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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英雄神话(1)

鲧王治水。

很久以前,女娲补天治水为人类造了福,人们都很崇敬、信赖女娲。遇事便请女娲保佑。这使得天上的玉皇大帝非常恼火。

玉皇大帝说:“人们不尊敬我,反去敬奉女娲,真是反了!我一定要降下洪水把人们统统淹死。”他命令海龙王调来五湖四海的水,铺天盖地地向人们居住的世界浇来。这次洪水比前几次要大,田地、树木、禾苗全被大水淹光了。到处是天连着水,水连着天,人们无法生活,只得逃往山上避难。

为了制伏洪水,部落联盟长尧举行了氏族部落会议,邀集各部首领,共同商议治水的大事。

有一个名叫四岳的首领站出来说:“在嵩山这个地方有一个崇伯,很有才干,我看可以叫他来治水。”

“崇伯?是不是那个叫鲧的人?”

“是的。”四岳回答。

“他恐怕不行吧。”尧摇摇头说,“这个人很固执。”

“现在没有比鲧更合适的人了。”众首领一起说。

“你就让他试一试吧。”

“试试也可以。”尧说,“不过,若治不好洪水,耽误了时间,是要被处死的。”

就这样,尧勉强答应了让鲧去治水。

鲧接受了尧的命令。可他拿什么去治水呢?鲧考虑只有用土在人们住的村子四周打坝子,才能把水挡住。可是,洪水很大,田园土地都被淹没了,又从哪里去挖土呢?他为此昼夜不安。

他想呀,想呀,从山川想到树木,从人间想到天空,忽然他眼珠一转,眉开眼笑地自言自语道:“对,有了,听说西方昆仑山上有一所玉皇大帝的行宫,在行宫的宝库里藏有一种宝贝叫息壤,息壤是神土,撒一点儿在地上,便会生长不息。只要有息壤,就一定能制伏洪水。于是,鲧决心上西方去寻找息壤。

鲧走啊,走啊,脚上打起了血泡,他也不休息。经历了千辛万苦,他终于来到了昆仑山。这昆仑山真大呀,山连山,山环山,山山不断。其中有一个最高的山头,那山头终年云雾缭绕,在云雾中,隐约显出一处楼台殿阁,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鲧在山下看了一阵,又往前走,忽然有一片大湖挡住了去路,他脱下鞋袜,想从湖水中淌过去,谁知道这湖水很深,一下便沉了底。在水底,他遇到了一只灵龟,那灵龟看他快要淹死了,就把他驮上岸来。

灵龟说:“你从哪里来的?”

鲧说:“我从东方来。”

灵龟说:“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东方发了洪水,我是来昆仑寻找息壤治水的。”

“这是弱水湖,水很深,连鹅毛掉下去都会沉底的。我看你治水很有诚心,又是从远方而来,你就伏在我的背上,让我把你驮过弱水湖吧。”

鲧在好心的灵龟的帮助下,很快渡过了弱水湖,过湖之后,鲧便赶紧往前走。

“别慌,”灵龟说,“你这样的穿戴是取不来息壤的。那把守宫门的神兽相当厉害,它会把你活活吃掉的。”

“怎么办呢?”

“不要紧。”灵龟说,“我这里有一件隐身的宝衣,只要穿着这件衣服,无论你去拿什么东西,它们也不会发现的。”

鲧接过宝衣,说了声“谢谢”便又往前走。

鲧又走了一阵,忽然看见前面有一个山头“哧哧”地往外喷火,挡住了他的去路。鲧心想,要取息壤,治洪水,就不能怕困难,纵然是火海我也要闯过去。想到这里,他便一头闯进了火海。那火真厉害,鲧刚走了几步,身上便被火烧着了。这时,忽然从天边飞来一只大鹏金翅鸟,那鸟一伸嘴,便把鲧从火中叼了出来。

大鹏说:“你从哪里来?”

鲧说:“我从东方来的。”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东方发了洪水,我是来昆仑寻找息壤治水的。”

“这是火焰山呀,别说你是人,纵然是块金子也要被烧化。我看你治水是有真心的,你就骑在我的脖子上,让我把你背过去吧。”

鲧在好心的大鹏鸟的帮助下,顺利地飞过了火焰山。过山之后,鲧又急急忙忙地要往前走。

“别慌,”大鹏鸟叫住了鲧说,“这一次我把你背过去了,可是你回来怎么办呢?”

“是啊,回来怎么办呢?”

“不要紧。”大鹏鸟说,“你回来时要是找不到我,就把我的两根羽毛插到脚上,一边插一根,那时,你就可以像我一样腾空飞翔了。”说着,便拔掉自己的两根羽毛,送到鲧的手里。鲧再三道谢,辞别了大鹏金翅鸟,又往山里走去。

不一会儿,鲧来到了山顶,看见那行宫门口一边站着一个把守大门的神兽。神兽非常凶恶,两只眼睛扑闪着绿色的光芒,嘴张得像血盆一样。鲧心里想,那灵龟说的话果然不错,我把它给我的宝衣穿在身上试试,看那神兽能不能把我认出来。鲧穿上了宝衣,那宝衣好像隐身草,他能看见神兽,而神兽却看不见他。

鲧进门时,果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他大模大样地走进宫去,在行宫里很快找到了宝库,取出了息壤。当他走出行宫后,又按照大鹏金翅鸟的嘱咐,把那两根羽毛插到脚上,果然觉得身轻似云,飘飘荡荡地回到了东方。

鲧一回到东方,就忙着把息壤往水里撒,那息壤果真是神土,只要一落入水中,便立刻生长不息,而且越长越多,逼得洪水吼叫着往后退去,一片片新生的陆地立即露了出来。为了珍惜息壤,鲧只把它撒在人们聚居地的四周。这样,就出现了一个个的圈堤,洪水在堤外,人们在堤内,洪水再大也淹不过人们了。人们高兴得唱呀,跳呀,大家都说鲧为人们做了件好事,便尊称他为鲧王。

可是,这样一来,便惊动了天上的玉皇大帝,他拨开云头往下一看,哎呀,洪水怎么后退了?掐指一算,啊呀,原来是鲧偷了息壤,堵住了洪水,那还了得!玉皇大帝立即派出一名大将,夺回了息壤,并把鲧抓上天来痛打了一顿,才罚下凡间。

地上失去了鲧从西方取来的息壤,洪水立刻又反扑过来,冲垮了堤坝,无情地吞没了田园,夺去了人们的生命。这一下可触怒了尧。尧说:“鲧只知道囤堤堵水,一旦堤溃,危害更大。他治了九年的水,还是没有成功,该杀,该杀。”

于是便把鲧放逐到羽山,后来就把他处死了。

鲧含冤而死后,灵魂不散。因为他觉得自己为百姓所做的事情没有成功,心里总感到内疚和不安,不想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他听说西方有个灵山,山上有几个巫师能把死去的人治活,于是就化作一阵清风,来到了灵山。

鲧的魂灵来到了灵山,找到了巫师,便央求说:“你们行行好,把我治活吧。”

巫师们当时正在山上采药,听到有人和他们说话,看了看又不认识,大家都觉得奇怪,其中有一个叫巫咸的说:

“你是谁呀?”

“我是鲧。”

“死了为什么还要活?”

“因为洪水还没有制伏。我不能就此安心地死去。”

“你做的事情是了不起的,我们早就有所耳闻。你的心情我们都能体会,也很同情你,但是,我们无法把你治活,因为我们没有那种药。”

“把死人治活需要什么药呢?”

“需要玉皇行宫里不死树上长的不死药才行。”

“那我去把它拿来行吗?”

“用不着去拿,那里也有巫师,你还是到那里治吧。”

鲧无可奈何地离开了灵山,又跑到玉帝行宫。在行宫的外边,碰上了几个巫师。

鲧上前说:“你们能给我治一治吗?”

“你是谁呀?”一个叫巫阳的说。

“我叫鲧,是因为偷了玉皇大帝的息壤,又没有治好洪水而被尧处死的。”

“哎呀!”巫阳说,“玉皇大帝是万神之主,尧是万民之主,你得罪了他们,我们怎敢给你医治呢?如果给你治了,我们也会像你一样被杀掉的。”

鲧听了巫阳的话,心里非常难受,他失望地放声大哭起来。这哭声是那么悲痛,那么伤心,纵然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他感动得流泪。巫阳被他的哭声所感动,也陪着他流泪。

“鲧,你是一个好心人,我们都知道,你想把人类从洪水中解救出来,这是一件大好事,你虽然死了,但你的心仍然想治洪水,想着人类的苦难,我们不能不佩服,不能不同情你。但是,我们认为天下的好人是很多的。一件好事没干完,也会有别的好人接着干,生生死死是常见的事,盘古、女娲他们不是都死了吗?可是他们没有做完的事,后人不是正在接着做吗?就像息壤那样,生生不息,你明白吗?”

“噢,我明白了。”鲧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说,“你是叫我培养出一个能够接替我的事业的人吧。”

“对!”巫阳点了点头说。

“好,谢谢你们的指点。”

说着,鲧就回到了羽山,用他的全部精灵,在肚子上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

这件事又被玉皇大帝知道了,他立刻派一个天将去羽山察看,并赐给天将一把吴刀,嘱咐他若真有此事,就用吴刀把他杀死。那天将乘云驾雾来到了羽山,见鲧的尸体果然栩栩如生,脸色也红扑扑的,像没死的人一样。那天将举起刀向鲧的肚子猛砍,只听震天动地一声巨响,鲧的肚子被剖开了,里面射出万道金光,接着蹿出一条虬龙,龙背上还骑着一个小孩。这个男孩便是禹。

鲧见自己的儿子已经出世,治水有了后继之人,他便化作一条黄龙,跳进羽渊中去了。(汉族)

大禹治水。

当鲧死了不久,尧就将帝位禅让给了舜。舜听说鲧的尸首三年都未腐烂,后来蹦出个白胖小子,见人就会说话,在地上跳来跳去,见风就长,不一会儿就长成一个七尺高的大小伙子,非常惊讶,就派大臣伯益去调查真相。

伯益回来说:“此人体魄强壮,聪明过人,每天和邻居长老筹划如何治水,相当有才干。”舜帝一听大喜过望,当即派伯益将他请来,让他接替鲧,继续治理洪水。

禹知道父亲的死因,也知道百姓还受着洪水的摧残,所以一出生就把治水当做自己的责任。

禹领命后,首先寻找了以前治水失败的原因。他跋山涉水,把水流的源头、上游、下游大略考察了一遍,并在重要的地方堆积一些石头或砍伐来的树木作为记号,便于治水时作参考。这一路经常遇到狂风大作、乌云翻滚、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呼啸而来的山洪卷走了不少人。

大禹走遍神州大地,一路上历经艰辛。有一次,他带着许多随从去南方巡视。在渡长江时,突然波涛翻滚,船剧烈地摇晃起来。只见一条巨大的黄龙张牙舞爪地从江中冒了出来。龙背将船顶出水面,只要它稍稍晃动一下,船就会倾覆。船上的人大惊失色,十分恐惧,狂呼乱叫起来,唯独大禹泰然自若。只见他毫无惧色地站在船头上,笑着对黄龙说:“我受天帝之命全力为百姓做事,活着的时候生命寄放在人间,死了就像回家一样。你不需要这样吓唬我,还是快走吧!”黄龙听了大禹的话,又仔细打量他的脸色,发现他果然没有丝毫恐惧,就灰溜溜地潜入江底而去。

经过一段时间考察,大禹终于发现父亲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用土去堵只能使水越积越多,危害越大;只有把水排出去,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他发现了东海,那里大得望不到边,足够把天下的洪水都装进去。

考察完毕,大禹对各种水情作了认真研究,最后决定采用疏导的办法,发动百姓挖河开渠,把水引入东海。

禹亲自率领百姓治理洪水,风餐露宿,粗衣淡饭,风里来雨里去,起早贪黑,兢兢业业,腰累疼了,腿累肿了,仍然不敢懈怠。

禹来到涂山治水,认识了一位美丽善良的姑娘阿娇。她见禹日夜辛劳,饭也顾不上吃,觉也顾不上睡,心疼极了。她经常做了好吃的送到渠边,催着禹吃下去。禹吃了阿娇送来的饭菜,精神振奋,干起活来更有劲儿了。他俩因为互相喜欢,就结成了夫妻。有了阿娇的照顾,禹再没有后顾之忧,一心一意地挖河开渠。

禹听说有个叫应龙的对山川地势特别熟悉,便想请他做一个排水泄洪的总体方案。禹一路找去,来到僬侥国,看到一群白鹤正在追着啄那里的小人。僬侥国的小人比豆子大不了多少,被白鹤的尖嘴啄到就没命了,所以都惊恐万分地逃命。禹见到后赶跑了白鹤。小人们感激禹的救命之恩,带他找到了应龙。

应龙是条长着翅膀的神龙。当初他因不满天帝杀害鲧而离开天宫,一直隐居在这里。当他知道禹是鲧的儿子,为了继承父亲的遗志来找他帮忙治水时,立即满口答应。他张开翅膀飞到空中,用尾巴在地上画出河道的位置,又快又准。

根据应龙标出的方位,禹带着百姓开挖河道,一只大神龟也来帮忙。人们把挖出来的土推到龟背上,让它驮去填废坑。就这样日夜忙碌,挖出了一条又一条河道。正当禹带着他的抗洪大军在各地治水时,阿娇怀上了孩子,不能再跟着禹一起走了。阿娇送了禹一程又一程,最后不得不依依惜别。

当时淮河的水灾最严重,禹决定先治理淮河。他采用的仍是挖河引水法,没想到河道挖得越深,水也积得越多,反而淹死了不少民工。禹知道此处肯定有妖魔作怪,气愤极了。他顺着河流往上走,要去降伏妖魔。

他一直找到桐柏山,正在一个亭子里歇脚时,突然雷声轰响,狂风大作。在一片昏暗中,无数狰狞的怪影向他直扑过来。禹有照妖镜护身,勇敢地迎上前去。领头的那两个妖怪足足有十几米高,正向他伸出两只尖锐的巨爪。禹用照妖镜一照,只听“哎哟”一声怪叫,两个妖怪被强光击伤,夹着尾巴急忙逃走了。雷停了,风止了,太阳又露出了笑脸。

那两个妖怪原来是淮河之妖的儿子,淮河之妖名叫巫支祁。巫支祁可厉害啦!他霸占了淮河与长江一带,兴风作浪,四周的妖魔鬼怪没有不听他命令的。巫支祁知道禹要根治水灾,本想先下手将他杀了,不料两个儿子不争气,反而被禹的照妖镜打败了,恼羞成怒的巫支祁将各方妖魔都纠集起来,一定要置禹于死地。但是禹早就摸清了巫支祁的老底,胸有成竹。他召集了各路天神,准备和他决一死战。

巫支祁的大儿子挥舞狼牙棍,二儿子手执大砍刀,恶狠狠地杀过来。他们上次偷袭失手,回去后被巫支祁好一顿臭骂,这次想戴罪立功,来长江阻截禹和众天神。他们掀起滔天巨浪,想掀翻禹的船队。禹点起西母娘娘送的犀牛角做火把,将江底的众妖魔照得都现出了原形,纷纷逃命去了。两个魔头不甘心,还想垂死挣扎,结果被众天神抓了起来。

巫支祁的三儿子奔云最凶狠,他躲在桐柏山中,召来风神、雷神助阵。禹见他有神仙相助十分气恼,大声斥责风神、雷神不该趁火打劫。风神、雷神满脸愧色地退下。这时漫山遍野,群魔乱舞,奔云手抓一支长枪,驾着一道乌云冲过来。禹不慌不忙地指挥众天神沉着应战,经过一番激烈较量,最后在淮河边把奔云杀死了。

巫支祁看到三个儿子都死了,气得双眼喷火,要来找禹拼命。禹骑上神龙飞到空中,带领众天神把巫支祁团团围住。禹拿出西王母给他的铁索一抛,正套在巫支祁的脖子上。巫支祁大吃一惊,想用手去扯,不料铁索越拉越紧,很快就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巫支祁翻着白眼,像只斗败的公鸡,再也不敢嚣张了。禹把他锁在龟山附近的淮河底下,让他再也不能出来作恶。

巫支祁被制伏了,但淮河水还在为害百姓。禹决定在涂山与荆山之间凿出一条通道,让大水从两山之间流出去。他带领大家回涂山,从家门口路过时,大家都劝他回去看看。禹也十分牵挂阿娇,但他一想到这项浩大的工程不能没有总指挥,还是咬咬牙直接去了工地。

他知道这时候阿娇最需要自己,也想立刻飞到阿娇身边,给她最精心的照料。但是他想,要是不彻底把水灾治理好,孩子降生后还会吃苦头,我大禹还有什么脸面呢?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第二次路过家门时还是没进去见阿娇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