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的看着雪儿被推进手术室,清宁立在原地,忍住脚下想要冲进去的冲动。
虽然她此刻一点也不想离开雪儿,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冷静,她不能干扰医生的注意力,医生正在全力抢救雪儿的生命,她不能冲动,一点也不能。即使她浑身已经颤抖的犹如秋风中的落叶,支撑不住,但是,她依然挺挺的站直了自己的身体,眼睛眨也不眨的盯住那个手术灯。
她的雪儿在里面跟死神搏斗,她也不能倒下,她一定会等到雪儿平平安安出来的,一定会的。雪儿睁开眼睛的那一刹,第一个见到的会是自己的。
她不能倒下去,她会看到雪儿平安的走出手术室,给自己一个甜美的笑容,告诉她,她没事了。
雪儿一定会没事的。大眼,死死的盯住亮着的手术灯,一丁点也不放过。
身上的那套婚纱,已经被鲜血染红,紫色加上鲜血的鲜红,呈现出一股妖魅的颜色,即使一身的狼狈,头发也因为挣扎而乱成一团,但是,她坚挺的犹如女神般,捍卫着自己的亲人。
昨天晚上,她就有一股不安,只是没有想到,这股不安,居然是来自雪儿。
“席小姐,您……”官绝心看着清宁动也不动的站着,身体,却在不断的颤抖,她真怕她支撑不住倒下去,但是她的腰板却挺的比任何时候还直,让人更加的担忧。
“您最好不要再开口,请您,安静一下。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清宁打断她的话,眼睛依然盯住手术室的门口,眨也不眨。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也什么都不想听,不想知道她为何要再次绑架雪儿,不想让自己内心的愤怒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她只要祈祷,祈祷雪儿平安无事,心里有雪儿一个就好,只要雪儿听到她的呼喊,从死神那里回来就好,别的,她都不想听。
话里的冷漠以及绝望,让官绝心将担心的话吞了下去。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沾染了雪儿的一些血迹。想起那道小小的身子,一个大人都几乎承受不住,何况一个四岁的小女孩。
走远一段距离,将发生的事打电话给了白雪颜,等待他的到来。心里只希望,他不会怪自己。她也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发展到如此的地步。
或许,她也是有私心的。当她接到父亲的指令,再一次绑架雪儿时,她连犹豫也没有的就答应。或许,在她的心中,她也不想让他举行婚礼,这个一直纠缠自己的男人,让她烦心的男人,或许,脸她自己也有她不知道感情,所以,她绑走了雪儿,不想让他们两个结婚。
只是,为何情要绑架清宁?官绝心知道肯定不会是南烈一所为,绑架了雪儿,相当于她的婚礼无法举行,南烈一不会再多此一举的。
情的委托人,又是谁?父亲,会告诉自己吗?
眼睛看向一动也不动的清宁,官绝心其实很佩服她的毅力以及坚强。雪儿是她的命根,但是雪儿出事,她依然可以如此冷静的克制自己内心的恐惧,只是静静的,等待医生的宣判。
老天,雪儿千万不能有事,不然,官绝心知道,雪儿一旦有事,清宁绝对活不下去了。而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一定不会的。不知道为何,从未知冷为何物的她,却发现自己的心里,居然开始慢慢的冷了起来,为着那心中的莫明不安已经冷意而战栗。
想不到,她官绝心,也有如此害怕的时刻。
没一会,白雪颜已经赶到,一脸的急切和愤怒。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雪儿会撞车,该死的你,你为什么没有好好保护她?我不是跟你说过,要保证雪儿的安全吗?”白雪颜钳制住她的肩膀,第一次如此愤怒的对待她,眼睛,望向那道犹如雕塑般的身影,心底的凉意一阵阵的涌了上来。
没等她的回话,想要冲进手术室,却被她冷漠的声音给停住了脚步。
“不准进去。要是干扰到医生的急救让雪儿出现任何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冷漠的话语,从她僵硬苍白的唇瓣逸出,清宁依然一动也不动,只是盯住他要进去的身影,将他火速的身子迅速结冻。
“我就是医生。”白雪颜丢下一句话,想要打开门,门却自动打开。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清宁见医生出来,原本僵硬的身体在瞬间恢复知觉,迅速的抓紧了医生的手。
“你们有谁是RH阴性血型的,病人别的伤并不严重,只是失血过多,医院备存的血库不够。”医生只是淡淡的问道。这样的情形,对于医生而言,只是家常便饭,对于家属的紧张担忧已经免疫。
“病人可以支撑多久?”白雪颜问道。这种血型是非常稀少的血性,万分之一的可能而已,血库不足,唯一的办法,只能让南烈一过来。
“最多一个小时。”医生淡淡道:“孩子的双亲在吗?父母的几率会大很多。”
“我是她妈妈,但是,我的血型,不是RH阴性血,我是o型的,可以吗?”清宁知道o型血可以跟很多的血型混合,但是雪儿的这个血型,可以吗?
“你们最好尽快让孩子的爸爸过来。最多一个小时,时间过了,我们也无能为力。”医生淡淡道,又走了进去。
“你载清宁去找南烈一,雪儿有我。我不会让死神从我手中夺走我女儿的命的。相信我,清宁。”白雪颜扶住清宁虚软的身体,给她坚定的保证。
清宁擦掉自己的泪水,没有回应他,只是快步跟上官绝心的脚步,去找南烈一。
终于,还是要让他知道,雪儿是他的女儿,只是,她没有想到,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他们相认。
如果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宁愿当初没有回来,一直呆在英国,即使思念妈妈,但是雪儿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清宁发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要承受不住了,如果雪儿有个万一,这次,她会比上次更加惨痛的死去,一定会的。
不,雪儿不会有事的,教堂不是很远,时间可以赶得及的,那个今天要结婚的男人,现在,却是雪儿唯一的希望。
他会来吗?他是这么的讨厌雪儿,他肯救雪儿吗?
一路上,只有这个疑问,蹦跳不休的胸口,充满了疑虑。
而教堂这厢,刚刚外面的那一场车祸,似乎已经被见过的人给忘的一干二净,依然带着笑容祝福眼前的这对新人。
此刻,时间还差一分钟牧师就要宣布婚礼开始。教堂里面的结婚进行曲也已经准备开播。
在十一点时刻,音乐准时想起,赵雁雪一身优雅高贵的挽着父亲的手,手上捧着一束鲜花,眼神娇羞的看着那端正在等着自己的男人,慢慢的步在红地毯上,走向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男人,她以后的丈夫,如此人中之龙的丈夫。
以后,只有她赵雁雪,光明正大的拥有这个男人,其余的女人,都不能侵犯她的权利。
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
真是天生一对的绝配啊、男的俊女的美,市长真有福气,能够有如此能干的女婿诸如祝福嫉妒的话从众人的口中嘀咕了出来。太震撼了。
走过长长的红地毯,南烈一伸出手,接过未来岳父递过来的手,刹那的停顿,但是,又轻轻的接过,带着笑意看着艳光四照的赵雁雪,他的妻子。
脑海中,却浮现出那个女人,一样的礼服,一样的头盖,让他有刹那的失神,但是很快的,又恢复过来。
轻轻甩了甩头,他居然在如此重要的时刻还想起那个女人,他真的是疯了。
“南烈一先生,请问您是否愿意接受赵雁雪女士成为您的妻子,不管疾病贫困,您都会全心全意的照顾她、爱护她,给她所有的幸福。”牧师手里捧着圣经,一本正经的念着千年不变的结婚宣言。
南烈一看着赵雁雪,她正害羞的低着头,等着他的回应。
“我愿意。”一句轻轻的话语从他口中逸了出来,脑海里面的那道身影,却是越来越清晰。她所有的一切,都如此清晰的在脑海中回放。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她?不是她?南烈一有点迷惑了。
“赵雁雪女士,请问您是否愿意接受南烈一先生成为您的丈夫,不管疾病贫苦,您都会全心全意的照顾他、爱护他,给他所有的幸福。”
赵雁雪更加害羞的低着头,并未立刻说出那三个子,而是娇羞的低着头,朱唇轻启,正打算说出我愿意时,却被一道熟悉的声音给打断。
这道声音,让所有人都瞬间转向大门口,那个身穿紫色婚纱,但是,却一身血迹的女人。
她是谁?众人的心里一同闪过这个问题。
南烈一在听到那道声音时,不知道为何,心里居然松了一口气。眼睛也望向她,却被她身上的血迹给吓了一大跳。
众人只见一道紫色的身影快速的从眼前跑过,瞬间清宁已经在南烈一的身边,拉起他的手就要走。
赵雁雪赶紧拉住南烈一的另外一只手,气急败坏的叫道:“席清宁,你干什么,这是我的婚礼,你来捣什么乱。你给我走开。”赵雁雪建交,所有优雅的仪态尽失。
“赵雁雪,你给我放手,我只是借用他一下而已,很快就还给你。你放手,要是雪儿有什么事,我告诉你,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放手。”清宁拉住南烈一就要往外走,但是,却发现他拒绝跟自己走,自己的手,很轻易的就让他甩开,而赵雁雪,一脸得意的看着她。
“席清宁,这是我的婚礼,你在发什么疯。”南烈一沉声道,皱眉,看她一身的血,是不是受伤了。正想要开口,却被清宁尖锐的打断:
“没错,我是快疯了。要是雪儿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疯给你们看。”清宁打掉赵雁雪的手,以着从未有过的力气拉着南烈一就走。却被他再次用力甩开。
南烈一沉着脸躲开她又伸过来的手:“席清宁,你不要在我的婚礼上捣乱。你疯是你的事,你最好现在离开,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
赵雁雪追了上来,紧紧拉住南烈一的手,得意道:“听到没,烈一都叫你快走,不要再在这里丢人现眼,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出去。”赵雁雪一手指着大门,刁蛮的赶人。刚刚娇羞的优雅已经消失,现在的她,只有刁蛮的得意。
“南烈一,雪儿出车祸了,她需要血,拜托你,跟我走,只有你能救她,迟了就赶不及了。”清宁哀求,一双大眼,闪着脆弱的泪花,乞求他。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雪儿,等不了多久了。为何他不要跟她一起走,他是雪儿的爸爸。
“她出车祸了你应该找医生,我帮不了你。”南烈一冷漠的转身,心中虽然震撼,那个小恶魔居然出车祸了,难怪没有看到她的身影,让他只能急忙从别处找到另外的花童。
他不是医生,他也无能为力。
这个时候她不在医院守护自己的女人,却跑来他的婚礼搅乱,让他心情既轻松但是又烦闷。
清宁看着他冷漠的背影,站在中央,他不救雪儿,他不救。
“南烈一,她是你的女儿,你的亲生骨肉。她出车祸了,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医生说她要是再不输血,她就要离开我了。只有你能救她,你真的不要她吗?雪儿是你的女儿。”一串泪珠流下她的脸颊,此刻的她无比的狼狈,但是,眼底深深的哀愁,却让全场的人震惊,也震惊于她说的话。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南烈一猛的转身,盯着那个流泪的女人,此刻的她,如此脆弱。心中震撼,那个小恶魔,是他的女儿?
“雪儿是你的女儿,只有你的血能够救她。求你,跟我一起到医院去,雪儿需要你,不会太久的,你们的婚礼,只是暂停而已。”清宁模糊着视线恳求。荏弱的身子在偌大的空间中摇摇欲坠,但是,她却依然挺立在那里,向他求救。
“怎么可能,不可能。她是你跟你的情夫生的,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孩子。”南烈一怒吼。这个时候,她还想要骗他。她的话,他一点也不相信。他的避孕措施一向做的天衣无缝,不可能会让她怀孕了。要是可以,在那两年间,她早就怀孕了。
“记得吗,那段囚禁的时间,你从来都没有做过避孕措施,雪儿,就是在那时候有的。求你,跟我一起去,雪儿的血型是RH阴性血,肯定跟你的是一样的。时间不多了。求你。”清宁伸出手,乞求他的回应。
南烈一内心猛的升起一股震荡,雪儿居然也是这种血型,这么说,真的是他的孩子,他的女儿。该死的,他究竟做了什么?
正要走上前拉住她伸出的手,却被赵雁雪紧紧的拉住:“烈一,你不要听她胡说。我们的婚礼还没有完成,我们继续,不要理她。有事就应该找医生,你去了也没用。”赵雁雪说什么都不能让他走,今天她丢的脸,已经够多了,她不能够让他这样就离开。
南烈一坚定的扯掉她的手,头也不回,快步向前,拉起清宁的手往外跑,将所有的一切都跑在身后。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这次,一定会弄清楚的。
“南烈一,你给我站住,你今天要是踏出这个门半步,我发誓,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你们南家,别想在S市继续混下去。你该死的给我站住。”赵雁雪此刻什么也顾不得,冲着那两道跑远的身影喊道,一身气急败坏,但是,却没有人回头。
留给她的,只有两道越来越小的身影。
她跌落在地,输了,莫名其妙的输了所有的一切,她的清白、名誉,爱情,丈夫,统统都没有了。一个莫命蹦出来的席清宁,加上一个莫命蹦出来的女儿,将她的婚礼,她的未来统统都蹦没了,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输了几百CC的血给雪儿,终于将雪儿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手术一完,医生宣布雪儿脱离了危险,清宁整个人好像突然都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晕倒在地,而雪儿,也由重症病房转移到了普通病房,只需等待她的清醒。
南烈一站在病房的一角,盯着沉睡中突然冒出来的女儿以及床边那道瘦弱的身影,病房里面,一片宁静。
眼神深沉的打量着她们,一定要跟那个女人问清楚。居然让他跟女儿分离了如此之久,并且,还打算一直隐瞒他。要不是这次车祸,他还不知道自己居然多了一个女儿,他跟她的女儿。
眼神移到昏睡中的雪儿脸上,雪儿,长的几乎跟她是一个模子出来,跟他一点也不像,除了那道浓眉,当初被他嫌弃过的浓眉,却没有想到,他居然是在嫌弃了自己了。现在看来,这道眉,是雪儿身上唯一像自己的地方,也难怪他一直都没有看出来,就连她当然突然的一句话,相不相信雪儿是他的女儿他都一口否定。
居然将女儿生的只有一个地方像他,她还真是贪心。不仅单独霸占住女儿这么多年,就连女儿的长相也霸占住,南烈一在心里冷哼。
环抱着胸,现在才想起来,那场被她打断的婚礼,回去,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光是赵家,这么大的耻辱,赵威肯定不会轻易罢手,赵家的脸面都丢尽了,以后他还怎么抬起脸继续当市长。
自己的女婿,居然在外面已经有了别的女人,而且,还多了一个私生女。
南烈一叹口气,后悔吗?不,他不后悔,他甚至很开心,很开心在最后一刻婚礼被她打断。想来,雁儿,自己并没有多喜欢她。只是商业以及政治的结合而已,而且,她那么美,男人对于美女,或许都会有一阵的迷恋吧。
只是对于她,现在知道她帮他生下了一个女儿,他该怎么处置她?将雪儿抢过来吗?
南烈一皱起眉,将雪儿抢过来?除了这个办法,还有别的吗?他口中口口声声的野种小恶魔,到最后,变成了他的女儿,还真是讽刺,但是这一切,都是这个该死的女人造成的。他该怎么好好回报她如此的欺骗呢?
清宁静静的坐在雪儿的病床边,拉住雪儿的一只小手依恋的放在自己的脸颊边。心中满满的只有雪儿,其它的,都入不了她的眼,她的心,就连身后男人投放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她都可以视若无睹。
幸好,幸好,她的雪儿没事。脸上以及身上的其它伤口可以很快的痊愈,也不会留下疤痕。
但是大腿内侧,那道十公分长的伤口,割裂了肌肉,割断了股动脉,才会造成她如此大量的失血,也让这里,永远的留下一道疤痕。
只要雪儿的生命没有危险,其它的,都不重要,如果雪儿不想要自己的身上有疤痕,那她一定会努力赚钱给雪儿做整容,让她永远忘了这次的恶梦,只留好梦给她。
“你难道没有什么需要跟我交代的吗?”南烈一打破沉寂,对于她视若无睹的态度终于恼怒了起来。现在事情都揭穿了,她难道就一句话也没有?
清宁僵了僵身子,瞬间又恢复正常。
“我不需要向你交代什么。如果不是你们,雪儿现在会好好的,活泼可爱的叫着我,而不是躺在这里一直昏迷。你如果不想呆在这里,我没有强求,你可以走了。”清宁淡淡回应,眼睛,依然温柔的停留在睡梦中的雪儿。
虽然脱离了危险,但是,脸色却好苍白,以往健康的她,此刻,却如此虚弱苍白。她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要静静的等雪儿醒来,醒来叫她一声妈咪,这样就足够了。
“不需要向我交代?你偷偷生了我的女儿不让我知道,甚至不让雪儿跟我相认,让她叫别的男人爸爸,这样你还不需要跟我交代?那好,你告诉我,什么才是你需要向我交代的?”南烈一双眼染上怒火,要不是看她此刻如此的脆弱柔弱,他还真想要大吼一番,而不是这么心平气和的和她说。
“您已经结婚了南先生。雪儿是我的女儿,我一个人的女儿,您不需要因为知道了真相而必须对雪儿或者我负责,我们不需要你。”清宁依然连眉毛都不动一下。
“不需要我?当我挥之则来叫之则去?需要我的血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雪儿不是我的责任,你不需要我的血,嗯?而且,不要忘了,婚礼已经被你给毁掉了,现在的我,还没有结婚,”南烈一恼怒道。将他当成什么了。
清宁转过身,看着他。
“很抱歉打断了您的婚礼,我相信赵小姐此刻一定还在等着您。对于您的救助,我非常感谢您,真的非常感谢。这样可以了吗,南先生?”清宁站了起来,腰板直直的弯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郑重向他道谢。
“雪儿是我的女儿,席清宁。”南烈一咬牙道,对于她如此划清界限的态度非常不满。不知道还说的过去,既然知道雪儿是他的女儿,说什么他都不会放手当作没有这一回事。
“我说过,你不用为雪儿负任何的责任,你也不配。”清宁冷道。是他的女儿又如何,他只是一个不小心将种留在她的体内,是她小心翼翼呵护到今天,何况,当初如果他知道她怀孕了,说不定就没有今天的雪儿。
“我不配,那谁配,你的未婚夫配?”南烈一抓紧她的双肩,非常有想劈开她脑子的冲动。他是雪儿的亲生父亲他不配,亏她还说的出口。
“是,只有他配,你不配。”清宁一字一句的说出来,眼睛非常明确的告诉他,他不配。
“你……”南烈一怒瞪她,熊熊的怒火控制不住的猛升。该死的她,既然他不配,为何要让他知道,为何要让他输血,为何在婚礼最后一刻打断?现在说他不配?利用完就打算一脚踢开他,就如当初一般,需要他的时候当他的情妇,不需要他的时候,就跟别的男人远走高飞,他南烈一就是如此好耍,被她耍的团团转。
用力推开她,任由她跌落在床。
“既然你如此说,那我们法庭见。我倒想知道,到时候法官会将雪儿判给谁?”南烈一丢下狠话。她不会以为凭这么几句话,就想将雪儿占有己有,剥夺了他几年的知情权,现在休想再次让他们父女分开。
清宁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的意思是……,他想要跟她抢雪儿,他有什么资格跟她抢雪儿。早在他推她下水的那一刻,他就丧失了作为父亲的权利,雪儿是她的,也是炎日的女儿,他休想因为这点血缘关系就想要将雪儿从她身边抢走,他休想。
“南烈一,你不要太过分。你不是很讨厌雪儿吗?你还绑架了她两次,上次你打她,雪儿心里已经有阴影;而这次要不然因为你再次让人绑架雪儿,雪儿也不会出事,你以为你贡献点血就有什么了不起,这是你应该的,不是雪儿会出车祸,会需要你那点血?你是罪魁祸首,你休想跟我抢雪儿,我跟你说,没门。”清宁站起来,怒瞪他。他想要跟她抢雪儿,除非踩着她的尸体走过,不然他这辈子都别想。
“没门,可以,我们看看到时候门是往哪边开。你破坏了我的婚礼,让我结不成婚,结不成婚我就没有自己的孩子,雪儿是我的女儿,我一定会得到她,知道吗?”南烈一随便编了一个理由,理直气壮的反驳她。居然跟他叫嚣,他上次是失控打了雪儿,那是他不知道雪儿是他的女儿而误以为是她跟别的男人生的野种,她才应该负责,卑鄙的将上次的事情推到清宁的身上。
“你,你,你乱讲。你现在回去结婚啊,要生多少是你的事情,我又没有拦着你,也没有绑住你的脚,是你自己不回去结婚,少将责任推到我的身上。何况,你根本就不配当雪儿的父亲,炎日才配。”清宁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要不是他的绑架,她需要跑到他的婚礼上将他拉来医院。歪理,都是歪理。清宁气的差点跳脚。
“他配,他哪里配,不就是跟了他五年,你所有的心就都偏向他。我呢,雪儿的亲生父亲,你将我置于何地。是你隐瞒在先你还敢说我不配。”南烈一也怒瞪她。两个人就像两只刺猬般,张牙舞爪,浑身的刺都开展,谁来就刺谁。
“你就是不配,当年是你厌倦了我,要是你知道我有孩子,你会让我生下吗?你不会,所以,你不配。”当年要不是他的野蛮霸道,对她厌倦不直接说,却任意编造什么情夫来陷害她,还让她有了孩子,他敢说他要孩子?
“你没问我怎么知道我不要。我有跟你说我不要孩子吗?没有吧,现在我告诉你,我要孩子,所以,雪儿你休想自己一个人独占,没门。”南烈一轻松的反驳她,用她的话堵住她。
“你不配,你以为就这么一个理由吗?”清宁收起全身的怒气,懒得再跟这个男人叫,他们会吵醒雪儿的,后知后觉的才想到这一点。
“那还有什么理由?”南烈一沉声道。没话可以反驳了是吧,无理了她,所以才不敢在这里跟他对峙。
“你不会忘了吧,南先生?”清宁扬起一道嘲讽的笑容,转而温柔的看向雪儿,她的心肝。幸好,一直都在她的身边,不管什么伤害,雪儿都不离不弃,从未离开。
“我忘了什么?你快说,不要绕关子。”南烈一瞪着她的背影,刚刚才对他一脸的怒火,转身却是慈母一个,待遇差别这么大,让他心里真不是滋味。
“你推我下水,而我,不会游泳。以前的那个席清宁,已经被你杀了,雪儿,也被你杀了。现在你说,你还有没有资格当雪儿的父亲?”清宁转过头,眼睛射出冷意。这个事情,他不会忘了吧。他还牵着他的新欢,问她是否满意这样的道歉,两个人当着她的面扬长而去。将她一个人,留在那个冰冷的水池中,任由她自生自灭,要不是炎日的出手,她早就死了,带着未知的孩子,死在那个水池里。
现在,他要跟她抢雪儿,他早就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
南烈一一窒,想起了那个晚上,为了给她的惩罚,他将她推下水,但是这个,不就是在她意料之中,她被她的情夫救了起来,并且,消失了两个多月,在他遇到她的时刻,她的情夫还告诉他,他们有孩子,然后扬长而去,再一次的逃离。
想用这个作为借口吗?
“你不说我还忘了,那晚的事件,也是你的计谋吧,顺我的意下水,等我们离开,他将你救起来,你们两个人就可以从此过逍遥的日子。他现在知道了雪儿是我的女儿而不是他的,如何?他还会要你吗?”邪气的靠近她,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雪颈。小骗子一个不仅骗了他,连他的未婚夫也骗。
“你,你胡说八道,你歪曲事实,你血口喷人,明明就是你推我下水还说是我的计谋,你可恶,可恶透了。”清宁此刻非常希望自己可以像个泼妇般的有很多粗话可以骂出口,但是除了可恶两个字,她却想不起其它的,只能自己气的浑身发抖。
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这么侮蔑她,一个又一个罪名扣在她的头上,真当她好欺负的吗?
“炎日才不会跟你一样卑鄙,他早就知道雪儿不是他的女儿,但是他依然疼爱雪儿如自己的亲生,哪像南先生,就因为认定雪儿不是你的孩子,一个不如意就拿我的雪儿出气,您还真是让人无语。”清宁斜睨着他。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多疑狭隘,不是亲生的就可以任意虐待,活该现在雪儿讨厌他,见到他就躲,清宁有点坏心的想。
“你……”南烈一被清宁的话给反驳的说不出话。没错,他是打了雪儿,要不是想起这个该死的女人背叛了他生下了雪儿,他也不会对雪儿动手。一切,都是她的错,南烈一固执的下了结论。
“没话说了是吧。既然你如此想要当雪儿的爸爸,刚刚你也尽了义务,现在,你应该回去安慰你的未婚妻,我们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清宁直接赶人。那个心高气傲的赵雁雪,在那么多人面前丈夫被她带走,肯定不知道气成什么样,他不回去安慰解释,反而来这里跟她狡辩,真是有够无聊的。
不管如何,以后他要见雪儿,可以,反正她不会阻止,但是如果要跟她抢雪儿,一句话,门也没有。
“哼,你说走就走,我就是不走,我要在这里等雪儿醒,我还等着让雪儿叫我爸爸。你休想一个人独占雪儿,席清宁,雪儿不是你一个人的。”南烈一冷哼,撇过头不看她。
清宁也撇过头,不理她。
屋内,又安静了下来,仿佛刚刚的争吵,不存在。两个凑起来可以当老人的人,却像小孩子般争吵女儿该归谁,真是有够无聊的,心里,相同的浮现了相同的想法。
南烈一轻咳了一声,清宁也动动坐姿,没有人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