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来!”我停住脚步气呼呼地瞪着他,他见我那副模样,摸摸鼻子不说话乖乖下地长腿一挥下了车。我抢过自行车,对着他大声的说道,“你,就站着这里。不许跟着我,不许跟着我听到了吗?”我故意重复了一遍看他从不解到认可,我踏上车狠狠瞪他一眼,示意他敢跟上来试试?踩出几步我猛地按住刹车,踩地回头张望。这个家伙,居然还真的站在原地。这家伙!
我怕他会再跟上来,连忙踩着自行车往小七上学的地方骑去。偶尔还是回头张望,这个家伙居然在紧跟奔跑着。我连忙加快了速度,甚至从近路穿插过去甩掉头。可顾得了后面就忘了看前面,迎面而来急驰的一辆小车,吓得我本能地拐弯躲闪,结果“啪”的一声撞到墙壁上。整个人摔得个仰面朝天,摔的那个疼啊,简直快哭出来了。那小车司机停下车来,先查看他的车损,转身却踢了自行车一脚,似乎还不解气还要踩一脚,还不解气,对着我居然就是一顿大骂。
我想起身,脚踝袭来一阵疼痛让我又跌倒在地上。沈慕扬跟上来,连忙扶起我,关心地问我伤到哪里。我苦着脸摇头。那司机还在嚷嚷,沈慕扬不耐烦地亮出身份,“你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那人一见,嘴巴骂骂咧咧,“警察有什么了不起的。真是!算老子倒霉!”这才走开。
沈慕扬回头朝我一笑,弯腰将自行车扶起,让我坐到后座上,他蹲下身去拿我的脚。我惊讶地躲开来,“你,你要干嘛?”
他道,“看你的脚伤到哪里?别动。”
我就算是有一百个不愿意,却还是依了他。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查看伤势,那副样子让我的内心不由得一阵暖暖的。一年了,这个永远藏在我心里头挥之不去的男人,终于又出现在我眼前。我内心坚强的防备不由得开始慢慢融化。只是有一个小小的声音不停地说,不能靠近他,不可以,不行!我却当作没听到。
他认真得不得了,径自说,“你的脚伤还好,没扭伤,只是擦破了些皮。我去给你买点药,擦上就不会感染了!”
我莫名地害怕自己会沉沦在他的温暖细心下会难以自拔,故意强硬缩回了脚冰冷着脸道,“要您管,我什么伤痛没经过?还会怕这点伤?笑话!反正死不了。不要了!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出这岔子!不是说不要跟着我嘛!”
“我没跟你啊!”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我,他挑挑眉很无辜地辨解,“我是在锻炼身体!”说着还又原地跳了跳,做起伸展运动。我白他一眼,很不乐意地说,“别装了!就是你害的!”
“好,都是我害的。我错了行吗?”他讨好地嘻笑说,“我害了你受伤,我负责到底,行吗?司徒曦雪小姐。请你原谅我吧!你想怎么样都行。”
“切!”我这不真给他机会了吗?瞧他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样,怎么可能是我心底里的那个人?狠狠瞪他一眼,扭头就走。车子是没法踩了,干脆推着去找小七好了,去晚了小七会担心我的。沈慕扬似乎看透了我的打算,他便二话不说地骑上自行车,“曦雪,过来坐好,告诉我你要去哪?我送你。”
我想逞强,可想到这一年来小七的眼神和心里都是想见到这个男人,我为什么要斩断儿子的梦想?他拦着我的路,那向往见到小七的眼神表露无遗。我真的还要狠心再拦着他们父子俩不见吗?做不到。只好不情愿地说出了小七学校的地址,他点点头,“我知道。”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脚伤,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感觉不到疼了。
停车,架好车子。我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做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他下车板着脸孔命令我,“你脚伤了,一时半会还不要动。就在这里等着别下来。我去接儿子!”我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就冲到学校门口去了,看来他也是很想念儿子了。我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无奈地笑了。
也许,这会是小七最想得到的结果。我永远都没有办法隔断他们血浓于水的父子亲情。
从他第一次给小七买鞋子就很对小七的胃口。从小七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喊着爸爸,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吸引力?这一年,不同于以往。以往他永远都不知道父亲什么样,完全靠我给他树立形象和信心。现在他的内心坚定地知道他的爸爸,并且一年来为能再见到爸爸而不断地努力学习。
有一次小伙伴们嘲笑他是野种,他的拳头比谁都狠,柔弱的小孩子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大力水手。二话不说就大打出手。可惜势单力薄,很快就落了下风,头一次被小伙伴们揍得青鼻肿脸的。即使如此他还昂首挺胸地告诉别人,“我有爸爸!我的爸爸的名字叫沈慕扬!”
“哼!你骗人!我们从来没见你爸爸出现过!一直以来都是你姐姐来的!”小伙伴们哼哼无情的指出。小七憋着嘴大声吼,“那是我妈妈!”
小伙伴们哈哈笑,“哪有把妈妈叫姐姐的!看看,你们一家都有问题!”
乱套了,小七再一次红了眼眶,拧起拳手又再度和这些人儿扭打在一块儿。
就是那一次,小七不愿回家,害我发疯了动用了凌安和几个朋友才将他找回来。看到凌安抱着他哭泣个不停不愿放手。直到凌安哄他睡觉后才告诉我他发生的事。
凌安转述着小七的抱怨,“我的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能在一起?爸爸为什么不来看我?是不是爸爸不要我了?我爸爸在哪?我一定要去找爸爸,告诉小伙伴们我是有爸爸的!”
我顿时心酸不矣,凌安试探着问我,“曦雪,你有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