打开衣橱……他心中忽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心慌,毫无意义地乱翻乱找一通,抬头看看挂钟,已经凌晨两点,外面夜色黑如墨汁。
他面色一冷,来不及换衣服,穿着睡衣拖鞋抓起车钥匙,疯狂地启动车子顺着山路找下去。笨蛋女人,白痴女人,她就不会解释吗?她就不能等到天亮走吗?万一路上有坏人怎么办?笨蛋,笨蛋,超级大笨蛋……
嘴里骂着,心里担心着,锐利的黑眸盯住树丛中每一个移动的黑影,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有没有熟悉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