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躺在帐内静静听着男人走出去,然后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素月,我们出去吧。”
“恩。”传来女子轻柔的声音。
一阵脚步声远去,室内霎时陷入了寂静。
轻纱飘动,帐内的人了无睡意。
等外面的人走远,她从芙蓉帐里走出来,坐到窗边,细细绣起一朵白色百合。
小姝端着人参乌鸡汤走进来,垮着一张俏脸:“我说那孟素月怎么会这么好心来看姐姐呢,原来是打着来找王爷的主意。我刚刚看到两人往那片梨林去了,重温旧梦的模样……”
玉清拿着绣花针的手轻轻一抖。
“姐姐,喝汤吧。是膳堂专门为姐姐熬制的呢,听说药材很珍贵。”这个小丫头还一点不知自己勾起了别人的伤心事,只是兀自将汤放到玉清面前,甜甜的笑:“趁热喝吧,闻起来好香哦。”
玉清抬起首来,嫣然一笑:“那小姝就将汤喝了吧,我现在闻到这味儿就有些反胃。”
小姝将调羹递过来,娇笑:“我怎么能跟姐姐肚子里的宝宝抢汤喝呢,姐姐快趁热喝了吧,估计是王爷的一番心意呢。”遂拿过玉清手中的绣品,将汤盅推到她面前,自己则走到一旁打扫。
玉清搅着盅里的汤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道他和孟素月在梨林做什么呢?
直到正午,她慵懒的在凉榻上浅眠,才听得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皇甫律挥退旁边的丫鬟,走至她面前,在她唇上印下浅浅一吻。
她羽睫轻扇,不肯睁开眼来。
皇甫律轻笑,在床沿坐了,将她的手抓进掌里,轻轻包裹摩挲。
“小懒猫,醒过来。”他倾身轻吻她挺翘的鼻头,然后将唇移至她的颈侧,轻轻吐气。
“呵--”她终于耐不住瘙痒,睁开眼来。
“用过午膳没?”他扶起她的身子,将她揽进自己的胸膛。
“还没。”因为没有胃口。
“我也还没用膳,我们一起用午膳。”说着,他已吩咐丫鬟下去准备饮食。
然后他将掌轻轻抚在她微微隆起的肚皮,轻叹:“想不到这里已经有了我的孩儿,玉清,很对不起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慕风刚刚跟我说了你在茶花村的事,我真该死,让你受了这些罪。”
玉清静静躺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没有言语。她如何能告诉他,如果当时孩子没了,她便没了生的希望。现在孩子在她肚子里健康的孕育,而他也在她身边,一夕,她又成了最幸福的人。
皇甫律搂紧她,低哑:“以后我绝不会让你吃苦,我要让我们的孩子健健康康的长大,教他习武,教他练天玄鞭。”
“如果是个女孩呢?”她眉头舒展,眼里有了娇嗔。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肯定是个男孩呢。
“也教她习武,让她做个女侠怎么样?如果是个女孩,肯定跟你一样漂亮。瞧这双含情脉脉的水汪汪大眼,还有这张诱人的小嘴……”下面的话消失在他霸道欺上来的唇里。
半晌,她抓着他的衣襟气喘吁吁。
他的黑眸胶着她那被润泽过的微肿朱唇,嗓音异常低哑:“本王的确饿得慌了。”
玉清赧颜,俏脸飞红。
这时外室的丫鬟已经把膳食准备好了,站在屏风外禀报着。
皇甫律这才轻轻抱起她往外室而去,她微微挣扎:“放下我,让我自己走。”
男人坏笑:“本王喜欢这样抱着爱妃。”于是一路将她抱到圆桌旁,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皇甫律!”玉清在丫鬟们的惊讶目光中早已羞愧难当,这个样子怎么吃啊,她扭动身子就要跳下他的大腿。
皇甫律一把抱住她,低吼:“女人,乖乖的。”
然后他举起玉箸夹了一口菜放进她的小嘴,俊脸上有了柔情。
玉清不得不慢慢吞下,有些许不习惯。
皇甫律倒是自在,一口接一口的夹菜往她嘴里送,偶尔也夹一筷送进自己的嘴,惬意吃着,丝毫不在意旁边丫鬟惊愕的目光。
她看着他满是关切的脸,心头暖烘烘的。于是她不再抗拒,静静享受着他的柔情。
午膳后,他带她来了那片梨林,她站在林外不肯进去。这里是他和孟素月的天地,她告诉自己不准再来这里的,而且他刚刚还和孟素月来了这里。
皇甫律看着她,轻叹:“你还有顾虑。”他搂了她的腰往林里而去,“你知道吗?那一次你在这林里翩翩起舞的模样简直犹如梨花仙子下凡,我从来不知道有人可以比这梨花更脱俗的,玉清,你太美太出尘。”他搂紧她,望着梨林深处,神情幽深:“素月她其实不喜欢梨花,她在我面前一直是将自己变成我喜欢的模样,做不成真正的她。她一直是闷闷不乐的,因为我喜欢她的笑,所以她经常在我面前笑,从不在我面前发脾气。我喜欢看她在梨树下带笑的样子,所以植了这片梨林,她也跟着喜欢。现在的她,终于做回了真正的自己。”
他看向怀中的女子,轻柔抚摩她因他的话而僵硬起来的身子,“玉清你喜欢梨花,喜欢在漫天梨花中起舞对吗?只是你哭了,带着孤寂哭了。玉清,你是在想家吗?”
玉清点点头,透过梨树枝桠看向远处的缠绵远山,有着忧伤:“我想念爹,想念玉峰山。”
皇甫律搂紧她,眸子也望向那片远山:“等过几日,我带你回趟玉峰山。”
这段时日,玉清一直感觉似在梦里,因为她的幸福来得实在太突然。
每日,他会既轻柔又霸道的督促她喝完补汤,然后把她吻得气喘吁吁一番,最后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带着他的侍从入宫,或处理别的事。而且每日的晚膳,他都会赶回来陪她一起吃。夜里,他热情似火燃烧着她,却细心的不会太用力怕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等激情平息后,他静静拥着她入睡。从此,不再在她面前提起他和孟素月的往事。但是她知道,他每夜都会等她入睡后悄悄出去一趟,一个时辰后回来,他的身上总是散发着沐浴后的清香。
这日,天刚破晓,她从他挑逗的挠痒中醒过来。晨光透过纱窗照射到他睡初醒的俊脸上,给那深邃的五官染上一层致命的性感。他裸着精壮的胸膛,长腿霸道的交缠着她的玉腿,丝毫不肯退开。
见她睁开一双朦胧的水眸,他薄唇上弯,黑眸带笑,立即欺身上前给她一个缠绵而霸道的深吻。
她嘤咛一声,再次在他的热情中窒息。
末了,他意犹未尽放开她,黑眸在看到她双颊嫣红,水眸含情,娇唇微肿,罗衫半解,香肩袒露,娇喘吁吁的诱人模样时更加浓黑幽深起来,他喘着粗气起身:“爱妃快起床,今日带你回玉峰山。”
然后撩开纱帐,径自走出去穿衣。
玉清这才清醒过来,整理好肚兜和中衣,出了帐来。
而他,已一身酱紫锦袍玉树临风站在那里,眼角带笑看着她。
她微晗首,在他的目光中细细穿好衣。
末了,等她挽好简单大方的发髻,他走过来,从袖中取出一支碧玉钗轻轻插在她的云鬓上。
他看着镜中的她:“以后不准再将这支钗还给本王,知道吗?”
然后搂了她的腰,静静走出房门来。
王府大门口,早已备好了马车,小姝和几个婢女正在准备行装。
皇甫律将她轻轻抱上车,正要上车,忽然从门内急匆匆跑来一个丫鬟,她急道:“王爷,不好了,月王妃不见了。奴婢刚才去禅室打扫,敲了半天门,见没人应就推门进去了。那门是轻掩的,床上也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皇甫律大惊,即刻从车上下来,带了那匆忙的小丫头便疾步往府内而去。
玉清从小窗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急匆匆消失在王府大门口,突然有了若得若失的感觉。
她亦下车来,静静往王府禅室走去。
孟素月前段时日跟她说要去凤灵山的,说不定她是去了那儿。
迎面,皇甫律已皱着剑眉急匆匆走了过来,俊脸上一脸焦急,有些慌乱。
“玉清,素月她是孤儿,没有亲人无依无靠,她会去哪里?难道又是被那神秘人将她抓去了吗?不会是这样的,我还是没有保护好素月……”
玉清看着他慌乱的脸,安慰他:“素月她可能去了凤灵山……”
她话还没说完,便见男人一掌推开她,疾步往大门而去。她一个踉跄,扶住了旁边的假山。然后,心儿凉透。原来他终是这般在意孟素月的呵,毕竟他们也有过曾经,不是吗?
她走到门口,看到那个酱紫色身影已骑着骏马绝尘而去。
她往相反的方向而去,突然觉得心里酸痛泛滥。
夜里。
他带着一身疲累回来了,俊脸上仍有焦急。“素月她不在凤灵山。”
她停止抚琴,抬首看着他。
他走近她一步,问她:“你是怎么知道素月会去凤灵山的?”
她看着他拢起的眉心,看着那张俊脸因为焦急染上冷色,淡道:“因为她跟我说过她要去凤灵山。”
皇甫律一把搂起她的肩,低吼:“她还有说什么吗?快告诉我。素月她一定不能有事的。”
玉清拉开他的手,冷道:“她能告诉我什么?告诉我她是因为爱你才离开你的吗?”
皇甫律看着她,眸子里的急切沉静下来。“玉清,我现在虽然不能爱素月,但我必须要保护她,你明白吗?我不能就那么抛下她不顾。”
玉清转过身子,往内室而去。
“玉清。”皇甫律追上来,一把抓住她的腕,扳过她的身子,将她紧紧搂入自己的怀中,低哑:“玉清,不要这样,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好吗?”
“我知道你不能抛下她,也相信你,所以请你放开我好吗?”玉清的语静静的,没有太大情绪,甚至有些云淡风轻,却让皇甫律感到不安。
他没有放开她,而是将她更加搂紧一些,痛苦的嘶哑:“玉清,你在生我的气。”
玉清没有言语,因为她此刻的心是纷乱的。她知道目前找到孟素月才是重要的,但这个男人的紧张与慌乱已刺痛了她。他对孟素月,其实还未割舍下。
她倾听着他同样纷乱的心跳,心里有些凉。她一直觉得这段时日的幸福是梦,太快太美好,甚至让她来不及抓住,留在掌心。经过今日,她才知原来她始终是没有安全感的。
“律,我没有生气,只是累了,想歇息。”半晌,她在他怀里轻轻出声。
皇甫律扶起她的肩,然后轻轻抱起她走向睡榻,将她轻柔放下。
他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轻道:“玉清,很抱歉不能陪你回玉峰山,等找到素月,我们再去好吗?”
“好。”玉清闭上眼,不想让他看到她眼里的失望。
皇甫律为她盖上锦被,再在她唇上印下浅浅一吻:“玉清,你先睡。我现在去书房办点事。”
“恩。”然后她听到他沉稳的脚步声往外而去,等门扉阖上,她睁开眼来,秀眸里有丝伤痛。
书房里,酱紫袍男人一脸风尘坐在灯下。
一个高大的青色身影站在他面前向他报告着:“昨晚府里并没有神秘人闯入,而且禅室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属下认为月王妃应该是自己走出王府,可能在去凤灵山的路上遭袭。”
灯下的男人剑眉一挑,俊脸上有些愧疚一闪而逝。
“如果月王妃真是让人劫了去,可能跟上次的凶手有关。只是属下不明白,为何这次把那秋娉也劫了去。”
皇甫律黑眸一暗:“只希望这次素月不要再出事,上次我没有救她。程峻,那边情况怎么样?”
“那个女子的身份已被证实是红衣圣的人,之前的几次谋杀也是他们红衣圣的所为。他们现在有一种特制的毒药,无色无味,进入人体后会与血液溶为一体,到达人的四肢百脉。等人死后血液停止流动,那毒药会自动散去,所以我们根本查不出死者的死因。”
“而且江湖上现在到处是红衣圣的痕迹,他们到处杀人,似乎有统一江湖的趋势。”
皇甫律冷笑:“这圣主倒是不再缩头缩尾了,野心倒是不小。”他俊脸沉下来,稍一沉思,再问:“焦如序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青衣男子利眸一闪,有些踟躇。
“说。”皇甫律利眸幽深,神情严肃。
“七日后的审问,皇上和太后会亲自审问。到时候,皇上可能会用‘青龙斩’。”
皇甫律剑眉一挑:“那可好,把这罪大恶极的老贼直接问斩,能用我皇甫家的‘青龙斩’,算是他祖上积德。”
“王爷,属下担心的是玉王妃可能会被牵扯进去。毕竟焦如序是玉王妃的父亲。”
皇甫律抚额,俊脸沉重。
“程峻,你下去继续追查素月的踪迹。”他撑额闭眼,剑眉深深皱起。
“是。”
玉清刚刚阖了眼,便被那轻微的开门声惊醒。
她知道是他回来了,没有动,只是朝床里侧着身子,闭眼假寐。
轻纱撩动,他脱了衣上榻来,然后一如既往的将她的身子从后搂入怀中。
她不动,装做睡着了的样子。接着,她听到他一声轻微的叹息。
似是宠溺,又似是无奈。她羽睫扇动,娇唇轻抿。
然后,他搂紧了她,似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一直就这样抱着她睡。
她一动不动,任他抱着,在他宽阔的怀抱,渐渐阖下眼皮。
而他,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一觉醒来,发现他已不在了身边。
而窗外,仍是漆黑一片。
天还未亮,他去了哪里?
她披衣起身来,想起他这段时日每夜的失踪。他到底在瞒着她什么?
于是她走到门外,往他的书房而去。
书房熄着灯,只有夜风的声音。
她揽衣再往他的孤鹜居而去,经过那间禅室,她静静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
却舒不知房内有条黑影一闪而过,往汐落园而去。
走到孤鹜居,里面果真有一丝光亮。
门是轻掩着的,一推就开。
她轻轻走进去,发现只有内室的灯是亮着的,而那屏风后隐约听得男人痛苦的呻吟声。
她的心儿狂跳起来,绕过屏风,陡然看到她寻找的男人正坐在纱帐内,一动不动,嘴里发出痛苦的闷哼。而那睡榻旁,分明还摆着一个硕大的浴桶,水面轻烟渺渺。
帐内的男人似乎是感觉到有人靠近,猛然收回内力,睁开眸子。当看清眼前的人,他吃惊:“玉清?”
玉清走近他,撩开纱帐,即刻看到男人俊颜上布满汗珠,脸色苍白,唇瓣青紫。
“律,你怎么了?”她用指抚摩着他苍白的俊颜,心疼万分。
皇甫律抱紧她,淡淡一笑:“没事的,我只是不小心中了点小毒,用内力逼出来就好了。”
“什么毒?”玉清定定看着他,始终不肯相信他中的是小毒。如果那毒无大碍,会让他的唇般如此青紫吗?
“那个雨夜在追捕焦如序的途中,吃了点他的毒粉,毒性并不大,用内力逼出余毒就好。中毒的人,都是会像我这样的。你看我白日不是好好的,所以不要担心,我没事的。”
玉清躺在他的怀里,没有再追问他,她知道他是打算瞒她到底了。于是她轻柔道:“原来你每夜都是来这里逼毒。”
“玉清,原来你感觉到了。”皇甫律搂紧她,用掌抚着她的发丝,叹道:“马上会好起来的,玉清,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
然后扶起她,笑道:“既然爱妃深夜无眠,那就替本王沐浴吧。身上都汗湿透了。”说着,兀自脱起衣来,直到脱得精光,露出他那颀长伟岸不见一丝赘肉的身躯。
玉清转过脸去。
“爱妃,过来吧。”他坐在浴桶里,对她的羞怯低笑不已:“都这么久了还害羞,快过来为本王擦背,真想念爱妃那双柔软的小手。”
玉清走过去,将洗澡专用的海绵浸湿,轻柔的擦洗着他宽厚的肩,然后延伸到那厚实的背。
皇甫律闭上眼,静静享受着。
玉清看着他仍显苍白的俊颜和青紫的唇,有了担忧。她知道他此刻并没有表面上这般惬意的,他在掩饰自己的痛苦。
擦洗完后背,她为他擦洗胸膛。
皇甫律却陡然一把抓住在他胸前游移的玉手,黑眸闪着炙热的光芒。“爱妃不如和本王一起洗吧。”说着,手臂微使力,一把将玉清整个身子拉入了浴桶中,然后将她的身子跨坐在他的腿上。
“我们一起洗鸳鸯浴。”他低哑,一双大掌已开始不安分的在玉清衣衫尽湿玲珑有致的玉体上游移……
“皇甫律,不要脱我衣服……啊……”
霎时,室内充斥着让人脸红心跳的低喘娇吟。
玉清来了落叶山庄。
秦慕风见到她红润娇嫩的脸颊,眼角带笑:“有了爱情的滋润果真就是不一样,瞧那小脸已是比牡丹还要娇媚。”
玉清浅笑:“秦大哥就爱说笑,秦大哥,玉清今日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秦慕风止住戏谑,俊脸恢复正经:“什么事?”
玉清认真看着他的眼:“是关于他的事,秦大哥,你告诉我,他是不是中了剧毒?告诉我。”
秦慕风沉思,静静看玉清一眼,转过身子,而后道:“为什么要这么问?”
玉清走到他面前,哀求他:“秦大哥,不要再隐瞒我好吗?我知道的,他的脸苍白唇色青紫,这是中毒的症状,他用内力真的逼得出那毒吗?为什么他的脸色不见好转?”
秦慕风沉眼看着这个忧虑的女子,稍一沉着,终于告诉她:“他中的是红衣圣的‘百日穿肠’,如果没有解药,一百日后,他会穿肠而毙。自他用这毒药交换‘噬心索命’的解药那一日起,已经过了六十九日。”
玉清已是用帕捂了嘴,眼泪含在眼眶里。“秦大哥,你是说他是用自己的命给我换来了那颗解药?”
秦慕风点头:“所以我才放心重新将你交给他。”
玉清后退一步,心口火辣辣的疼。他怎么可以这样瞒着她,怎么可以用自己的命来换那颗解药?如果没有了她,她独自活着是没有意义的呀。
她扶着椅背,全身颤抖起来。“没有解药吗?”
秦慕风担忧的看着她,摇摇头:“可以说没有,那红衣圣圣主是不可能给解药的,因为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取律的性命。”
玉清滴下泪来,哽咽:“我一定要救他,我不能让他这样离开我的,我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他……”她有些慌乱:“秦大哥,我想见那红衣圣圣主。”
秦慕风上前一把扶住颤抖的她,叹息:“没有用的,那红衣圣圣主做出这些事就是为了取律的性命,即使你见到了她,她同样不会放过你。玉清,既然律愿意为你这样做了,你就要好好珍惜。”
玉清瘫坐在椅子上,泪流不止,此刻她想起了那个阴冷的红裳圣主,她本也是想取她性命的呀。原来,她终是成了那红裳的一颗棋子,害了皇甫律。
“玉清,你先不要绝望。应该还有办法的,如果我们现在能见到红衣圣的前圣主白叶玄,律就还有救。”
白叶玄?玉清止住泪水,陡然想起那个暗黑的洞里,那个要她做陪的老妇人。于是她激动起来:“我见过白叶玄的,我见过她。”
秦慕风扶住她激动的双肩,沉声道:“我和律去过那片密林,可惜白叶玄始终不肯见我们。她是个性格怪异的人。”
“秦大哥,我想去见她。现在就去。”玉清水气氤氲的大眼布满了坚定,那个她爱的男人,千万不能死。
秦慕风担忧看着她:“你现在有身孕,而且律绝对不会让你去的。”
“不要让他知道。”她站起身子,便往外走。“秦大哥,我们现在就去。”
秦慕风满眼担忧,不得不跟上那个背影坚定的女子。
三个时辰后,他们站在了那片诡秘的密林前。
秦慕风看着女子紧张的侧颜,自己也有些担忧起来:“要进去吗?”
“要。”玉清坚定的道,虽然为上次的经历留下了后遗症,但这次她是心甘情愿的闯入那片沼泽。她回头对秦慕风道:“秦大哥,你就留在外面。我不能拖累了你。”
“玉清,不要说这样的话。”秦慕风快步上前,一把牵住她的手,将她带往那片雾气。
霎时,他们迷失在那片白色雾气里,没了方向。
“白前辈,我是苏玉清,上次误闯这里的苏玉清,请您出来见我。我有重要的事找您。”玉清站在原地,大声朝四周喊叫着。她相信那个老妇人始终是在暗处盯着他们的,就像上次那般。
蒙蒙雾气中,只听得见飞禽被惊起的扑腾。
“白前辈--”四周只是回荡着他们的声音。
半晌,四周仍是没有一丝动静。
“玉清,她还是不想见我们。”秦慕风有些失望。
“白前辈--”玉清不死心,她开始向四处走动,脚下的地面深浅不一。
秦慕风一把抓住她:“别乱走,这里有沼泽。”
玉清垂下首,低语:“她真的不想见我吗?只要她肯救律,我愿意在这里陪她余生的。”
秦慕风心疼的将她揽进怀里,不让她再到处走动,他低哑:“别这样,玉清。如果你陪她在这里过余生,那律他怎么办?他是用性命换来你的。”
玉清将螓首搁在他怀里,哽咽出声:“但我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死去,你知道吗?”
秦慕风抚着她的发丝:“我知道,我知道……”
两人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陡然旁边一阵响动,茫茫雾气中数条粗藤腾空而来,也有数条从草丛中窜出。
秦慕风大惊,就要将玉清护在身后,却被那长藤抢先一步。那藤条拖了玉清便往草丛里去,秦慕风飞身上前,哪还见得玉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