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的阴雨,让天气变得更加的寒冷,深秋了,一阵秋雨一阵凉,这几天的秋雨,正验证了这句话,而逍遥对小妹的态度,也像极了这冰寒的天气,冷冰冰没有一丝温度!也许不止是对她,是对任何人都是如此。
今天一早,他一样一声不吭的出门了,最近很忙,小妹知道,起兵的日子近在眼前,小妹不想打扰了他,让他烦恼分心,那日之后,他就像换了个人,沉默寡言,时常一个人待在窗前,一动不动的伫立许久,眼眸中常常散发着让人害怕的凌烈光芒,他再也没有亲密的搂抱着她,没有一句句亲昵的唤她宝贝,替代的,是她唤他时,那句淡淡的恩声。
今日他起床之时,小妹早就醒来,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没有温度的清晨,她一直假寐到他出门的的时候,那天,伤他的,太深,她知道,而伤害他的凶手,岂止是若兰格格一个,她不也是其中一个帮凶吗?是她,一定要让他参与进来,虽然根本就没有料到若拉格格的出言不逊,但是让他亲耳接受养鱼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女人,其实并不是自己的生母,这样的事实,已经足够击溃一个人的心。
更何况这样养母,一直只把他当做一条狗,甚至,巴不得他去死!
“逍遥,那时你的心有多痛,很痛吧!痛到流血了吧?”站在他时常伫立的窗口,看着窗外淅沥的小雨,小妹忽然想到,今日出门的时候,并未见他带伞,天气如此冷,还刮着微微的冷风,若是淋了雨,就算他再壮实,最近也未怎么进食,身体肯定吃不消!
想到这,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抓起门口的油纸伞,小妹一头冲进了寒风冷雨中,天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冷,出门的着急,穿着晨起的淡薄衣衫,现在的小妹,直冻的双唇发紫,脚下进了不少泥水,她却顾不上,任由冰冷的风吹打着单薄的身体,肮脏的雨水灌入小巧的绣鞋!
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给逍遥送伞,这个念头如此强烈,以至于她的脑子都转不过弯来,逍遥在别院的府中商议大事,别院中必然会有伞啊!不知为何,越是靠近这以破败伪装的别院,小妹的心跳就越发的快,好像别院之中,正在发生着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或许不是惊天动地,但也绝对震慑的了她的事情。
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当单脚踏入院门之时,她的身体不由得一阵哆嗦,脂粉的香气,混杂着清淡的食物香气飘来,这别院,她只是又一次不小心看到逍遥进来,自以为就是逍遥办事的地方,只是,她没想到,院子之中,俨然一个温馨的小家的模样。
木桌竹凳,很温馨的摆设在葡萄花架之下,淅沥的小雨似有似无的打在桌上,泛起点点水花!只是那水花看在小妹眼中,居然有些刺目。屋内的摆设,依稀透过微微敞开的大门看得清些许,梨花木得床,床上铺着鸳鸯绣被,蓝田玉茶壶,壶上的雕刻不甚清楚,但是却依稀可以变比,也是交颈鸳鸯,至于其他的,透过雾气朦朦的雨帘,是在是无法辨别。
小妹的脚步,就这样不由自主地往前挪动,朦胧中,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虽然只是简短的一阵咳嗽,但是小妹认得,这是逍遥的声音,喉头仿佛被什么东西所堵塞,小妹想发出一个音节,却发现自己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你怎么了,是不是染了风寒!”代替她的,是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她也在这里,这个小家,难道……
“没事,只是喉咙有些不舒服!”虽然不是很热情,但是明显的,比他这几日对待小妹热情多了。
“不,要相信他,要绝对无条件的相信他!”像是在安慰自己,小妹低声说道,只是,为何越是靠近,这样的信任就越是薄弱,那渐渐显露出来的室内的一切,以及男人衣衫的边角,为何会如此熟悉!
“我给你炖了点鸡汤,你快喝了吧!”好温暖的话,暖暖的仿佛就是妻子对着丈夫的嘘寒问暖,只是,停在小妹耳中,确实如此的刺耳!
“谢谢你!”
“看你,和我客气什么!我帮你拿身干净的衣衫吧!你看你,都淋湿了!要是再这样下去,非生病不可,最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比较心烦,不妨说出来我听听,也许我可以为你分担些什么!”句句都是关怀,句句都是如此的亲近。
冰冷的雨丝滑落在小妹的脸颊,混杂着一丝异样的滚烫,滚落到嘴边,咸咸的,是他,真的是他,那个背影,那个侧脸,那个转身任由身边女子脱落自己湿润衣衫的英俊脸庞,那是他,这个地方,原来并不是小妹所认为的秘密伪装军事要地,而是他在府外的一处小家,哈哈!小妹,你多天真,他是寂逍遥,怎么可能专心只爱你一个人!
手中尚带着手心温度的油纸伞,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自掌心溜走,就仿佛小妹一直以为得幸福那般,只是以为逍遥是因为心里难受,所以才那么多日对自己不理不睬,看样子,自己是错了,原来他已经有了需要他关怀的爱护的女子。
“咚!”伞掉落的声音,是如此的清脆,看着屋内同时默契的回头看向窗外的两双眼睛,小妹想逃跑,她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但是却又无处遁形,老天啊,不要这样,不要让她这样丢人。
“你怎么来了!”没有一丝惊讶,逍遥的脸上,是一如几日的冷漠,还有明显的不悦!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这就走!”回身的瞬间,一阵强风,刮落了她手中的纸伞,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在这寒冷的秋色中,看上去弱不禁风!
“我派人送你回去!”看着她绝望的模样,逍遥却只能冷下心,只是他眼神中的担忧,却出卖了他的冷酷!
“不必了,我自己叫车回去吧!哦,对了,我出来的太匆忙,没带钱,你给我点钱吧!”微笑着转身,小妹优雅的拾起掉落的雨伞,她颤抖的手,紧紧的握住伞把,因为用力,指关节都有些微微发白!
“真是的,拿去吧!逍遥晚上不是一直在你那,白天来我这一会,你就来抢人了!你不要太过分好不好!”一双不友善的手,像是打发乞丐般的像小妹伸出,手心中,是一锭锃亮的银子,晃眼,好晃眼,小妹觉得,若是再在整理待下去,她会窒息而死!
“谢谢!”没有眼泪了,虽然努力说服自己,这也只是一场戏,那么好吧,就算是她太入戏,她无法不入戏,因为心无法停止疼痛。
“小妹!”心痛的,何止是她!
“恩?”满怀期望的转身,她在等待他给她一个解释,若是他现在告诉她,这只是一场戏,她会相信的,但是,很可惜的,现实让她失望了,还失望的彻底,就算是一个眼神的柔情,她也会当他是在解释,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句空洞的呼唤!
“算了,我走了,晚上,不想回来,就不用回来了,对着我,让你很不开心吧!”小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只是在转身踏出院门的瞬间,眼泪瞬间亏本瓦解,她想放生大哭,但是,喉头却仿佛失了声,只能仍由眼泪,不停歇的掉落!
雨,越下越大,顷刻间,便淹没了她踉跄在雨中的身影,连同眼泪,也被一起隐没在雨水之中,茫然中,她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何处,只知道,脚再也没有了力气,人,再也无法行走一步!
颓然的倚靠在已经秋叶凋零的枯树上,小妹连把握手中雨伞的力气,都开始涣散,只有清醒的意识和刚刚看到的一幕,还在眼前不停的闪现,夹杂着一些过往的片段,有欢笑有温馨,有离别有痛苦,有爱有恨,只是,这些,仿佛随着这场雨,都被冲刷的干干净净!
“哇……杀千刀的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哇……”终于,那压抑的力量一触即发,她痛苦的嚎啕大哭!稚嫩的粉拳,更是不顾形象的捶打着自己的膝盖,不过有什么好形象的,反正这又没人!
谁告诉你没人的,小妹,这次,你可糗大喽!
“姑娘,你怎么了!”一个悦耳动听的女声传来,带着询问和关怀!
“呜呜……咳咳咳……我,我没什么!”虽然努力的压制,无奈她哭的势头太猛,一下还真压制不住!
“鱼那么大,姑娘你看你衣衫都湿透了,要不去我家小憩会,一会我让我相公送你回家!”好心的邀请怎么能拒绝,况且这女子的声音还是这么柔和的温暖!
“谢……谢……我没事,阿切……”一个大大的喷嚏,十分不客气的出卖了她,抬起头尴尬的笑笑,挂着雨珠的朦胧眼睫毛,让她看不清眼前人的长相,但是,应该是个好人!
“你看你,要生病的,来!”伸手温柔的扶起孩子气的坐在地上的小妹,因为她硼散的头发,所以女子也无法看清小妹的长相!
“谢谢,也好,反正我不想回家!啊切……”
树林深处,一处木屋古朴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