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医院，你等一下，我去拿钱。”
她站起来要走，可是我却拉住她。我摇了摇头，想要说话确实感觉力气不够。头好晕，身体一歪就就要躺下去。
曹雨涵赶紧抱住我，哭着看着我：“你会死的……”
她想拉开我的手，但是我尽管没有说话的力气，可是我的手依旧紧紧的拉住她。那双手，我梦寐以求，今天终于拉住了。
“我，我终于拉住了你的手，不要走。”
我说出了话，趴在她的耳边说。虽然很小，但是我知道她听懂了了我的意思，因为我感觉到她用力的握紧了我的手。
“我欠你的，终究是要还给你。”
我笑的一定很难看，但是我忍不住笑。我发现我的心这一刻很放松，再也没有了那种罪恶感。我感觉自己终于干净了，我终于可以面对她。
“不要说了，我送你去医院。”
曹雨涵摇摇头，她哭成了泪人。我确实一直摇头，我不要起来，我就这样被她抱着，我感觉一辈子的幸福，就在这一刻、。
哪怕下一刻我会闭上眼睛。
“不要，我怕我会记不住你。”
我看着她的脸，好美，真的好美，看一辈子都看不够。可惜，这一辈子太短了……
“我真的好喜欢，不要天长地久，不要生生世世，就这一刻我真的好高兴，我们可以像情侣一样的拥抱。”
我哭了，我告诉她，我愿意用一辈子去换这一刻，哪怕我下一刻会死。曹雨涵呆呆的望着我，她的双手都是血，伸出来要摸我的脸。
但是当她看见自己双手上的血，她又哭了。
她捂着头哭，长发披散下来，遮挡住了她的脸。我慌了，我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她长什么样子了，我想要抬起头去看，但是怎么都没有力气。
“雨涵，我要记住你的样子，求你了。”
我哭着哀求，可是她一直捂着脸哭，一直摇头。她始终不给我看，不让我看。
我苦笑，我的力气渐渐的流逝。
在我闭眼的那一刻，她一直捂着脸，我终究是没有看到。
我一个人在空间内游荡，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无尽的白光充斥着这个世界，没有花草树木，没有人。
恐慌。
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曹雨涵呢，她在哪里？
我疯了一样的奔跑，我到处喊着她的名字。我清晰的记得她的样子，可是我忽然之间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心中一阵慌乱，整个天地间都寂静一片。我的呼叫声在天地间回荡，一波接着一波，一道接着一道。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一个月，两个月，我嘴里默默的念着。可是依旧没有曹雨涵的影子，我绝望了。
忽然，前方出现了一道人影，全身尽是白光，我看不清她的脸。她在叫我，叫我额名字，让我过去。
我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可是她明明站在我的眼前，我却无论如何都抓不住。我跑的越用力，她就离我越远。
我绝望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就站在我眼前的，为什么我抓不住。
“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我跪在地上哀求，我的双腿麻木了，再也站不起来。或许我的哀求有用，她竟然来到了我的身边，抱住了我。
我欣喜的抬起头，但是无论如何都看不清她的脸。
“雨涵，我看不清你的脸，你把手拿开。”
她捂着脸，长发披散。我努力的去看，无论如何都看不见。
忽然，她再次离开，越走越远。我慌乱的去跟上，她走进了一片黑暗。白茫茫的世界中竟然有着一个黑暗的世界。
我没有犹豫，一步就要踏进去。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呼唤声，在我的背后。我转身，结果整个世界都是那种呼唤，四面八方。
我眼前一花醒悟过来，眼前的白光耀眼，一个人的身影渐渐的清晰。她在哭，梨花带雨的俏脸，我终于看清了。
“看清了嘛，我给你看，看一辈子。”
曹雨涵又是哭又是笑，紧紧的拉住我的手对我说。我问到了浓浓的药味，看了看身边的病床，我知道这是医院。
我没死。
“你说话啊，你不是一直说看不清嘛，你看啊。”
她捧着我的脸，俏脸一点点的接近，直到我们鼻尖挨着鼻尖。
“是你……”我笑了笑。
她哭，她笑，她好像傻了一样。
我也是。
看着她哭。
“雨涵，太远了，我看不清。”
她略微靠近，我们的鼻尖碰到了一起：“这样呢？”
“还是看不清。”
她再次往下落，鼻尖挨着鼻尖，红唇微启，呵气如兰：“这样呢。”
“还是……”
我一句话没说完，她忽然吻了下来。我呆住了，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幸福。
无数次我幻想过，梦到过，一次次的YY过，但是真的实现了，我呆住了。
我哭了。
我真的好感动，曹雨涵不是一般的纯洁，她不会让任何人去碰她的手一下，即使曾经身为救命恩人的我。
可是此时，她竟然主动的吻我。
“傻瓜，你哭什么哭，是不是伤口疼了。”
她慌张的起来，想要去看我的伤口，但是终究是没敢碰我，只是温柔的为我擦干净眼角的泪水，温柔的看着我。
“没有，我是高兴，真的。这一天我梦到很多次，想过很多次，但是我从来没想过会变成现实。雨涵知道吗，我真的好高兴，哪怕仅仅只有一天，哪怕我明天都要死去，我也会笑着走。”
我没说完，她不让我说，红唇吻着我的嘴，将我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她不懂如何亲吻，就那么嘴对着嘴，不让我说话。
鼻尖闻着那淡淡的幽香，我好想抱住她，可是我的手动不了，被包扎的如同木乃伊一样。
“傻瓜，以后不能这样伤害自己，不要说那种话了。”
她趴在我的胸口，不安的抱着我。那种感情我了解，生怕对方消失了一样。刚刚在梦里，我真的吓死了。
我害怕她消失不见，害怕再也见不到她。
“可是没有你，我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曹雨涵一下子呆住了，娇躯趴在我的身上颤抖着。过了好久，她抬起脸，安静的看着我：“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先吃饱了再说。”
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我怕她会生气离开。
曹雨涵走后，龙刚来了。那个警察一脸赞叹的看着我：“小子，你不错。为了我侄女你肯挨刀，是个男人。”
我笑了笑说：“龙叔叔别骂我了，我就是一个小屁孩。”
“行了，我看好你。我侄女比较倔强，你多让着她一点。雨涵从小没受过苦，你可不能苦了她。”
我点头说我知道，然后龙刚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奸笑的离去。卧槽尼玛，我伤口受伤了啊，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曹雨涵没有回来，饭菜是护士送来的。我早已经知道了是这种结果，可是当事情临头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心中作痛。
她明明爱我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让护士将饭菜放下，然后等她走了以后，我用左手拔掉了点滴，然后下床，穿上鞋子离开了病房。
我往外走去，失魂落魄。既然她不在，我留下又有什么用。
二十五级的台阶我走了五分钟，那种痛苦的煎熬，不能扭头的痛苦，令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我肩膀痛，有针线封着，脑袋稍微一动就会扯动伤口。所以我不敢低头看路，脚下一滑竟然顺着台阶滚落下去。
爬起来，接着走。
医院门口，我遇到了龙刚。他皱眉看着我，看着我已经再次殷红的伤口，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左肩。
“小子，照顾好自己。”
他对我说，我点头，面无表情的往前走去。眼前的路没有尽头，坑坑洼洼，我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我不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落泪。
我不知道去哪。
回去步行街？我会被骂死，或许代玉她们更加的关心我，但是我不想吧这种痛苦传染给她们。
我能去的只有秦玲那里。
我心中一遍遍的问自己，为什么说好了一辈子不分开，可是她还是走了。
我宁可她不给我机会，不给我希望，永远的让我绝望下去。
我累了，坐在西车站的水泥地上，背靠着大树眼睛含着泪水。过往的行人一个个的看着我，指手画脚。
或许在看笑话，或许在同情，或许在说我傻。
几个混混走了过来，个头很低，也许是初中生吧。他们从游戏厅走出来，一个个意犹未尽的讨论者什么。
他们看到了我，走了过来。
“哥们，借点钱花。”
可笑，勒索我。
老子即便如此，又怎么是他们能勒索的。我站起身，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扫堂腿发动，一下子撩翻了四个人。
“滚。”
我冷冷的道，他们惊恐的离开。我却是身体一晃倒了下去，肩膀的痛撕心裂肺，但是我的灵魂都已经支离破碎了，这点痛算什么。
曹雨涵再次出现了，她穿着KTV的工作服，一路哭着跑到我的跟前。她一把抱住了我，仔细的检查我的伤口。
我看着她，没有哭，没有笑。我笑不出来，眼泪早已经哭干。
“疼不疼？”
她关心的看着我，我摇了摇头：“没有心疼。”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你为什么这样对自己，为什么不好好的照顾自己。”
她抱住了我，不顾路人诧异的目光。她一边哭一边说。我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她：“我养你。”
曹雨涵看着我，她对我说：“给我时间好嘛，我要考虑一下。”
“好，我等你，一天，两天，一辈子，两辈子，我都等你。”
我开心的笑，然后跟她一起站起来。她让我先回去，我点头同意。她看着我坐车离开，我也高兴的看着她，知道再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