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看晨露花开,晚间看日落花谢,这样的平淡日子像水一样静静流淌,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悠闲的生活总是过的很快。
“会不会觉得无聊?”
楚逸在她发间轻轻一吻,然后凝视了她的双眸:这段时间难为她了,那么活泼好动的人却要天天在房间里闷着,看她没有露出什么不满和不耐的样子,他反而更心疼。
莫晓珊听着他的话怔了一怔,一直以来她似乎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平淡吗?莫晓珊看着楚逸,看着摇篮里的宝贝,轻声的问自己。觉得厌烦吗?她轻轻抱起宝宝,在他粉嫩粉嫩的脸上轻啄一口。
不会!
她抬起脸,对着楚逸笑的灿烂。怎么会无聊呢?有爱人在身边,有宝贝在身旁,她爱他们,他们也爱她,怎么还会无聊?人的一生追求的是什么?不过是安心的生活。什么是安心的生活?早上起来看见心爱的人在枕边,看见心爱的宝宝健健康康,在乎的人都幸福着,不就是她最幸福的事情了吗?
“不会啊,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幸福,很安心。每天看宝宝都觉得看不够呢,总觉得它每一天都在长,每一天都不一样!”
她浅浅的回他一个吻,然后倚在他怀里,抱着宝宝笑语盈盈。楚逸疼爱的抱紧了她,他的小猫咪懂事了。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真的喜欢了。他一直憧憬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吧?是的吧?心爱的人在怀中,他们爱的小结晶也在怀中,满满的、暖暖,细腻的,晒过太阳般熟悉的安全感。
一阵清风吹过,吹的薄纱窗帘翩翩飞舞,好似一大片的黄色蝴蝶在窗前纷飞不息。树叶儿也片片落下,秋天即将过去,寒冷的冬已经悄悄迈进。
“把衣服披上,别着凉了。我去把窗关上。”
莫晓珊点点头,楚逸贴心的把宝宝放回摇篮床,然后把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再扶着她躺好,让她可以好好休息。起身,将窗户关上,房间里即可就暖了起来。
“要不要睡一觉?”
看见她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些倦怠,楚逸爱恋的将她的被子掖好,再将她的枕头摆放好,然后温柔的在她额头浅浅印下他的气息。生产过后她的身子虚了好多呢,虽然什么都没做却还是很容易累,虽然Aadilah家也不曾亏待他们什么,但是这里毕竟不是自己家,佣人和楚家的也根本没的比,更不要说还少了贤惠的小妈和唠叨的老头子。
嗯,他想家了,这么多年第一次。
莫晓珊微微的有些羞赧的点点头,脸上自然的又飞起两朵红云---她还是不太习惯这样亲昵的动作,所以总会害羞。
看着她这模样,楚逸此刻的心却没来由忽然有一点点不舒服:她还没习惯和他相处吗?算一算,他们这样的朝夕相处也已经一周多了。他想起她在倪睿熙怀里的样子,那么自然,好像她们本来就是天生的一对。
不要嫉妒!他在心里提醒自己,那是因为晓珊失去了记忆。现在这样,就很好,他会耐心的等待她习惯他,习惯从此的每一天都有他,习惯她的身边会总有他的气息。
带上门,楚逸回到房间给苏晨打了一个电话。
“怎么样?安排的如何了?”
“一切都按照计划了,没什么问题。我说,你会不会太紧张了一点?一天问好几次,你是信不过我还是怕了倪睿熙?”
苏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调侃,手机里还不时传来莫宝宝的嬉笑声,那小丫头,越来越闹了。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你没看到倪睿熙那时候的表情啊,感情被打的半死的不是你。对了,老头子不知道吧?他有没有怀疑什么?”
“你觉得呢?那根本是老狐狸嘛,我看啊,没准你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他的监视之下了。”
楚逸皱皱眉,不至于吧?老头子有这么神通广大吗?可是他忽然想起汪倾瑶绑架莫晓珊和宝宝的事情,那时候秦风忽然冒出来,还知道汪倾瑶准备了炸弹……现在想来的确有些不大对,秦风知道有炸弹为什么没有提醒他?如今看来,那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在他们去见汪倾瑶以后秦风才知道的消息。谁告诉秦风的?除了老头子似乎也没人会关心他的死活……
他勾起嘴角笑一笑,好嘛老头子,明明是只老虎,非在你儿子我面前装病猫,我还以为你真的只会围着小妈转了。
“不管老头子有没有准备,是不是在装弱,我还是要事先准备一下,我不放心。我的伤应该差不多了,晓珊差不多一周也稳定了,等亦可然的情况也稳定下来,我就跟晓珊带着宝宝回去。要调养回家去,这地方,我总觉得压抑,有被算计的感觉。”
“你神经质了。”
苏晨不以为然的说着,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他不信倪睿熙那么骄傲的人真的会做出多出格的事情。抢妻夺子?又不是古代!至于和楚家的那点陈年往事,他们儿子一辈的倒也真没什么办法。不过倪睿熙看过去精明的很,应该不至于要赶尽杀绝吧?好歹是亲爹!
楚逸耸耸肩,神经质就神经质好了,小心驶得万年船,老话是这么说的吧?!
挂断电话,他站在窗前舒展着身体,活动活动手脚。Aadilah家的医生果然不错,皇家专用的药也的确比较厉害。前几天他还会觉得有些不舒服,现在已经好多了。他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他甚至有点想念老头子那唠唠叨叨的声音,虽然,不过离家一个多月而已。
“楚先生,Eartha小姐醒了,要见你。”
尼娜不卑不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楚逸听的直皱眉。不舒服不舒服,这个地方的人都很讨厌,一个佣人就跩的二五八万,更别说那个老是一张死鱼脸的Aadilah,怎么每一个人都觉得好像是他害的亦可然成这个样子的?天晓得,那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真后悔当初一时好心答应娶了可然!简直是给自己找麻烦!
他不爽的打开门,看也不看那个尼娜一眼,径直一个人走在前面。忍忍忍,为了晓珊他都忍了。
穿过长廊,走过庭院,再爬着阶梯上了二楼。推开门,亦可然房间里浓重的药水味扑面而来。
“逸哥哥。”
亦可然虚弱的叫了他一声,然后安静的笑了。苍白的没有什么血色的脸透明的像玻璃娃娃,似乎轻轻一碰就容易碎掉。半拉着窗帘的房间不太亮,让她看过去的一刹那居然显得有些虚幻,仿佛那不是真的。
楚逸的心又软了下来,算了,可然没有什么错,都是她那个讨厌的妈咪。有什么不爽的,回头对着她妈咪咆哮好了。
“好点了么?”
他轻轻摸了摸可然缠着纱布的头,那一头曾经闪着迷人光泽的头发都黯淡了下来,死气沉沉的垂在她脸颊两侧,让人忍不住就要心疼。真可怜呐,不过是十九岁的女孩子,这样的遭遇的确算很不幸了。
“好多了。逸哥哥的伤好了么?”
亦可然轻轻抬起手,纤细的手指自然的抚上了楚逸的脸,那里还有一些淤青和淡红色的伤痕,让她心痛的不得了。为什么她只不过离开逸哥哥几天,逸哥哥就满脸的伤?她才不信逸哥哥说的什么不小心,这么大一个人怎么会不小心从楼梯滚落?一定又是那个莫晓珊害的,一定是她。
她蹙起眉,眼角有晶莹的泪滴自然的滑落,一滴一滴好似水晶,任谁看了也要怜惜。
“怎么了?可然?头是不是又疼了?那就好好躺下休息,乖!”
“不是,逸哥哥。我、我只是心疼你。我只是几天没有在你身边,你就受了这么重的伤。等我病好以后,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守着你。你说过,我就是你的天使,我以前还不信呢。现在我信了,真的信了。”
亦可然泪水涟涟、哭得梨花带泪,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可是楚逸非但没感动还尴尬了起来!天啊,寸步不离?不要,千万不要!还天使?他怎么不记得他说过这么恶心巴拉的话?又不是泡沫韩剧……
“可然你想太多了,真的只是小意外。你好好休息,逸哥哥改天再来看你,逸哥哥忽然觉得累了。”
逃也似的将手抽出,楚逸飞也似的逃出了亦可然的房间。听着门在身后关上的声音,他的心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不行!他一定要尽快带晓珊离开这里!他不要被亦可然缠上,不要!对了,Aadilah!
他停住往自己房间去的脚步,转身去了楼的另一侧。
房间里刚才还哭得泪水涟涟的亦可然倏得止住泪,逸哥哥,你果然没对我说实话。你很在乎莫晓珊吗?以前放弃你,是逼不得已;现在我的病好了,就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从我手里抢走你,绝对不行!
有些女人的所谓天使脸孔,果然只是官方形象。背地里,丑陋的无可言喻。
昏暗的地下室,一阵细微又痛苦的呻1吟声响起。
倪睿熙头痛欲裂,脑袋昏昏沉沉,觉得沉重的要把他的脖子压断了。睁开眼,昏昏暗暗,什么也看不清。
动一动手,僵硬,手腕上火辣辣的疼,似乎被什么绳索一类的紧紧绑着。这个认知让他的大脑忽然清醒了起来!这是哪里?他怎么会来这里?谁把他打晕的?又是谁把他绑来这里的?
耳边传来滴答、滴答的流水声,偶尔有水流哗啦啦流过的声音,这让他觉得喉咙一阵干渴。地下室吗?他闭上眼,静静的倾听着,头顶上有脚步声经过,还有说话声。嗯?是、英文吗?
他的眼睛倏地睁开,那说明他还在英国。听说话的人的语气,轻松惬意,他应该不是在什么黑暗组织的手里,难道是在克伦威尔城堡?
轻舒一口气,不是仇家就行。可是……他紧紧的皱起眉,是谁把他弄到这里的?脖子侧面很疼,明显是个练家子下的手,他们的行动被发现了吗?
那西瑞他们呢?如果他们逃了,为什么没有来救他?如果他们也被抓了,为什么没有被关在一起?他刚才屏息静气的听了听这个屋子里的气息,没有其他人在。
他们把他抓了,关在这里是想要如何?动一动腿,依旧被绑着,是因为睡了太久的原因所以酸酸疼疼的吗?他昏睡了多久?克伦威尔家还想动私刑不成?
努力的弯起脚,他的鞋底有刀片,应该可以割断绳索。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饿的太久,抑或太久没动,他总觉得使不上力气。
汗水,一滴一滴自耳侧滑落,地下室又闷又热,他很快就汗流浃背。因为使不上力,脚一直都在发抖,他好几次割到自己的手,锋利的刀片在手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可是他不在乎,他要逃出去,然后卷土再来,一定要把他的安琪儿带走。
‘呼,呼……’
终于割断了绳索,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胡乱的从衣服上撕扯了一块布将受伤的手腕包扎起来,然后解掉腿上的绳索。撑着墙站稳,努力的平稳了气息,此时也终于习惯了昏暗的地下室。
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地下室。现在他终于看清楚了,这间屋子里居然摆了很多的……**道具?鞭子,项圈这些也就算了,居然、居然还有一个大大的铁笼子???他的心底忽的生出一股恶寒,难道、难道是托尼把他弄到这里来的?可是托尼怎么会有那个本事?
西瑞!一定是西瑞背叛了他!脑袋中灵光一闪,Shit!他恨恨一拳打在墙上:不会错,除了西瑞,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对他那晚的活动了如指掌。可是他明明眼看着西瑞带着狼们抵达了对面的楼前面,以西瑞的手脚不可能有时间回来、也不可能不被他发现!究竟是谁?是谁?等他回到总部一定要把那个叛徒揪出来,而后大切八段!!
不过,眼前还是要先想想怎么逃出去才是!他盯着那扇门,那看过去只是一扇普通的门,两层,外面是一层褐色木门,里面还有一扇铁门。可是因为他直觉得的认为是托尼把他关在这里,所以他不得不谨慎小心。环顾一周,将挂在墙上的鞭子拿在手冲着门狠狠一鞭,果然闪起‘啪啦啦’一阵蓝色火花,一股橡胶烧焦的味道冲的鼻子都疼了。该死的,果然装了高压电流。
视线在屋内仔细的扫过,在墙的南侧还有一扇小小的窗户,不过那明显是透气用的,他不可能爬的出去。其他地方全都封闭的严严实实,就更不可能出去了。
该死,他会被困在这里吗?
脱下鞋,在底部藏着的微型炸弹果然已经被拆掉了,这更让他确定,绑起他的人一定是极端熟悉他的人!
熟悉他的人吗?他蹙眉,那个人死以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习惯,连西瑞也不曾知道。唯一知道他鞋底会藏微型炸弹的人明明已经死了,难道……
他的眼里忽然生出恐惧,惊秫的抱住头蹲了下来,簌簌发抖:不可能,不可能是那个人!那个人早在五年前就被他杀掉了,怎么可能会复活?他亲眼看见那个人被炸的粉身碎骨、尸骨无存,他亲手把那个禽兽的骨灰撒在大海里喂鱼,一点粉末都不剩。
一股子寒冷绝望忽然从脚底一下凉到心头,连心脏都在瞬间麻痹,他觉得连手脚都不能动弹了,更无法呼吸。不可能,不可能是那个人!他疯狂的摇着头,那个人是他的梦魇,是他心底最深的恐惧。他好不容易摆脱他的钳制,那像宠物一样毫无尊严的日子他再也不要过了!不要!
托尼笑盈盈的坐在沙发上,眼前的笔记本里正播放着倪睿熙在地下室里的一举一动:倪,你终于想起来自己的命是谁的了吗?他满意的看着倪睿熙那痛苦的模样,左手拂过银色长发,那笑容居然……很慈祥?
倪,你最近很不乖哦!他站起来,点燃一支香烟,烟雾袅袅升腾,模糊了他的脸。既然你不乖,我只能唤醒了你那埋藏最深的记忆。不过他的倪意志力好强呢,居然被他电击了好几天才恢复到这个程度。
不够,这样还不够!
他站在窗前看着外边,今天阳光明媚,常青藤爬过走廊顶端,期期艾艾的模样娇羞无语。楚逸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莫晓珊,低下头,两人说着什么开心的事情,她忽然就笑的比花灿烂。
托尼扬起嘴角笑一下,来的正好,就是你们了。
放下香烟,套上外套走出去,口袋里有奇怪的铃铛在‘叮铃铃’响着。
倪,好好干,不要让我失望哦。
“啊,倪,你……”
‘砰’
地下室的门一打开,倪睿熙就像一只恶狼一般狠狠的扑出来,手刀狠狠一劈,托尼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完就‘砰’一声摔在地面,然后没了声息。随着他倒下的动作,口袋里的铃铛再一次‘叮铃铃’的响起,倪睿熙瞬间变了脸色。
“****!谁给你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