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一杯地往嘴里灌着酒。南朝的酒和南朝的气候一样温和,完全不似北番的酒那样浓烈。入口的酒对蒙哥汗来说就像水一样淡而无味。
“蒙哥汗。”也和看到蒙哥汗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径自走了过去,“刚刚,我发现那几个宫女中有一个好像是来探查情况的。所以,属下想问一下,今晚蒙哥汗是单独睡,还是睡霄后的房间?”
弃了手中的酒器,蒙哥汗起身朝凌霄的房间走去:“以后都不用单独准备房间。”也和楞了一下,但是随后摇摇头回去了。
眼前的睡颜绝美,却也总有一丝挣扎,蒙哥汗只是坐在床沿上静静地看着。忽然,凌霄换了睡姿,身上的薄被滑落。
感受到了异常的气息,凌霄惊醒,血气翻腾,双手重重地捶在床上:“你还来干什么!再威胁我也没有用,我说了我杀不了他!滚!”
许久,那人却没有反应。猛然睁开眼,却看到蒙哥汗双手拿着被子想给她盖上。凌霄一阵惊慌,往里缩了缩。薄被还是落到了凌霄的身上。蒙哥汗刚刚微滞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声音却依然冰冷:“霄后往里挪是给本汗让位置吗?那本汗就不客气了。”说完,也不等凌霄开口就径自和衣躺了上去,双手枕在脑后。凌霄赶紧又往里缩了缩,一直看着身旁的人。
虽然闭着眼,但是蒙哥汗也能感觉到凌霄一直警觉地盯着自己看。伸过一只手,猛的抓过凌霄,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上:“睡觉。以后,我的房间都不会再单独准备。”
枕在蒙哥汗的胸膛上,凌霄刚刚那猛烈撞击着自己胸膛的心依旧不能平静下来。不知道他听懂了什么?他还是误会她想刺杀的好。否则,想断却断不了,两个人都痛苦。
蒙哥汗虽然闭着眼睛却也是睡不着。早知道凌霄的刺杀背后不会这么简单,只是那个人用什么在威胁凌霄?凌霄的背后到底是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一直躺到天亮,连姿势都没有换过。两个人也一直都没有睡着。
华丽的马车到了宫门口,便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两个人。男的高大威严,;女的清丽高贵,两人都穿着锦衣华服,颇有王者风范,贵不可言。是蒙哥汗和凌霄,今天,他们来拜谒南朝皇帝。
马车一停,就有华丽的宫辇抬了过来。
一个太监赶紧过来伺候:“蒙哥汗和霄后请上辇。”
向里面深不见底的宫苑望了一眼,蒙哥汗将凌霄抱上了宫辇,自己也坐了上去。那些宫人看了都有些惊讶,但也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南朝宫廷规矩森严,当众搂搂抱抱地实在是超出他们的承受范围。
“回三殿下,蒙哥汗和那个女人进宫了。我亲眼看见的。那个女人可风光了,蒙哥汗亲自抱着她下车登辇,几乎脚尖都没有着过地。”小安子说的眉飞色舞,滔滔不绝。
嘴角弯成绝美的弧度,英气的眉也抬了抬,玳放下了手中擦拭了很久的寒锋。“东宫那边怎么样?”
说到这里小安子得意起来:“奴才早就想到了,刚才奴才特意去了躺东宫和东宫的小顺子说了这件事,想必这会儿太子已经知道了。”
玳得意地笑了两声,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来随手丢给小安子:“办的不错,赏你了。”小安子是高兴的差点跳到天上去。“走,小安子,看戏去。”说着,玳已经大步出了房门。小安子也乐不可支地跟了上去。
“兵符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皇帝捻着胡子,眼里尽是担忧。
“回皇上,奴才将那天的值班侍卫都暗中看押起来严刑拷打,其余侍卫都说一切正常,只是中间有两天,洒扫的宫女是生面孔,以前没有见过,而且出入的时候都会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但是他们不知道兵符失窃的事情。只有一名侍卫一口咬定那个面生的洒扫宫女是太子妃娘娘假扮的。
后来,奴才觉得事情蹊跷,又调查了那个侍卫的身家背景,发现他几天前曾经赌钱欠了巨额赌债,后来三殿下贴身太监的表兄替他还了所有的债务。奴才接着查,发现那个赌局分明就是设计好的,要坑害那个侍卫。想来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太子殿下和三殿下都脱不了干系。”荣福弓着身子将几日来日夜调查的结果一一报给皇帝听,时不时看看皇帝的表情。
玳欲置太子于死地是肯定的了,只是兵符是玳偷的陷害太子还是真的是太子偷了兵符让玳发现了,玳才想到用这样的方法来揭穿他就不得而知了。
头疼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皇帝整个人都靠在椅被上,满脸疲惫。
他是忘了当初,他屁股下的龙椅也是靠弑父戮兄得来的。时间过了三十年,一样的戏码,不一样的主角而已。
荣福赶紧给皇上点上了薰香,希望可以缓解皇帝的忧虑。
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一路小跑进来:“启禀陛下,蒙哥汗和霄后到了。”
皇帝一听,整个人从椅被上弹了起来,疲惫一扫而光,脸上强打起一些精神。“荣福,走。”
“蒙哥汗。”皇帝的脸上有些客套的笑意,声音听上去也健朗。“皇帝陛下。”蒙哥汗也起身向南朝皇帝拱拱手。虽然不情愿,凌霄也还是起身,向皇帝点了点头。
凌霄只是微微一点头,让皇帝心里很是不悦,不过皇帝还是装作一副惊喜的样子走到凌霄的面前:“这是霄儿啊,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你了。出落的越发漂亮了。”皇帝看上去慈祥仁爱。
心里一阵恶心,凌霄还是声音冷冷地道了谢:“谢陛下夸奖。”
“霄儿啊,以后朕就收你为义女,朕就是你的义父,皇后就是你的义母,你就是公主,绥远安平公主,食大长公主禄,封万户邑。”
“凌霄命硬,克死全家,恐怕收我为义女会对陛下以及皇后娘娘造成什么无妄之灾。恕凌霄福薄,请陛下收回成命。”凌霄脊梁挺的直直的,拒绝地干脆利落,一点不含糊。
皇帝的面子有点挂不住了,笑容僵住。
“皇帝陛下。”皇帝一听蒙哥汗叫他赶紧对着蒙哥汗露出笑容。“听你们南朝有一句话叫做入乡随俗,在我们北番女子出嫁之后,再认义父母就要遵从丈夫的意思。霄后现在是我蒙哥汗的妻子,她做了你的义女,那本汗和皇帝陛下是什么关系?北番和南朝是盟国,友邦,可不是父子之邦。”暗藏杀机,掷地有声。
皇帝的笑容再次僵住,不过随即又恢复自然,拉着蒙哥汗和凌霄坐下,和他们客套地谈着一些诸如北番的风土人情,南朝的山水地理之类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是刚才被凌霄一将,皇帝再也不敢轻易地和凌霄说话。凌霄只是悠闲地喝着自己的茶。
很快,一个时辰就在两个王者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唇枪舌剑的谈笑风生中过去。
“蒙哥汗,朕的寿宴在七天后,请蒙哥汗到时候务必赏脸。”皇帝起身送准备离去的蒙哥汗夫妇。
蒙哥汗拱拱手回应:“那是自然,到时候本汗和王后自然会送上一份大礼,以恭祝皇帝陛下福寿无疆。”
“蒙哥汗客气了。”皇帝又转向凌霄,“霄儿,以后要是想念南朝风物了就跟朕说,朕一定会派人给你送去。”
“不敢劳烦陛下。”凌霄本想说你把我全家还回来,不过想想自己毕竟是北番王后,出于两国关系考虑不能这么冲,就算了。
“皇帝陛下客气了,若是霄后想念南朝风物,本汗自当派人采办,不劳驾皇帝陛下。”礼节性地笑笑,蒙哥汗的眼底却很冰冷。
也不顾皇帝脸上不甚生动的笑容,蒙哥汗朝皇帝点点头就揽着凌霄走了。离坐宫辇的地方还远的很,原本是有宫人带路的,只是凌霄不喜欢那些谄媚的人,就让他们回去了。反正这座宫殿,她曾徜徉过无数次,熟悉的很。
猛烈的阳光从强悍地占据了七弯八拐的回廊,烤的凌霄更加焦灼不安,只是大步地迈着步子想快点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凌霄!”急切而痛苦的呼唤传来,凌霄和蒙哥汗同时转过头。是奕。
看到揽在凌霄腰上的手一紧,奕的眼神更加痛苦,脸色苍白。“凌霄,你好不好?”
礼节性地点点头,凌霄冷淡地开口:“我很好,谢太子殿下关心。”愣愣地看了凌霄一眼,奕的怒火喷向了蒙哥汗:“肯定是你威胁了凌霄!否则凌霄怎么会对我这么冷淡!”
蒙哥汗冷笑一声:“太子殿下的这种行为不像是待客之道!”
“客?”奕仰头近乎颠狂地笑了两声,“你也算是客?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总有一天,我会让凌霄逃离你的魔掌!”
看着奕的恼羞成怒,蒙哥汗倒是一脸坦然,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倒是凌霄已经知道奕的难缠,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太子殿下,请注意你的言辞,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完,凌霄便和蒙哥汗一起转身要走,却被奕一把拉住。“凌霄,我会救你。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
一个身影一瘸一拐地过来,赶紧拉开奕:“哥哥,冷静点。”
奕一看又是祁,大为光火,一把将祁推倒在地:“你闭嘴!”
“奕,你干什么!”凌霄见祁摔倒赶紧挣脱蒙哥汗的怀抱,跑上去将祁扶了起来。“祁,有没有受伤?”
艰难地站起来,祁笑着摇摇头:“哪有这么金贵?我没事。”说完,祁猛烈地咳了起来。
凌霄赶紧在祁的怀里掏出一瓶药丸来,倒出几颗让祁服下:“祁,快吃药。你明知道那年从马上摔下来伤到了肺需要静养就不要一天到晚往外跑,好好在宫里养着。”
服下药,祁笑了笑,双眸璨若晨星,清若山泉。“反正养不养都是这个样子。也无所谓了。倒是你,凌霄,比上次在郁关见你的时候还瘦,也许北番的气候你还不适应,你要好好保重身体。”
“我知道,你也瘦了很多,眼窝都陷进去了。可别再乱跑了。”凌霄拧紧瓶子又重新放进了祁的怀里。
看着凌霄对祁如此紧张,后面的两个男人都很吃味。蒙哥汗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奕想拉住凌霄的手却被蒙哥汗抢先一步拉了过去,让奕扑了个空。奕愤愤地瞪着蒙哥汗。对于他们的行为,凌霄很是反感却也没有说什么。
“蒙哥汗。”祁朝蒙哥汗点点头。蒙哥汗礼节性地回礼。转过身,祁又对奕说道:“哥哥,时间不早了,让蒙哥汗和凌霄回去吧。”
奕的脸都气的扭曲了,但是也不再说话,看着蒙哥汗紧紧地搂着凌霄消失在视线里。“哥哥,你别为难凌霄了。”
“什么意思?”已经再也看不见凌霄的身影,奕转过身来对着祁,脸色铁青。
清澈的双眸中溢满痛苦,祁的声音也带着一些沙哑:“你看凌霄一次比一次瘦。想必蒙哥汗对她并不好。现在她是蒙哥汗的女人,你一个男人老是缠着她不放,蒙哥汗能不生气吗?你是南朝太子,他不能把你怎么样,可是凌霄呢?凌霄是他的女人,他要打要骂,要杀要剐要凌辱都行。所以,为了凌霄好,哥哥,你别再为难凌霄了。再说,哥哥是太子,理应以江山为重。要想做皇帝总是要放弃很多东西,对你来说,凌霄就是必须放弃的。”
听了祁的劝告,奕的双眸蒙上一层水雾。要打要骂,要打要杀要凌辱都行!朝凌霄远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奕急促地回东宫去了。
这一切,都被走廊对面的玳看在眼里。看着奕痛苦的身影,玳嘴角的弧度嚣张而邪魅,双眸里却是深不见底的冰冷。“走,小安子。”顶着那嚣张的笑容,玳意气风发地回了寝宫。小安子看主子开心也雀跃地跟了上去,顺便谄媚几句,讨点赏。
在另一个暗处,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也都落入了一双混浊但却锐利的眼睛中。他伛偻的身影迅速地朝御书房而去。
仪仗开道,华贵的马车在大街上辘辘地行着。
“那个叫祁的二皇子和你什么关系?”声音十分冰冷,但是蒙哥汗的手却一直拉着凌霄的手。天气这么热,手还要被焐着,凌霄很是难受,想挣脱却被拉的更紧。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放开,很热。”
感到凌霄手心的汗,蒙哥汗放开了手,可是凌霄的回答却并不让他满意。看到凌霄对祁这么关心,总是有一种恐惧。
刚刚洗完澡,周身神清气爽。
三千青丝如墨一般泻下,遮住凌霄瘦削的肩。黑色的长发,白色的丝衣,简单,但也简单的优美。静静地站着欣赏父亲的画卷。画卷上是几蔓凌霄花,玉盏一样的凌霄倔强地冲天绽放。凌霄的静像是这夜晚里最凉爽的一阵风,让在一旁默默看着她的某人不再燥热。
无声地取下画卷,轻轻地卷了起来,凌霄微微叹了口气,准备将父亲的画卷收起来的时候却发现了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微微吓了一跳。
“怎么不出声?”越过蒙哥汗,凌霄径自走到书桌前将画卷收藏好。
蒙哥汗不自觉地跟了过去:“明天去扫墓。我会让人准备好。”
低着头,凌霄的喉咙里已经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深呼吸一下,凌霄使自己恢复
平静:“我自己去就行了。人太多会吵到我爹。”
窗外是聒噪的蛙鸣虫叫,心中各怀心事,更是搅的两人睡意全无,合着眼,仰面躺着。
“我会把凌云找回来。”蒙哥汗的话让凌霄欠起身来看着她。蒙哥汗却依旧仰面躺着。
“凌云的事你怎么知道?”
依旧闭着眼睛,蒙哥汗对于凌霄的惊讶有些不悦:“我想要知道一些东西并不会很难。”蒙哥汗也是那天晚上听了凌霄的话之后才想起让也和去查一下凌家是否有人躲过了血案,结果真的发现在丧命的七十二口中没有凌绝顶的幼子,凌霄的弟弟,凌云。所以蒙哥汗就猜那蒙面人用凌云威胁凌霄。
“睡了。”蒙哥汗一把按下继续盯着自己看的凌霄,沉沉睡去。凌霄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能找到凌云自然好,可是再这么查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打草惊蛇,要是被对方发现了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弄不好凌云就真的会被灭口。思来想去,凌霄又是一夜没睡。
一大早起来,天气阴沉的很,乌云密布,也闷热异常,看来是要下大雨。北番装扮总是不太方便。为行动方便,凌霄从箱子里翻了一身以前的衣服穿上。到凌府大门,发现蒙哥汗已经在了,也换了身南朝衣服,黑色的。和那身颇具王者风范的黑色锦袍比起来,这身长袍更显潇洒。
楞了一下,凌霄继续大步走了上去。
“我自己去就行。”到了蒙哥汗面前,站定,凌霄平视着蒙哥汗的胸膛。黑色锦袍上的花纹纤毫毕见。
蒙哥汗没有说话,却将凌霄猛的横抱起来,塞进了一辆简朴的马车。自己也跟着上了马车。南朝仆从装扮的也和和那史在马车外替他们驾车。
坐在马车里凌霄不再说话。杀父仇人却要祭拜父亲,凌霄本是十分不愿意的,可是蒙哥汗的性子她太了解,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有用。就算他是给父亲赔罪了。
小马车穿过京城中大大小小的街巷,一路飞奔就出了城,又往东行了一段路,才到凌绝顶的墓。
一抷黄土,一块小木牌就是凌绝顶和陵门容芳华的合墓。只是当他们下车的时候却发现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一瘸一拐,吃力地在坟地的周围拔着杂草。
“祁!”凌霄赶紧跑了过去。祁抬头一看是凌霄也直起腰来,笑了笑:“凌霄,你来了。我猜这次回京你肯定会来看伯父一眼。”
看着父母的坟整齐有序,凌霄泪水盈满了眼眶:“祁,谢谢你!替我父母收了尸还替我照看他们的坟茔。”
凄然一笑,祁撩了撩额前的乱发:“哪里的话,伯父生前曾教我作画,也算是我的恩师。凌霄,有很多事情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不要太难过了。”
看着他们聊着,蒙哥汗也走了上去。
“蒙哥汗。”祁朝蒙哥汗点了点头。蒙哥汗也礼节性地点了点头以示还礼。
看到凌霄凄惨的神情,祁赶紧催了一声:“凌霄,快上香吧。”听了祁的话,凌霄赶紧拿出祭品在坟前整齐地摆上,然后烧了些纸钱。
“凌霄,香。”祁拿着点好的香向凌霄走去,却被蒙哥汗拦住。蒙哥汗从祁的手上拿了三根香。祁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向凌霄走去。凌霄三拜三叩首恭敬而凄然地上了香。凌霄刚上完香,蒙哥汗就大步走上前去,神色凝重,三鞠躬然后上了香。
蒙哥汗上香一来是因为敬重凌绝顶的人品,二来是因为凌绝顶是凌霄的父亲,自己的岳父。
凌霄冷冷地看着他。人都死了,弯个身,上柱香能顶什么用!
祁也上去三鞠躬上了香。
“爹,娘,我会好好活下去,不管有多难。”两行清泪划过凌霄苍白瘦削的脸颊,说不出的凄美,也说不出的倔强,像是南朝极品的白绢,柔且韧。
看着凌霄脸颊上那不断滑落的泪水,蒙哥汗心中一揪,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只能催促道:“回去。”
说着,就去拉凌霄。却被凌霄猛然挣脱。回过头,凌霄含着晶莹的泪水愤愤地迎上蒙哥汗的深邃棕眸:“不是你,他们不会死!你是凶手!”
凌霄的愤恨和晶莹的泪水让蒙哥汗的双眸深深刺痛,不再说什么蒙哥汗就猛地横抱起凌霄向马车走去。凌霄怒火中烧,不再顺从,拼命挣扎着:“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你是凶手!”到马车旁的时候,蒙哥汗不得不放下像疯子一样的凌霄。
祁也一瘸一拐地赶了过去。“蒙哥汗,虽说你是北番大汗,凌霄是你妻子。我一个外人没有资格插嘴你们之间的事。。。”祁的话触到了蒙哥汗的忍耐底线,愤愤地瞪着祁吼道:“那就闭嘴!”
“你干什么!”凌霄一闪身护到祁的前面。
祁饶过凌霄走到蒙哥汗前面,坚定地迎上他怒不可遏的双眸:“虽然凌霄没有亲人了,但是她有我这个朋友。凌霄不是能随便欺负的,希望蒙哥汗能善待凌霄!”
扫了眼前的瘦弱男子一眼,蒙哥汗的心中怒火夹杂着妒火,轻蔑地说:“就凭你?”
“够了!”蒙哥汗对祁的无礼轻蔑,让凌霄很是反感,也让凌霄担心祁会因此受伤害,冲着蒙哥汗怒喝一声。转向祁时,凌霄笑了笑,有些尴尬:“祁,让你见笑了。我过的很好,你不要太担心。”
看了蒙哥汗一眼,祁从怀里掏出一张方子交给凌霄:“这是在郁关时御医给你开的方子,调理身子用的。你越来越憔悴,得好好调理。看到,你憔悴,我和哥哥都会难过的。”
方子上还留着祁的温度,凌霄很是感动,细心地藏好:“你还是这么细心。谢谢!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回去!”蒙哥汗愤愤地催了一声,凌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正准备登车,就听也和喊:“不好,有人来了,那些人看上去来者不善。”所有的人极目望去看到远处十来骑人马气势汹汹地朝他们飞奔过来。
“吁……”为首的是一个十分精壮的男子,一把沉重的大钢刀抗在肩上,脸上,还有一道骇人的疤痕。其他人也赶了过来,绕着他们的马车转圈圈,贪婪地盯着他们。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只是一般的马贼,强匪,不过那眼中的凌厉杀气,却又像是一等一的杀手才具备的气质。
“你们,把钱都留下,再留下一只右手,然后滚蛋!”那匪首用钢刀指着蒙哥汗,然后又色迷迷地看了看凌霄,“这个小姑娘倒是长的精致,那就带回去做我的压寨夫人好了。爷我保证你从此吃香喝辣,快乐似神仙。”
祁气的指着他们的手指不断地颤抖:“光天化日竟敢如此藐视王法,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朝廷,有没有天子?不严惩你们何以见得天理昭彰!”祁身后的贴身护卫一听祁这么说都刀剑出鞘,全神戒备。
“王法?天理?”那匪首仰头嚣张地哈哈大笑两声,“老子我就是王法,老子我就是天理!”其他马贼也纷纷跟着嚣张地笑了起来。祁的脸色铁青。
笑完了,那匪首脸色一凛,用刀指着蒙哥汗:“把钱留下,然后自断右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也和和那史早已全神戒备地盯着眼前的人,准备随时出手。
冷笑一声,蒙哥汗轻蔑地扫了一眼马上的人:“想要我的手自己来卸!”
“你说的!”还没说完,那人已经飞身离马向蒙哥汗袭来,其余的人也纷纷向包围圈中的人发起攻击。
“保护二殿下!”知道祁武功低微,凌霄应战的时候不忘告诫祁的护卫。
原先以为只是普通的马贼而已,武功应该不会很高,可是真正地打起来才发现原来他们个个都可以算得上是高手。凌霄的武功在这种高手面前自保都有问题,蒙哥汗不得不一边保护凌霄一边和那些人鏖战。这些人不但武功高强也精通暗器,袖箭、飞镖无所不用其极。也和和那史发现一对一很难战胜他们就两人联手攻击一个人,这样才慢慢伤了几个人。可是那些人也很快发现了他们的进攻方法,几人联合攻击他们。很快,那史和也和都挂了几处彩,不是很严重,但是鲜血淋漓。
“安分点!”蒙哥汗见敌人攻势猛烈已经不能小觑,示意凌霄不要乱动,便抽出两把钢刀,准备双刀齐舞。凌霄正在气头上,白了蒙哥汗一眼,朝祁那边去了,和祁的护卫并肩作战。蒙哥汗气极,想一把抓过凌霄,但见祁的护卫武功不弱,保护凌霄没有问题也就忍了下来,专心应战。
很快,两道金光晃的耀眼,金光所到之处必见血光,那群马贼虽无刀下亡魂但也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在蒙哥汗和也和那史的攻势之下处于越来越明显的弱势。
“撤!”匪首一声高喝,便翻身上马,策马而逃。其他人也纷纷上马落荒而逃。
“没事吧?”祁的手臂上刚刚被那群马贼的袖箭划伤了,凌霄从身上撕下一个布条给他扎上。
淡淡地笑着,祁的双眸依旧璀璨如晨星:“没事,小伤而已。我哪有这么娇弱?”
“回去。”蒙哥汗一把拉过凌霄,拽着她就塞进了马车。然后自己也进了马车,也和和那史见状也不敢多说,赶紧驾着马车一路飞奔回凌府去了。
“二殿下。”护卫轻声提醒了一下望着远去的马车出神的祁。
“回去吧。”收回眼神,祁一瘸一拐地朝自己的简陋马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