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在医院里安置好。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打算用他的手机联系他家人,却看到未读信息里有条提示。不想看,却明明清楚地看到上面显示着,“和她马上分手,否则她与她儿子将永无宁日,你给她买的房子和店铺,你的卡及资金将全部收回。”我内心一阵咯噔,原来他会受刺激病发,是因为他妈妈刚才给他打的这通电话。还发信息重申。唉!我无声地叹息着,还是镇定地给他母亲发去信息,“我生病在XX医院。”
刚发完信息,他的同事又打来电话。我不小心按到了接听。只好装护士接起,“你好!XX医院。对,您的同事刚刚被送到这里来。您有空就过来看看吧。好的,再见!”
弯腰,在他唇角边留下深深的一吻。淡淡地笑着帮他盖好被子,放好手机在床边。留恋地一步三回头。医生说你的病情稳定下来了,在院观察几天就会好的。我不能照顾你了。对不起,慕扬。
离开了医院,回到小池的住处。她还在提心吊胆地等着我归来。看到我这么疲惫的样子,她似乎都明白我想说的意思了。我抱着她,放声大哭。好像,全世界的泪水都会从我的眼睛里涌出来。
艾语进医院了,沈慕扬也进医院了,我在书店上班,心不在焉。紫丽叫了我几次,我才缓过神来。她上下打量我,嗲声说,“曦雪,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小七遇到什么事了?”
“没,哪里有啊!小七在小池那,好得很呢。“我有些尴尬,”紫丽,找我有事吗?“
“我就跟你来说说我妈的事。“她媚眼一抛,语气却是犹为坚定,”要不是你和凌安救了我,我紫丽也不会有今天。我妈来了后,我用自己的能力把我妈一改造,再也不是那副破烂相了。你不知道我妈原来也是美人胚子。她这才告诉我,她曾经就是风流一时的舞女。要不是因为我爸甩了她,她也不至于轮落到这种地步。现在,我和我妈的日子也过得好起来了。真的,要感谢你们。“
“太好了!紫丽。恭喜你。“我欣喜至极,握着她的手看到这个姑娘全身都散发着一种成熟的魅力。紫丽更加得意地说,”曦雪,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做那个混日子的女人。我要为了我妈和我,努力地奋斗。我要好好干!要证明那个甩了我妈和我的男人看看,我们没他的日子一样过得很好!“
“紫丽。“看到她漂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泪光,那是她诚心实意想要奋斗的目标的光芒。我不由得替她开心,”我们一起加油!”
我心里盘算着,如果我还呆在这个城市,沈慕扬醒过来之后一定会像艾语般疯狂地来找我。只要我走了,他就会死心。他的母亲就不会为难他。更不会来伤害我和小七。眼下凌安这边的书店,我得负起责任,不能一走了之。唯今之计,只能培养一位信得过的接班人,我才能放手。
下班的时候,再也没有他的身影来接我下班。我独自走向公交车,在车上给他办公室打去电话,当电话那头说,他还在医院静养没有上班时,我的心里又多出一个念头。那就是下车。
当年我病了的时候,即使不能见杨。杨也会偷偷地来看我。今天对着我爱的人,我也要偷偷地去看他一眼。他的同事都是认识我的。所以去之前,我还特别低调地散披着发丝,挡住脸庞,去到他的病房前,透过玻璃窗想往里面眺望。可是病床上空空无几,让我诧异不矣。回头抓着一个护士问是怎么回事,这才知道沈家妈嫌这间病房档次低了,将他转移到了VIP病房。这种地方,一般人是进不去的。我顿时知道,连去见他的资格都没有了。依靠着冰冷的墙,仰望着天花板,轻轻啜泣。
小姨要被公审的日子来临了。在这几天我没少交紫丽一些关于书店管理的事情。我请假离开去参加公审旁听举证,大义灭亲。那天在法院居然也见到了大病初愈的沈慕扬,他看起来就跟没事儿一样。只是,站在他旁边的还有好个人,看似保镖,实在限制他自由,了然于胸的我已经开始学会无视他的存在。
只要他好,那就足够了。
和小姨对簿公堂是我早以做好的心里准备。此刻的小姨,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些。她接受了我的这个举动。当沈慕扬等一些公务人员将证据都一一列举出来,甚至说起他当年假扮成杨的身份的时候,我晃荡了一下身子。我扪心自问,他到底还要撒谎到何时?万一他被我当成真的是杨,那会怎么办?
我不敢深想,甚至不停地告诉自己,他不是杨。一定不是杨。如果是他,他早该就向我承认了。而我不可能对他一点杨的记忆也没有。走到这一步,再也不要出任何乱子了。
小姨被死缓,延期两年执行。如果表现好,有可能转成无期徒刑。她最后一个身影和眼神,都留给了我。我使终都没有带着小七过来。小姨朝我绽放了一个美丽的微笑,惹得我热泪盈眶。突然不知道哪根弦搭错线了似的,跑过来冲向她,口中大喊,“小姨,对不起!对不起,小姨!”他们都用力把我拦住,死活不让我过去。小姨就含泪看着我,一步一步,走向了另外的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