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粗重地喘息着，不可思议地摇头。事情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我的嗓子却被什么给堵住了，丝毫发不出声音来。
沈慕扬顶着所有在场人员的目光，娓娓道来，“我知道这样不对。我后悔！悔的是她要走向幸福，我不该这样去做毁了她！不悔的是我从来没想过后悔爱上她！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就当我想赶到婚礼的教堂时，上级提出要趁着他们举行婚礼放松警惕的时候攻打他们。一举抓获这些集结的毒贩子。我只有服从的权利。当我攻打了司徒家的时候还是有些漏网之鱼被她们给逃跑了。这些心狠手辣的歹徒打了个幌子害我追了出去，看她们上车，我也跟着上去。我想着等这件任务完成，我一定要去亲自去找司徒曦雪，告诉她事情的真相，我要娶她。为了这个，我一定要圆满完成任务，其他的我什么都没有想。”
沈家妈一踉跄，艾语赶紧扶着她坐下。当沈慕扬的目光扫视到他的同事身上，他们都敬佩的敬礼。他似乎也哽咽了，好久才说着带鼻音的话来，“毒贩们太顽固了。就算我发现自己上当了，也没有想要投降的意思。他们最后一刻都不忘跟另外的人通信。我就在车上跟他们搏斗。大不了同归于尽。当时我打死了三个毒贩子，一个毒贩重伤，我想抢过方向盘将他们拉回去。这司机也不是一般人物，在和我扭打的时候车子失去方向，翻下了山。”
“是的，慕扬说的一点都没错。”接话的是他的同事，“当我们赶到的时候，车子翻下山去了。那山很高，生还的可能性很小。我们赶紧反馈给上级组织营救。等下到山下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好的解救时间。我们好不容易从死者当中将他拖出来的时候，车子爆炸了，他被气浪吹起整个人飞起来，头部更是撞得血花直流。那个惨不忍睹的模样，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害怕，更不敢告诉家属。我们用直升机将他送到军区总医院，请上最好的医生，才保住了他一条命。”
“慕扬，你真的——”沈家妈惊愕地瞅着眼前这个生龙活虎的儿子，她怎么也不相信他的伤是这样来的。他抿着唇，重重地吸了口气说道，“上级领导为我能好好养伤，在医院里将我观察了大半年都没有好转，就像个植物人一般。对外，对父母，只说我去执行绝密任务。后来我清醒了，他们便送我回军地医院，后来妈你也知道了。因为我的伤还是机密，不能让外人知道以防毒贩子来伺机报复。所以来探望我的除了父母，没有别人。”
沈家妈垂下了眼睛，默认了这个事实。
我用手捂着嘴巴，不想被这样的惊心动魄吓坏自己。死命地隐忍着这种痛苦。
他又说，“我一直在医院里躺了近三年。除了渐渐想起自己是谁，再也想不起任何东西来。因为头部受伤，我会不时头痛发作。也记不起那时在司徒家的所有情报，不适合再去执行卧底任务，所以没有人再跟我提起这个任务。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似的。曦雪，对不起，也许这个时候你怀着我们的孩子在昂首期盼我的归来，我却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对不起。曦雪。”
再也没有办法，我“哇”的一声大哭着，死命地捶打起他起来。他任我捶打，继续哽咽说，“对不起，曦雪。我出院后父母接我回了家，把我以前说过往告诉我。渐渐地我就想起了以前的事。她们说艾语是我女朋友，她有那么对我主动亲昵，老妈也肯定了这个事实，我就毫不怀疑地相信了。等我伤势痊愈，我才渐渐返回警队执行任务。如果不是碰到你，也许，这辈子，我注定要失去我最宝贵的东西。”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抗拒地大喊着，他双目含泪，动情地说，“我不想伤害你的！真的不想！如果不是那场意外，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回去找你！告诉你我的想法，绝不让你受一丝痛苦！”
“骗子！”我不知道哪里的力气突然用力地扇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咒骂了一声，推开所有人夺路而逃。不知道要去哪，只知道有路的地方就是出路。一路狂奔，泪如雨下。事实不是这样的！我的杨，不是这样的人！他也许死了，也许还在某处拼搏！他还在告诉我要等他，而不是如今这模样！我一定是做梦了！听错了！
跑到医院的花园里，气喘吁吁，沈慕扬居然追出来拽住了我，我像个愤怒地狮子一般反手就想撕咬着他，完全不顾他的伤势才刚刚有点起色。看着鲜血从绷带里沁出来，刺得我眼睛越发疼痛。脑子也像被千万颗针扎般的疼。我快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了！
也许是连呼吸也要夺去我的，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气没有喘上了，身子仿佛坠入万丈深渊当中，开始随风飘摇。浅浅的意识当中有人抱着我，有人在声嘶力竭地喊着我的名字，但是，眼皮越发沉重，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