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下来,但是叶修年还是坚持要走.
李童送他上车,愣愣地目送车子绝尘而去.
鼻子里很堵,呼吸的时候很背气.
用力喷出来,似乎有什么也随着鼻孔的气体一起突破.鼻子里终于舒服多了.
走进路边的小店,好象是停了电,小店里只点了一盏油灯,手伸去拿电话,突然听见有人冲她喊:“血!”
浓稠的大红色液体一股一股冒出来,沾满了整件白色长裙,像突然从唐古拉瓢泼而来的江河水,,有源源不断的趋势.
手飞快地颤抖起来,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按下拨号键.
一个一个数字按过去,脑子里清晰而深刻地记得那个号码,却总是在最后四位数字时开始出错.
手指不由自主地错乱,乍然又看见血迹开始干枯.
一次错了.
两次错了.
三次还是错.
一直错下去.
只要拨到那个号码,他就会回来救自己,他还没有走远,他一定会回来.
可是每一次都按不完整那串如刻在大脑里面的数字,手根本不听神经中枢的指挥,四周静寂得恐惧.
血流成河.
满眼都是朦胧的不确定的红色.
突然就哭出来,没由来的害怕.可是总无能为力.
世界一片浑浊,在白裙子与血色里渐渐拉长,拉成帷幔.
“轰!”头脑里炸开来,浑身一悚,瞳孔扩张,眼睛猛地睁开.
梦.
一个梦.
满背上都是冷汗,呼吸也越发急促.
为什么,为什么我在梦里找你来救我的时候,却总是找不到你?
连做梦都找不到你.
想不起你的脸,只有一个黑色的身影.
只是因为害怕我们会因为什么分开么?
你知道什么叫做安全感?
我无法获得安全感,所以我害怕.
我们不是老夫老妻.我们这样年轻.
我多想你可以抱着我,在我的左耳说甜言蜜语.
即使更多时候,你会在我的右耳告诫我提醒我.
我多怕你忽视我.
我看着你的背影,我多想抱住你永远不松手.
我多想冲你吼吼,你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许动.
我多想像一个孩子一样无赖任性地黏着你每分每秒.
可是现实说,不可以.
我怎么不怕你离开我.
我怎么不怕你爱上别人.
可是我无法阻止,
我该怎样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