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条的田野间,两簇黄色油菜花异常耀眼,风轻轻拂过,混着各种香气,天高地阔,一辆华丽的马车在行道间悠然的驱驶,两侧亦有三匹俊马随行左右,薜常车首稳重的驱赶着马车。
风清气爽的天气,本该心情悦然,无奈连连唉声叹气声从内车传来。
刚开始极度的兴奋,变成现在恶劣的讨厌,坐了五天的马车,身子骨都要给颠簸散了,柳柳在一旁打着扇,春日正端着茶,我已经是一百七十九声叹气,爬在软垫上整个四肢无力。
这次去铭城听说是秘密活动,所以只有君泠衫、东陵王、肖慕然、我、春日、柳柳、薜常(陵王的暗侍)七人同行,一听说我要出门,柳丫头肯定是甩不掉的,春日武功这么好,游江湖这等好事不绑她一起多浪费人才。
咬了一口绿豆糕发现坏了,挽帘就往外吐,再喝了口水润润才好些。
难过地有些苍白的脸,抬头的瞬间见慕然跟陵王拉了下马停了下来,慕然将马调头缓骑至我马车旁。
“怎么脸色这么苍白。”他有些忧心的道:“是不是晕车的厉害。”
“嗯。”我点了点头,却不做多讲,有意望了眼陵王,正巧对上他阴沉的眼,内心怵怵。
慕然不知道找什么,取下后背的包袱,翻找了半天,总算掏出包东西,紫色镶金的小锦袋,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鼓鼓的。
他含笑将手中那小锦袋递我,疑惑的接过问:“这是什么?”
“前几天去找赫连名要了些他独门密制的酸梅,怕你晕车所以一直备在身上,你尝尝,看会不会好点。”他说的轻松,可没瞧见背后那道冷光。
感激的笑道:“慕然谢谢你!”
“再忍耐半天,我们午后应该就能到铭城了。”见我解开锦袋含了一颗酸梅,他如释重负笑道。
“好。”
我掩盖住布帘,无奈的一坐。
见我没说话,两丫头也静默着。
“好了,吃酸梅,别呆看着我呀!”复活的又笑颜逐开,我递给她们。
两人肩头一松,没事,又瞎操心。
东陵逸风藏绿缎锦,华光然生,无需刻意装束,一股贵气浑然天成,冷冷的脸像结了冰,握着缰绳的手也不觉紧握成拳。
肖慕然又调头回行与他们两人同列,水湖蓝色的秀锦,映衬细白淡然的面容,眉间有几分不可察觉的忧愁。
他们两都是各怀心思,唯君泠衫,一如往昔的黑色劲衣,不语不笑,带着那份不容易靠近的生人勿近,近者必杀的暴戾。
半晌,他许是被夹在中间,又受两人气波影响,突兀无奈望了两边各人一眼,无语,继续沉默——
“风,我有小茵的消息了。”肖慕然本闷不出声,却突然冒出一句晃然说道。一开始也挣扎许久,可……
东陵逸风用力拉了下缰绳,马停足,他微愣住,脸部明显异常,随后有些激动的问道,“她在哪里?!”为什么觉得像做梦一样,小茵,那个梨花落散,舞尽芳华的女人,那个深深驻在心里,不肯离去的人。
肖慕然接收住他那焦急的眼神,似要把他看穿,“当年欧阳家被抄后,欧阳茵被她姑姑偷偷带她一路往南下逃亡,我们此次南行极有可能寻得到她。”他知道风一直记挂着,也许只要找到那个人,就会有机会,哪怕一点点他也不想放弃。
“就是有可能会在铭城?!或是周遭!”激动道,可片刻恢复平静后犹疑的问:“你是如何得知?”
“淮阴山庄的情报网向来不错。”肖慕然轻松的笑着。天下情报,月澜阁排第一,然而淮阴山庄也不弱,爹素来与淮阴山庄庄主交情非浅,此次劝爹相助可费了不少劲。
“肖慕然你向来不赞同你爹与四大庄联手的事,也不屑,这此为何掺和到这滩泥水里?!”东陵逸风危险的眯起眼,“不惜一切要找到小茵。”
“为了卿儿。”他实话实讲,他只是为了她。
君泠衫听着也蓦地皱眉。
“肖慕然!”东陵逸风一脸怒气,责诉道:“我告诫过你,她是陵王妃,无论怎样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听到肖慕然这无怨无悔的举动都是为了许卿儿,他内心缭乱,控制不了的胸口怒火顿生。
“可你不爱她,不是吗?”肖慕然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无畏地道:“你喜欢的不是欧阳茵么,那个和你青梅竹马和你一起长大的欧阳茵,那个永远占你心中重要位置的欧阳茵,难过不是吗……”说到最后,他有几分讥讽,风你最爱的人不是她吗?
“是又怎样~~~”眸光有电光火石跃动,他语气森冷。
“如果找到欧阳茵,请你放弃卿儿。”东陵逸风一句话还未完,就被肖慕然打断。
“不会!我不可能放弃许卿儿~!”东陵逸飞语气越来越僵硬,熟不知他此刻说出的话本就像是宣誓。“肖慕然你给我记住,她许卿儿现在是我的王妃,以后也会是,我、是、不、会、放、弃。”
“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他们几人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什么不能互让,可是如今为什么要否决的这般绝然。
“……”东陵逸风哑然失语,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言词激烈,那些话仿佛在脑里盘旋甚久,一迸即发,她是他的妃,一辈子都会是。
马车与他们隔得如此之近,他们那些对话真是想不听到也难,柳柳到是吃惊哑口,春日却一幅早就知了的淡表情,只有我还在极力消化中。
虽然感觉慕然对自己的情感不一般,可是从来没想到过,他会陷得这么深,最让震惊的是东陵逸风怒气,那坚定否决的话,让人顿生错觉一般,好似我在他心中还挺重要的。(某人正在臭美中……)
想他作甚?!爬倒!清理掉脑里他张可恶的俊脸,继续睡觉,最近十分嗜睡,说睡就能睡,已经到那种觉得疲惫倒在床上不过两秒就能睡的境界,看来我是要进化成某种动物了。
春日,瞧着已然睡着香甜的王妃却觉得奇怪,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到底哪个地方不对?!哪个地方?为什么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