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首先第一个反应就是丢开沈慕扬的手,脑子里一坨浆糊不知从何说起。艾语那凶恶如神的样子,恨不得那双眼睛要化成血盆大口把我活生生地吞下去。沈慕扬脸色一变,很不悦地说,“艾语,你来干嘛?”
“我来干嘛?”艾语又哭又笑,“你不是说有事找我吗?我等啊,等啊,可就是没等到你出现!没有电话,没有讯息,没有任何一丝回应!什么意思?我艾语很好玩吗?你在外面玩得开心了,还回来逗我玩吗?你,你们俩个,真的搞到一起去了嘛?沈慕扬,你怎么好意思还跟她在一起!司徒曦雪,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当第三者,你插足别人的爱情!“说到气愤难当之时,居然顺手就刮上一巴掌来。我还来不及闪躲,沈慕扬一把架住她,忍耐着怒气说道,”艾语!你最好别在医院里给我闹事。我警告你,要敢伤她一根毫毛,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你这样耍我,就想我会原谅你们嘛?!慕扬!“艾语双眸含泪,含幽带怨地指责我,”你真的要这样绝情吗?她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对我?“
他语气冰冷,“我对你本来就没情。这些年来我只能说抱歉我没有办法再勉强自己了。大家好合好散吧!我找你,就是想告诉你,我们分手吧!“
艾语大惊,当场傻在那儿。她那张不可思议犹见我怜的模样让我有了一丝不忍。好像有谁抽走了她最重要的那颗神经。她呆若木鸡的样子,半晌都还在喃喃自语,“我一定听错了。一定听错了。你不是应该回心转意的嘛?我们都见过双方父母了。得到认可了。我们郎才女貌,我们门当户对,我们有着共同的喜好和圈子,我们——”
她说着说着,突然将涣散的目光聚焦成恶毒的目光瞪着我,看得我全身都不自在。我想说安慰她些什么,沈慕扬就不容分说地拉我走。回眸看看艾语,她已经在那儿哭成了个泪人儿。
紫丽在病房里突然大闹着要出院,把我一颗五味杂陈的心给搅得混七搭八的。沈慕扬要我处理紫丽的事情,他转身去拖着正在医院里大吵大闹的艾语离开了,妙言身体接到家人电话也先后离开。我架不住紫丽,被她给跑掉了。也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害得我叫上几个护士帮忙一个病房一个病房地找。当看到有个可疑的身影闪进了一个房间,我便想都不想便尾随而去。结果走进去居然发现是一个偌大地档案室。
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会在里面吗?我一行又一行地查看着,却没有发现人的踪迹。我用心地找着,也没发现对面有人迎上来与我撞了个正着跌倒在地的我,眼睁睁地纸张洒了一地。
定睛一看来人,却是失望至极。是一个五十开外的老医生。他顶着老花眼镜到处收回纸张。我连忙帮他收集纸张递给他,嘴上不停地说着对不起。这些纸都是一些病人档案。我就随意地瞄了一眼,居然看到其中一张纸上有着凌安的签名。
等我找到紫丽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她的病情再次发作,已经奄奄一息。我们赶紧将她送往了急救室内进行手术,她的亲人终于也来了。被这个家伙闹腾了一天,我的精神都承受不住了。等待的时间里都在和周公下棋。当我耳朵听到一个乡下老人家奔了过来,用着半乡半普的话问着周围的人紫丽怎么样了,我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眼前这个人,穿着朴素,两鬓斑白,发丝紊乱,皮肤黝黑,时间的年轮清晰地刻在脸上。她不安地捉着医生的袖子,艰难的想说着什么。医生听不懂,又赶时间离开。我很快明白,这就是紫丽的老妈。连忙起身将她老人家拉了过来。我安慰着老人家,终于让老人家一颗不安的心沉淀下来。在等待的过程中,老人家用那吃力的家乡普通话告诉我她女儿的故事。
紫丽一直生活在单身家庭长大,以乡下的妈为耻,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打拼,除了少余钱财寄回赡养于她,其他的都用来装扮光鲜亮丽的自己掩饰自己的出身。
手术一直在紧张地进行着,我和老人家都对望着干瞪眼。凌安的出现让我意外不矣,他终究是来了。终于踏进了这个医院的门。他的紧张神情都写在了脸上,将小七送到我的面前。我抱起小七,将这两天的事都跟他说了一遍。他的眉头是越皱越紧。
手术室内进进出出,看起来情况很是不妙。小七还在天真地问我,“七姐,我们为什么不回家要待在这里呢?“
我答道,”因为紫丽姐姐生病了。要等她治好病啊!“
“那我们怎么没病啊?“小七眨着长长的睫毛又问。我无奈地笑了,”小七身体好,所以才不会生病的呀。生病了就会疼,会见不到七姐,知道吗?“
“那我不要生病。“小七煞有介事地点着头说,“七姐,紫丽姐姐会好吗?”
我抚摸着他的头,又担忧地望着凌安和手术室的大门,喃喃地说,“会好的。一定会好的。”内心,却没有把握。想到紫丽的这一生,也是唏嘘不已。
手术室内走出来一个人医生,见到凌安,像见到救星似的。凌安摇头,那医生却直直地拉着他到一边耳语了半天。好一会儿,医生又进去了。他捏着拳手坐在椅上锁紧眉头,我走过去问他,”你怎么了?医生有和你说紫丽的病情好转些了吗?“
他微微摇头。我顿感失望,“怎么办?紫丽,你不能死啊!我经历那么多风风雨雨,我都没有死掉,你也不可以的!你还那么年青,还有个老妈要孝顺呢!你要是走了,谁来照顾她呢?老天爷,救救她吧!“旁边的紫丽妈看着我这神情就嚎啕大哭起来。整个走廊里都回荡着她的悲天跄地的哭啼声。
凌安起身,直奔向手术室。当他推开手术室的门,惊讶得我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