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风的心有不甘和有些痛苦的表情,她都看在眼里。却只能站在那里,给不了他任何的承诺。而他也渐渐的不再那么激动,平静下来。也许他是彻底想通了,也许只是暂时的明白,反正他是笑着对她说,决定放手。这样的结果让她松了口气,同时庆幸着,她不用再熬夜赶制第六份图了。
交给他手里的图纸的时候,他笑得很苦涩。她明白,这样的伤痛并没有特效药,只能通过时间来缓解。如果现在,她只是因为怜悯而伸出手,那么,不久的将来这样的安慰就会变成更加锋利的刀刃,再一次刺伤他。所以,她只能什么都不做,这样才是最好的方式。
临别的一吻,她没有拒绝,却也因此引起了一连串始料不及的反应。
突然的,朱子杰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拳打在慕风脸上。后者自然不甘心被打,回之一记重拳,两人很快就厮打在了一起。不出片刻,两人脸上就都挂了彩。她在一旁解释苦劝无效后,索性决定放弃,转身离开海边。沿着马路走出了一小段距离后,就被后面的车赶上。于是,就被某位朱性人士‘请’上了车。
不难猜出,他是一路尾随而至的。只是他的立场却有些尴尬,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称不上亲密。而他这样的跟踪行为,却有些说不过去。
当然,就算是她对他的行为有质疑,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问出来。结果可以预料,决对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怒吼。在看到他那张拉的长长的臭脸时,她就决定了,如果他不发问,她是不会自讨没趣的。索性,沉默到底。
只是,前面的人好像并不打算就这么一直静寂下去。“嘎-”一声刹车响,朱子杰把车停靠在了路边。
看来是要发火了,她就知道他忍不了太久的。
从后面看去,朱子杰的肩头明显的耸动了一下,像是在深深的吸了口气。接着有些压抑的低沉的嗓音响起:“他是谁?”
“一个客户。”肖静书答的很简单。
“呵,你到现在还在骗我。”朱子杰低笑了声,摇了摇低垂着的头。然后,突的转过身,一脸怒气的冲着她低吼:“他要只是一个客户,你会让他吻你吗?”
尽管已经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在看到他过于激动的表情,肖静书仍然有些吃惊。他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名刚刚抓到妻子红杏出墙的丈夫。满口的醋味,一脸的妒容。虽然觉得任何解释都有些可笑,但是她还是说了:“那只不过是一个道别的吻,没有别的意思。”
“道别的吻?哈,我从来不知道我们国家也流行西方的传统。看来,你的客户还真是幸福。除了能得到想要的设计方案,还另外享有你特殊的服务。这么好的事儿,还真是少有。”
他的讽刺,让肖静书涌上几许怒意,声音也跟着变冷:“他到底是什么人,其实我无需向你解释的,不是吗?”她的语意已经很明显了,直指朱子杰并没有任何权力,可以对她进行这样的质问。
“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请出来的假,为的就是和你一起吃中午饭。到头来,却看见你和别人一起亲亲我我的。你竟然还说我必要得到你的解释,你这个死女人,真是气死我了。哇……”朱子杰像个孩子般无赖的大声哭起来。
肖静书起初还怒气未消的听着他怒吼,接着眼看着他的眼圈发红,再到他嚎啕大哭。她整个人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天啊,这是演戏吗?快点打醒她吧!
“那个,我说,朱子杰先生,不就是一顿饭吗,你用得着这么,这么哭吗?”肖静书现在才明白朱世昌的那句话,她是不了解他的儿子。她也从此有了一个认识,无论面对什么可怕的景象,都不要让一个二十七岁的大男人在你面前痛哭。因为,这样的不知所措的感觉,实在是遭的不能再遭了。
“我不管,你赔我的饭。”朱子杰收了眼泪,红着眼眶耍赖道。
“好,好,我赔,我赔。”肖静书算是彻底被这样的他打败了。原本的怒气,早被他这么一闹,弄得烟消云散了。
这样的朱子杰,让她大开了眼界。什么叫任性,什么叫无赖,她算是见识到了。想想以前和他相处的人,一定很累。直到几个月后,她才明白,这一段插曲并非偶然。因为,他原本就不正常。能在那个年纪,做出那样的事情的人,本就是个疯子。
当然,这是以后发生的事情了,这个时候她还并不知情。虽然有些奇怪朱子杰的情绪常常失控,也只当是梦河的离开对他造成的影响。除了每次朱老爷子来的时候,话语间偶尔会露出一丝端倪,让她感到疑惑之外,从未想过其它的可能。
自从那次见了朱世昌之后,他好像对她很感兴趣。动不动就找个借口到她家里串串门子。美其名曰是关心看望儿子,实则是冲着她的手艺来的。起初的几次,她还没有发现。渐渐的,他来的次数多了,她也就摸清了。因为,他每次来的时候都会选在傍晚,然后,这里瞅瞅那里看看。接着就到了开饭的时间了,而他坐下来一起吃晚饭,就会变得顺理成章。他这样的举动,虽然稍显幼稚,却也让她微微感到心酸。
是,她的手艺是很好,却终归比不得他家里和酒店的厨师吧。以他远威集团董事长的身份,想吃什么样的美食会没有。为什么会对她的家常菜情有独钟?对一个老人来说,也许,孤独才是最可怕的吧。
又是一个周六,因为知道一会儿老爷子要来吃饭了。所以,肖静书比平常早了一个小时动手。等到把所有的食材都洗好备好,一看手表才五点多。现在开火,无疑是太早了,做好了菜恐怕都要凉了。于是,她找出朱子杰早上换下的衣服,拿出去送洗。回来的时候,在楼下遇到了停好车,正要上楼的两父子。
看了眼独自走在前面,一副气哼哼架式的朱子杰,肖静书低头小声的问着身边的朱世昌:“他这是又怎么了,谁又惹他了?”她之所以要加一个‘又’字,是因为,这几天,他这样的表情,她看了已经不下十次了。想必又是哪位董事,提出异议了。这也难怪,他毕竟刚做上总栽的位置不久,还没有丝毫的建树,所以自然的就不能做到完全的服众。不同意见和一两句的反驳是肯定避免不了的了。