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国本土精彩老神话(超值金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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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自然神话(3)

伊斯麻谢过善良的老奶奶,便仍旧骑上了长毛羊,回到家乡。在路上,他把太阳的话告诉了牧羊人和庄稼人。他们都很感激,便照着去做:庄稼人用安上铁铧的犁头,套上牛耕地;牧羊人每年用剪刀剪两次羊毛。这办法,一直流传到后世。

伊斯麻回到家里,用清泉水救醒了昏厥的阿爷。祖孙俩重新过着快乐的生活。(彝族)

三音贝子。

自从大神阿不凯恩都哩造出了人类以后,把他们送到地上生活。那时大地没有光,没有热,黑洞洞、冷森森的,人们没法活。这时,阿不凯恩都哩便又派四徒弟给地上的人们造几个太阳。

这位四徒弟做事总是粗心大意,办事不加考虑,总怕造少了光和热不够用,一口气造了九个太阳挂在天上。他嘱咐这九个太阳说:“每个太阳要轮班照射,谁也不许偷懒。谁发的光最亮、发的热最多,我就可以保奏天神给他封官加禄。”他也没给排好班次,就匆匆忙忙地到另一处天地造新的太阳去了。

四徒弟一走,这九个太阳一个不让一个,都争先恐后地早早出来,很晚才回去,用最大的力量发光发热。这一来,可把大地晒坏了。九州十八川七十二道河,晒得干干巴巴。山上林子晒焦了,飞禽走兽晒死了,人们眼看要渴死饿死,晒得没处藏没处躲。

窝集部有一位年轻阿哥,是一座大山山主的大儿子,因为祭天时喝醉了酒碰洒了祭天的米酒坛子,阿不凯恩都哩一气之下,把他打到人间,让他出生在一个猎户家里。

这孩子生下来三天就能走路,一个月就能举起一百斤重的石块。三个月能拉满三百斤的硬弓,不到一年,就身高一丈开外。他一顿饭能吃三只狍子两只熊;三斗米的饭,几口就吞个干干净净。他喝一次水,河落三尺,湖干一半。这个孩子力气更大得惊人,一拳能击碎卧牛石,一脚能踢倒一架小山峰,喘一口粗气能吹散满天云,大喊一声,震得河水浪高三尺。

他虽然力大无穷,可是为人忠厚,从来不和乡亲打架。部落人都叫他“神力阿哥”。后来听说他是山主的儿子,又尊敬地称他为“三音贝子”。

九个太阳烤大地,气坏了三音贝子。他一口气跑到山顶高声喊道:

“九个太阳听真,不许你们一同出来照射天地。赶快滚回去八个,留下一个足以够用。要不听我的话,把你摘下来扔进万丈深渊,叫你们永世不能出来。”

九个太阳往下一看,是一个身高力大的小伙子,都哈哈大笑说:

“我们是天神生、天神造,只管发光和发热,谁也管不了。”

说完,照样发光发热。气得三音贝子一个箭步跳到空中,举起大刀向太阳砍去。可是太阳往后退了几步,发出更强烈的光和热,烫得三音贝子双手起泡,浑身发烧。

三音贝子只好到山主父王面前,恳求帮助除掉祸害。

山主看到三音贝子浑身是烫伤,赶紧命他到天池去洗。天池水是神水,三音贝子一洗,顿时全身烫伤痊愈,精神更加充沛了。二番来到父王面前。

山主说:“要想制伏这九个太阳,那可不容易。一要有九江八河水。”三音贝子问:“要那么多的水做什么?”

“好给你解热解渴。二要有百里长万丈深的沟和五岭三山土。”

“要那么多土做什么?”

“好埋葬太阳。三要有九百九十九石粮。”

“要那么多粮食做什么?”

“给你做食粮。”

三音贝子发愁了,到哪里能找到这些东西呢?山主笑吟吟地说:

“孩子,只要有决心,这些东西会有人送给你,你到山外找帮兵去吧。”

说完,山主拿出一条五彩天绳交给三音贝子,告诉他:“这是五色天丝拧的绳子,可以套日,可以搬山。”又拿出一葫芦水交给三音贝子说,“这是天池神泉水,喝上它,不管多热的太阳也能靠近。”

三音贝子辞别了父王,向山下走去。

这一天,三音贝子来到额木索。渴得嘴里冒烟,汗流如水。他一看江河是干的,也没有泉水,找不到一滴水可以解渴。

正在这时,忽听轰隆一声,八条巨蟒奔向三音贝子。三音贝子刚要搭弓射蟒,却见八条怪蟒伏在地上说:

“三音贝子,别放箭,我们八个是帮助你作战来的。听说你要制伏太阳没有水,我们有九九八十一洞蟒弟兄,可以运来九江八河水供你使用。”

三音贝子一听大喜,赶忙放下弓箭,深深请个安说:“蟒大哥,好心肠,多谢能帮我的忙。”

八条蟒捧出清凉泉水,三音贝子喝了个足,并和它们定下套太阳的日子,又向前走去。

三音贝子来到万丈沟,往下一看,这沟深不见底,长有一百里。心中暗喜,正好埋葬套下的太阳。又一想,没有三山五岭土,太阳落到沟里还是照样作怪。

正在发愁时,管土地的神从这路过,看了看三音贝子,问道:

“你是要套下太阳的三音贝子吧?”

三音贝子点点头。

土地神又说:“三音贝子不用愁,五岭三山在我手,你什么时候用,什么时候有。”

三音贝子一听,高兴得跪在地上给土地神磕头。三音贝子把套太阳的日子告诉了土地神,又往前走。

三音贝子回到窝集部,部落人知道他要制伏太阳,把储存的粮食、肉干通通献了出来,作为制伏太阳时的口粮。

就在树叶黄的那天,三音贝子拿着强弓硬箭、砍山刀、五彩天绳、天池神泉水,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

正好第九个太阳从他头上走过来,三音贝子把五彩天绳拧成套索,紧紧拴在箭头上,弓开满月,“嗖”的一声射了出去。只听一声巨响,山崩地裂似的,一团熊熊烈火从天上落了下来。三音贝子赶快喝一口仙泉神水,顿时全体清凉。

三音贝子把套下的这个太阳,拖到万丈沟,土地神运来一座大山把第九个太阳紧紧压住。八条大蟒送来三江水,部族人送来百石粮。三音贝子吃喝完了,又奔向第八个太阳。

就这样,一连又套下三个太阳。套下第六个太阳以后,剩下的三个都跑到大海里躲了起来。天顿时黑了,真是对面不见人,伸手不见掌。三音贝子纵有天大本领也没法下海去捉住太阳啊!

剩下的三个太阳自从躲到海里以后,吓得连头也不敢露。第一个太阳是九个太阳中最忠厚的太阳,他和第二、第三个太阳商量着怎么办。

第三个太阳气愤地说:“一个凡夫俗子竟有这么大的能力,依我看,咱们三个齐心合力把这家伙活活晒死,省得跟咱们作对。”

第一个太阳摇摇头说:“不对呀,三弟,你想没想咱们九个人一齐放热发光,地上的人能受得了吗?我看不如咱们三个和三音贝子讲和,从今以后咱们每天由一个值班,三天一换班。”

二太阳低头不语,唉声叹气。

三太阳愤愤地说:“咱们六个弟兄都被埋在深沟,咱们应该替他们报仇。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一个人和他拼到底。”

说完,跳出海面,升到天空,把全部热和光通通射向三音贝子。光和热一集中,三音贝子虽然喝了大量的天池神泉水,也受不了。他射了三四个绳套,也没套住。足足套了三天也没拽下来。

到了第四天,三音贝子吃足了饭,喝足了水,刚要出门,只见从不远处飞来铺天盖地的喜鹊和乌鸦,叼起五彩天绳向太阳飞去。又见山主率领水兵下起了倾盆大雨,太阳虽然发出全部热力,也没法把几万只飞鸟全部烤死。于是,三音贝子结结实实地套住了太阳。

第一个太阳一见不好,从海里偷偷溜出,逃到天边,再也不敢靠近地面,只有每天早晚才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看看二弟和三弟。

三音贝子一看第三个太阳被套住,刚要往下拽时,只见阿不凯恩都哩从天上下来,高声喊道:“三音贝子住手,不要拽下来,留下一个光照人间!”

三音贝子急忙撒开手,太阳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为了管住这个太阳,阿不凯恩都哩把五色天绳交给三音贝子,封他为值日恩都哩,专管日出日入的大事。一旦太阳发了怪脾气,就用五彩天绳套住。直到今天,我们有时看到太阳四周有一圈彩虹,据说,那就是三音贝子的那条五彩天绳。

第二个太阳被阿不凯恩都哩收回了热,叫他晚上出来,照一照亮,就是今天的月亮。(满族)

金鸡啼鸣。

很久很久以前,在青龙山脚下有一个村子。村子里桃红柳绿,村外有一湾清水,里面生满了莲花,景色很美。村里的男子都是打猎的,女子都是采莲的,他们过着快乐幸福的日子。

村里有个年轻人名叫石刚,他武艺好,力气大,一弯腰能拔起一棵柳树,就像拔一根草那样容易;他的箭射得很准,百步开外能把一枝点着的香头射灭。

石刚的名声像长上了翅膀,传得很远很远,打这儿路过的走兽都说:“小心啊,别弄出声来,石刚住在这儿。”

石刚心眼儿好,他把打来的野味送给那些无依无靠的老人,还经常帮他们干活儿。老人都称赞他说:

“石刚这孩子的心,是白玉做的呀!”

村里的闺女个个都喜欢石刚,她们把采来的莲花送给他,说:“把你的心送给我吧。”

可是石刚只有一颗心呀!他把这颗心送给了村里最好的一个闺女玉姐。

玉姐会跳舞,舞得比蝴蝶还轻巧;玉姐会唱歌,唱得比画眉还动听。

在一个有月亮的晚上,石刚和玉姐两个人换了心,老松树当了媒人。

他们准备结婚啦。玉姐成天织布,布上绣的莲花能招来蝴蝶,布上绣的鸟雀会唱出歌来。石刚用香茅草搭个新房,房上绕着藤萝,门口栽着桃花,屋里用虎皮铺地,用凤尾做帘子。

可是,就在他们结婚的头一天,天上的太阳竟突然不见了。天底下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雷电风雨都躲起来了,飞禽走兽也都不动弹了,庄稼也没有一点儿活气了。人们找不到吃的,找不到烧的,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石刚听说西方有一座昆仑山,山上有一位爱睡觉的神仙,名叫长眉老祖,他三千年一醒,知道过去未来的事情。

为了救天下的百姓,为了去寻找光明,石刚决心到昆仑山去一趟,问问长眉老祖,太阳跑哪儿去了,怎样才能把它叫出来?

石刚要走了,全村的人都来送行。他的老爹拄着龙头拐杖,玉姐用花篮盛着干粮,乡亲们也都来了。

看着那乌漆墨黑的天,老爹说:“孩子呀,看不见人,看不见路,你可怎么走呀?”

大家都发起愁来。是呀,他可怎么走呀?

石刚一听也泄了气,他只是一腔热血要为乡亲们解除苦难,没有亮光照路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昆仑山,见到长眉老祖。

大伙儿正在七嘴八舌想办法的时候,忽然间周围大放光明,好像有人把天上的明月摘下来似的。大家都惊讶地回头一看,只见玉姐用一把尖刀划开自己的胸膛,手上捧着一颗鲜血淋淋、突突乱跳的红心,是红心射出了万道光芒。她一步一步地走到石刚的跟前,轻声慢气地说:

“石刚,这颗心是你给我的,为了救天下的百姓,为了寻找光明,你拿去照路吧!”

玉姐说完,慢慢倒下了。石刚赶紧扶住她,把她放在地上,她才慢慢合上了眼睛。周围的人都号啕大哭起来。石刚擦擦泪,站起身来,高高地举起那颗放光的红心,迈开大步,往前走了。

石刚用那颗红心照路,走了九十九天,爬过九十九座险山,跨过九十九条恶水,杀了九十九只拦路的猛虎,斩了九十九条吃人的毒蛇,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了昆仑山下。

昆仑山是一座常年积雪的万丈高山。这座高山,即使长翅的老鹰也难飞越,善爬的猿猴也难攀登。石刚擎着红心,一步步往山上爬去。

山上冰雪是那样的滑,爬一百次要摔下来九十九次,可是石刚没有灰心,抓着石头的棱角,踩着石头的裂缝,带着满身血迹,拼着命往上爬。

爬着,爬着,忽然听见头上呼呼风响,石刚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巨大的青鸟,张开能够遮住高山的翅膀,伸出能够抓住大象的爪子,向他扑了过来。石刚用一只手抓住石头的棱角,另一只手摘下弓箭,用嘴咬住弓弦,照准青鸟的咽喉,一箭射去,只见青鸟头一低,咬住箭杆,一拍翅膀,向山上飞去了。

不知爬了多少天,他终于爬到了山顶。只见长眉老祖坐在山顶上,身体就像铁塔似的与山石熔铸在一起。老祖的头发、眉毛、胡子全是白白的、长长的;白胡子拖下来,成了萦绕在山顶的白云。这时候,老祖正醒着,他的眼睛就像火星那样亮,他的脸就像古松的树皮那样苍老。他的身后,站着三只青鸟,长着巨鹰似的嘴,老虎似的眼睛,都恶狠狠地盯着石刚。

老祖看见石刚,哈哈一阵大笑。笑声像天上吹来的春风,刹那间满山的怪石都生出了枝丫,长出了绿叶,开放了红花。再看那三只青鸟,也已经变成了三只凤凰,展开五光十色的彩屏,它们的鸣声就像唱歌一样好听。老祖说道:

“勇敢的孩子,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听我告诉你:天上原来有十二个太阳,是十二只会发光的金鸡。

“玉皇有个妹妹,名叫瑶祖,她受不了瑶池的寂寞,私自下凡,和凡人配为夫妻,生下一个孩子叫二郎神。玉皇知道以后,勃然大怒,派天神把她抓了回去,罚她纺纱,不到太阳落山不准她休息。这十二只金鸡本来是每隔一年轮换一次,这回狠心的玉皇命令金鸡一只紧挨一只飞过天空,使太阳永远不落,她也永远得不到休息。这样,她就被活活地累死了。

“她的儿子二郎神,听到妈妈的死信,怎能不气呢?他立誓要杀尽十二个太阳,替妈妈报仇。他拔出宝剑,张弓搭箭,四处追杀太阳。他的步子好大,一步迈过昆仑,两步跨过渤海,在熊岳歇了一歇,觉得靴子里有什么东西,他脱下靴子一倒,倒出两颗石子,那就是熊岳的望儿山和馒头山。他一共射下十一个太阳,最后一个,吓得藏在渤海东岸的一棵菜叶子底下。太阳一躲起来,天马上就黑了,伸手不见五指,二郎神摸黑找了几天几夜,也没找到太阳的踪影。他找累了,才放手不找,回天宫去了。

“可是那只剩下的金鸡却吓坏了,一直不敢动弹,除非有它的弟兄来招呼它,否则绝不敢出来。

“在渤海的西岸有一座桃都山,山上有一棵桃都树,树上结了一个万年的大桃子,人要是吃了这个桃子就会变成天鸡。天鸡的叫声与金鸡相同,天鸡叫三遍,太阳就会出来了。可是人变成天鸡以后,就再也不能恢复人形了,要永远站在山上,每天早晨,高叫三声,招呼太阳出来。年轻的小伙子,你可敢去吗?”

石刚毅然回答道:“我敢!”

老祖走到他跟前,接过石刚手中的红心,三捏两捏,捏成了一顶光芒四射的红帽子,给石刚戴在头上。他又回头对青鸟说:“把箭拿来!”

一只青鸟展翅冲进云霄里不见了,转眼工夫又飞回来,嘴里叼着三支玉石杆、黄金头的箭。老祖接过来,递给石刚说:

“你用一支箭射死守在山下的毒龙,一支箭射死守在树上的巨猿,一支箭再把桃子射下来。你必须瞄得准,只要其中有一支瞄不准,你就不能成功。好了,你去吧!”

老祖用手掌推了他一把,随即合上了眼皮,发出“轰隆隆”像雷鸣一样的鼾声。鲜花和绿叶顿时不见了,平地卷起一股刺骨的阴风,三只青鸟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发出怪声怪气的啼叫。

石刚下了山,迈开大步,往前直走。他走了九十九天,历经千险万难,才走到桃都山下。

桃都山的周围环绕着一条连鹅毛都浮不起来的黑水,水里伏着一条满身都会放火的毒龙。毒龙看见石刚来了,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石刚不慌不忙,拉开宝弓,搭上神箭,照准毒龙的咽喉射去,他的箭法好准,一箭就射死了毒龙。

他扯起龙头,向黑水的对岸抛去,龙身在水上塔成了一座桥。他从龙桥上走了过去,又攀藤附葛地往山上爬了七天七夜,才爬到山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