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林府之后,林黛一刻也不停歇的直奔林如海的卧房,虽说李管家有言在先,林如海的病并不是很严重,只是挂念她紧了,才会卧病榻上,可是没有亲眼见到,她的心哪能真正的放到肚子里面?
“父亲!”林黛迈步进了卧房,一股不是很浓重的药香扑鼻而来。
“咳咳……玉儿!”林如海听到她的声音,猛地从床上起来,却因为用力过猛而剧烈的咳嗽起来。
“父亲,您怎么了?雪雁快点儿请郎中!”林黛跪在床沿儿上,单手扶在林如海的后背,另一只手不停地抚着他的前胸。
“不用了……不用了……咳咳……没事的。”林如海摆了摆手,他抬起头,对上了林黛噙满泪水的双眸,不觉心头更是酸楚。
“玉儿,你受苦了。”话落,便紧紧的将她揽进了怀中。
“父亲……”林黛轻声的哽咽着,小小的身体伏在林如海的身上,都能感觉出根根肋骨咯得她发疼,他瘦了,瘦了很多,面容更是憔悴无比。
“父亲,您的病?”林黛将头抬起,关切的问道。
“为父的病无碍的,我的玉儿回来了,那我的病就自然好了大半,呵呵……”说着,他开怀的笑了起来。
“咳咳……”贾琏站在床旁轻咳了一声,林如海举目望过去,这个俊秀的年轻人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你是?”
“侄儿贾琏,给辜负问安。”贾琏说着深深地辑了一躬。
“贾琏?琏儿……你是大哥家的琏儿?”林如海问道。
“正是小侄儿。”贾琏恭敬地回道,抬起头继而又道:“不知姑父的身子,郎中怎么说?可有什么大碍,家里面的老祖宗,家父、家母,二叔、二婶一并托琏儿向姑父问好。”
“有劳了,我的病无什么大碍,倒是那边的人劳心记挂了。”
“不敢。”贾琏忙回道,接着两个人又客套了几句,无非是林如海讲一些黛玉在那边有劳照顾的话,贾琏谦逊的回着。
“这一路上,贤侄幸苦了,现在天色不早了,你先回房休息吧,有话明天再说,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李管家就是了。”
“是,姑父,那么琏儿就告退了。”说着躬了一下身子,方才退了出去。
待到听不到脚步声之后,林如海便又开口道。
“玉儿,在那边住的可好?你外祖母,舅舅、舅妈,那些姊妹们待你如何?可受了委屈?”
“呵呵……一切都好,尤其是外祖母可疼玉儿了。”林黛由衷的说道,小脸儿贴在了林如海的胸口。
“父亲,玉儿想你,很想,很想!”说着,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
“我也是,我也想我的玉儿。”他轻轻地抚着她的头。
“想我的玉儿有没有长高,有没没长胖,有没有又得病……”
“父亲。”林黛抓紧了他的衣袖,半响,林如海扶起她的肩头,看着她泪痕斑斑的小脸儿,心疼不已。
两父女用过了晚饭,自是交谈到了深夜,经过林如海多番的劝说,林黛才依依不舍的回到自己原来的房间睡了,一夜无话,第二天,林黛自是早早的起来,围着小院子跑了几圈儿之后,雪雁从外面走进来。
“父亲现在可醒了?”
“早就醒了,正在与琏二爷说话呢。”雪雁回道。
“这样。”林黛歪了一下头,忽然开口说道。
“等会吃了早饭,你去医馆请郎中过府,记住——请那个曾经给文哥哥看病的那个。”
“那个——”雪雁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
林黛梳洗已毕,到了林如海的房中请了安,见他的脸色似乎比昨日好了很多,知道是父亲见到她开心,所以才这么精神。
三个人说了一些话,吃过早饭,贾琏便告退出门做他的事情了。
林黛身子一歪,坐到了床沿儿上,说着话的时候,雪雁走进来。
“姑娘,那位郎中请过来了,是否现在就让他进来给老爷诊治?”
“嗯,进来吧。”林黛从床上跳下来道,林如海不解的望向她问道:“郎中?请郎中做什么?我的病确实没有什么大碍,而且玉儿回来了,为父已经好了一大半了。”
“呵呵……知道,父亲您就让他看看吧,这样玉儿才能更放心。”她说着,那位已经上了岁数的郎中走了进来,见过礼之后,林黛也没有过多说什么,直接让他看病,待诊脉之后,郎中只是淡淡的笑笑。
“老爷身子只是染了风寒症,再加上常年的思虑,积郁成疾变成了这样,倒是没什么大碍,小人开些药石,老爷不要过多劳累,好生将养一些时日,便就会痊愈的。”
“果真这样?”林黛听了整个人为之一振。
“确实如此,嗯?”郎中的目光落在林黛的身上,仔细端详起来,似乎有些眼熟。
“老先生认出来了?”林黛淡淡的一笑。
“是小公子?”
“正是,家父的病有劳你了。”林黛客气的说道。
又是月余的时间,在林黛寸步不离,精心调理下,林如海的身子虽未痊愈,可是已经大好了,偶尔轻咳几声也无什么大碍,在外面天气好的时候,林黛就陪着林如海在外面的院子里走走。而贾琏初到这里的时候,每日早晨过这里问候之后,便一天看不到踪影,想是他离开了王熙凤这个醋坛子、母夜叉,便恣意、放肆的想干什么干什么,没了约束。
刚回到林府的这一个月,林如海的饮食情况,都是先过了林黛的眼睛才拿过去给他吃的,她怕他遭遇不测,既然他的病无什么大碍,又怎么会死,除非这其中有人动了手脚,所以她万分小心,自然就没有时间理会彭翰文那里,只是抽空的时候询问了一直照顾他们三个人的那两个家丁,可是得到的答案却让她多少感到有些突然。
“他们已经不在那里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林黛凝眉道。
“小姐,您不知道吗?去年就搬走了。”家丁甲搔了搔头顶道。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