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会改变决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我迅速撇头看他,“你是说真的?不骗我?”
他又示意了鸡蛋,我便连忙接过去。他就说,“看你的反应,巴不得我马上消失。我有那么恐怖吗?我看呐,是某些人好像有见不得人的事不敢让我看见,所以才这么急着赶我走。”
我知道自己的举动没有掩饰好,他作为一个警察,观察入微,任何一个动作都有可能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奋力掩盖哪是他的对手?我想解释自圆其说,“没有,没有。你一个警察老跟着我,我觉得怪怪的。我这一辈子,最讨厌跟警察打交道了!”
“警察怎么了?”他拧出一股牛脾气来,“警察碍你们家什么事了?你那么不待见警察?这话说出来寒心呐!”
“我就是这样!而且,不止我这么想!你问问,大街上谁愿意一天到晚让警察跟着的!”我还跟上了!别以为就他脾气大!就他委屈!
“这里谁知道我是警察啦?”他反驳着朝司机嚷了一句,“司机,你看我像警察吗?”
司机带着怪怪的眼神扫视了我们两一眼。好像我们就是路边在闹别扭的小情侣似的。我翻白眼,“喂!像不像是一回事,是不是又是另一回事。你不走,我走!”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司徒曦雪,你心里有鬼。”
无论他怎么说,我都不打算再答理他。心思,已经飞跃了万水千水。他又掏了烤红薯给我吃,我连看都不看。他拿着冒气的红薯在我眼前晃呀晃的,诉说着吃饱了的好处。看着他那么有诚意的份上,趁他一个不注意抢过红薯掰开一人一半,。冒着热气,香味扑鼻,不顾他带着戏谑的眸子,大大地咬了一口。
到了镇上,天空下了小雨。本来阴冷的天,到处是雪,现在更加冷到骨子里去了。下了车,我就往前走一顿狂奔。体力完胜于我的沈慕扬三下五除二毫不费力将我拽了回来。面对他质问的眼睛,我急急的解释,“我要走这边赶时间。你自己走那边去搭下一班的长途汽车就行了。”
他拽着我手腕没打算松开。“我还没有决定要走呢。”
他的这句话让我很生气,“喂,沈慕扬,你是不是男人啊,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呢?”我们就站在小雨当中,任它淋漓。沈慕扬很无辜地说,“我怎么不是男人?你要不要验一下?”
我面红耳赤地挣扎着要甩开他,他却用强劲拉着我往另外的方向走。“我司徒曦雪我告诉你,我压根就没答应过你!别跟我扯说话算话这档子事!”
听的出他有些恼怒,我只能大声地提醒他,也给自己壮胆,“我跟你说过下了车你就回你女朋友身边的!当时不是没车才走不了嘛!你不可以出尔反尔!”
他才不管我呢。脾气上来比谁都不讲理。不容分说把我拉到一个小卖部里。他回头板着脸对我说,“司徒曦雪你给我听好了。别假传圣旨啊!我这是在工作!现在我就给我的上级打电话确认。如果他叫我回去,下一秒我就消失!如果他不同意,就算是牛皮糖,我也都当定了!”
我被他说话的气势给震撼到了。沈慕扬拿起小卖部的电话拨了个陌生号码,看他一板一眼地汇报着我的情况,我不禁翻起了白眼。幸亏没想过要带他去小姨那,他时刻都没忘记他警察的身份,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这么能干的家伙,看来等会儿都要想个法子确认甩掉他再走才行。
我自己在想盘算着,直到他挂完电话都没留意他说的结果是什么。但看沈慕扬脸上的表情,已猜测到答案是什么。他果然松开了手,“好吧。就此别过。“
我微笑,果然是深明大义的上级。真是太给力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好好感谢他。我笑笑,掉头要走。他在背后又冷不丁冒出一句,“不过,这是有条件的。”
我哀嚎一声,无可奈何地瞅他,“什么条件啊?”
“保持联络。”说着,沈慕扬已将一张便签纸递到了眼前。我看到上面写着刚劲有力的一串号码。这不是小事吗?我轻松地接了过去。他又开始漫不经心地问,“真打算这么走了?”
我点点头,“沈慕扬,可是你自己说的,一秒钟消失在我眼前。现在,都过了一分钟了!等等,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沈慕扬已经迈出的步子又缩回来,旋身。应该可以看到我的诚意吧,但他那狡黠的模样,让我心里直打鼓。直到他说,“那好吧。领导交代的我当然会遵照执行。我的上级领导相信你。你可别让他们失望。司徒曦雪。不过,你不觉得这几天,我又出钱又出力的,分开之前你不是要有点表示吗?”
我大囧,他又闹的哪出啊?一摸口袋,顿然清醒。一门心思就想着跑了!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不说请他,连呆会自己要回家的车费都没有啊。我暗自气极败坏地讨厌自己这么没大脑。都没有真正计划过些什么。
沈慕扬狂笑,“我就知道吧。没钱你怎么弄啊,是不是?”说着,很张狂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红票子扬得哐当刺耳地响。哎,有钱的公子哥啊。真想用白眼瞟死他,将他的钞票夺过来,再——踩在脚底下,用力地,踩上一下两下,然后再瞪着他那不可思议的样子,再拿起钞票,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哎,我怎么这么不争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