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左心房是爱,右心房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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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爱情视角

风中的千纸鹤

男孩和女孩初恋的时候,男孩为女孩折了一千只纸鹤,挂在女孩的房间里。

男孩对女孩说,这一千只纸鹤,代表我一千份心意。

那时候,男孩和女孩分分秒秒都在感受着恋爱的甜蜜和幸福。

后来女孩渐渐疏远了男孩。女孩结婚了,去了法国,去了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的巴黎。女孩和男孩分手的时候,对男孩说,我们都必须正视现实,婚姻对女人来说是第二次投胎,我必须抓牢一切机会,你太穷,我难以想象我们结合在一起的日子……男孩在女孩去了法国后,卖过报纸,干过临时工,做过小买卖,每一项工作他都努力去做。许多年过去了,在朋友们的帮助和他自己的努力下,他终于有了自己的一家公司。他有钱了,可是他心里还是念念不忘女孩。

有一天下着雨,男孩从他的黑色奥迪车里看到一对老人在前面慢慢地走。男孩认出那是女孩的父母,于是男孩决定跟着他们。他要让他们看看自己不但拥有了小车,还拥有了别墅和公司,让他们知道他不是穷光蛋,他是年轻的老板。男孩一路开慢车跟着他们。雨不停地下着,尽管这对老人打着伞,但还是被斜雨淋湿了。到了目的地,男孩呆了,这是一处公墓。他看到了女孩,墓碑的瓷像中女孩正对着他甜甜地笑。而小小的墓旁,细细的铁丝上挂着一串串的纸鹤,在细雨中显得如此生动。

女孩的父母告诉男孩,女孩没有去巴黎,女孩患的是癌症,女孩去了天堂。女孩希望男孩能出人头地,能有一个温暖的家,所以女孩才做出这样的举动。她说她了解男孩,认为他一定会成功的。女孩说如果有一天男孩到墓地看她,请无论如何带上几只纸鹤。男孩跪下去,跪在女孩的墓前,泪流满面。清明节的雨不知道停,把男孩淋了个透。男孩想起了许多年前女孩纯真的笑脸,男孩看的心就开始一滴滴往下淌血。

这对老人走出墓地的时候,看到男孩站在不远处,奥迪的车门已经为老人打开。汽车音响里传出了哀怨的歌声,“我的心,不后悔,反反复复都是为了你,千纸鹤,千份情,在风里飞……”

过错

那年,你对我说,你愿与我共同创造我们的传说。

可是,最终,我还是选择了拒绝。

或许是我太懦弱。或许是我太不容易相信人。我总是将你置放在我心之外的一个角落。

18岁,那个本该疯狂的年龄,我却有这个年龄本不该有的稳重。

18岁,拉着行李箱我选择了南下的道路,那时的我天真的以为外边的世界才真正属于我、选择了离开,或许就是选择了孤独与寂寞。

我害怕你突然闯进我的世界,我会不知所措。我害怕我当初的梦想会因为你的到来破没,那个我建立的理想王国。会随之倒塌,所以我选择了让你受伤……

其实,我不想,你又是否能懂呢/

你说,我追了你那么久你却一点回声也没有。

你说,你伤了我却一笑而过,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很,我只是不愿捅破那层薄膜。我希望你快乐,希望你幸福,但是我懦弱,我没有勇气带给你幸福,或许是怕你会受伤,或许更多的是我怕我会受伤吧,所以一直不敢面对现实。

你说,你知道爱是什么感觉么?

我答。不知道。

你说,以后你会明白,那是种牵肠挂肚的痛

我说,或许吧,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

我不知道此刻我还能说些什么。或许,此时,我只能给你最真挚的祝福吧。祝你幸福、

城市里各家各户的灯渐渐熄灭,你走了。看着你远去的背影有种不舍,我们背影相对默默离开。回头,却发现你未曾回头,再次转身,却发现你已消失在尽头。渴盼你的一个转身,一个回谋。却发现那只是一种奢求,或许,这是宿命,对于你,这或许是一种解脱,但于我,只是更深的囚禁,我们有缘相见,却无缘厮守。缘,分。终究不是一家人,我们有缘但无份。感情不能强求,我只能放你走,即使任我百般强留,你也会选择走,一步都不回头,命该如此,又何必强求……

“爸爸,我要这个我要这个,买吧。”

“妈妈,我要这个,我要嘛”

“好,妈妈(爸爸)给你买啊、“

“老板,给我拿这个。”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抬头,

“哦。原来是你啊。”

“恩。这么巧啊。”

多年后的相见没有当年时的欣喜。可能真的是长大了吧,变得成熟了……

“你现在还好么?”

“还行吧,也没什么好不还的,有了孩子,有了家庭,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你呢?”

“我,和你差不多,那次分开后,就回到了老家,结婚生子,一样的生活,每天在重复着。”

还记得那年离开的情形么,也是这个火车站,还是在这里,转身的瞬间。我多么希望你能叫住我的名字,这时我想即使我泪流满面,还是会回头选择继续留在这里。那时,我想要回头,可是泪流满面地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的脆弱,也害怕看到你那离开的背影……

“妈妈(爸爸),我要这个嘛”

老板,给我拿这个,

“两位,不好意思。这个只剩这一个了

“把这个给妹妹好不好?”你安慰着你的儿子,

不了。还是给你们把,最后这场孩子之间的争斗已那么棒棒糖给你儿子告终,我哄着我的女儿,转身离开。

与当年一样,离开,可是,这次唯一的不同是你在后边一直看着我的离开。

随着隆隆的火车鸣笛声,我上了火车,“妈妈,你怎么哭了啊?”

“妈妈没事,乖啊”

可是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一直站在原地,我在等你回头,我怕我离开后我们会越来远远,

或许这是天命吧,我们没有那个缘分,我们只能是错过,就像是火车上的你在12车厢,而我在13吧,我永远在你的后面,因为我要看着你过得幸福……

转身即是天涯

差不多有一年的光景没有用笔写下自己的心情了,站在青春的尾巴上,我固执地以为有些东西没有必要去刻录,不过如云如烟也会随着光阴的流逝而灰飞烟灭,唯有用心去铭记才能珍藏。而我对于你的记忆却渐模糊,直到某日,你出现在我面前。

“最近,你还好吗?”你微笑问道,然后摸摸你的后脑勺。

“还好,还好……”面对突然其来的问候,我有点不知所措。

(1)

南方的十月,空气中到处祢漫着沉重而嘈杂的气息,不免让人产生将会在下一秒窒息的强烈感觉,然而大街上永远也不乏热闹的人群。灯红酒绿流光异彩的城市不属于孤独,也就好比自己在人群中演绎着一场无人问津的喜剧。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不可思议的是我竟会在中秋前夕独自到公园赏月,什么也不带上,仅仅是吹吹风,望望月。

“郁闷,这月亮真是圆得欠扁。”我自言自语道,最后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给你,怪小孩。”

我看见眼前的纸巾吓了一跳,抬头看见你那明显笑成内伤的脸,半天吐不出一句话。

“这包纸,还是我辛苦地向那位大妈讨来的。”说着你楚楚可怜地望向旁边捡垃圾的阿姨。

我扑哧一笑,很无奈地纵肩。

你坐下来问我怎么自己跑来公园,我没好气地说你养尊处优惯了什么也不懂。

“哦,原来你思乡啊!”你数落到最后你恍然大悟地说,“可没到中秋,不至于吧?”

我白了你一眼,起身,竟自走开。

你追上来,坚持要送我回学校。

“我长得安全,不麻烦你啦!”

“可是你是女生,还有胸有腰。”

……

几天后我突然想起你,内疚感也随之而将,我哪天凭什么就把你数落得一无是处呢?也许是因为你是城里人让我固有的思想作怪吧!

往后在社团里看见你的频率很高,而我们依旧是点头之交,仅此而已。

(2)

这里的冬天并不太明显,很多草木都是四季常青,大街上也保持往日的人流量,我只是不太适应这刮着阴风的寒冬,却习惯了一个人听熟悉的歌看陌生的风景的日子。

我也习惯了窝在宿舍,望着窗外发呆,这并不是一个大学生该有的表现,而我却乐此不疲。

值得幸庆的是我并不太单调,你常常带我出去吃饭,饭不贵却美味十足,这就导致了我的体重每日没夜地飚升,而这也是我的不幸。

“好像肥得不像话了。”我嚷着却没有停下手中的筷条。

“多吃点,肥了你就跑不掉了。”你贼笑。

我不理会继续埋头大吃,我一向淑女,除非在美食前面。

“没有人抢你吃,总搞得像非洲难民一样。”

“我吃饱了。”我抬起头,略带愤怒的表情。

“其实你比挑食的时候很好养。”你感慨着。

“敢情你把我当猪看待啊!”我卸下防备,笑了起来。

“哎呀,不得了,猪还长智慧了呢!”你大笑不止。

这个冬天我们没有牵手,却能彼此温暖,感谢你能体谅我骨子里原有的卑微和敏感,我也试着改变自己的思想。

好友小夕问:“你真打算就这样一直下去?”

“好冷啊,女人。”我说着顺便把自己的脖子往衣服里缩了缩,“走吧,都下课了。”

缩脖子是我冬天里的一个习惯,甚至是无可救药地迷恋上了这个习惯。很多人都以为我是在逃避一些问题,其实不是,其实也是。

冬天的温度将得很理所当然,我们的感情却也升得理所当然,只是依然存在着温度差。在别人眼里我们不可否认是情侣关系,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我们之间比友情多一点比爱情少一点,纠结不清。你忙着完成毕业的论文

(3)

四月,一个草长莺飞的季节,喜欢坐在学校的草坪上,呼吸大自然最原始的气息,然后不由自主怀念起家乡的一草一木。

“更多的时候,你很乐观,只是偶尔难过一下。”你坐在我身边悠悠地说。

我抬头仰望天边漫卷的白云,若有所思。

“莹,我得走了,照顾好自己。”你深深呼了一口气,假装很轻松,“下回回来,见你变瘦,我卖了你。”

“成本太高,你还是早点卖了吧!”我收回目光,夸张地笑。

笑完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突然羡慕起天边的云朵,它可以与风随行,而我只能在原地等待,连挣扎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们的爱恋赢得了所有人的祝福,只是里面不包括你的父母,一个很好笑却怎么也笑不起的原因是我们相差太远太远,他们说你的初恋女友回来了,就在你在的那个城市。

“我们仅仅在一起三个月,她是城里人,也许我放手,她才能幸福。”你痛苦地回忆。

“她回来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别错过了。”我的冷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那是过去的事了,让它过去吧。”你紧皱着眉头,“我现在有你,不是吗?”

“我也迟到了,等下你坐车回去小心点。”说完我起身就跑,仓皇急促,像个没有伞的孩子在雨中乱窜,确切地说是逃。

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常遥望的那个方向是我的家乡,而那更远的是你所在城市。

我们常常晚上通电话,你说你的工作,你的同事,你周围的环境,末了,你说晚安。

我们之间还能坚持多久,你还能不顾一切坚持等我三年么?

(4)

这样的日子周而复始,转眼又到了暑假。盛夏不得不提的是知了,这个城市的知了却不分昼夜地鸣叫,打乱了自然原有的规律。

放假那天我扛着大包小包回家,五脏六腑不听使唤地随着汽车来回颠覆。我发信息告诉你我晕车很难受,几个小时后你回了我一个“哦”字,那么短却那么疼。

往后我也渐渐习惯了没有你音讯的日子,我安慰自己说你工作忙,直到小夕打电话给我,我才不得不承认我一直在自欺欺人。

“莹,你很久没有上网了吧,去上上网也不错啊!”电话那头拉长的声音显得意味深长。

“好啊,等我捡垃圾卖足两块钱的网费就去泡吧。”我半开玩笑地说。

“一个人要坚强,莹……”小夕哭得一塌糊涂。

“啥时候这么多愁善感啦,恶心的女人,好了,天又没塌哭甚?”我笑,笑得没心没肺。

有些事是无法逃避的,亦如你还是选择了你的初恋女友。

你的空间相册里全部是你们的甜蜜合影,时间显示是八月份,背景是你在的那个城市。真好,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个暑假,值得欣慰的是很多,爷爷的医药费我想亲戚们凑起齐了,三翻五次跑县城办理生源地贷款也签好了合同,还有田里的玉米收完了又播种上了新的一批,而且已冒出了新芽总之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而我们只间,却在我勇敢付出后的某天,毫无预告的结束了,无声无息。

我只是想不到,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你连说声分手都显得吝啬起来,还是你怀疑曾经的炽热,觉得没有必要了呢?

(5)

又是十月,没有萧萧落木,所以我也没有必要伤今悲秋,我对于季节的敏感性也渐渐丧失了。

偶尔在协会里听他们说到你,听说你升职了,听说你成熟了很多,听说你打算结婚了。还听说我们早已和平分手。

呵呵,就连分手都要听说,我想我的第一段感情很滑稽,我对外说爱情我早戒了。

而事实证明,我并没有把你忘怀。

我总是在独处是忆起有你的半盏时光,那些陌生了有熟悉,熟悉了又陌生的一切,足以让我失眠,也渐渐地喜欢上了失眠的滋味,因为失眠的时候有才有理由想起你,听着你喜欢的歌曲,单曲循环,一遍一遍,直击身体某处柔软的部位,欲罢不能。

小夕告诉我,其实那个夏天你工作上出现了很大的失误,是你的初恋女友帮你解决了所有难题,而你眼里的我却远在天边,冷漠得连个问候都不曾给予。

我感到无比地震撼和悲凉,震撼的是你既然遇到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悲凉的是在你眼里我竟然扮演着这样的角色,而那个夏天到底总是谁拒绝接谁的电话,是谁让谁觉得他好像蒸发了一样?

原来海鸟和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我们安慰不了彼此苍白的青春,也许就注定了只能陪对方一段青涩年华。

“我若知道,夕,我有资格帮助她吗?”那个夜第一次把自己灌醉,我歇斯底里地喊“夕,我没有,我没有……”

我没有资格帮你,可我有知道你消息的资格你为何不给?而你又有什么资格让夕转告祝我幸福?

再见到你,是在我赶着去上课的路上,你向我打招呼,像是对待普通朋友那样,自自然然,客客气气。

“你知道今年的夏天我是怎么度过的吗?”我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你。

“我知道,一直到知道,可你又知道我怎么过的吗?”你的声音很沉重。

“对不起,我后来才知道。”

“算了,都过去了。”

我会意地指指书,我说我得去上课了。

“耽误你了,快去吧!”你笑的有点牵强。“再见……”

我转身就走,没有和你说再见,因为我知道是再也不见了,而你的那句“对不起”遗落在风中消失不见。

终于领悟了三毛所说的“陌路天涯”是如此的简单——转身离开,即是天涯。可到底是谁先转身呢?我淡笑。

四季之恋

1)春的最后一周

是春的最后一个星期,天蓝的不得了,几朵云从头顶轻轻飘过,不留一点声息。

一群白色的建筑矗立在眼前,汽车的鸣笛声,不远处工地发出的叮叮当当钢筋水泥碰撞的声音。去年的时候,那里还是一片空地,现在却有庞然大物立在那儿。

操场上,咚咚的篮球声夹杂着男孩子说话的声音,女孩子尖叫着加油助威声,23摄氏度天气晴,有些灰尘,突然热起来的天叫人有些不适应。

春晓放下手中的笔,伸了个懒腰,眼睛被窗外的声音吸引住了,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像操场上的那些小孩一样疯狂的玩了。教室里充满了浓重的幽默味道。叫人厌烦,叫人头疼。可是没有办法,倒计时的牌子上还有不到四十天的时间。高考的到来,是叫人有些迫不及待了。

下课后,科代表跟我到办公室来拿下卷子。

平均每天超过十张的卷子,大家早就习惯了发了就做。而不是抱怨。有人开始厌烦,恐惧考试,甚至不愿意来上课。后来大家知道这就是所谓的高考综合症。

每个人的情绪多少都有些不稳定,大家都一样,面对如此的学业压力,沉重的仿佛有一千只一万只手,从不同的方向用力的撕扯着你。

春晓不止一次梦见自己在考场上快到交卷时间卷子上依然空空如也,或者是快到考试时间了,自己还没有出门,要么是找不到准考证了。笔又出问题了在卷子上弄了一滩,春晓想要擦干净,却越擦越多。春晓常常被这样的梦吓醒。然后坐起来,看看外面还是黑暗的天空,长吁一口气,原来这是一个梦。

2)夏天的开始

新闻上说,一个漂亮的男孩被殴打,导致内脏出血,抢救无效死亡,年仅十九岁。

小时候看见车祸,一个红衣女子,死在一辆大货车上,惨不忍睹,春晓在河的对面看着路那边的事,很快就有人用水冲干净地上的血迹,春晓连着做了一周的噩梦,只有那个女子,很惨,血把脸都覆盖了,眼睛瞪得很大,很怨恨。偏偏这条路是上学的必经之道,春晓不得不硬着头皮在这条路来来回回。春晓在很久以后仿佛还能看见地面上淡淡的血迹,泛着甜猩的味道,凝结在空气中。

春晓看着同桌寻木的座位。已经两天没有来了。三年的同桌,也就仅仅坐在旁边的座位,仅此而已。没有多余的话,说起熟悉,也就是在高一的那一年听说寻木的妈妈跳楼自杀了。父亲在国外工作,从小学起一直是寻木照顾生病的妈妈,到生命的终止。没有人知道关于她的其它的事情。说起陌生。却又与她在同一张课桌上坐了三年。

她不会死在外面了吧。

不是吧,说不定她哪天又冒出来了。

谁说的,三天了,她消失三天了。

又不是没有消失过,之前也有过啊。

我前几天看见她和一个老男人走了,不会?

阳光突然变得很刺眼,灼灼的痛。心里泛着酸,是在流泪么?

上课了,别说话了。

第五天了,寻木还会来么?会出什么事么?她们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春晓使劲的摇了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是我想的太多了。

春晓抬起头,望着窗外,天很蓝,阳光很好,微微的飘过几朵白云,轻薄的好似透明。浅草还不足以没过路边的水泥台子。

左耳的第三个耳洞,是背着父亲偷偷打的,现在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导致发炎,微微的有些痛。

夏天就要开始了。

3)第六天

第六天。

春晓同往常一般坐在位置上望着窗外发呆,寻木走进教室,坐在春晓旁边的位置上,从书包里掏出纸巾准备擦桌子。

我擦过的,每天都有擦。

谢谢。

不客气。

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不是亲戚,也算不上是朋友,可是却有着莫名的担心,春晓觉得不管怎样,只要寻木还坐在自己身边就好。这种安心,细微到春晓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寻木留着短发,看起来总是乱糟糟的,精致的五官,如同雕刻家手中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我说吧,她怎么会死。

就是嘛,她就和小强一样,生命力顽强的很。

什么嘛,就像垃圾桶里的霉干菜一样,脏死了。

就你香,你有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都有味道了。

讨厌,你去死啦。

闭嘴,你们别太过分了。春晓大声的吼道。

班长大人,遵命啦。

然后就是小声的笑,那笑声很小,但是春晓听在耳朵中却显得很尖锐。

寻木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自己只是路人甲,若无其事的整理着课桌里的空白卷子。然后一张一张的写上自己的名字。难看的字,像是小学生的手笔,和她清秀的外表,完全不相称。老师有说过寻木,可是她从来都不在乎。

4)蓬勃的夏季

夏季永远是最蓬勃的季节。

心底一些柔软的东西嵌入呼吸。

一切的命理轮回,上天注定,春晓全都不相信。

班上有人开始写毕业纪念册,春晓有收到七张,利用自习时间,在稿纸上打着草稿,然后誊写在那一张张精美的纸上。

天气突然转冷,叫人不得不加上厚厚的外套,春晓是最怕冷的,尽管自己穿的很厚,可是手脚依然冰凉。

入夏以来的第一场雨,生冷的感觉,湿气像是有了生命,从脚底钻进身体里,到处都是湿湿的,一切花朵开在枝头,一场雨,打落了不少。全部黏在地上。惨不忍睹。

校工大妈又要辛苦了。

她也有领工资哦。

寻木拿着笔在树上划了几下,又使劲的甩了甩,转开笔头,原来是没有墨水了。

给你。春晓递了一支笔给寻木。

谢谢。

下课去买根笔芯换上。

一起去,我正好也有东西要买。

寻木看着春晓,轻轻点了点头。

明天照毕业照,你会来吧。

你希望我来么?

春晓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寻木笑了。

5)两个孩子

春晓也不是那种喜欢张扬的孩子,偶尔偷点小懒,作为班长,人缘还是不错,老师们说起春晓也同样是赞不绝口,从来都不害怕将这个孩子宠坏。

寻木是一个安静的孩子,有点孤僻,有点寂寞,有点叛逆,有点神秘,寻木就是寻木,很个性,这是春晓对寻木的评价,几乎没有一点可以否认寻木。

她像是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对周围的黑暗充满了恐惧,她习惯了伪装自己,她习惯自我保护,她不多说一句话,她很安静,她不是不想说,只是没有人愿意听她说。开始是害怕,后来就成了习惯。

我不是很软弱,只是不想做那些无谓的事情做多余的争吵。

我不是不会生气,只是我认为忍一时会风平浪静。

我不是不愿意做一些事情,只是做的太多会让人更讨厌。

我不是听不到那些难听的话,只是装作听不见心里会好受一些。

我不是不怕寂寞,只是已经习惯了只和自己的影子做伴。

我不是不想撒娇,只是,事实不允许。

端午节前,春晓用五色的彩线编成很漂亮的手链,据说在端午节后的第一个雨天把手上的彩线解下来,丢在雨水里,就可以去掉身上的坏运气。

春晓送了一条给寻木,寻木说谢谢不用了,但还是被春晓强行的戴上。

别忘了,端午节后的第一个雨天把它丢在水洼里。

6)谢谢你,做我的朋友

多年以后,春晓翻起自己的毕业纪念册,最后一页上出现寻木歪歪斜斜的笔记,很难看,很认真。谢谢你,坐在我的身边,谢谢你,关心我,谢谢你,做我的朋友,谢谢你,让我感到一点点幸福。

高三理科七班,一共五十四人,毕业照人数五十三人。那一天寻木没有来,她不属于她们,她一早就知道。春晓知道寻木不回来,可是她还是期待着,她或者会像奇迹一样的出现。那一天很热闹,小声的背后,没有一个人记起还少了一个人。

寻木在不远处的树后,看着春晓,不是的四处看着,然后有微笑着被大家拉着合影。她是在找自己么?对不起春晓,原谅我,不能出现。

高中的生活就这样在无声无息中过去了。倒计时的电子牌上,数字归零时,一切都停在了那一刻。春晓还隐隐的闻见教室里浓浓的油墨味。咖啡,苦茶,风油精,都说了再见。

很久以后,春晓还梦见高三拼搏的那间教室,里面坐满了人,上数学课,所有的人面目都很模糊,就只有寻木,眼神有些迷离,嘴角似笑非笑的向上扬着。倾国倾城。她释怀了么?

毕业后,春晓一个人去了北京,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她从来不知道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不同,寻木和自己,到底有没有交集。

春晓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的母亲在很小的时候,就进了精神病医院,在自己初二那年在医院的楼顶跳了下来。她解脱了。

春晓想,某一天某个地方,看见寻木,然后笑着对她说:嘿,你还好吗?

7)Over

XX年6月7日,晨报。

昨天下午,本市XX线一女高中生卧轨自杀,身着红色上衣,蓝色牛仔裤,白色球鞋,短发,手上带有一根五色彩线手工编制的手链。望其亲友见报后速来医院认领尸体。

腾出手来拿爱情

假期时去爬山,面前横一块斜的巨石,正犹豫着,一只大手伸过来:把手给我!就这么着,她把自己的心也交了。多年后回忆当时的感觉,她说,没感觉,慌得很呢。她不知道别的女孩第一次握男孩的手,是不是都这样,反正她是。如果说有感觉,唯一的就是紧张。

她说这不公平,一只手轻轻一拉,就把芳心掳走了,你这代价好像也太低了吧?他说那你还想怎么着?英雄救美?大漠奇情?香车豪宅?铂金镶钻?她瞅着他的表情,那时的他,很有些得便宜卖乖的味道。

她说那倒不必,不过当爱情来得太快太突然,就有些过于感性了。过于感性的东西,能可靠吗?于是他伸展了肩膀,说,可以靠。她“噗”地笑了,拿粉拳捶他的胸膛。

可是她还是认为他们的相识和相恋太过简单和突然。仿佛一支曲子,尚未开始前奏,已经接近尾声。她所向往的初恋应该有甜酸味道、粉红色彩、柔软质地、曲折进程,最好能让她要死要活。可这些一样也没有,让她奔向爱情的,其实只有一只手。面对看不清楚的漫长日子,她有时竟突然升起几分伤感和担忧。

那天她的心情很不好,偏偏有同学打来电话,说有一个聚会。他们一起前往,彼此沉默着,在马路上并排往前走。那时还是黄昏,天气很好。所以他们穿的都有些单薄。

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天却突然变了。不但刮了很大的风,还下了些雪粒,气温也骤然下降。马路上出租车很少,他们等了一会儿,终于决定走回去。

仍然是并排着身子,仍然是沉默着往前走,和来的时候,几乎没有差别。那时她的手冻得麻木和疼痛,想寻个口袋插进去,可是她牛仔裤上那两个象征意义的口袋,仅插得下她的两根手指。

突然他靠过来,轻声说,把手给我!她愣了愣,却想任性,仍垂着手,不理他。他猛地抓起她的手,握紧。

手掌很大,很厚,像一间温暖的屋子,抵御着寒风,将她包容。可是他自己呢?除了温暖的掌心,手上剩余的筋骨和皮肤,仍然暴露在午夜的寒风中。

这就叫爱吧?她想。一刹那间她被他彻底摧毁。她想他其实很不错。虽然他的手极少与她相握,但在她需要时,那只手,便会及时出现,不差分毫。

她想,她以前也许犯了一个错误。对心中向往的初恋耿耿于怀,有什么用呢?其实,感情只是初恋的结果,而不应该是初恋的本身。这只手,再一次让她,把心交出去。这一次,很彻底。

你是我的另一边翅膀

传说,每个天使都只有一只翅膀,我们因为爱而来到人间,寻找属于我们的半边翅膀。然后携手飞翔,两个人的天堂,就是最初的梦想。

“喀嚓”一声响,少女手中的音乐盒顿时滑落,在她看到男友拥抱着另一个女人的时候,手里的音乐盒摔到一上,旋转着那首熟悉的音乐,最初的梦想,最终的落空,《左半边翅膀》。旋律渐渐喑哑歌不成调子,男生凝视着精致的音乐盒,上面闪动着天使的光芒,仿佛还只是昨天,音乐盒记载着我们满满的回忆,甜甜的,涩涩的。

唐伊和丁优是在一年的仲夏认识的。

那时候,他们都上大学。

丁优是个有梦的少年,他对于音乐的追求,简直到了痴狂的地步。

一次,唐伊到野外绘画稻草人,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弹着吉他的少年,忧郁的瞳孔里透着清澈,清新的声音如同雨后的世界,深深的触动了唐伊的心灵。于是,她决定将丁优对音乐认真,执着的模样绘画下来,去参加学校的展览会。

唐伊的画被贴在学校的橱窗上,大家都在寻找画中的少年。然而,当他们寻找到丁优时,却没有谁认可他的才华。

丁优的梦被否认了,他失落得像是从天堂坠入地狱。

而唐伊,也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行为,她决定补偿。可是,丁优的歌声真的是感触了她呢!

她开始不停的鼓励丁优,在每天的稻草丛中,日出日落的光辉洒在丁优身上,他的声音在一片安静中轻轻散开,唐伊从这一秒,便决定陪着丁优一起追梦,直到他成功。

丁优生日那天,唐伊作了副画送给他,画上有对天使,他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飞翔着。

“天使只有一只翅膀吗?”丁优感到很可笑。

“对啊!每个天使都只有一只翅膀,我们都是落入人间的天使,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自己的另一半,然后一起飞向我们的世界,我们的天堂,这就是梦的涵义。”唐伊解释说。

丁优笑了,他跑遍整座城市,买到了天使模样的音乐盒。

后来,丁优的梦想终于实现了,他很幸运的被一为女唱片制作人看上,并要将他培养成一名出色的歌手。

可培训期间,因为课程安排紧,丁优和唐伊就很少联系了。

唐伊每天都在回忆中度过,悉数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常常回到那片稻草丛中,放着《左半边翅膀》,甜甜的思念,涩涩的埋怨,回忆的画面,总停不了和时间赛跑。

稻草人在风中晃动,你是否也和我一样寂寞呢?爱埋在心里却迟迟不肯说出口?坚强的笑容下,掩饰着一颗脆弱而又敏感的心。

丁优正式登台的前一天晚上,和唐伊来到一家酒吧,当丁优唱着那首《左半边翅膀》并问唐伊好不好听时,唐伊哭了,她冲上去抱着丁优,如果时间可以静止,她只想停在这一秒,哪怕多一秒也好。

丁优成了大明星以后,唐伊和他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唐伊只能远远的旁观着,在舞台上耀眼十足的丁优,那不是他呀!唐伊突然觉得好陌生,看着海报上的丁优,仿佛早已不相识了。

丁优,你从来都不知道,你的肩膀是我最坚强的依靠,没了你,我就算再坚强也终究会被打败。

浴室里的水哗啦哗啦的流着,丁优关掉水龙头,用毛巾试去身上的水珠,回到客厅里,手里捧着那个被遗落的音乐盒,有多久没见面了,为何见面又是如此的尴尬?他开始静下心来思考自己的人生,在追梦中,他仿佛迷失了自己,甚至忽略了唐伊的感受。为了提高人气,他不惜一切代价抄作,闹绯闻,明明心里只有最初的那份纯真,为何还要虚伪的给自己带上面具。

那一刻,他觉得好累,累得无法呼吸。

梦是远远飞翔,你就是我左半边翅膀,天空再大再远,和你一起,我也勇敢闯。

没了唐伊,一切就都不算梦。

唐伊走到那片稻草丛中,这是她最后一次回来了,大学已经毕业了。原来,三年就这样指尖溜走了,她笑,嘴角边涩涩的,苦苦的,在不久,她就要离开这座城市,离开丁优了。她开始脆弱的蹲下身来,细细的啜泣着,丁优,你在哪里?

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了悠扬的吉他声,丁优站在稻草丛中,弹着吉他。

他的神情还是那般有余,清澈的瞳孔,淡淡的笑容。

梦是远远飞翔,你就是我左半边翅膀,感觉不到你的心跳和我一起,我宁愿不要飞翔。

稻草丛中,两个人对视着,那样傻傻的笑着。

一切都回来了。

丁优向唐伊伸出手,“没了你,一切就都不算数,我们都只有一只翅膀,只为爱而彼此依靠,才是梦的真谛。”

风吹过,稻草人呵呵的咧开嘴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