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一个妈妈三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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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反正靳宣宜的房子大,也不在乎多点人,欣然邀请李乘和晶晶在那长住。欧阳笑警觉盯着那个女孩,总觉得她有点问题,但是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靳宣宜让他们自己挑房间,晶晶很亲热牵着辰辰说:“说好我是来当保姆的,当然和他住一起,我会看好他的!”

李乘就指了指旁边:“我就住隔壁,好照应他们。”

欧阳笑用怀疑的目光打量许久,等两个男人都忙去了,才悄悄拖着晶晶到一边问:“你们究竟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晶晶故意俏皮说:“任何你能想到的程度!”

欧阳笑干笑两声,放心地舒了口气:“那就没事了。”

“喂?你不恼火吗?”

欧阳笑灿烂笑着对她说:“我能想到的程度,就是单纯的仆人和主人的关系。”

晶晶拉下脸,白了她一眼,“自欺欺人!”

辰辰一手拉着晶晶、一手拉着欧阳笑,仰着头问:“自欺欺人是什么意思?”

晶晶解释:“就是你妈咪这样的。”

欧阳笑回敬她:“厚颜无耻!”

辰辰接着问:“厚颜无耻又是什么意思呢?”

晶晶抢先答:“还是你妈咪这样的!”狡黠一笑,心想:我的厚颜无耻不都是遗传的么?

“哎呀,我就不明白李乘怎么会让你来当保姆,你这样能教好孩子么?”

“那你得问问孩子呀!”晶晶将小不点推了出去,“辰辰,你告诉妈咪,姐姐好不好?”

辰辰使劲点头,“姐姐对我很好。”显然这句违背良心的话是他急于想让三爹地回家。

欧阳笑前脚刚走,辰辰就吵着晶晶:“什么时候爹地才能回来?我都等了好久!”

“喂,说好三个月的嘛!啊!话说回来,小不点,你怎么这么想三爹地?你还记得他什么样子么?”

辰辰摇摇头,“我记不起来,不过我记得他很重要。”

“你家里都没一张三爹地的照片么?”

辰辰又摇摇头,然后很恐慌地问:“神仙姐姐,你是不知道我三爹地长什么样吧??糟了,那怎么办呢?”

“啊?”晶晶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是神仙,我当然知道。我不过是随便问问而已。怕我随便找个人回来,你也会乱认爹地。”

“不会的,妈咪和爹地都认识!”辰辰饶有自信说,“而且三爹地特别特别帅,没人比的上!”

晶晶笑起来,摸摸他的头:“你以后,会比三爹地还帅!”

“我才不要……”辰辰小声嘟喃,“爹地说,我长大以后不要太帅,会惹桃花的,然后老婆会不高兴,然后家庭会有问题。”

“汗,小小年纪,你懂什么是老婆?”晶晶把他抱到床上去,“好孩子,别听你爹地一天到晚教育你少儿不宜的东西,姐姐来给你讲故事。”

欧阳笑翻箱倒柜地找新铺盖,靳宣宜扒拉了几下,不想找了,累的慌。于是提议:“不如买几套新的。”

“去,哪儿有这样浪费钱的。”欧阳笑继续趴在柜子里翻腾。

“看你把屋子弄的这样,一会收拾起来还费劲。”靳宣宜站起来伸伸胳膊伸伸腿,嬉皮笑脸说,“卿卿,你自己找吧,两个人会弄得更乱。”说完,一阵风似的溜走了。

欧阳笑歪着脑袋无奈回头看看门,真是岂有此理。手上无意摸到一个盒子,她好奇,使劲从黑漆漆的柜子里搬了出来,打开一看,不禁怔了怔。是很久以前,靳宣霖送给她的水晶鞋。

粉色透明的水晶,在灯光下晶莹闪亮。欧阳笑一屁股坐在地上,脱掉拖鞋,把脚塞进了一只水晶鞋。记得当初鞋子很合脚的,虽然比较重不好走路,不过很是拉风。可惜,现在似乎小了点,是自己胖了吧?总之她不会是那个穿水晶鞋的灰姑娘。

盒子的最底下,是那条限量版裙子,她曾经穿着这条裙子和他坐在一起弹钢琴。想起来似乎很遥远,其实也不过两年前。靳宣霖有没有单纯过?除去那些心机和算计,他当时多少有点喜欢她的吧。

欧阳笑忽然爬起来跑到地下室去,那架钢琴早已经蒙了厚厚的灰尘,呈现灰白的颜色。她一个人,怎么能弹完整的曲子呢?心血来潮,她噔噔跑上楼,拉着靳宣宜央求:“你去学嘛!钢琴多高雅,反正你演戏的时候或许还用得上呢!”

“卿卿,可是钢琴不是短期内能学回到。”

欧阳笑心想:靳宣霖都能学会。

“我也不要你从头学起,只要能与我合奏几首就行了!我突然间很想弹琴。”

靳宣宜自认为没天分的,不过挨不过欧阳笑的死缠烂打,最终同意了。想起来都害怕,乐器那东西都是伶人玩的,他堂堂君王,居然去弹琴献艺。但怎么说,也还是老婆重要。

欧阳笑高兴万分,立马给靳宣宜请了个钢琴老师。

靳宣宜苦着脸,没心思学。要知道他一年也就休息这两个月,竟然要被逼着学琴。每每想起,止不住地悲哀啊、心酸啊。

李乘只能在旁边同情他,辰辰却很喜欢,坐在靳宣宜身边,时不时伸个手去按两下。

这倒是启发了欧阳笑,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有音乐细胞,不如一起学。

然后,受苦受难的不再是靳宣宜一个人了,还多了个小不点。

热带海边的别墅里,靳宣霖安静睡在躺椅上,旁边立着高高的架子,挂了瓶药水。

药水一滴一滴往下透,通过细细长长的透明管子,穿过银色的针,注入他的血脉。

薛奈平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默默注视憔悴的靳宣霖。医生说他活不久了,因为药物的过度频繁使用,他的肾脏在衰竭。薛奈平自问一生没相信过任何人,可是这个靳宣霖到底图什么?首先他对自己肯定是没感情的,其次他对欧阳笑也不过是一时的兴趣,不然不会两年来都没找过她一次、哪怕一个电话也没有。他表面上为欧阳笑做出的巨大牺牲仅仅是假装、仅仅是一个混入集团的隐蔽借口。

他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糟践自己?薛奈平正打算将亚洲地区全权交给他分管,他却在这时突然重病。越想越觉得可惜,薛奈平长长叹了口气,“阿霖,你这辈子如果还有什么心愿的话,现在说出来。”

靳宣霖微微挣开眼睛,虚弱说:“平哥,我早就想……回去看看我的亲人。”

“唔,那可以,剩下的事你都不用操心,虽然我也缺帮手,不过你日子不多了,我不会再留你。”薛奈平想了想,又另外签了张支票给他,“你需要钱的话,随便填。”

“不用了,这两年平哥分给我的钱,几辈子也花不完。”

“拿着吧,我哪儿能亏待你。”

“我现在什么也用不着了……”靳宣霖苦笑,“那些股份,你收回去吧。”

“哎,别说这种话。阿霖,你要坚强一些,或许会挺过来!”

靳宣霖摇摇头,指着床头柜说:“那里面有一份遗嘱。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平哥给的,将来,全部都还给你。”

薛奈平诧异,拿出来翻了翻,笑着说:“你傻不傻?年纪轻轻就立遗嘱。”

靳宣霖缩了缩身子,好像有点冷。薛奈平替他盖上一条薄薄的毯子。

“阿霖,好好休息,别多想。”薛奈平自弟弟的死之后,心情本来就沉重,这样一来,更加烦不胜烦。靳宣霖是他唯一的帮手了,结果成了这样。当初如果他没有逼靳宣霖签了卖身契,他也不会服用药物来强迫自己……

听着薛奈平的车开走,靳宣霖才敛去憔悴之色,把针管拔了,将拿张支票夹藏在遗嘱里,放回抽屉。药瓶里的水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掉,衣柜里出来的男子坐在靳宣霖的位置,盖上毯子,戴上一顶遮阳帽,将针头插入自己的手背。

“他现在对我没什么疑心……小孟,一会护士来换药,你尽管装睡,帽檐低一些。”

“知道了霖哥。”看上去和靳宣霖相仿的年轻人面容没有那么冷峻,声音柔和说,“你也要小心些。”

“嗯。我6点回来。”靳宣霖习惯性从口袋里摸了摸,觉得奇怪,烟呢?

“霖哥,别抽烟了。”

“你把我的烟都藏了?”

“你的身体……虽然不至于那么严重,可是……”

“知道了。”靳宣霖珍惜这个唯一在乎自己的人,笑了笑,“我不会那么容易死。”

靳宣霖换上佣人的衣服,偷偷从窗户逃走了,穿过浓密的一大片热带植物,顺带踩死几只蜘蛛之类的昆虫,搭了辆破烂的公交车往城区走了。

他只有三天时间了,需要把资金偷梁换柱,避过薛奈平的耳目还真难。好在他这一招装病赚了不少同情分,薛奈平已经完全放心他了,一个即将要死的人,又能带走什么财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