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最是年少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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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高 24

李飞自从过年之后就开始重视英语了,他问吴平凡:“现在重视英语还晚不晚?”吴平凡说:“一点也不晚,你的基础本来就不是很差,现在正是复习的关键时期,这才第二轮复习呢,怎么会晚?”李飞大喜过望,从此以后没事就往吴平凡家里跑,向吴平凡请教。

吴平凡上课还是老样子,讲课有气无力,早自习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讲桌后面,微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一下课就匆匆往家里赶,对学生们的成绩是漠不关心。有一次考试,吴平凡连试卷也不阅,一叠机读卡摆在讲桌上也不曾带走,幸亏五班的学生自觉,要是放在那些调皮的班上,可能早就被一些学生叠成纸飞机给扔出去了。晚上宋应承去统计考试成绩,见到讲桌下放了一叠未阅的机读卡,很是气愤,他将那一叠卡片狠狠的摔在地上,但是很快他又将其捡了起来,放回原处。在其他英语老师那里要了一份英语考试的答案,将那一叠本该吴平凡阅的机读卡,他自己照着答案挨个作了记号。

学校为了培养学生们填涂机读卡的能力,从寒假之后,每次考试都要求学生们填涂机读卡。但是学校还没有那个实力购置读卡的机器,所以每次考试之后实际上还是人工读卡。学生在机读卡上涂得密密麻麻的,无疑增加了老师们阅卷的负担。所以很多老师在劳动中创造了一系列科学的方法。比如大多数老师将所有的机读卡叠在一起,用铁钉从正确答案上钉下,每一个题钻一个孔,然后再将每一张机读卡取出,数被针孔覆盖的答案,如此一来,大大提高了阅卷效率。

那天晚上,宋应承阅卡看得眼睛都花了,因为这个英语考试每一张都有七十五个选择题,依次用笔去改确实很是费力,一不小心还看走了眼。可是宋应承在教室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颗结实的铁钉。于是他找了一根铁丝,点上蜡烛,将铁丝烧红,然后用烧红的铁丝去烫机读卡上正确的答案,此法虽然可行,可是速度太慢。因为这个铁丝本来就粗,一次最多能烫五六张,烫多了下面的卡上还没有痕迹,上面的卡已经烧过了好几个格子,连学生的原始答案都看不清了。

宋应承是个急性子,他从晚自习第四节一上课就开始烫答案,一直烫到下了晚自习才完成了一半。下了晚自习学校一关灯,他就感到看着更加费力。他眼睛本来就不好,关了灯更加看不清楚。想起这一切本来都是该吴平凡那个混帐干的,他就一肚子火,于是他狠狠的将一叠答案向教室空中抛去,来了一个漂亮的“猛男散花”。接着宋应承一屁股坐在教室前面的一张椅子上,肥实的胸脯一起一伏的,那样子好像恨不得把吴平凡吃了。虽然已经下了自习,并且学校已经关了灯,学生们见宋应承发脾气,都不敢动,纷纷点着蜡烛继续学习。

坐在前排的班花单容忙将散落在自己桌上的一叠机读卡拾起,其它学生见状,也赶紧搜寻自己身边散落的卡片,全部传到单容的桌上,单容将所有的卡片整理好,又放回讲桌上。过了一会儿,宋应承看看教室外面已经渐渐沉寂下来的校园,对大家挥挥手,示意大家回去休息。接着继续燃着蜡烛用火烧那叠剩下的机读卡。单容等几个女生留下来,主动帮宋应承统计分数。看到这一幕,李飞等人心里还是很感动,哪有如此敬业的老师啊!

第二天课间,李飞去向吴平凡请教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对吴平凡提了昨晚宋应承阅卷的事。话才落口,就把吴平凡吓了一跳,他那耷拉着的昏昏欲睡的脑袋突然一抖:宋应承的厉害他是清楚的,以前他宋应承跟保卫处的一个老师发生冲突,差点大打出手,自己这瘦弱的身躯能够经得住铁塔似的宋应承几个动作啊!想到这他心里就发虚,好汉不吃眼前亏。吴平凡匆匆将李飞打发走,就赶忙将手中余下的几份笔试主观题试卷批改完,然后急急的拿到宋应承的办公室。正巧宋应承还在,他也正打算找吴平凡,不料吴平凡居然识趣的来了。吴平凡一个劲儿的道歉,说自己一时疏忽,忘了拿机读答题卡。宋应承经过一夜的反思,火气消了不少,也就没有过多的指责吴平凡,只是叫他赶紧将笔试的那部分成绩统计到他的本子上。

自此吴平凡对李飞很是感激,要不是他提前给他通风报信,说不定他还要挨宋应承的拳头呢。吴平凡鼓励大家问问题的主要目的还在于他一直对社会不满,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心中的不满,就像鲁迅小说中的祥林嫂一样。所以,他在给人讲题的时候也顺便穿插一些自己的委屈,以及一些练功的心得体会。班上像水桶田椿等极个别人对他佩服的是五体投地,所以吴平凡也将这些人确定为他即将发展的重点对象,只是不知田椿等人是怎么想的,一直显得不是那么聪明有悟性,好像对他所宣扬的大法兴趣不太浓厚。现在他觉得李飞跟自己走得很近,倒是比较合他的意。在一次给李飞讲完题之后,他点开一个网页,上面全是英语,接着不知他怎么搞的就切换到了繁体中文上面去了,网站上尽是些什么像“九评共产党共产党”之类的****反人民的言论。李飞看了看,说:“吴老师,这个东西我没兴趣!”吴平凡神秘兮兮的说:“你娃儿莫不信,马上人类将面临着一场大灾难,你就不想自保?”李飞还是一惯的神气:“我不怕,要死要亡陪葬的人多着呢!”说完笑着指了指吴平凡,意思是真有什么大灾难你也不能幸免。吴平凡失望的说:“你怎么就不相信呢!你娃儿,看来硬是要灾难降临到自己头上的时候,你才知道我现在告诉你是为你好!”李飞忙问:“那你说说我们将有什么灾难降临?”吴平凡说:“现在告诉你不就泄露天机了吗?”吴平凡拿出一本破书,指着说:“你看,我这是根据《周易》推算出来的!”李飞瞟了一眼下面的几本有关轮子的书,心里说:“只怕是你李师傅告诉你的吧!”本来他想劝劝吴平凡的,但是想到吴平凡是信任他才给他讲这些,一般的人兴许他还不告诉呢!况且依吴平凡的个性,你若劝他,弄不好还要挨他的骂。何况吴平凡中毒太深,已经无药可救了,多说也是白费唇舌,于是李飞便不再苦苦相劝,遂起身告辞。

李飞晚上睡觉的时候,问李勇:“这吴平凡怎么被毒害的如此之深,书不好好教书,成天尽讲些歪理邪说!”李勇想起那次班上田椿在吴平凡家也跟李飞一样的在看什么外国网站,再联系到自己跟吴平凡的相处,说:“就是啊,他有事没事的给我也是讲那些东西,还开些国外的网站让我去看!”李飞当时觉得这吴平凡直到现在还不思悔改,真是没救了。李勇说:“那你怎么就不劝劝他呢?”李飞说:“他现在病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矣。领导都劝不住他,我等有何办法?”

眼看离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老师们的题海战术一次比一次来得猛烈。三月份,本该是阳光明媚,万物复苏的季节,在文泉中学的高三学生身上,却只能看到他们焦躁不安的身影。现在考试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反正一天到晚不是考试就是做题,不是做题就是考试。频繁的考试将学生们都烤糊了,没有人再关心他考了多少分,因为考分就像走马灯一样贴在墙上晃动,你都不清楚那个分数是你在哪一次考试中取得的。

每个学生的课桌上都码了厚厚的一叠书,李飞有时趴在书后睡觉,居然没有老师看见,因为书实在是太多了。桌子下面李飞找了个纸箱,里面装了满满一纸箱书。李飞最爱看的一些杂志因为不断的在里面拿取资料,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压在了最底层。教室里现在走路都很难下脚,因为里面随处都是学生摆放的装书的纸箱。

二诊考试夹杂在频繁的考试弹雨中袭来,学生们大都没有太过关注,因为越临近高考,大家越现实,现在考的再好,也没有多大用处,只能从中吸取一些应考的技巧,为自己高考多增加两分胜算。

李勇的成绩提高的很快,自从他从失恋的阴影当中走出来,学习的那个劲头就如那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好像他硬是要把谈恋爱那两个月失去的时间都补回来一样。每次考试都紧跟在石扬的后面,害得石扬这种考试天才成天提心吊胆,生怕李勇哪天突发神威,将自己超越了。因此在别人都不对名次感兴趣的时候,他们两个还在你追我赶,暗暗的较劲。石扬担心自己三年来累考不败的神话被打破,整个晚节不保,李勇则就是不信自己就不能超过石扬这个邪!

到了四月各种各样的事情就来了,像考试采集照片啊,高考体检啊,什么的。还有学生们为了表示对三年高中的怀念,纷纷买了留言册让大家签名。以前下课的时候大家是在教室看书学习,现在一走进教室,学生们仍旧埋着头写写划划的,只不过是在给同学填留言册。好多学生签名的时候还是很下了一番功夫的,不但将自己的名字写的极具个性,上面也签满了对同学的留恋,好像大家签了名就离开了似的,有些学生写得煽情,看得主人是一把鼻子一把泪,想着还是同学情深啊,说的话儿都是这么感人肺腑。李飞为了不使自己的高中空留回忆,也花了几十块钱买了一个留言册,请大家留言。经过在班上几天的周游,待那个册子落回自己的手中的时候,李飞也跟其它的学生一样,把那个感动,都化成一丝丝淡淡的忧伤,从脸上隐隐的传递了出来。

四月体检之后,班上好几个学生收到一封匿名来信,其中李平就收到一封。李平在得知那封信是自己的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心里直犯嘀咕:“谁还给我来信了?”待打开一看,乐了,呵呵,原来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给自己发了一封宣传****反国家的妖言信件,李平拿着信在班上大声嚷嚷。

何军毕竟是班长,比较有思想觉悟,他将李平的信看了一遍,示意他不要喧哗,在那两年,人们谈“功”色变,于是何军将此物尽数收缴,带上出了教室,向校长办公室走去。

过了几天,吴平凡在家不断有领导或是政府相关人员登门拜访,他不但嘴硬,心里也依旧很顽固。可能他是觉得自己真的时日无多了,他那小小的眼睛在班上讲课时还总不忘宣传两句:世界将有一场大灾难,中国将……全班学生看他疑神疑鬼的样子,都只是一笑置之。他那正经的表情只是惹得一些同学叹息着摇摇头:这个老师中毒太深,已经精神失常了!

与此同时,李飞眼看着离高考的距离越来越近,特别是有时看到高一的那个女生的时候,他心里既激动又遗憾。

李飞一直认为这辈子能够遇上像这样美得扣人心悬的女生因该不多,现在不认识这个女生也许会变成自己一生的遗憾。特别是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女生的名字。

李飞沉思了几天,将在一些杂志上看到的一些经典情话摘抄下来,终于构思好了一封自以为很能打动人的情书。李飞写到:

不知名的女孩:

你好!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你的倩影却早已在我的内心定格。你,就是我今生的唯一!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

你总是默默无语,我只能从你甜蜜的微笑中感受你的声音,我时时注意着你,我不愿错过一丝机会,心儿徘徊在夜阑人静时,我幻觉着你甜蜜的声音把我唤醒。

只是记得初次相见的时候,那是在镇上的马路边,我看到你那俏丽的容颜,就不可避免的爱上了你。请相信我,我有正确的价值取向,我是诚实善良的,请给我个机会和我交往,我会让时间来诠释我今天所说的话。

我相信一见钟情,正如我相信你是一个好女孩一样…….

李飞喋喋不休的写了满满一页,看了几遍,还是有点不放心,他将这封信交给李平,李平边看边笑:“呵呵,你这哪里是写情书啊!人家看了你这开头就不会往下看了!”

李飞问:“那你说该怎么写?我从来没有写过!”

李平讪讪的笑道:“我也没有写过,反正你这人家看都不会看,你还有什么好写的嘛!”

这时李勇走了过来,李平将李飞的情书递给李勇:“来,勇哥,你看这个写得好不好?你谈过恋爱的。”

李勇笑呵呵的看着,只是觉得怪怪的,说实话,李勇语文不是很好,况且他跟向箐谈恋爱的时候从来没有写过这个,现在看到李飞的情书,他觉得要是自己可能还写不出来呢!所以他一个劲儿的说:“很好啊,我估计会把那个女生感动的要哭!”

李飞听到李勇的赞美,心里那个高兴就别提了,摸着李平的脑袋说:“平娃儿,不是哥哥说你,你确实没有眼光,哥哥这么感人的文章你居然没有感觉,你是不是个冷血动物哦?”

李平还是不服,将正从厕所回来的谢坤、谢乾拉扯过来,要他们评评理。哪料两人也是外行,特别是谢坤,当初他追张晓的时候,写的还比这还肉麻,什么“心肝,宝贝”之类的词语满篇飞,当时也没见得就打动了人家女生。因此他觉得李飞这程度还远远不够,还应该加上“亲爱的”这些词儿,虽然是第一次写,但是要把这种一见如故的感情宣泄出来。

谢乾虽然生得矮小敦实,傻里傻气的,将爱情却幻想的很浪漫,他像个行家似的对李飞说:“你这确实要不得,我们不写则已,既然写了就要把它写好是不是?”说完拿征询的眼光看着李飞,李飞唯唯诺诺,说:“是啊,就是,要写就得一次成功!具体怎么写还请谢乾兄多多指点!”

“现在的女生谁不爱浪漫啊,看你写的这个东西,人家女孩看了会怎么想?”谢乾说,“要文学不文学,要诗意没诗意,别说女生,就是我都不想看!”

李飞急了:“那到底要怎样才能有诗意呢?”

谢乾接着说:“你听好哈,这样写就有诗意了:你是我心中的小蜜蜂,你飞呀飞,我追呀追…….”

“好了好了,停,停!”李平连忙伸手在谢乾身前晃动了一下,说:“拜托,乾哥,别让我恶心得将早上的饭都喷出来了!”

李飞也说:“兄弟,是挺肉麻的!这些话在电视中好听,在现实中可能会起反作用。”

……

几人的欢笑声在班上引起了其它同学的注目,死猫闻知几人在讨论情书,脸刷的红了,心想,给就给嘛,还在那张扬什么,我又不在乎你写的多差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