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国本土精彩老神话(超值金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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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英雄神话(6)

三圣母知道哥哥是个火暴脾气,支支吾吾不敢道出实情。杨戬拿出寒气逼人的宝刀,说:“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只要你敢对这宝刀吹上一口气,就真相大白了。”三圣母也知道这口宝刀灵验,但被逼无奈,只得颤巍巍地吹了一下。杨戬一看,果然已经破了元气,不由火冒三丈,大骂三圣母不知羞耻,私配凡人,违犯天条,有失仙体,要捉她回天宫接受惩罚。

三圣母见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反而没有了顾忌,说:“我嫁人关你什么事?又与天宫何干?”

杨戬见她还敢顶撞,更是暴跳如雷,挥刀杀过来。三圣母毫不畏惧,她有一件宝物—王母娘娘所赠的宝莲灯。此物一亮,大放异彩,无论哪路妖魔,哪方神仙,都会被震慑称服,束手就擒。于是,两人便你攻我挡,一场厮杀。杨戬毕竟还有所忌惮,只得暂且退下。

靠着宝莲灯的护佑,一年之后三圣母生下儿子沉香。百日之期,亲朋好友纷纷前来祝贺。

杨戬有一条哮天犬,变化多端,神出鬼没。杨戬趁当时人多混杂,让哮天犬变作江湖艺人混进去,偷走了宝莲灯。顿时,灯光失明,狂风大作,二郎神有恃无恐,率天兵而降。三圣母奋起抵抗,无奈宝莲灯已失,当然打不过凶神恶煞的杨戬,结果战败被擒。杨戬将她压到华山西峰顶上的一块大石头下面,用一道神符将她镇住。

刘彦昌无力救回妻子,整日思念,饭不香茶无味,人越来越消瘦。他把对妻子的爱都倾注在儿子身上,独自抚养沉香。转眼之间,沉香已经长到十岁,开始懂事了。

以前刘彦昌担心儿子年纪太小,一直对他隐瞒生母的真相,所以他也不知道母亲去哪里了。后来因为有人讥笑沉香没有亲娘,是个私生子,沉香大怒,与人打了一架,跑回家去,缠着父亲,一定要父亲告诉他母亲在哪里。刘彦昌见无法瞒下去了,只得将实情和盘托出。

沉香听说母亲十年来一直被压在华山下受苦,心急如焚,发誓一定要救回母亲。他整天缠着父亲,问怎么才能救回母亲。但父亲只是个文弱书生,没有办法与天神抗争。刘彦昌担心儿子会有什么不测,让他待在家里,不准出去乱跑。

沉香一心只想着要救回母亲,哪里能够安心待在家中?有一天,他趁父亲不注意,悄悄溜了出来,独自一人朝华山方向跑去。这一路北上,都是崎岖的山道,沉香的鞋磨破了,手臂被荆棘划出一道道血痕,又饥又渴,但他全然不顾。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沉香抬头望去,只见四周被夜幕笼罩着,黑压压的没有一丝光亮,远处豺狼虎豹的吼叫声此起彼伏,让人毛骨悚然。

路越走越窄,前面竟然是一道悬崖,再也无法前行了。沉香这才知道自己迷路了,不禁又急又怕,放声大哭起来。凄厉痛苦的哭喊声在空谷回荡,惊动了路过此地的霹雳大仙。

霹雳大仙见一个小孩深夜在山中大哭,觉得奇怪,上前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要到哪里去?”

沉香见眼前的长者面容凶悍,态度却很和蔼,倒也不害怕,大声回答道:“我母亲被我舅舅压在了华山底下,我要去救她。”

“你舅舅是什么人?他干吗要把你母亲压在华山底下?”

“我舅舅是二郎神杨戬,他不同意我父母的婚事,就把她……”沉香眼中满是泪水,再也说不下去了。

霹雳大仙歪着脑袋一想,说:“这事我倒也有所耳闻,只是杨戬性情暴烈,又武艺高强,你小小年纪,怎是他的对手?”

沉香紧握拳头,大瞪两眼,说:“为了救我母亲,哪怕粉身碎骨,我也不怕。”

霹雳大仙赞许道:“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还真有志气!如果你愿意,我倒可以教你些本事。不过习武是非常艰苦的,不知道你是否受得了?”

沉香听罢,满心欢喜,急忙上前跪拜师父:“只要师父能教我救妈妈的本领,什么样的苦我都不怕。”

从此,沉香便在霹雳大仙的指点下习武。他每天起早贪黑,勤学苦练,终于练就了一身真本事,不仅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而且能腾云驾雾上天入地。

一晃数年过去。有一天,霹雳大仙将沉香唤到跟前,取出一柄萱花开山神斧,说:“我已经将能教的都教给你了,接下去就要看你自己的了。这柄神斧你收好,到时能派上用场。”

于是沉香跪拜谢过师父,起程前往华山。

沉香腾云驾雾,来到华山,只见山高林密,不知母亲身在何处。于是他扯起嗓门儿,大声呼唤。声音穿透重重岩层,将沉睡的三圣母唤醒了。她支起耳朵,仔细倾听,终于听清楚是儿子来救自己了。她心潮澎湃,百感交集,将沉香唤到跟前。

十多年了,母子终于相见,沉香立即跪下,说:“母亲,孩儿来迟,请母亲恕罪!”

三圣母见儿子已经长成英俊的少年,还有一片孝心,内心非常欣慰。沉香取出萱花开山神斧,要将母亲救出来,三圣母对他说:“我被你舅舅盗去了宝莲灯,用神符压在这里,你要救我,先要将宝莲灯取回来。”

沉香听从母亲的吩咐,飞身来到天宫,寻找杨戬。这边二郎神早已得到通报,知道沉香来找他算账,不禁火冒三丈。他原以为这段“丑事”早已尘封,不曾想到妹妹的儿子会找上门来!他提起三尖两刃刀,带上哮天犬出来,见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骂道:“哪来的孽障,活得不耐烦了,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

面对杨戬,沉香毫无惧色,大声说:“你如果将我母亲放了,我还叫你一声舅舅;如果一意孤行,休怪我无情!”

杨戬看他小小年纪,口气却不小,倒也愣了一下。这时,一旁的哮天犬跳出来,张开血盆大口,朝沉香扑了过去。沉香早有防备,等到哮天犬临近,轻轻一闪,转身飞起一脚,将哮天犬踢飞出去。好半天它才落下来,摔了个半死。

杨戬见爱犬受了重伤,更是气得七窍生烟,舞起三两尖刃刀杀来,招招直逼沉香的要害之处。沉香抖擞精神迎战,两人云里雾里,上天入地,一场拼命厮杀,直杀得山摇地动,倒海翻江,天昏地暗。

这件事惊动了太白金星,他派了四位大仙,去看个究竟。

四仙在云端里看了一阵,觉得二郎神身为舅舅,如此凶狠地对待一个孩子,实在太无情无义了。于是相互使了个眼色,暗中助沉香一臂之力。沉香得到四仙相助,越斗越勇,越战越神,二郎神再也招架不住,只得落荒而逃,慌乱之中落下了宝莲灯。

沉香拾起宝莲灯,放过了杨戬,立即赶回华山。他将宝莲灯高高举起一照,解除了母亲身上的神符,然后挥起萱花开山神斧,奋力猛劈。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华山裂开了。

沉香终于就出了母亲。受尽了苦难的三圣母重见天日,更为有这么出色的儿子喜不自禁,母子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汉族)

双箭射蟒。

古时候,有座山终年积雪,到处都是不见天日的原始森林,狼、虫、虎、豹又多又凶,什么人也休想走进山来。

那时候,有一个青年叫刘永俊,他家就住在山外边。他家的祖祖辈辈都是猎人,他的祖父是个出名的神箭手。他祖父把武艺传授给他父亲,他父亲又把武艺传授给他。他日夜练功夫,到了十七岁的时候,就能拉开三百斤的弓了。

他天天打猎,骑着马从山下一带树丛中跑过,却从不肯钻进山中的原始森林。他的武艺既高强,性格又勇敢,难道他还惧怕什么东西吗?不是的!他之所以不进山,只是怕违背了妈妈的嘱咐,怕让妈妈担心,怕惹她老人家生气。

每当他拿起那张硬弓,箭筒里插满了锋利的箭,翻身跳上马背,准备出猎的时候,妈妈总是立刻从屋里跑出来,拉住马缰绳说:

“孩子,妈妈可就生了你一个啊,你要牢牢记住妈妈的话,只许你在山外边打猎,可不许你进山!”

刘永俊是个孝顺孩子,为了不使妈妈伤心,他就一直没有进过山。

可是,他年纪一天天地大了,武艺也一天天地高了,在山外打猎已经不能满足他的要求,就又时时想着进山去。他到了二十岁那年,已是一个十分强壮的小伙子了,他再也忍耐不住,有一天,他对妈妈说:

“妈妈,你始终不让我进山里去,到底为什么?你老人家还怕我武艺不高,被老虎吃掉吗?可是,我已经打死了几十只老虎啦!”

妈妈叹了口气,说:“孩子,如今你也这样大了,我就把实话告诉你吧,你知道你祖父和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刘永俊奇怪地向道:“不都是有病死去的吗?”

“孩子,你哪里知道,全是叫大蟒害死了!你父亲死后浑身青肿,那就是中了蟒毒呀!”妈妈擦擦眼泪,继续说:

“这座山,自古以来到处是蟒虫,没有一个人敢进山里。你祖父仗着武艺高强,带着弟兄五个前来开山,就在这地方安下家来。他们天天跟蟒打仗,不知射死了多少条蟒。可是蟒太多了,常常在夜里就把他们圈起来。最后,四个弟兄全给蟒吃掉了,只剩下你祖父一个人。他射死了山外边所有的大蟒,开出了这片可以打猎的地方,才安下家来。

“但是,在这山里边,还有两条蟒王,一公一母,它们比水缸还粗,有几十丈长,见它们的子孙被你祖父射死了,就下山找你祖父报仇,有一天,你祖父正在山下打猎,忽然从老松树上跳下两个人来,一男一女,穿青衣,戴青帽,细高的个儿,拦住你祖父的马头说:‘姓刘的你别走,咱们是永远解不开的冤家对头!’

“原来,这就是那两条蟒王,它们一定要和你祖父拼个死活,见个高低,约定三天后在一个叫红石砬子的地方相会。

“到了那天,你祖父骑马拿弓背了干粮进山去,三天后伏在马背上回来了。他浑身发青,脸也肿得很厉害。当你祖母把他背进房里时,他的嘴唇都打哆嗦了。

“原来,他进山后的第二天就找到了那座红石砬子,红石砬子顶上有个大洞,两条蟒王就盘踞在那红石砬子的洞中。它们在那里看守着两棵万年的老山参,全是无价之宝。谁要能打死这两条蟒王,就能得到三宝:除了两棵山参以外,那两条蟒的眼睛全是夜明珠,也是无价之宝。

“蟒王见了你祖父,就立刻奔向前来,比刮风还快。它们全都张开血盆般的大嘴,吐出一股毒气,这毒气在十丈以外就能毒死人。你祖父火急地射出一箭,这支箭又准又有力量,正中在前边的公蟒王头上,它一下子跌在红石砬子下边不见了,你祖父又火急地拉开弓,要射第二箭时,说时迟那时快,那只母蟒王已到了眼前,一股毒气喷中了你祖父,他倒伏在马背上,马就飞快向回跑来。你祖父在马背上跑出很远了,听到背后得意的笑声,说:‘这一次可铲草除根了,山里永远是咱们的天下了,再没有人能进得山来了。’

“你祖父回头一看,两条蟒王又高高地盘在红石砬子上,昂头吐舌,十分得意!原来被射中的那一条公蟒王并没有死,母蟒王将山下的泉水洒一滴在它身上,它又复活了。山下那个宝泉的水,能起死复生。

“你祖父回来以后,很快就死去了。因为中了蟒王毒的人都活不成。你祖父临死时,对你祖母说:‘孩子长大后要给我报仇。可是千万记住,要孩子多练功夫,等到练得能一弓连发两箭,百发百中的时候,才能进山,不然会白白送死!千万记住我的话!’

“你祖父死的时候,你父亲已经十二岁了。

“你祖母开始没把这事告诉你父亲,一直到你父亲十八岁时,才告诉他。你父亲立刻就要进山报仇,可是他还不能一弓射出两支箭啊!从那以后,你父亲就天天练习弓箭,可是到了你十二岁那年,还没有练成一弓射二箭。他已经三十多岁了,他说:

“‘我这一辈子弓箭练不成了,仇不能不报,我这一去要死在蟒嘴里,你就好好地拉着孩子,叫孩子长大后给我报仇吧!’你父亲就这样背上弓,插满箭,带上干粮,骑马进山去了。可是不出三天,也照样伏在马背上回来了,他也浑身发青,脸上肿得厉害,中了蟒王的毒气了。

“原来,你父亲到了山里。也远远看见一座红石砬子,两条大蟒盘在上边。白天他伏在草里,偷偷观看,到了晚间,两条蟒王的眼睛就放出光来,又明又亮,活像四盏大灯笼,把红石砬子周围照得和白天一样,无法靠近前去。

“第二天早晨,蟒王饿了,张开大嘴,把几里地外的野兽都吸进肚里去。老虎和野猪都囫囵吞。到了天亮,两条蟒王疲乏了,闭上眼睛打盹,你父亲一心要报仇,大着胆子往前爬去,想不到正在这时骑来的马在树上拴了一夜,饿得叫起来,两条蟒王立刻明白是报仇的人来了。

“它们睁开眼,张大嘴向你父亲奔来,你父亲立刻射出一支箭,把走在前边的公蟒王射倒,他正想再搭上弓射第二支,只听呼啦一声,他自己起在半空,立刻像钻进一个黑口袋里。他知道自己已经进了蟒王的肚子,就拔出围刀,三下五下将黑口袋割开一个窟窿,钻了出来,你父亲知道自己已经中了毒,连忙爬上马背,跑回家来,他也听到两只蟒王在后边说道:‘这山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你父亲回来后不久也死去了,那时候,你正好也是十二岁。你父亲临死时说道:

“‘咱们要在山里活下去,只有和蟒王拼到底,有它就没有咱们,有咱们就没有它。告诉孩子,长大后给我报仇呀!’

“你父亲死了,转眼这么多年,我一把汗一把泪地把你拉扯大,我可不能再让你白白死在蟒王的嘴里啊!”

刘永俊听完了妈妈的话,才知道妈妈之所以不让他进山,原来有这样一段悲惨的故事。可是,他并没有被吓倒,相反,他进山报仇的心更加急迫了。

从那以后,他每天上半天出外打猎,下半天就在屋子前边练习武艺,拉弓射箭。房子前边有棵又粗又高的桦树,成了他的箭靶子。起初,他练得箭箭从桦树叶中穿过去,后来,他练得箭箭射中叶柄,把桦树叶射落下来。不出几个月的工夫,那棵老桦树变得光秃秃的,一个叶儿也没有了。

接下去他又练刀,房前的那片松林子就成了他的试刀场。起初,他一刀砍倒一棵胳臂粗的松树,后来,他能一刀砍倒一棵碗口粗的松树,最后就连一搂粗的松树也能一刀砍倒一棵。

接着,他又练习跑和跳。起初,他只能跑上小山和跳过小河,后来,大山他也可以一气跑上,大河也可以一下子跳过去了。

刘永俊一切都练得非常好了,但最遗憾的是还不能一弓射出两支箭,这件事使刘永俊十分为难,愁得连饭也吃不下去。

他妈妈担心地问道:

“孩子,你怎么了?”

刘永俊有些灰心地答道:

“妈妈,一弓射两箭我学不好,祖父和父亲的仇怎么报?”

他妈妈摸摸他的头,安慰他道:

“孩子,别急躁呀!只要努力,有耐心,没有不成功的事情,你爸爸当初就因为发急才失败的,你可不能再像他那样呀!”

刘永俊深深地点着头,完全同意妈妈的话。妈妈接着说:

“孩子,你现在的武艺不是已经胜过你的祖父和父亲了吗?只要继续练习下去,没有不成功的事情。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呀!”

刘永俊忽然站起身来,摘下了墙上的弓走到外边去,这一次他充满了信心。

从那以后,刘永俊又坚决练习武艺,从春练到秋,从早练到晚,转眼间又过了三年。他的箭法日渐成熟,一弓射两箭就能同时叫两个树叶落地。刘永俊心中暗暗欢喜,觉得报仇的日子快到了。可是美中不足的是,还不能回回命中,十次只有八九次射中。但是,他还依旧耐心地继续练。

他妈妈看见他这样,高兴地说道:

“孩子,你真不辜负为娘的一番心血呀!”

“妈,你放心吧!不练到功夫纯熟,我绝不罢休!”

有一天,他练到半夜,忽然一阵困倦,就倒在地上睡着了。梦里忽然有人叫他的名字:

“永俊,永俊快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