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骤歇,眼泪早已流干,心疼早已麻痹,灵魂抽空,心,仿佛不再是自己的。
耳边,是他沉重的喘息,不断的回荡,即使停歇,他依然不肯放开她,沉重的身子压着自己,禁锢着她,不放她自由。
呵呵,自由。清宁微微笑了出来。本以为唾手可得的自由,是她任由自己沉溺在他温柔的陷进无法自拔,时间静静的流逝,她心目中的期待也日渐高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说出来,一切,都会恢复从前,他的温柔,会回来么?他想要的,是不是就是那么一句话?一句她早已在内心回答了他多少次的答案。
“南烈一。”清宁低哑出声,没想到自己现在,居然还有力气说话。
抬起无力的双手,抱住他的颈项,紧紧的搂住,想要汲取他的一如往常的温暖。本以为不会流泪,却发现灼热的泪珠,还是一滴一滴的流下来,将脸埋入他的颈项,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
他要她坦白,她就跟他坦白。
“我-是-爱-你-的。”清宁一字一句的讲出来。沙哑中,带着坦白的绝望。只希望,他能够懂。另外一个,她会找机会告诉他的,只要时机适当,她会告诉他的。她对他,只有这两点的隐瞒而已。
她坦白了,他是否会相信?他爱她吗?这么强烈的索取她的爱,他爱她吗?
南烈一惊愕的看着这个女人,楚楚可怜的眼神带着脆弱。到这个时候,她还在说谎。这么一点点折磨,她就妥协、认输。编造这么一个理由,是希望自己放过她吗?
放她自由,成全她跟那个男人的爱情。他南烈一有这么傻吗?
魅惑的笑容,却犹如撒旦般冷酷。南烈一咬住她布满痕迹的颈项,锐利的牙齿,不放松自己的力道,咬出了一个伤口,汩汩的鲜血,流了出来,红与白相交映,真是迷人。
血丝沾染在他的牙齿里面,犹如吸血鬼般,索取完了既丢掉,重新寻找新的目标。
“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小骗子。好好享受我的惩罚吧。记住,乖乖的呆在这里,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什么不轨或者逃离,你妈妈的下场,绝对是你想象不出来的。”冷酷的警告声,彻底将清宁唯一的希冀打碎。
泛起一道无力的苍白:“我不会逃。我什么也不会做。只希望,当你厌倦的一天,请您,放我离开。这是我唯一的请求,南先生。当您厌倦时,请您放我自由。”如此的卑微,只想换取以后的自由。他彻底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再也拼凑不成一个圆。
“你还说你不是小骗子。如果你爱我,为什么你还想要离开。你的话,骗了多少男人?你利用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将多少男人的眼睛蒙蔽。还是,只有我是那个傻瓜,被你耍的团团转?”双手紧紧的掐紧她的下巴,再次震怒她眼中的无视。疼痛,还不够是吗?不求饶,是吗?
手劲,一点点的增加,几欲要将她的下巴捏碎,却依然没有一丝反应。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还敢骗我你爱我。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满口谎言,告诉你,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你休想用这么一句话就想将你虚伪的面具给掩藏起来。我一句话也不相信。”南烈一怒吼,真想一掌了解她的生命。但是这样,不行,太过便宜她了。往后,他会让她知道,欺骗背叛的后果,她得慢慢体会,给他咽下去。
南烈一用力甩开她,抽出自己的身子,一拳打在她旁边的木地板上,巨大的声音,显示他的愤怒。清宁依然漠视这所有的一切,一个人要判另外一个人的罪行时,不管如何辩护,总会被任何的理由驳回。
她的爱,她的真话,他不相信,是否,真的判她死刑了?
砰的一声,是他的离去。
清宁眨眨酸涩的大眼,窗外,早已露出清晨的微光。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她又熬过一天了。
身体虚乏,清宁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让自己爬到手袋面前,倒出里面的药片,再次吞下两颗。这条命虽然贱,没有人疼惜、在意,但是她会在意、会疼惜。只要活着,比什么都什么重要。活着,才有希望见到光明。即使是地狱,她也会好好活下去的。
她不会一直只能在这里的,清宁相信,总会,有出去的一天的。
一个星期过去,清宁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她还要过多久。
每天,都是一个人面对偌大的空间,游荡在这个困住自己的牢笼,这个原本是甜蜜温馨的栖息地,现在,却只有寒冷和孤寂,一个人的孤独。
白天,她是渴望自由的囚奴,等待着自由的到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是努力向着太阳露出自己的笑脸。夜晚,则是他泄欲的禁囹。不再反抗,顺从的接受他所谓的惩罚。
沉默,成了他们之间的语言。
除了他暴虐之后将要离去之际,清宁都会轻轻告诉他,她爱他。不管他信不信,对于这个她第一个爱的男人,清宁不想将来自己有后悔的余地。所有的事情,早已不可挽回。任何的解释,在他的眼里,只成了掩饰。
她爱他。她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他不相信,她会告诉他。这是他一直索取的,要与不要,是他的问题,不再是她的。
冷漠离去的背影,是他留给她的答案。
拿出药瓶,看着一粒孤单的药丸,呆在瓶子内。原来,药已经没有了。
什么时候,吃药,也成了她游荡之外的习惯。药没了,她的心没了,爱情,还在吗?
扑通,扑通,缓慢的心跳,犹如缓慢流逝的时光,甜蜜的日子伴随着快节奏的节拍。死寂的日子,伴随着缓慢的跳动。
不管是什么样的节奏,都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席清宁,你会撑下去的。你不是药罐子,二十年来,即使没有药物,你不也是活的好好吗?你一定会没事的。
熟悉的开门声,又响了起来。
清宁眨眨眼睛,夜晚,已经到了吗?
一室的昏暗告诉她,夜晚,真的又快到了。
迷茫的大眼看着来者,却是老王,不是他。不知道为何,清宁松了一口气。
一天没有开口,没有喝水,喉咙,干哑的几乎说不出话。
老王手里捧着一个盒子,恭敬道:“小姐,这是总裁吩咐我送来的礼服和鞋子。晚上,总裁要小姐陪他参加一个宴会。请小姐提前做好准备。”老王说完,放下盒子,正想要出去之际,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着眼前这个苍白消瘦的善良女孩,不知道总裁为什么要突然这么折磨小姐。两个人之间,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小姐,您还没有吃东西吧。我去给你买些吧。您,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不管如何,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最近这些天,他只是送了一次食材,塞满了冰箱,然后总裁就任由小姐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自己煮饭吃。一个人对着这么偌大的屋子,闷久了,也不好。这两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说变就变。
清宁浮现一股真心的笑容,没想到,除了妈妈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也是关心自己的。即使只是这么短短的几句话,却是让她心中,又充满了温暖的希望。
“谢谢老王,我会的。那麻烦你帮我买一份粥吧。谢谢。宴会几点开始?”跟了他两年,从未跟他在公众场合曝光过。这次,他又想到什么来惩罚自己吗?
他终于要将她真正的身份公开了吗?一个情妇,一个禁囹,不是女朋友。
“七点。现在是五点半,小姐还有大概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我现在就下去帮小姐买一份粥,很快的。”老王说完,恭了下腰,退了下去。
清宁走过去打开盒子。是一袭火红的露肩露背小礼服。轻轻的衣服,少少的布料,遮挡不了多少肌肤。说是衣服,还不如说是一块布更加的恰当。
这个,就是他要给自己的惩罚吗?一个真真正正的情妇,穿着暴露、低俗下贱、供人赏玩的玩物?这样的形象,才是情妇应该有的吧。
默然的套上衣服,除了重要部位可以遮挡外,大片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火红与雪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冰与雪的交融,最后,是冰将火冷结,还是,火将冰融化?
低胸的设计,让她的胸部呼之欲出,衬托的更加的丰满;背后,也是一片裸露,延伸道臀部以上,整片雪白优美的背脊,完全露了出来,唯一的支持,只是在脖子上面打了一个结。
短裙的设计,只在大腿以上,一双修长白皙的大腿,也露了出来。
这是衣服吗?清宁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反问。好丑好丑的自己,一片死白。就连比基尼,都要比这个多布料。
一身的火红,连鞋子也是红色的。10寸的高根,将她清瘦的修长身材衬托的更加的高挑。
清宁拿出里面配备的化妆品,就连化妆品都替自己准备好,他还真是细心了。
用了最深的颜色,遮掩住自己的憔悴,粉色的唇瓣,也抹上妖艳的大红,苍白的脸色,掩藏在浓浓的脂粉里,一片妖艳。
镜子里面,不是席清宁,只是一个玩物而已。一个供他发泄践踏的宠物,再无其它,清宁继续涂涂抹抹,让自己原本的轮廓再也看不出来。原先的席清宁,已经隐藏在这具面具下。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业拍卖会。
有钱人名义上做善事,实际,却是另外一种交际,一种炫耀,更甚的,是一种较劲,财富的较劲。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就跟一般的商业宴会一样,名流齐集,衣鲜光领,极尽豪华奢侈。
清宁挽住南烈一的手,在众人的惊讶的眼光下步入布置精致华丽的花园,各色刺眼的灯光,让她只能眯起眼睛,更显艳丽的风情。
在他身边两年,深知他不喜参加宴会,对这种拍卖会更是兴致缺缺,能够不亲自参加他都让下属参加。没有想到,他会给她这么一套衣服,让她第一次陪他应酬,一个对他丝毫没有任何意义的拍卖会。
纤细的脖子,一片雪白,无任何的首饰装饰,红色之外,就只有洁白的皮肤,展露的是天然的美丽。清纯的气质,包裹在一袭性感的礼服里面,细致描绘的轮廓,浓妆艳抹,交织成诱惑的纯媚。清丽的脸蛋,掩藏了起来,只留艳丽。没有人会想到,这个女人,就是传说中的席清宁。
在一片珠光宝气中,她是唯一一个没有戴首饰的人,本应是平凡,却是全场关注的焦点。
南烈一两年来从未带女伴应酬,在他屈指可数应酬的重要宴会,通常都是来去匆匆,从不长久逗留。
像这种在他看来无聊的宴会,居然会出现他的身影,身边,还带了一位大家陌生的小姐,大胆的穿着,眼睛流露的风情,各种议论、猜测、好奇、鄙视的眼光,全部集中在他们身上。
“这位女的是谁?好像从未在交际圈见过,南烈一的女朋友不是那个传说中很清纯的一个大学生吗?怎么会出现这个女的?穿的这么暴露,妆化的这么浓,肯定不是他的女朋友。穿成这样,真让人担心她的衣服掉了下来,给那些好色的男人养眼。”一个狐疑尖酸的声音在人群中传了开来。这道声音,让人们更加大胆的议论纷纷。
“南烈一难道跟他女朋友分了吗?好像还没有听到任何传闻啊。”另外一道比较文雅的声音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肯定还没有分,不然席家怎么还敢如此嚣张,听说今晚邀请他们都不来。”这道声音,则充满了嫉妒,一人得道,连狗都可以升天。真是看不惯席家借助南烈一的人脉在商界霸道嚣张。
“但是席清宁为何没有来,你们看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怎么这么低俗,居然在这种场合,穿的这么清凉,又不是在卖肉。看看,裙子这么短,都不怕走光吗?真是丢了女人的脸。哼。”兴奋的、鄙夷的、尖酸的、期待的各种议论,一字不露的传入清宁的耳朵里面,她却面无表情。
既然敢穿这身衣服,该面对的眼光,嘲讽,她早就做好心里准备,只要,没有人认出,她就是那个席清宁,不会让妈妈蒙羞,一切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今晚的她,不是席清宁,只是另外一个未知名的女人而已,他的新欢。
陪着他穿梭在人群中,应酬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从未退去。
她不需要开口,只需要静静的,呆在他身边,接受众人的嘲讽以及鄙夷,这大概,就是他另外的惩罚吧。让她知道,现在的她,只是一个他可以任意丢弃的情妇,不再是他珍惜的宝贝。
这样的目光,从小到大,她已经不知道在席家承接了多少,只是阵势,更加庞大而已,只要不在意,就伤害不了她。她还是一个平淡无波的席清宁。
“各位先生、女士们,谢谢大家来参加本次的拍卖会。大家的光临,使得今晚的拍卖会更加蓬荜生辉。现在我正式宣布,拍卖会开场。大家有什么看中的,请不要吝啬口袋中的几块钱,多多慷慨解囊。谢谢。”司仪清晰幽默的话通过麦克风传达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口袋中的几个钱,还真的有人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是否真的有几块钱。
每个人,都带着兴致,等着第一件出场的物品。据说此次的拍卖品,都是由名人捐赠,价值不菲。所以才会这么热闹,连南烈一都出场了,传闻肯定不假。
“第一件物品是李坤绅士捐赠的一套清代翡翠首饰。这套首饰,包括项链、手镯、耳环以及戒指,纯种的贵妃翡翠,距今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上台展示的是李绅士的孙女,李冰冰小姐。起价是100万。有请李冰冰小姐。”
司仪的话刚刚说完,灯光顿时暗了下来,只聚焦于一个人身上。
就见一位人如其名的绝色美女,带着一整套的翡翠首饰缓缓的优雅上台。让人惊艳的不止是她那一套价值百万、泛着纯色青翠的翡翠首饰,还因她绝色的面容,透露出一股冰冷绝艳的气息,这套翡翠首饰,仿佛为她定身而造,更加增添了一股冷艳绝魅的气质,美的紧紧吸引住在场每个男人的眼光以及女人们嫉妒的眼光。
全场顿时一片安静,跟刚刚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清宁也为如此绝美的美人惊叹。她,才是真正的美人,一头波浪秀发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只留两须垂放在嫩白的两颊,只需淡淡妆点,将她立体的五官完美的呈现出来。一袭合身的银灰礼服,包裹着凹凸有致的高挑身材,配上那套翡翠首饰,高贵、冷艳一如贵妇,双手轻轻交叠,高高在上的睥睨底下的凡人。
清宁悄悄的望向南烈一,那个眼神,让她的心脏,禁不住的收缩了下,一股熟悉的疼痛弥漫开来。
那种异样特殊的光芒,她曾在他的眼中见过,那是在巴黎的时候,他送给自己一套礼物,当她穿上时,他眼中的惊艳,但是,却远远比不上他现在眼里的光芒。
这样的光芒,代表了什么?为何会如此心痛?
那个晚上,她将自己纯洁的身体交给他,正式告别少女时代。现在,也是这样的光芒,却是让自己有着被遗弃的苦涩。
男人,没有例外的都是爱色。
她,真的要下台了。
这样也好,只要他的目标转移,自己不是又向自由迈进了一步?席清宁,你该开心才是。清宁努力让自己挂上笑容,望向台上的绝色美女。
悄悄抽回自己的双手,他的目光,依旧被台上的美人吸引,注意力,早已不在自己的身上。
叫价声络绎不绝,只需短短几十秒,价格已经翻了一倍。每个男人,都想要借此机会跟心目中的女神接近。全场的气氛一片沸腾。
“五百万。”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家惊愕的目光,都投向了开出天价的男人。
南烈一,他居然第一次在拍卖会上叫价,一出声,就是天价,全场顿时哑口无声,那些原本举手叫价的男人,无不尴尬的放下了手。
台上的美人,看到出声的,居然是商界名人南烈一,一袭黑色的阿玛尼西装,让他颀长的身躯更加的挺拔。俊美的五官,带着微笑望着自己,那么摄人心魂,心跳,多跳了几下,冰冷的眼中,浮现一股不易察觉的惊喜,一闪而过,又恢复了冷艳。
“五百万第一次,五百万第二次,还有没有更高的。没有,五百万第三次。成交,这套首饰,属于南先生所有。请南先生上台领走这套首饰。”司仪的声音又在会场响了起来,惊醒了所有的人,全场一片沸腾。
“这套首饰,就当作南某给李冰冰小姐的见面礼,希望李小姐接纳。”南烈一的话,将全场的气氛带向更为热烈的高潮。
他居然送首饰给了第一次见面的李冰冰。即使李美人的美少见,但是南烈一要什么美人没有。这番话,是否代表,席清宁,正式成为了过去?那个第一个在南烈一身边呆的最长久的女人,真的要成为历史了?
台上的美人,因为他的话,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融化了脸上的冰,却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耀眼夺目,连天上的星星也没有她灿烂,称为闭花羞月也不为过。
李冰冰接过司仪的麦克风,清甜妩媚的声音,更增添一股诱惑的味道:“冰冰在此谢谢南先生的厚礼。但是请恕冰冰无法接受南先生的好意。这套首饰,是清朝的一位大官,专门打造定制给自己的发妻。所以,还是请南先生转送给您的妻子或者女朋友。谢谢。”
底下又一阵哗声,原来有这么样的典故,那么南烈一,会怎么做呢?
“这套首饰,相信除了冰冰小姐,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将这套首饰的优点如此完美的展现出来。南某人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宝玉配美人,相得益璋,而且南某也并无女朋友或是妻子,所以,还请冰冰小姐接纳。”南烈一的话,犹如炸弹般,在人群中炸了开来。
这样说,那个席清宁,真的成为了历史,那他身边那位女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