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跟探监似的,还没有说几句时间就一晃而过了。司机赶着点就催着要走。我迳自说着这些天打发时间做出来的事情闹出的笑话和心得。他一直用眼睛看着我,没有半丝倦意。我起身要走的时候,他才眨了眨眼睛。
为了将来,只能迁就着了。走时留了个心眼,依依不舍地拉着他,偷偷地将自己的手机塞到了他的手中。我默默告诉他,我一定还会再来看他的。
回到家里一眼就看到他送的那盆栽仍旧长势良好,就像他的生命一样。他能顽强地死里逃生,这已属不易。更冲着他保护小姨舍身忘我,不顾一切,这个人也值得我去爱慕。就是从那一刻起,我坚定了内心的一个想法。他,就是我这一辈子想要托付的人。
我正思索着怎么和小姨讲我的想法,这曹操说到就到了。小姨借喊吃饭的名义来到我房间,看我便满面堆笑,“曦雪啊,吃饭之前,姨要跟你说个事。”
“姨,您说吧。曦雪都听着。”我乖顺地应承着陪她坐在沙发上。小姨握着我的手,上下打量我一番,叹息道,“曦雪,转眼间你也大了。姨也发觉,突然间我就老了。再也不是当小姐的年纪了。我这一岁数上来,就想得多了。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这么拼命干嘛?”
“姨,您怎么会这么感叹呢?您不老,还年轻着呢。发生这次的事情,我也深深地觉得,我也不能失去您。”我听着伤感地说,“在这个世界上,司徒曦雪就只有您一个亲人了。以前是我不懂事,不懂亲情的珍贵。可是这一次您突然受伤,我害怕极了。我害怕失去您。我害怕做孤儿,我害怕再也得不到小姨的关爱了。”
“不是怕,失去这锦衣玉食的生活?”小姨试探着问。我本能反应地连连摇头,“当然不是。就算是要我过回小姨回来之前的一个人的生活,平民百姓粗茶淡饭,我也是可以的呀。”
小姨赞赏地点头,将我拥到她的怀里。叹息着说,“司徒家的人能屈能伸,这才是好样的。我没有看错你。所以呀,曦雪你就我心头上的一块肉。你要相信,小姨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司徒家的千秋大业。我希望司徒家唯一的血脉能够通过你传承下去。“
“小姨,您也可以的呀。“虽然只有两个女人,但她不需要把传承的重担全压在我身上了。她也是女人,也是可以开枝散叶的嘛。即使让我担此重任,我就怕她不允啊。
她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眼角都有鱼尾纹漫延开来了。三十好几的女人,如不是精致的妆容打扮,如不是她这么辛苦操劳也许也正是风华正茂,意气奋发。我想起曾经小姨年少时就敢独自一人闯世界迟无音讯。在她未归之前,我就被父母送到女子私立学校就读。一直到她归来,才将接我出来在家里居住。我一生无忧无虑,对父母留下来的小小家业并无计策打理。父母离世之后,她一个区区女子坚决地扛起了重担,接任了司徒家的产业,并代我看管司徒家业。如果没有她,我哪能对得起地下的父母呢?
她仰天长叹,“曦雪啊。你要真懂姨的心,就该明白一些到了大人的年纪,大人该懂的事情。姨要是担了这责任,哪来的时间和心思去管现在这么庞大的司徒家业?唯有的办法,除非我现在就全部放下,全盘交给你。“
我赶紧站起来拒绝,“不要。姨!“我哪里能接得下这么大个棒槌?
她大义凛然地说道,“既然不要,那你还想着要姨来传承司徒家的血脉吗?“
我被她咄咄逼人的气势给怔住了。喏喏无语。无言中我明白,继承血脉的大任就是归我了。我不是不愿,只是——。如果可以和杨在一起。我心里这么盘算着,却听到她说道,“曦雪。你要知道你身上的担子,同样的不轻。你的婚姻也才是司徒家最最重要的事情。姨一定要上心,办好了这件事情,才算是对得起你的父母,对得起司徒家上上下下。“
我点头,正盘算着将杨的事情和盘而出,只是羞于出口。一门心思,都沉醉在怎么样杨和我的事情让小姨能够理解支持。可接下来小姨的一席话,却将我硬生生地推入了冰窖当中。
她起身,拉着我和蔼可亲地说道,“哎,曦雪啊。这段时间以来,我受伤你没少陪着我。我也该将一些事情坦白地告诉你。我这次外出办事,居然遭遇到一股匪徒的重火力袭击。他们是有心致我于死地。我差点躲不过这场浩劫了。如果不是小杨那个司机奋不顾身地挺身而出,如今在司徒家的,只有一死尸体。他救我,我是该好好感谢他,但是不要忘了,小杨始终是不个来路不明地位低下的人,好心收留他在司徒家做事,已经是帮到他了,护主更是他的本份。我司徒鱼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他救我一命,我自然会有回报之时。我欣赏这个人才,会适度给出他一定的待遇。但是,我的侄女司徒曦雪,司徒家的血脉,只能选择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