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潇湘馆的平静并没有持续了太久,黛玉刚长出了一口气。便听见外边有细碎的脚步声。
“姑娘,外边又有人来了。”
“是的,已经在门外了。”紫鹃都能听到的声音,当然已经是在门外了。
“里面的人听着,我本与尔无冤无仇,不想伤害你们,只是你们屋子里那两个人对我很重要,我劝你们还是把他们两个快快交出来吧。”外边的人声音清朗,口音带着南方的味道,黛玉眉头紧皱,不知是什么人到了外边。
原本睡觉得下人们,被这一声吆喝,全都醒了,小丫头们各自煨成一团,紧张的抱在一起,王嬷嬷听见动静,忙忙的跑出屋子,却见一个一身青衣的中年男子站在院子里,心头也不由得一紧。但是她毕竟是上了年纪的嬷嬷,她若还不敢说话,姑娘和小丫头们又能怎样,于是王嬷嬷强壮着胆子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闯到我们姑娘这里来了?”
“小生大理人氏段橼立,因捉拿仇家到此,请嬷嬷行个方便。”这个叫段橼立的,说话倒也客气。
“这是我们姑娘的闺房,怎么会有你的什么仇家?你若寻你的仇家,赶快去吧,不要打扰我们姑娘休息。”王嬷嬷因见那人倒也客气,便理直气壮了一些。
“哼,这位嬷嬷,小可看在你年纪大的份上,跟你说话客气些,你说你们姑娘的闺房外人进不得,可知道此时却有两个大男人在里面睡觉呢!”段橼立语气很轻松,但说出来的话却十分的刻薄。
“嬷嬷,你退回屋子去,不要理他,他若是有本事,让他进来要人罢了。”黛玉在屋子里听见外边的对话,不温不火的说道。
王嬷嬷一时懵了,段橼立听了这几句天籁一般的声音,心跳莫名其妙的慢了半拍。
稍作迟疑,段橼立即刻恢复了原来的心性,不再多等,提气往黛玉的屋门口走去。
忽然之间,琴声悠扬而起。
琴声高昂细长,似乎有慑人心魄的力量。
音功!段橼立心中一惊,音功自己也应付过,只是从没听到过这样慑人心魄的琴声。
没有杀伤力,似乎带着无尽的哀怨与劝说,让人愕然止步。
“姑娘可是紫云大家的门徒?”江湖上音功修炼到最高境界的当属紫云,此人原是青楼出身,本是江南大理人氏,从小被人拐卖,后因机缘巧合,修成了音功这一项绝世武功。
“哼,我们姑娘并不认识什么紫云。”紫鹃在黛玉身后冷笑道。黛玉的琴声能让来人止步,这已经在很大的程度上鼓舞了紫鹃。
“既然不认识紫云大家,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段橼立的口气里多了几分阴鸷,双手慢慢抬起,瞬间院子里便起了一阵罡风。
罡风带着阴柔的霸气,在段橼立的掌心凝结瞬间,便如一个球一般被抛向窗口。
琴声骤然上升,铮的一声,一股柔和的内力从窗子里传来,段橼立的内力瞬间被击碎。化为无形。琴声连绵不断的传来,一声高过一声,段橼立连忙运功抵挡,双方僵持不下。
黛玉暗暗地把体内的灵力全部运起,五指连续探过,琴声猛然高亢,继而嘎然而止,琴弦断了一根。
然而外边段橼立被突来的力量强烈的震撼,嘴角慢慢的渗出鲜血。
抬手抹掉那一丝鲜红的血迹,段橼立冷冷笑道:“姑娘琴弦已断,还能如何发功?姑娘现在把那二人交出来尚且不晚,小可定会向王爷保证姑娘这一院子人的安全。果真让小可闯进去,姑娘一世清名可就毁了。”
“哼,死便死了,我又怕你如何?”黛玉心中悲痛欲绝,此时天光已经放亮,雪雁还没有回来,水溶的安危也不知怎么样了,想想自己父母双亡,若没了涵之哥哥,自己一个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趣。
想至此,黛玉便从容的起身,打开房门站在门口。
段橼立刚听到一声吴侬软语,心中正暗自猜想说话之人到底是何等容貌,便听见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风姿卓绝的身影站在那里,一身白衣,面上白色香帕遮面,乌黑的长发散在肩膀,随风飞扬。段橼立便有些目瞪口呆,站在那里一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玉儿!”正在这空气凝结的时刻,段橼立身后一声长喝,一个矫健的身影在他头上飞过,落在黛玉的跟前。黛玉定睛细看时,来人正是忠勇亲王水渁。
“叔王!”黛玉又惊又喜,没想到退出朝堂的水渁却在此刻出现在自己身边。
“玉儿没事吧。”水渁挡在黛玉的前面,回头问道。
“玉儿没事,叔王怎么来了,涵之哥哥呢?”黛玉急切的问道。
“玉儿放心,涵之没事,你先进屋去,这里交给叔王。”水渁爱怜的说道。
“恩,叔王小心。”
“放心吧。”水渁一个肯定的眼神,把黛玉送进屋里。
对面的段橼立早就看清了来人是谁,原本就是老冤家了,此时见面分外眼红。一声怒喝,叫道:“水渁,五年前的杀父之仇,今日我就要报了!”
“哼,小子,要报仇尽管来找我,何必跑到人家姑娘这里来,倚强凌弱,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水渁冷喝一声,把剑在手。
“废话少说,当年你杀了我父亲,害得我家破人无依无靠,这笔血账今天是时候清算了。”段橼立拿着长剑一指水渁,便欺身上来,长剑直取水渁的咽喉。
“哼,你利用诡计断了我的左臂,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水渁挥剑拨开,抖手腕向前刺去,连出杀招。
段橼立的武功比起他父亲来差了一大截,自然不是水渁的对手,剑起剑落之间,他人便已经被逼到潇湘馆的门口。
正在这时,雪雁赶回来,她已经解决掉了那二十几个江湖之人,急匆匆的赶回来。一身雪白的衣衫染上了点点猩红。带着丝丝腥气,带着点点诡异。
“王爷请闪开,这样的鼠辈交给奴婢就是了。”雪雁站在屋顶,见水渁单手提着宝剑,正与一个年轻人战在一处,只见他身形矫健,左边空荡荡的袖子随着身形起落之间来回摆动,让人看了心里总是有一抹酸涩。
“你去看你家姑娘,今天老夫要报这断臂之仇。”水渁高声喝道,手上的剑加紧了攻势。
“是,多谢王爷!”毕竟对于雪雁来讲,保护黛玉才是她的天命,于是她轻轻的落地,抬脚进门。
黛玉因刚才强提着体内的灵力与段橼立斗了一个回合,毕竟她修习时间尚短,体内的灵力控制的不好,无意间断了琴弦,自己也受了强烈的攻击,脸色苍白,嘴角带着一抹血痕。
“姑娘,你没事吧?”雪雁忙上去,俯身到黛玉靠着的椅子上。
榻上躺着玄泽,那边熏笼上睡着那个年轻的公子,黛玉没有地方休息,紫鹃只得扶她坐在椅子上。在一边紧紧的抓着她的手,着急的哭着。
“雪雁,你总算回来了,快救救姑娘。”紫鹃听见雪雁的声音,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草一般。
“紫娟姐姐,你不要着急,姑娘没事,来,你帮我把姑娘扶到那边卧室去坐好,然后叫王嬷嬷进来,伺候这边的皇上和这位公子。”雪雁冷静的说着,和紫鹃二人把黛玉扶到西里间黛玉的卧室。
紫鹃出去打水,外边水渁已经把段橼立引出了潇湘馆,王嬷嬷等人忙忙的进来瞧黛玉。
一时雪雁又跟王嬷嬷说了情况,要她和紫鹃去看守皇上,黛玉这边,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只唤来春纤在门外候着。
一时紫鹃用水清晰了黛玉嘴角的血渍,又给她换掉了沾了血的衣裳,雪雁也换掉衣裳,小丫头拿下去清洗,雪雁便在黛玉身后坐稳,慢慢的给她推宫过血,帮她疏散纠集在一起的灵力,让她的五脏六腑之间慢慢的平衡下来。
黛玉终于沉沉的睡去,脉象平稳,脸色也恢复了那一抹红润,雪雁方长出一口气,唤了春纤进来守候,自己便回自己房里休息。
黛玉原本是轻伤,因她焦急之中无法控制自己体内的灵力的缘故,所以睡了两个时辰便醒来。此时已经将近午时,这两个时辰里,水渁带来的侍卫清理了死人的尸体,王嬷嬷吩咐林家的下人用极快的速度把潇湘馆例外全都收拾干净,潇湘馆里恢复了往日的清新安宁。
水渁已经杀死了段橼立,回了潇湘馆守候这里皇上和黛玉的安全。只有书房里昏迷的玄泽和那个青年公子,在提示着人们这里在清晨之前发生过一场血战。
“春纤,书房里的两个人怎么样了?可醒了?”黛玉睁开眼睛,问道。
“回姑娘话,那边两个人都还没醒,不过雪雁姐姐说他们已经没有危险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也该醒了。”
“扶我过去瞧瞧。”黛玉自己坐起身来说道。
“姑娘,你的身子还很弱,不如再睡一会儿。”
“不用了,你扶我过去吧。”黛玉坚持,春纤自然不敢多说,便扶着黛玉出了卧室,进了东面书房。
水渁守在椅子上,见黛玉进来,便道:“玉儿醒了,你再歇歇吧,又过来做什么?叔王在这里呢。”
“叔王什么时候回来的?玉儿都不知道呢。那人怎么样了?可曾伤着叔王?”
“不过是南边段氏的后裔,也是个叛徒之辈,不足挂齿,玉儿放心就是,叔王没事。”水渁咧嘴笑笑,脸上的小蓉显示他的确没事。
“那涵之哥哥呢?”
“你涵之哥哥此时正在清君侧,对方纠集了江湖上不少的反叛之贼,东平,南安,西宁,北静四郡王同时发动,再加上神武将军,京营节度使冯唐,他们也足够了。只是苦了城外铁网山下那一带的百姓。”水渁轻叹一声说道。
“恩,但愿他们能早些结束。”黛玉轻声叹道,“叔王,这个年轻的公子是谁?”
“这就是神武将军冯唐的二公子冯紫英,前几天出行打猎时,皇上刚调上来的锦衣卫统领。”
“哦,原来这样,倒真是好样的,身受这么重的伤,还能把皇上背到这里。”黛玉点点头,赞道。
“恩,虎父无犬子嘛,他们父子全心全力保护皇上,还是多亏了你的好主意呢。”水渁点点黛玉的鼻子,笑道。
这时,玄泽的手轻轻的动了一下,水渁没注意,细心的黛玉却瞧见了,忙俯身叫了声:“皇上!”
“玉儿,是你吗?”玄泽朦胧的睁开眼睛,看见面前模模糊糊黛玉的脸庞。
“皇上,是我。”黛玉见玄泽醒了,心中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是你救了朕。”玄泽感到自己还活着,心中也很高兴,便急着坐起来。
“是冯少将拼命把皇上背到了潇湘馆,雪雁救了皇上。”黛玉一边扶着皇上起来,又叫紫鹃把一早炖上的参汤端一碗来。
玄泽在紫鹃的侍候下,喝了一碗参汤,感觉精神好了很多。又问起了昨天夜里的情况,黛玉简单的说了,只说是雪雁退了敌人,忠勇亲王及时赶到,杀了段橼立,救了自己一院子老小。并不曾提起自己用琴声与段橼立纠缠之事,毕竟音功还没练好,不过是一点皮毛而已。
玄泽听了黛玉将的简单过程,便足以想象潇湘馆昨夜是何等的血腥场面,便看着黛玉的脸叹道:“让玉儿受惊了。”
皇上醒了,忠勇亲王密调暗卫来护送皇上回宫,玄泽便问起水渁可有铁鹰的消息。
水渁叹道:“昨夜他假扮皇上引着裕亲王的大部分人往北追去,四位郡王才各自带着自己的亲兵往北去与铁鹰及其下属十几个人回合杀敌,至今尚未有消息。不过应该没事,皇上这一招金蝉脱壳是用到了妙处。
玄泽便叹道:“果真如此,铁鹰和几个郡王应该安然无事,大功告成才是。”
“皇上放心,此时应该先回宫里去较好,玉儿这里有诸多不便,想必皇上也不愿把这丫头牵扯进来吧,再者,只有回了宫,才好探听到北边的消息。”
玄泽点头,又看昏迷中的冯紫英,黛玉便道:“用我的车,把皇上和冯少将送出去吧。”
水渁点头,只好如此了,此时午时,正好借口去做点什么才好混出去,原来守在潇湘馆周围的侍卫里只怕也有对方的人,不然皇上的行踪不会这么快就被透漏出去。
黛玉听了水渁的话,便点头道:“我同你们一起出去,送你们进了皇宫,我再回来。”
“一起去可以,但玉儿不要再回来了,至少要等到京都安定了再回来。”玄泽立刻说道。
黛玉看看水渁,水渁也说如今黛玉只有跟着皇上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黛玉一心记挂着水溶的安危,想想应该留在皇上身边才能更快的得到他的消息,于是便叫紫鹃收拾东西,跟着皇上离开,叫雪雁留下,照顾潇湘馆里的婆子丫头们。
黛玉的马车很大,权宜之计,只得让皇上和冯紫英先上了马车,在后面,紫鹃拿了两个绣垫放到马车的门口处,和黛玉左右一人一个坐在马车门口,然后放下帘子,赶车的是忠勇亲王的随身侍卫,忠勇亲王水渁亦在车外坐着,马车边出了贾府省亲别墅的角门,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虽然大家心里都很紧张,但是还算安全,经过了昨晚的那场厮杀,黛玉似乎觉得空气中到处都有血腥的气息。
水渁说,昨晚不禁城外,但只这京都之中,厮杀的地方应该不下十几处,他自从皇上出城,便已经悄悄回到北静王府,昨晚亲自经历的便有四处厮杀,水渁还说,将来皇上问问中顺王爷,便可得知,昨晚便是忠顺王爷府上,只怕也有对方的人潜入。
黛玉听了,心中骇然,亦更加坚定了她修习音功的决心。
皇宫里还算安静,但凡对方的亲信,都随着皇上出城狩猎,他们在怎么也没有想到,皇上这么快便回来了。
水渁拿着皇上的龙纹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宫里,到了御书房的门口。
在这里,龙纹令牌也没有用,除非皇上本人出面,不然便是太后,皇后拿着皇上的令牌也没用,常年守在这里的暗卫经过了特殊的训练,做事严格认真的程度连玄泽都咂舌。
玄泽从马车里下来,站在御书房的门口,暗卫和太监们纷纷跪倒,水渁和黛玉一左一右站在玄泽的身边,玄泽又吩咐太监把车上已然昏迷的冯紫英抬下车,带着紫鹃一起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的院门吱嘎嘎关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
御书房的偏殿里,一应俱全是玄泽日常多用的东西。宫女表情麻木,太监点头哈腰,各色细致的点心茶水样样俱全。
“姑娘,为什么这里的宫女和太监都不说话?”紫鹃忍受不住,悄悄的问了一声黛玉。
玄泽听见了紫鹃的话,淡淡的说了一声:“他们的耳膜和声带全都被废了,他们既是聋子也是哑巴。”
紫鹃一脸骇然,喉头有一种东西死死的顶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黛玉心中也陡升怜悯,皱着眉头看看玄泽,终于没有说话。
“你们不用觉得朕太毒辣,要知道这里的东西如果泄露出去。对于国家和百姓意味着什么样的灾难?比起这些来,他们成为聋子和哑巴,总是很小的代价,况且他们本就是罪臣之后,原是从死牢里提出来的。”
此话一出,紫鹃的心中似乎好受了些,黛玉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但是总是没有说出什么。黛玉跟紫鹃说自己有些累了,皇上既然有重要的事情,我们不如先下去歇息。
玄泽看了看黛玉脸上不自在的表情笑道:“玉儿总归还是小孩子,慢慢长大了就知道了,既然是累了,就到里面去歇着,朕要在这外间里等着四郡王的消息。”
黛玉给玄泽和水渁福了一福,带着紫鹃进去了。
玄泽便招进了暗卫,吩咐他们速速与外边的人取得联系,并且把皇上回城的消息散出去。
直到天黑了,外边才有消息传来——四位王爷带着自己的亲兵侍卫都已经到了城门外,共计杀死叛贼一千余人,只有十几人被活捉。
玄泽一听精神一振,立即问道:“裕亲王在那里?”
“裕亲王的亲兵说王爷在与叛贼打斗之时受了伤,落到山崖之下失去了踪影。”
“找!”玄泽凌厉的一声怒喝,把下边报信的人吓得一个哆嗦。
“皇上不必动怒,裕亲王既然受了伤,又落了单,必然很好找到,这个交给微臣就是了。实在不宜再大张旗鼓的去捉拿,便是找,皇上也要打着兄弟之名去找才是。”水渁在边上劝道。毕竟皇上的万世英名是最重要的,即使是江山稳固,百姓安康,但史册上记载一项皇上亲手杀害手足的事情,却很不好听。
“这件事情,还是交给忠顺王好了,你已经很辛苦了,若再让你有个什么好歹,我那个姐姐还能饶得了我?”玄泽听了水渁的话,心情放松下来。
玄泽在书案前挥笔而就,把明黄色的绢片交给下边的侍卫,说道:“去,传旨给忠顺王爷,叫他务必把事情办妥当。”
“是。”侍卫下去,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传晚膳吧,朕一天没好好的吃东西了。”玄泽看看边上的水渁,水渁也立刻觉得肚子里咕噜噜直叫。
一时水渁出去,晚膳传来,黛玉也被请了出来,冯紫英还没醒,他失血过多,只怕要明天才能醒来,水渁叫人另拿了饭菜摆到下边的小杌子上,紫鹃在脚踏上坐着跟大家一起吃了饭,玄泽便跟黛玉说了四位郡王已经进城的消息。
黛玉听了,十分的高兴,只要水溶没事,她的心也就放下了。饭后黛玉尚未退下,外边太子和大皇子便等着皇上的召见。
“玉儿先别走,等会儿朕还有话说,先叫他们两个进来吧。”玄泽挥挥手,对外边说道。
大皇子青晟和太子青珏一同入内,见皇上安然无恙,倒头便拜。
“儿臣叩请父皇金安。”
“恩,这几日朝廷上的事情如何?”并不叫起,让二人均跪在地上。
“回父皇,一切都很正常,外边大臣奏上来的折子,均按照父皇的意思批复,有要紧的,都等着父皇来处理,有加急的,儿臣和大皇子一起商量了两位丞相做出决定给与批复。”太子青珏朗朗答道。
“恩,很好,起来吧。”玄泽淡淡一笑,对太子的回答似乎是很满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