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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创世神话(11)

这些小家伙到处乱跑乱跳,有的跑到河边,有的爬到树上。伏羲兄妹就按照他们所在的地方来替他们取姓。这就成了后来的百家姓。从此以后,普天之下才又有了人烟。(汉族)

人烟冬瓜。

玛黑与玛妞是一对兄妹,他们和父母一起居住在高高的山上,过着平静幸福的日子。可是在他们刚刚成人的时候,世上忽然发了大水,整个人类面临着灭亡的威胁。

当水还没有淹到山顶的时候,玛黑与玛妞的父母为他们想了一条逃生之计:造一只大木鼓把他俩装在里面,这样水就淹不着他们了。于是他们的父母砍树造鼓。

可是走到第一棵树前,刚砍了第一斧,那树马上就叫起来:

“哎哟!太痛了呀!”

走到第二棵树前,刚砍了一斧,那棵树又叫起来:

“哎哟!太痛了呀!”……

一直砍了九十九棵树,棵棵都叫痛。最后,他们来到寨子中间,那里生长着一棵苦果树。玛黑、玛妞的父母哀求说:

“苦果树啊苦果树,大水就要淹上来了,请你救救我们的孩子,让我们把你砍来做个鼓吧!”

苦果树点点头答应了,于是他们就把树掏空,做成了一只大木鼓。

玛黑、玛妞的父母在木鼓里放了够吃九天九夜的粮食和一只小鸡,又交给玛黑、玛妞一把小刀和一块蜂蜡,对他俩说:

“现在,你们要离开父母去逃生了。记住:水不干就不要出来。如果你们要看水势,可以用刀把鼓挖个小洞往外看,看后赶快用蜂蜡把洞堵上。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小鸡会叫你们的。”

玛黑和玛妞就这样辞别了父母,开始在洪水中飘荡。

他们漂啊漂,漂了三天三夜,小鸡还不叫。玛黑忍不住了,就用小刀在鼓上挖了一个小洞往外看。啊!外面的景象多么惨哪:洪水在不断上涨,水面飘着人的尸体。玛黑吓坏了,赶快用蜂蜡把洞口堵上。

他们又继续漂啊漂,漂了六天六夜,小鸡还是不叫,玛妞忍不住了,她用小刀在鼓上挖了个小洞往外看。啊!外面的世界变成白茫茫的一片,连人影也看不到了!她吓坏了,赶紧用蜂蜡把洞口堵上。

他们又继续漂啊漂,一共漂了九天九夜。小鸡终于开口了:“啾啾啾,吱吱吱!水干了,可以出去了!”兄妹俩高兴得一头钻出了木鼓。

可是,眼前的情景使他们几乎哭了出来: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人声,也没有一粒种子,迎接他们的是一座被水冲得光秃秃的山和山背后即将沉落的夕阳。他俩带着小鸡一面哭,一面找,希望能找到一个人。可是找遍整座大山,只找到了一粒冬瓜子。兄妹俩就把冬瓜子种下了。

种下冬瓜子以后,玛黑对玛妞说:“妹妹,现在世上只剩我们兄妹俩了,我们结成夫妻吧!”

玛妞害羞极了:“这怎么行呢?你是哥哥,我是妹妹,兄妹怎么能成亲啊!”玛黑使劲劝她,她就是不听。最后,玛黑想出一个主意,他对玛妞说:“这样吧,对面山上有一位白发智者,你去问他,他会告诉你,我们能不能成婚。”

玛妞答应了。

通往对面的山有两条路,一条直路,一条弯路。玛黑指给玛妞走弯路,自己则走直路先到了那里,扮成一个白发老人,守候在路旁。一会儿,玛妞也到了。

她看到果然有个“白发智者”在那里,就跑过去跪在“老人”面前,问:“智慧的长者啊,现在世上只剩我和哥哥两个人了,请告诉我,我们可以结成夫妻吗?”

“白发智者”马上回答:“按说兄妹是不能成婚的。但是人类不能绝代啊,所以你们可以结婚。”

这样玛黑、玛妞兄妹俩就结成了夫妻。

那棵冬瓜子很快就发了芽,并且长得很快、很旺,藤子爬过了九条江、九座山,但是只结了孤零零的一个冬瓜。

到了玛黑、玛妞结婚的那天,冬瓜完全成熟了,有一座房子那么大,金黄金黄的,美丽极了。

早晨,玛妞去背水,路过冬瓜旁,隐约听到里头有人说话,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在意;中午,玛妞去摘菜,又听到冬瓜里头好像有人说话,她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下午玛黑和玛妞一齐收工回来,路过冬瓜旁,这回两人都清清楚楚地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了。

他俩大吃一惊,想了想,便在冬瓜旁烧了一堆火,把烧火棍放在火中烤红,想在冬瓜上烙个洞,让里面的人出来,可是烙上边,里面有人惊叫:“会烙着我!”烙下边,里面也有人会惊叫:“会烙着我!”烙左边,里面有人惊叫:“会烙着我!”烙右边,里面也有人会惊叫:“会烙着我!”

玛黑、玛妞急得团团转。正在这时,冬瓜里忽然传出一个老婆婆苍老而和蔼的声音:

“你们从我这儿烙吧,我不怕烙,不然的话大家都出不去。但是,我死了以后,在天和地没有毁灭之前,请你们不要忘记我这个老婆婆。”

玛黑和玛妞难过地哭了。但是为了让冬瓜里的人出来,他俩只好横下心,用烧火棍朝老婆婆那个方向烙去。冬瓜里冒出一股青烟,老婆婆死了,但冬瓜上通了一个洞,刚刚够一个人出来。

第一个跳出来的人在跳出来时碰着冬瓜旁火堆里的焦树干,把脸染黑了。但他不会说话,玛黑和玛妞说:“去听听水声吧。”这个人就去模仿水声说话,说话就像流水的声音一样了。

第二个跳出来的人在跳出来时碰着的是栗树干。栗树干是不白不黑的,所以这人长得不白不黑。这个人说的话就是玛黑、玛妞讲的话,所以这个人不用再去学别的语言了。

第三个跳出来的人在跳出来时碰着了芭蕉秆。芭蕉秆是白的,所以这个人长得很白,开口就会说话。

玛黑、玛妞看到他们都会讲话,非常高兴,便让他们三个人分别去三个地方接续人烟,从此,人类就繁衍起来了。(基诺族)

南瓜后裔。

在远古的时候,有两兄弟,哥哥叫老当,弟弟叫老定。

说来也怪,两兄弟的妻子都怀孕三年了,但还没把小孩生下来。急得兄弟妯娌到处寻方问药,也没结果。有一天,来了一位白发银须的老人,对老当和老定两兄弟说:“要生下孩子也不难,只要在门前种一棵南瓜,等南瓜开花结果了,孩子就生下来了。”

老当和老定照老人的话,在门前种了一棵南瓜苗,天天浇水施肥,盼望着南瓜苗快快长大,早日开花结果。可是那棵南瓜长了很长很长的瓜藤子,就是不开花。

老当和老定天天忙着做瓜架,一直到南瓜藤长到了一万丈长时,才开了一朵南瓜花。兄弟俩喜出望外,日夜轮流看护,生怕有别的东西来损伤南瓜花。

南瓜花开到百日以后,开始结果了。就在南瓜花结果的那一天,老当和老定的妻子都安然无恙地把孩子生了下来。哥哥生的是男孩,取名叫老先;弟弟生的是女孩,取名叫荷发。

老当和老定为了感谢老人的恩情,更加辛勤地为南瓜浇水施肥。又是一百日后,南瓜像房子那么大了。这时,天上开始下大雨,一下就连下十年,大水淹没了整个大地。

幸亏老当和老定事先把南瓜挖了一个洞,把老先和荷发俩兄妹放进南瓜肚里,还把牛、马、猪、狗、猫、鸡等动物也一起赶了进去。老鼠看见没有人赶它,趁着混乱,也偷偷地溜了进去。

老当和老定怕大水冲进南瓜肚内,就用蜂蜡密封了南瓜洞口。所以现在的南瓜皮呈现黄蜡色,而且很光滑。

后来,大水淹没了老当和老定的家园,大地上的所有动物都被大水冲走了,大南瓜也随波逐浪,一直漂流到五指山上。

住在南瓜肚里的老先和荷发两兄妹,靠吃南瓜肉长大,牛、马、猪、狗、猫、鸡和老鼠,也靠吃南瓜肉生存下来。

十年后,大雨停了。大水慢慢退向大海,大南瓜却被挂在五指山峰顶上。

南瓜肚里的老先和荷发长大之后,都想知道外界的天地是个什么样子,但没有洞口可以走出去。

他们请马去挖洞。马用两只角去撞南瓜壳,可是把两只角撞掉了,洞还没有挖通。

兄妹俩又请牛去挖洞。牛看见马把角撞掉了,不敢再用角去撞,只用牙齿去咬,结果把上牙都咬掉了,洞还是没有挖通。

兄妹俩又去请猪挖洞。猪看见马和牛用角和牙都挖不通洞,只好用尖嘴去捅洞,结果把尖嘴捅平了,洞还是没有挖通。

最后,兄妹俩便去请老鼠去挖洞。老鼠用锋利的两颗门牙去挖,结果把南瓜壳给挖通了。因此,后来,马便没有角,牛便没有上牙,猪的嘴巴是又平又短的了。

南瓜洞打通后,老先和荷发叫公鸡先出去,公鸡一走出南瓜洞,看见大地被太阳照得一片光明,就高兴地拍着翅膀,“喔喔”地大声叫起来,它向南瓜报晓,说世间天地是个好地方。

老先和荷发听见公鸡报晓,知道外界平安无事,他们俩便骑着马,牵着牛,赶着猪,叫狗喊猫地走出洞口。

走出南瓜洞之后,老先和荷发定居在五指山上,因住在山顶离太阳很近,天气很热,兄妹俩就在五指山上挖了五口水井,天天打水洗澡,泼出来的水便成了五条河。兄妹俩用椰叶和椰树盖起一座大房子,因山上的蚂蟥多,老先用沉香木做了两层格床,荷发手巧编织了两张草席。老先睡在下层,荷发睡在上层,日子长了,南风把老先的阳气,吹进了睡在上层格床的荷发的身体内,没有多长时间,荷发就怀了孕,肚子一天天地大起来。

荷发怀孕的事传到天神耳里,天神以为是兄妹通奸,就派乌鸦向天帝报案。

天帝听了很生气,立即派雷公下凡来查看。雷公到了人间,看见荷发挺着大肚子,又听说他们兄妹同睡一间房,不由大怒,说他们乱了天规,要用雷电劈死他们。这时,幸好有个地神出来说情,说大地没有人烟,要靠老先和荷发做人种,雷公这才算饶了他们。但他为了禁止后人再兄妹通婚,就用雷电劈开石头,劈倒大树,警戒人们说:“人间兄妹若再有通婚之事,就用雷电惩处。”从此,兄妹不得通婚,便成为规矩,一代一代地传了下来。

荷发怀孕三年才分娩,生下一团肉包。荷发用一块麻布把肉包包起来,放在神案前,经过七天七夜,打开布包层,看到那团肉包有了生机。

老先就用刀子把肉包分为三份,荷发用一块棉布包起第一团肉团,放在木板上,把它顺着南渡江漂流下去。十个月后,第一块肉团就变成了汉人,所以汉族从祖先起就用棉布做衣服。

荷发又利用剩下的四小块棉布包起第二块肉团,放在山葵叶上,把它顺着万泉河漂流下去。也是十个月后,第二块肉团就变成了苗人,所以今天苗族妇女的裙子是用四块布条做成的。

荷发在包第三块肉团时,因为棉布用完了,就用麻布包起来,放在椰子叶上,让它顺着昌化江漂流下去。也是十个月后,第三块肉团就变成了黎人,所以黎族的妇女自古以来就用麻布做衣裙。

光阴过了九十九年,老先和荷发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两兄妹完成了繁育黎、苗、汉三族的人种后,就在月落日出的时辰,被地神招进了地府,当上了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黎族)

人祖阿旦。

在很早很早以前,大地一片漆黑,没有鲜花,没有鸟鸣,没有人类,没有生机。

一天,天和地之间突然响起了轰隆隆的声音,一团红光闪起,红光里,渐渐地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叫阿旦,女的叫韩吾。

阿旦和韩吾原来是天神的天使和天女。一次,他俩到红霞深处的仙果园转悠,远远的,他们闻到了一种奇香。他俩如醉如痴,走过了彩虹般的天桥,来到了一片果林里。看见香喷喷的麦果,红亮亮,黄灿灿的,万般迷人。阿旦高兴地摘了两个,一个给了韩吾,一个留给自己。韩吾接到手中,张口就吃,谁知吃急了,囫囵吞进肚内;阿旦刚咬一口,才咽进喉咙,就被发现了。

天仙是不许吃任何东西的,吃了就不圣洁了。阿旦和韩吾犯了天规,于是被天神贬到了大地上。

黑漫漫的大地,苦海无边无尽,他俩在艰难中痛苦地挣扎着,每天五次跪在冰川上向上天诵经祈祷。一百年过去了,五百年过去了。

阿旦和韩吾的虔诚感动了万能的天神,仁慈的天神降下了旨意,顿时,天开地裂,东方发白,天空出现了光灿灿的太阳,夜晚出现了亮晶晶的月亮和星星。人间出现了光明。他俩相互看见了对方,惊喜地扑在了一起,韩吾在兴奋中滑倒了,屁股坐在了冰川上;阿旦也滑倒了,双腿跪在了冰川上。他们每天仍然祈祷。每次祈祷前都要洗净拿了麦果的手和那只碰了麦果的脚,漱净吃了麦果的口。

又过了五百年,天神知道他们悔过了,又降下旨意,饶恕了他们。但是在他们的身上却留下了痕迹。阿旦没吞下麦果,喉咙就大了一些。他曾滑倒在冰川上,所以双膝是凉的。韩吾吞下了麦果,因此肚子就大了。因为她滑倒时屁股坐在了冰川上,所以屁股是凉的。他们两人都想吃东西,天神就给他们饥饿的感觉,并让他们结为夫妻,互相帮助。他们两个人在大地上朝夕相处,靠劳动满足自己的需要。并让大地按他们付出的劳动公正地赐给他们福分。

从此,阿旦劈山引水,开荒造田,按照天堂的样子改造大地。韩吾摘下了云霞,剪成了田园中各式小花,撒满了大地。他俩偷吃的麦果,天神也赏赐给了他们,由他们勤俭耕作。麦果成了他们的主食。古老荒芜的大地在他们勤劳的手里变成了绿草如茵、稻麦飘香、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乐园。

阿旦和韩吾生了七十三胎,前七十二胎都是一男一女,但第七十三胎却是个独生子,名叫师司。全家都为这个独子没有媳妇犯愁。此外,尽管生了那么多儿女,他们还是觉得这广阔的大地上还有许多地方没有人烟。

阿旦和儿女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派一个人去天堂求摘仙果,让大家吃了,好多生儿女,同时,还要讨得天神旨意。可是,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无声,谁也不想去,只有师司无牵无挂,勇敢地说:

“慈祥的父亲啊,为了仁爱的兄长和姐妹们,纵然九死一生,我也要把天神的旨意和仙果讨回来。”

师司跋山涉水,经受了许多严寒酷暑,忍饥挨饿,不知过了多少天,走了多少路。脚上起了血泡,腿走得又红又肿,这些都没有打消他要去找天神的意志,他每走一步都在祈祷。

一天,在一座高山顶上,师司实在困乏不过,一头栽倒在地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梦见了一条身躯有百丈长、有缸口那么粗的白蟒,举头摇身地对师司说:“英俊的少年啊,你不要怕。我是天神派来的天仙。是来迎接你进天堂的。请你骑在我的身上,闭上眼睛吧。”师司骑在白蟒身上,一阵风似的到了天堂的大门口。

天堂的门口站着天仙浩勒,问明了情况,他便告诉了天神。不一会儿,只见天神摇动着白胡子,叹了一口气,顿时刮起了狂风,霎时间天昏地暗。阿旦和他们的一百四十四个儿女都被刮到了天上,又飘落到地球的各个角落。人间从此像天堂一样兴旺起来。而勇敢无私的师司也被天神留在了天堂里,成了天使。(回族)

仙女下嫁。

很古很古的时候,大地上一片荒凉,山上没有树木,地上没有庄稼。在这茫茫无边的大地上,只有一个人,名字叫豆宛珠。

豆宛珠是个相貌英俊的青年,机智、勇敢,力大无比,双臂能举起千斤巨石,两脚一步可跨过山涧。因为大地上只有自己,他觉得很寂寞,总想找个人跟他做伴,于是他翻过九十九座高山,越过九十九片平原,渡过千百条大河,跨过无数大小深涧,一直寻找了九百九十九天,也没有找到一个侣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